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花開花落
轉天清晨，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半輪日光悄然升起。
起床的封天，伸了個懶腰，簡單的洗刷完后，習慣性的出去跑了兩公里。
回來的時候，毛驢還在大睡，四腳朝天的樣子，讓封天誤以為是哪家的狗跑出來了……
封天敲了敲毛驢雪白的肚皮，聽着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的響聲，嘴裏呢喃着，“又偷吃了多少食物。”
毛驢睜開眼，鄙夷的看了封天一眼，沒錯，就是鄙夷的目光。
封天一愣，作勢就要打毛驢。
毛驢害怕，趕忙起身，低着頭，像是在封天面前認錯。
“知道錯了吧。”封天拽着毛驢的大嘴，強迫他注視着自己。
“記住我才是主人。”封天晃了晃毛驢的腦袋，惹得毛驢一陣不快。
鬆開了毛驢的大驢臉，封天不經意的掃了一眼蘋果樹。
緊接着，他的目光獃滯了，好似觸電了一半，怔怔的站在原地。
毛驢還以為是被自己的颯爽英姿嚇傻了呢，得意的呲牙咧嘴。
可是，當他順着封天的目光望去，驚訝的險些倒下去。
碩大的驢眼滿是興奮。
此刻，封天和毛驢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蘋果樹上，昨天剛被“消滅”的果實，竟然又出現了，金燦燦的，像是變異了一般。
封天摘了一個，拿在手裏仔細端詳着。
淡淡的香氣，從熟透了的果實上湧現出來，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毛驢口水四濺，雙眼放光，若非封天在，它早就大快朵頤了。
“想吃？”封天看了毛驢一眼，問道。
毛驢瘋狂點頭，張着嘴，口水直流。
“那就別怪我了，誰讓你饞呢。”封天想了想，將金黃色的果實扔進了毛驢的大嘴裏，他擔心果子有毒，雖然這種幾率微乎其微。
毛驢沒有咀嚼，直接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吞完蘋果的毛驢，仰着頭，直勾勾的盯着樹上僅有的三顆果實，心裏念叨着，“快到嘴裏來，快到嘴裏來。”
封天等了一個小時，毛驢沒有任何的不適。
而毛驢看了一個小時，也沒把蘋果看到嘴裏去。
“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封天問了毛驢一句。
毛驢似乎聽懂了，順勢就倒在了地上，翻起了白眼，全身抽搐，一副快要飲恨的樣子。
毛驢奇怪的動作，讓封天領會，他急忙爬上了樹，將三顆果子全部摘了下來。
果子沒毒，甚至可以說是美味，否則毛驢不會這麼尷尬的表演……
看着封天手中的果子，毛驢承認，在這一刻，封天就是他的親爸爸，當然，其他的時間，毛驢都把封天當親兒子看待……
“我很公平的，你吃了一個，這裏還有三個，我們平分，再給你一個，剩下的是我的。”封天說完，將一顆看起來發育並不完全的果子，扔給了毛驢。
毛驢歪着腦袋，心情沉重的看着封天。
封天沒有猶豫，將兩顆果子一股腦兒的塞進了嘴裏。
果然，毛驢是不會騙自己的，當兩顆果子入口，濃郁香甜的汁水瞬間在口腔炸裂，芳香四溢，一股股詭異的能量在自己的身體遊走，讓整個身心都極度的舒適。
封天舒爽的叫了一聲，感受着飄飄欲仙的快感。
毛驢也不甘示弱，將瘦小的果實塞進了嘴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啊兒啊兒”的叫喚着。
過了許久，那種極度的舒適才從一人一驢的身上消失。
封天看了毛驢一眼，有些後悔自己的大公無私，早知道就不給毛驢了。
而毛驢，也用同樣的目光注視着封天……
“我突然有了個想法。”封天看了毛驢一眼，撫摸着它的脖頸說道，“你說，驢肉是什麼味道？”
毛驢一怔，臉色大變，蔫頭耷拉腦袋，不敢在正視封天。
而封天說完，已經跑去了廚房，很快，拿着剁骨刀和剔肉刀的封天跑了出來。
毛驢大驚，扭頭就跑。
幸好大門是開着的。
雙腳的必然是追不上四腿的，追了一會兒，封天就放棄了。
見封天追不上自己，毛驢得意的晃動着雪白的肉臀，挑釁着封天，可惜，封天沒有看見……
傍晚，毛驢悄悄的跑了回來，在外面瘋了一天的它，並沒有疲憊不堪，反而是精神抖擻，活力十足。
封天坐在門檻上，等着毛驢。
毛驢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封天一眼，周圍沒有刀具，懸着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白天逗你玩的。”封天白了毛驢一眼。
毛驢撇了撇嘴，信你個鬼？要是真信了你，恐怕現在我就是你桌子上的一道菜了。
“哎，我跟你說啊，我的力氣似乎變大了。”封天湊到了毛驢旁，對着它的長耳朵說道。
毛驢沒有理會封天。
“而且，速度似乎也提升了不少。”封天繼續說道。
毛驢還是不搭理封天。
“我決定再養一頭驢，隔壁劉大哥家的小花就不錯。”封天又說了一句。
這句話說完，毛驢的長耳朵瞬間支棱起來了，一臉的興奮樣。
“瑟批。”封天白了毛驢一眼，懟着它的腦袋，“我真想把你腦袋掀開，看看裏面都是什麼。”
毛驢哭喪着臉，垂頭喪氣的，決定再也不搭理封天了。
封天的力氣和速度確實提升了許多，讓封天困惑不已，他一開始以為是吃了果子的原因，可是後來想想，也不對啊，畢竟不符合常理……
“難道是身體還在發育？”封天也只能這麼想到，“對，十八歲，應該還在發育。”
晚上，毛驢破天荒的沒有去窩棚，而是跟着封天去了卧室。
封天不解。
可是毛驢的神情帶着極度的不滿和決絕，勢要與封天“同屋共枕”。
封天並沒有多想，只是覺得毛驢似乎真的成精了，一舉一動怎麼和人那麼像……
夜，靜悄悄的，蛙聲蟬鳴，微風驟起，一場新雨，淅淅瀝瀝的落下，洗刷着蔥蔥鬱郁的大地……
而封天家，那顆存活了百年的蘋果樹，卻在漸漸的枯萎，直至化為塵埃，消弭於無形，彷彿從未在世間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