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約去釣魚

第七章 相約去釣魚

()大約只花費了一盞茶的功夫,邁着大步的李牛兒就站到了李宗亮家的門外,以往他來的時候,都是直接推門進去。如果門在裏面被杠上了,她才扯着大嗓門,朝着裏面用那他大分貝的洪亮聲音,吼一嗓子,問家裏有人在不。不大會兒功夫,丁net兒就從房間裏急匆匆地趕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忙不迭地應答說馬上來。外門一旦被打開,李牛兒不等丁net兒往裏面讓他,就自來熟地往裏面走了。

而這次就大不一樣了,他站在外門,稍作停頓,先是整理了一下儀容,再伸手輕輕地叩擊兩下門環,壓低了嗓門,很有禮貌地問道:“請問,李家嫂嫂在家嗎?我李牛兒來看望你家兄弟亮哥兒來了,勞煩嫂嫂給牛兒我開一下門,教我進去可否啊?”

沒想到,平時說話粗魯的李牛兒,今個兒說起話來文縐縐的酸味十足,從一個處在實習期的小屠夫,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彬彬有禮的讀書人。不過,打眼一瞧他那五大三粗、身材肥碩的相貌,就直接給否定掉了。

“牛兒,兄弟,你可有好些rì子沒有過來探望我家叔叔了。你真是來的好不如來的巧哈,昨天,我家叔叔剛病癒,你今個兒就趕過來了,沒看出來,你這消息可真夠靈通的啊。”丁net兒杠上了大門,亦步亦趨地跟在李牛兒身後,微笑着說道。

“嘿嘿,這幾天,外村需要宰殺牲畜的活兒很多,我爹非要帶着我去給他打個下手,就沒有多少空閑過來探望亮哥兒了。”李牛兒停下腳步,嬉皮笑臉地解釋起前因後果來,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亮哥兒病癒的消息,是我昨天傍晚從街頭巷尾聽別人說的。本來尋思着昨晚上就過來看看的,但是,一想到夜裏過來不是太好,這不,今天rì上三竿,吃過早上飯,就從家裏拿來2斤五花肉,給病癒后的亮哥兒打打牙祭,也給嫂嫂和明哥兒嘗嘗鮮。”

話一說完,李牛兒就從懷抱之中,拿出用黃sè油紙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那一塊五花肉,一把塞到了丁net兒的手裏。

“牛兒兄弟,你看你這是做什麼啊。每次,我家叔叔生病的這一個多月來,你隔三差五的前來送了那麼多的五花肉,到現在,都還剩下了好多沒有吃呢。這次,你過來又帶來了五花肉,真是讓牛兒兄弟破費了。”丁net兒一邊收下李牛兒遞過來的這兩斤多的五花肉,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嫂嫂,我打小就跟亮哥兒在一起玩到現在,跟親兄弟似的。嫂嫂你跟明哥兒一向待我也親如兄弟。我只不過是帶來點兒五花肉而已,又不是什麼多貴重的東西,也不值多少錢兒。嫂嫂你收下便是。”李牛兒滿不在乎地說道。

“既然,牛兒兄弟都這麼說了,那,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哈。”丁net兒撲閃着一雙杏眼,和顏悅sè道。

看着手中的那塊拿着有一種沉甸甸感覺的五花肉,丁net兒的心裏邊別提有多高興了。這段時間,李牛兒美隔個五六天就送來一塊兩三斤重的五花肉,可算是好好的改善了一下他們的伙食,最起碼頓頓飯菜里有葷腥兒,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請問嫂嫂,亮哥兒應該在家吧?”李牛兒把自己帶過來的禮品上交給丁net兒后,才終於說出了他此行的真是目的來。

“我家叔叔吃過早晨飯後,就獨自返回房間休息去了,應該沒有出去。你去他房間找便是。牛兒兄弟,我手裏還有一些需要縫補的衣服,就先失陪了哈。”丁net兒回答完李牛兒的問話,便起身告辭,向自己的房間行去。

“嫂嫂,你忙你的就是了,牛兒有亮哥兒陪着就行了。”李牛兒也說完了客套話兒,便向李宗亮房間的方向,大踏步的邁了過去。

李牛兒跟丁net兒在院落中的對話,被待在房間裏躺在床上呆的李宗亮,豎起耳朵,聽得一清二楚。當他聽到李牛兒要進房間探望他時,就動如脫兔一般,來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身而下,站在了床前。

說時遲,那時快,李宗亮趕緊動起手來,整理了一番亂糟糟的床鋪。待一切都停當后,他便拖着有着乏的身子,坐在了房間zhongyang擺放的那張圓桌前的方凳上,翹着二郎腿,嚴陣以待,靜候這位不之客。

“砰砰”兩下清脆的敲門聲,緊跟着就是站在房門外的李牛兒,用他那粗獷的大嗓門壓低了聲音問道:“明哥兒,你在裏面么?你的好兄弟,俺李牛兒看望你來了。”

