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張有點慌
宋燁心裏很清楚，抽獎兌獎肯定得在今天內完成，如果自己沒想錯，晚上停止營業后這幾個大獎黑心果肯定是會再盤點一遍的。
走到旁邊的服裝店透過玻璃看了眼牆上的掛鐘，8點過半，得抓緊時間了！
按照依稀的記憶，在下一個路口拐了彎，還好，那家老藥店還在，宋燁走進去買了一個口罩出門攔了一輛夏利出租車就回學校。
到家把糖果隨意的往小沙發上一扔，宋燁竄回房間換上了一套不常穿的衣服，還在客廳電視櫃底下幾個眼鏡盒裏挑了一副度數不高的近視眼鏡，這些眼睛都是初中生戴的便宜貨，太久沒人認領就被父親宋志峰帶回來了。
準備妥當，宋燁戴上了口罩出門。
“宋燁，你等等我啊！”
快出校門的時候，身後傳來方俊哲的喊聲，宋燁假裝沒聽見，加快速度拐彎跑了將近1000米在石亭中學的下一個公交站上了車。
宋燁記得抽獎箱的蓋子上方還有三到4張獎券，未防萬一，蘇遠在超市裏挑着好的本子和筆買了一些，貴的乾貨買了一點，怕不夠數還挑了雙運動鞋再買了魚和肉，推着購物車往收銀台擠去。
“426塊5。”收銀員清脆的報出一個數字，看她的鬥志高昂樣子，估計是生意這麼好有獎金拿。
把幾袋東西費力的塞進2個大儲物格子，宋燁激動又忐忑地朝抽獎箱的方向走去...
成敗再此一舉了！
“一張！”宋燁把獎券亮給工作人員看了一下，看似隨意的交到另一隻手上，再次伸進了抽獎箱，依舊朝着抽獎箱蓋子的邊角摸去。
“兩張！”“三張！”“四張！”
“好了！”宋燁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長氣。
抽獎箱蓋子上已經沒有獎券了，宋燁這時甚至懷疑，被真實客戶抽走的那台彩電是不是他們當初沒粘緊掉下去被人拿到的。
“小夥子！買的東西夠多啊，抽了4張不看看中了什麼嗎？”有圍觀群眾起鬨道。
“看什麼看啊！你個抽面巾紙的貨！”宋燁被起鬨的人嚇了一大跳，心裏暗自詛咒嘴裏的回答卻很得體，“我不敢看啊，剛才就抽了面巾紙！待會讓我妹妹看，說不定能中台電腦！”
“哇，你真敢想啊！中桶油就很好了啊！”有人嘲諷着說，醋酸味撲面而來。
呵呵，啥也不是！宋燁攥緊抽獎券擠出了人群。
“帕薩特！”“電腦！”“電腦！”“彩電！”
呵呵，不知道黑心果晚上會不會發飆！
反正宋燁這會是心潮澎湃，拿着獎券的右手都微微抖着。
從儲物櫃裏把東西取出來，宋燁還是奢侈的打上出租，在學校前一站下的車。
買的東西多了，扛到家時有點脫力。
放下幾個大袋，宋燁癱在沙發上，摘下口罩來透會氣。想了想，拿出5張獎券又看了一眼，2台彩電，2台電腦，1輛帕薩特！
小心把獎券收回錢包，宋燁又動力十足了。
重新戴上口罩，依舊是跑到學校的前一站去打車，這次的方向是城南。
安海市的城南現在4s店還不多，寥寥四五家，再過上幾年，這裏會有二十幾家車行扎堆，在車行門口常常會有銷售邊走動邊打着電話，“王先生，你昨天來問的***車到店了，下午方便來試車嗎？”
宋燁在大眾店門口下了車，邁步進去。
桑塔納和捷達的展車旁有幾個人正在看車，宋燁瞟了一眼，朝大廳另一邊一個正發著短訊的銷售走去，看他的胸牌，名字是叫張昊。
“你好，有點事情想問你，方便出去說嗎？”
張昊抬起頭，有點詫異的看了一眼這個帶着眼鏡一個口罩蓋住大半張臉衣着普通的年輕人。
不過出於職業習慣，他還是立刻掛上了一副熱情的笑臉站起身來不着痕迹的理了理西裝。
“你好你好！我是大眾店的張昊，你叫我小張就行！有什麼中意的車型嗎？”
張昊這段業績不好，幾個想要在年前拿下的客戶還在價格上和他糾纏不休，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看着不像來買車的，但也不能錯過機會！剛才好像犯了個低級錯誤，竟然沒先問客戶的姓名，不過無所謂了，待會再補救吧！
“嗯，有關於車的事情找你談談，方便去外面嗎？”蘇遠指了指4s店的大門外。
張昊心很涼，這年輕人已經說了兩遍到外面去，看來希望是不大了，強自按住心頭的不滿，張昊還是笑着說，“當然可以，先生貴姓？”
“免貴姓吳，吳賜仁。”宋燁也在強忍心裏的不適，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客套。
當先一步往門外走，餘光看到張昊已經跟了上來，心裏稍安幾分。
“小張，你是本地的吧？”宋燁看似隨意的用方言問。
“是啊，吳江區的，在這上班離家近！”張昊用方言流利的回答。
宋燁心裏有了底，“帕薩特的車型最近賣的怎麼樣？”
“哦！吳先生是想買帕薩特啊？我們裏面有樣車的，低配高配都有，我們要不要進去看一下！”
“價格怎麼樣？”
“吳先生，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配置吧，價格我肯定找經理給你申請個最大優惠出來！今天下定金我再給你多送2次保養！”張昊顧左右而言他。
“那你手頭現在有沒有其他想買帕薩特的客戶啊，有的話找來一起買，多買肯定價格還能再優惠的吧？”宋燁虛與委蛇。
張昊聽到宋燁這話，心裏卻是亮光一閃，莫非真是想買的客戶？都想好團購砍價了？
“有有有！帕薩特現在那麼火，想買的人很多的！吳先生是什麼時候想要？”
宋燁很滿意張昊的回答，會問什麼時候想要，估計他心裏是有底的。
“對了，綠洲超市抽獎的那兩台帕薩特是你們這裏提的吧？”宋燁淡淡問了一句，其實都不用問，安海市現在就只有這裏賣大眾車。
“對啊，那車就是我們店提的，給了定金手續都還沒辦呢！”
張昊又迷茫了，這個客戶真的很奇怪，想找人團了還問這個？
手續還沒辦？宋燁心裏有數了，掏出錢包點了1000塊錢出來。
“啊？吳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昊一頭霧水，莫名有點慌，來買車的客戶給賣車的銷售遞過來一疊錢算是幾個意思？
“我不買車，我賣車。”宋燁淡淡的吐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