第1章 生三胎了(上)

第1章 生三胎了(上)

天輻五星,孤懸島,青蘋果郡,摩托羅縣。

半山村坐落在高達一千八百八十八米的山峰的緩坡處。

該村位處半山腰稍偏下,因而得名。

村裏有五六十戶人家,以耕梯田為主,兼採藥和打獵,看起來一片山清水秀、安靜平和的景象。

這地方民風純樸,村民關係較好,械鬥的情形罕見發生。

畢竟附近村民人人都有一畝三分地,各自顧家,勉強豐衣足食,也就沒什麼可爭鬥的。

如果想要更多的地,那沒問題。

因為附近有的是荒地。

當然,村落整體上還是較為貧窮。

絕大部分村民都居住在茅草屋裏,

在半山村邊緣,有一個低矮的籬笆牆,中間插入的木樁有新有舊,籬笆上的荊棘因為盛夏的到來而變得鬱鬱蔥蔥。

籬笆牆包圍着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邊上有六間狹小低矮的茅草屋。

它們包括一間堂屋、一個卧室、兩間廂房、一個雜屋、一個牛羊圈。

籬笆牆的邊上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溪,它們從高大後山上流淌而下,穿過籬笆牆,再向山下的層層梯田蜿蜒流去。

——

籬笆牆內,小溪邊。

一個兩歲的小孩正在玩水,玩得不亦樂乎。

在這小男孩身邊,還有一個四歲的小男孩正在水裏撲騰。

雜屋邊,一隻才下蛋不久的母雞正在牆角蹲着。

正在小溪邊玩水的兩歲小孩不時地用眼角去瞟那母雞。

那母雞蹲了一會兒。

它又蹲了一會兒。

最後,它終於站起來,走開了。

角落裏多了一個還有體溫的雞蛋。

小男孩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將這雞蛋拾起,再放到褲兜里。

左右打量,哥哥仍在玩水。

小男孩一片竊喜。

“等你這一票好久了,歐耶!”

——

院子裏,堂屋外,籬笆牆邊,一個土灶黑不溜秋的。

一個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太太正在燒水,不時朝堂屋內打量。

堂屋內中央處,火塘上掛着大鐵鼎罐,其熱氣蒸騰,顯然水已燒開好久。

大鐵鼎罐附近,餐桌乾乾淨淨,表明這是愛乾淨的一家人。

從堂屋往裏走,則是卧室。

卧室的稻草鋪就的床上,一個年紀二十三歲左右的年輕女子正躺在床上。

她眉頭緊皺,不時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

這年輕女子不敢大聲,似乎怕嚇壞了院子裏玩耍的兒子。

而此時,她的肚子高高隆起,肚皮上一鼓一鼓地。

“用點力,快要出來了!”

年輕產婦的身邊,一位年紀頗大、經驗豐富的穩婆安慰道。

“孩子他爸去哪兒啦?”

忍耐中,年輕女子還抬頭看向穩婆。

“你別急,肚子才剛剛起反應,‘豁牙’肯定來得及趕來!

“反正,我們半山就那麼屁點大地方。

“一人打屁,全村都響。”

穩婆說完,自己都笑出聲來。

——

梯田小道上,一名二十五歲的年輕男子正醉醺醺地往家趕。

他身材中等,面貌端正,神情溫和,但雙眼迷朦。

自己的老婆要生三胎了,這可是大事。

但自己並不是故意走開的,而是村裏的大小事情,自己必須參與。

二狗子的老婆死了,要送上山。

作為村裡抬棺的主力,不出場不行啊!

收屍、入殮、挖坑、抬杠,還有入土,村裡少了自己真的不行!

當然,家裏的事也要緊。

剛剛喝了幾杯酒,吃了些滑嫩爽口的蘑菇,飯都來不及多吃兩啘,就急急忙忙地往家裏趕。

——

一個男人,不管再苦再累,都要照顧好家裏。

因為他是妻子的丈夫、父母的兒子、孩子的父親。

一句話,家裏的頂樑柱!

抬頭看向家裏,年輕男子有些雙眼朦朧。

籬笆上鬱鬱蔥蔥的荊棘綠葉似乎模糊不清,似乎搖搖晃晃。

呃!

年輕男子打了個飽嗝。

剛才吃得太急、喝得太急,走路都有些不穩了。

人不能誇大自己酒量,正如人不能誇大自己食量。

——

“啊!”

家裏遙遙傳過來的一聲大叫。

年輕男子聽到后,腳步一停,身子一抖,酒醒了一半多。

要趕緊往家裏走!

“哇!”

籬笆牆的院子裏又傳過來一聲孩子的哭聲。

聽聲音像是小兒子的。

年輕男子聽到了后,加快腳步。

“阿不,別哭,”年輕男子在內心低呼,“這是好事。

“已經等了兩年。

“你馬上就要做二哥了。”

“阿不”是他兒子的小名,其全名為【杜不】。

大兒子則叫【杜揭】。

這年輕男子則名叫【杜牧】。

全村就他一家姓杜,而整個半山村是一個雜姓的村落,有十幾個姓。

——

趕緊走!

年輕的杜牧加快了腳步,三步並作兩步。

砰!

一不小心他腳踩到一顆石頭上,杜牧腦袋撞到了泥土裏。

杜牧撞了一個“嘴啃泥”。

他還撞了一個頭暈眼花。

“難道沒吃飽?”

杜牧嘀咕了一聲。

沒什麼大礙,年輕的杜牧抬起頭,雙目望天,天上彩雲飄飄。

它們一朵一朵又一朵,好像仙女。

總共有九朵,它們就像九仙女。

休息了一會兒后,眼睛不花了,腦袋不疼了。

杜牧趕緊往家裏趕。

——

“爸爸!”