“吱呀”一聲輕響,李宗亮起身緩步走到門前,輕輕推開了房間,一臉微笑地把李牛兒讓進來道:“剛才正yù休憩呢,就聽聞牛哥兒來了,這不,我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來迎接你這位一個多月未曾謀面的稀客。”

當李宗亮以一個活生生的可以zìyou行走的人站在李牛兒面前的時候,起初他還有點兒感覺恍若隔世,前些rì子,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不能動彈,只過了五六天的時間,李宗亮就可以下床行動自如,還能夠開口說話。這在少不更事的李牛兒看來,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跟天方夜譚一般。

再見到了活生生的李宗亮之後,李牛兒起初的還抱着的半信半疑的心弦,徹底放鬆了下來,看的他是好一陣的頭暈目眩、瞠目結舌,難以掩飾他的大驚失sè。好在,丁net兒在他沒有見到病癒后的李宗亮之前,已經給他打過了預防針,在定定的呆立了片刻之後,神sè漸漸恢復到正常的狀態,還是讓他感到又驚又喜。

“在你生病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俺可是梅隔五六天,就來探望你一次,掐指粗略算來的話,少說我見你也有五六次之多。準確的說,俺可不是什麼稀客,是常客才對。”李牛兒聽完李宗亮說的話后,強抑制住內心的喜悅之情,深感自己比竇娥還要冤枉,一本正經的予以糾正道。

“我生病的時候,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即使你天天來,我也是無法感覺到的。”李宗亮心想外表看上去挺憨厚老實的李牛兒,說起話來還挺犀利,便為自己剛才說的玩笑話辯解起來,接着不懷好意地問道:“聽說,你每次過來探望我都會帶一大塊我打小最愛吃的五花肉,看來,今個兒也不例外哈。”

被李宗亮如此一問,李牛兒立刻傻了眼兒,在心中暗自咒罵道:剛才,我跟丁net兒在院落中的談話,定然是被這個該死的傢伙全都聽去了。怎麼,一提起五花肉,這傢伙就立刻沒有了一點兒人xìng了,真是貪得無厭啊,這既然都病癒了,還不忘惦記着五花肉。早知如此,我當初來看他的時候,就應該空着手來。

“這幾天,我爹爹接的宰殺牲畜的活計挺多,我也沒閑在家裏,就跟他一起去幫個忙打個下手啥的,不然,我讓那裏去給你搞五花肉吃啊。”李牛兒倒是不打自招,和盤托出了實情,一臉天真爛漫地說道。

“咳咳,由此看來,牛哥兒投其所好,想要拿五花肉來收買我,不知道你陪着你爹私吞了多少生肉呢,想讓我給你保守秘密是吧。”李宗亮背負雙手,看着老實巴交的李牛兒,輕咳了兩聲,故作輕鬆的說道。

聽到李宗亮如此的誣陷他的這番無私奉獻的好意,讓李牛兒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的痛苦不堪了。他在心中暗罵道:我冒着被爹爹毒打一頓的危險,好心好意地給他帶來他最喜歡的五花肉吃,他卻戳起我的脊梁骨來,非但不感謝我,反而倒打一耙,栽贓陷害於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吶。

看到李牛兒一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的窘迫的模樣兒,這讓站在一旁的始作俑者李宗亮,強抑制住自己的笑意,苦苦支撐了片刻后,還是忍不住我這嘴笑了起來,從剛開始的淺淺淺笑,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捧腹大笑。

一臉苦瓜臉的李牛兒,看到李宗亮突然就開懷大笑起來,搞的他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他還以為這傢伙剛大病初癒,又犯了失心瘋呢,趕緊走上前去,兩隻肥厚的大手掌重重地砸在了李宗亮稚嫩的肩膀上,疼的他趕緊斂起了笑容,好一陣的呲牙咧嘴起來,眼眶裏有淚珠在不停地打轉。剛想表達關切之情的李牛兒,又一次的犯傻了,一頭霧水的站在原地,一臉的茫然。

“明哥兒,你,你沒事兒吧。一會兒笑,一會讓哭的。不會是由於生病的時間太長,把腦子給弄壞了吧?”李牛兒從李宗亮肩膀上移開了一隻手,轉而用手掌輕輕地撫摸了幾下他的額頭,用試探的口吻,關切的問道。

“死牛兒,你的爪子剛才拍疼我了,起開。”李宗亮抬手推開了李牛兒放在他肩膀上的那隻肥大的手掌,沒好氣的反唇相譏地說:“我的腦子好好的,我看,是你的腦子才進水了才對吧,下手這麼狠。”

“俺是個粗人,剛,剛才下手可能重了些。嘿嘿,就是看在我送給你的那些五花肉的份上,明哥兒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生俺這個小人的氣啦。”李牛兒這才明白過來李宗亮剛才為啥呲牙咧嘴和擠眼抹淚了,原來是他剛才想要表達一下自己的關懷之情,就伸出雙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因用力過度,弄疼了他,趕緊憨厚地笑着,自稱小人放下身段,並拿出撒手鐧——“五花肉”威逼利誘一下,小心的陪着不是說道。

“好了,好了,那我就看在五花肉的份上,不再跟你計較就是了。”李宗亮聽到李牛兒又提起了“五花肉”這個話茬立馬就破涕為笑,連連擺手,故作大方的說道。

“俺,俺怎麼一提起五花肉,你,你就對着俺笑個不停呢?”看到李宗亮心情大好,便湊上前去,跑出了他心中積鬱的疑惑,試探着問道。

“我開口便笑,笑可笑之人唄。”李宗亮向上挑了挑眉毛,斜睨了近在咫尺之間的李牛兒一眼,聳了聳肩,沒好氣地說道。

聽到這裏,李牛兒似乎明白了李宗亮話中有話的意思來,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剛才還憨態可掬的樣子,一眨眼的功夫,面目就猙獰起來,對着還在忍俊不禁的李宗亮,怒衝冠,怒目而視。

看到李牛兒火冒三丈即將作的樣子,李宗亮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像一隻奔跑的兔子似的,推開房間就竄了出去。而且,讓正在氣頭上的李牛兒感到十分可氣的是,李宗亮在竄到門外后,竟然,還敢回過頭來,朝着臉sè鐵青的李牛兒伴了一個鬼臉,簡直是把脾氣本就暴躁的李牛兒氣炸了肺。

接下來就是,在並不寬敞的院落是,李宗亮在前面跑着,李牛兒就在他屁股後面緊追不捨着,圍繞着院落轉着圈子,似乎是在印證着地球是圓形的。要真是這樣的話,就比歐洲的環球航行第一人的麥哲倫,也晚了將近一百年的時間。如果楊建斌穿越再往前一二百年的時代的話,那就可以在這方面趕歐洲了。

你追我趕了一刻鐘的時間,兩個人早已經是汗流浹背,氣喘如牛,不過,相比較而言,身材略顯肥碩的李牛兒,看上去更加慘烈,額頭上參差不齊的掛着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上半身早已經濕透,看上去,倒像是剛被淋了一場雨似的,活脫脫成了一個落湯雞。不過,他現在的狀態也是揮汗如雨哈。

“亮,亮哥兒,我不追了,你,你也別跑了。這。這麼熱的天,你,你這是想要把牛兒給不累死,也,也得給熱死啊。”李牛兒停下腳步,手撫着胸膛,氣喘如牛,一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一邊偃旗息鼓道。

“你,你這獃子,我,我跑,你,你就真的過來追啊。”李宗亮也一邊撫摸着胸膛,往下順着氣,一邊從口中吐出來的話語中帶着幾分抱怨,話鋒一轉,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趾高氣昂地說:“既然,你已經向我求饒,那,那我就不跑了,看,看在你送給我那些五花肉的份上,我放你一條生路。”

在休息了一盞茶的工夫后,呼吸的氣息已經理順,兩人執手相看,見到對方都是狼狽不堪的模樣,都不約而同地忍俊不禁起來。

“亮哥兒,在你生病之前沒幾天,咱倆說好了到村南河釣魚去。沒想到,你卧病在床了一個多月,我一個人去也沒多大意思。不如咱們明天吃過早飯,一起去釣魚吧。你病癒后兩天都沒有出門了,就當是散散心。”李牛兒的呆瓜臉上突然綻開了兩朵花,嬉皮笑臉地對着站在一旁的李宗亮說道。

聽完李牛兒說的話,李宗亮先是在心裏“咯噔”一聲,在他衣缽了的有限記憶力,絲毫也想不起有這檔子事情來。但轉念一想,反正這兩rì整天悶在房間裏也挺無聊的,不妨明rì陪這個呆瓜去釣魚,打一下無聊的時間也好。

於是,兩人就約定明天吃過早飯,在村南頭的那一棵一個人可以勉強懷抱過來那麼粗的老槐樹下集合,順着通過村南頭的那條路,打眼一瞧,就可以見個正着,目標物如同拔地而起的龐然大物,不怕找不到的。

並都說好了風雨無阻,不見不散,而且,還都了毒誓,明天誰要是不去,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以後生了娃兒沒屁眼等等諸如此類的狠話。約定好了時間和地點后,李牛兒也就此別過,回家準備一下明rì釣魚所需的東西。

關於釣魚這件事情,別看外表上看上去憨厚老實的李牛兒,其實,他在吧背地裏是打着小九九的,這段時間,他從家裏拿出來不少五花肉,萬一哪天被他那個脾氣暴躁的爹爹給現的話,肯定是要被毒打一頓的。兒他爹爹又喜好吃魚肉,尤其是愛喝魚湯,他便除此計策,投其所好,賄賂一下他老子,既然以後知道了被他拿出去不少辛辛苦苦掙回來的五花肉,想必也會網開一面,最起碼會少挨着“降龍十八掌”,或者“無影腳”之類的。

當然,這些都是稚嫩的李牛兒的主觀臆測。他就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到,早已經看出端倪的李屠戶,正在家中等待着他的歸來,並將上演一場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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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崇禎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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