來到籬笆院子裏,小兒子【阿不】邁開小腿,朝杜牧奔跑而來。

他臉上淚痕未乾。

後面的哥哥【阿揭】倒是鎮定。

“阿不,你馬上就要做二哥了,開不開心啊?”

杜牧說道,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遺憾的是他豁了門牙。

杜牧蹲了下來,和小兒子雙眼平視交流,這是杜牧一貫以來的原則。

“不要站着和小孩說話!”

“嗯!”

小阿不着重地點了下頭,同時摸了摸褲兜。

那裏有他準備送給馬上要出生的寶寶的禮物。

為了這禮物,他都等了那隻母雞好久!

——

看到小兒子雙眼澄澈,大兒子神情鎮定,杜牧很是開心。

自己的倆兒子是這樣出色,小的——不管以後是三胎還是四胎——都要用心用力培養!

“不盡心儘力,子女焉能頂天立地?!”

就是一個小人物,也要活得自然、自在和通透,哪怕艱難一些。

心裏感念,杜牧愛憐地將倆兒子抱了起來。

一視同仁地抱在懷裏。

緊緊抱住!

——

“啪!”

手上濕了,杜牧一看,蛋白、蛋黃,粘糊糊的,弄濕了一手。

“哇!”

看到自己的蛋蛋被爸爸打爛了,小阿不傷心大哭。

小兒子淚雨傾盆。

杜牧一時有些意外,張大了嘴巴,露出了豁牙。

“啊!”

與此同時,卧室里傳過來年輕產婦的大叫聲。

聲音中充滿痛楚。

聽到這聲音,小阿不止住了哭聲,看着爸爸。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驚慌、害怕等情緒。

——

“阿不,媽媽呆會需要我,我要進去,好不好?”

杜牧放開兒子,說道。

“嗯!”

阿不重重點了下關。

“你的蛋蛋我會賠給你,來和爸爸拉勾。”

父子倆到小溪邊洗過手,拉過勾。

杜牧再次說道,“我們再想想,要準備給小寶寶準備什麼禮物,好不好?”

給新出生的小寶寶準備一份禮物,是小兒子事先就說了的。

難怪他剛才哭得那麼傷心。

——

籬笆牆,卧室。

“用力!用力!用力!”

“已經看到腦袋了,很好!

“加油,奧力給!”

卧室里,穩婆大叫。

“啊!”

年輕產婦用力大喊,竭盡全力地大喊。

“哎呀!好快,已經出來了!

“是個閨女,好事!

“還不到一盞茶就把三胎給生了!

“老母雞下蛋都沒你快!”

卧室里,穩婆咯咯地笑,笑得像只老母雞一樣。

——

小寶寶已出來,很健康,滿身胎脂。

“啪!”

穩婆在小寶寶的腳板拍打了一下。

“爸……爸……”

小寶寶嘴唇上有東西粘着,結果人生第一次開口就叫“爸爸”。

“和他二哥‘阿不’一樣,竟然也開口叫‘爸爸’!”

穩婆再次笑出了母雞聲。

年輕的產婦——不,孩子他媽——也開心微笑,滿頭大汗,並往門外瞟了一眼。

“孩子他爸應當回來了吧?”

——

“豁牙,可以進來了。”

孩子奶奶招呼道,眉開眼笑。

看到這個表情,屋外等待好半晌的杜牧終於心情安定。

從老娘的神情來看,母女平安。

這比什麼都好。

來到卧室里,杜牧看到屋子已整理過了,乾淨如常。

小寶寶正哇哇大哭,而穩婆正動作麻利、輕柔地小寶寶洗澡。

小阿揭和小阿不倆兄弟進來,一起躡手躡腳地看新出生的小妹。

“謝謝媽!謝謝容娭毑!”杜牧道。

【容娭毑】就是那個穩婆。

她老人家技藝高超,十里八鄉的接生都找她。

自己的仨子女是她接生的。

甚至杜牧也是容娭毑接生的。

“不客氣,豁牙,”容娭毑道。

對於杜牧,村裡人都不叫本名,而叫綽號。

只有熟悉和親近的人才會這樣。

對此杜牧並不着惱。

——

對哇哇大哭的女嬰,“豁牙”只打量了一眼,就朝孩子他媽走去。

孩子他媽氣息平穩,雙眼微閉,額頭見到絲絲汗珠。

杜牧粗糙的大手撫摸過女人的額頭,忽冷忽熱。

這樣的情形前兩年偶爾就有,現在懷孕了還是繼續着。

杜牧心裏不太安定。

給女人再添上一床老棉絮,杜牧靜靜地坐在床邊,看着女人。

好一會兒后,孩子他媽終於醒來,但看起來仍很虛弱。

“你怎麼一身泥,也不洗?”

孩子他媽話聲輕柔。

“想着你娘母倆,就趕緊過來。

“幸好‘容娭毑’在家守着,不然事情就搞大了!”

杜牧說話慢騰騰地,這是生怕口水從豁牙縫裏給噴出來。

“也不怪你,村裡事情多呢!”

年輕的孩子他媽繼續道,“沒看孩子?”

“看了,孩子像你,挺俊的!”

“豁牙”杜牧搖了下頭,笑露出大豁牙。

“您打算給老三取什麼名字?”孩子他媽道。

“當時生大兒子時,我說‘家裏窮得都揭不開鍋了’,因此,我們給大兒子取名‘杜揭’。

“生二兒子,按照‘揭不開鍋’來取名,叫‘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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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弦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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