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太子夢語竟成真
“咳,咳,眾愛卿議得怎麼樣了?”朱由榔睡醒了,不,應該是夢醒了,他乾咳了兩聲問。
“啟稟皇上,臣建議招安孫可望!”
“啟稟皇上,招安孫可望!”
……
朝堂上,除了吳貞毓等個別大臣有些疑義外,絕大多數大臣都主張招安孫可望。
“剛才太子託夢來了,建議不可招安孫可望。”朱由榔還是將朱慈爝的建議告訴各大臣,因為太子託夢顯靈之事已不是第一次。
“皇上,太子託夢雖然很多次都靈驗,但畢竟是託夢啊,萬一這次不靈呢,招安孫可望是唯一可行的辦法,皇上是信眾大臣,還是信一個夢呀?”文安之言辭有些激進。
朱由榔看着朝堂上官言一邊倒,他這次如果採納了朱慈爝的託夢建議,必須會引起各大臣的眾怒,最後他只能採納了多數大臣的提議。
朱由榔輕輕地敲擊龍椅:“朕就採納眾愛卿的意見,這就下旨,封孫可望為冀王,派編修劉大人為使者前往貴陽宣旨。”
“皇上聖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堂上,眾大臣伏地叩首,以此表示對朝廷一項重大決策的擁護。
李國泰到書房取來筆墨紙硯。
朱由榔就在堂上擬了封孫可望為翼王的聖旨,蓋上了大…印,親手交給編修劉大人。
“這是朕的旨意,你替朕去一趟貴陽,與孫可望商議封王招安之事。”
“臣遵旨,這就前往,爭取促成招安。”劉編修接過聖旨,帶上兩名侍衛,當即就出發。
數十名朝廷官員,移步到門前,為劉編修送行,大有成敗在此一舉的意思。
劉編修快馬加鞭,向千里之外的貴陽進發,三天後劉編修到達貴陽孫可望的府祇。
令他想不到的是,他作為永曆皇帝親派的使者,孫可望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南明朝廷開具的介紹文書,送進府里幾個小時了,孫可望遲遲不來接見,讓劉編修站地寒風中等候了幾個時辰。
更令劉編修想不到的是,孫可望未等朝廷賜封,早就以秦王自居和發佈施令了。
泰王,那可是明初朱元璋賜封次子朱樉的藩號,位居諸藩之首,已傳世二百多年,豈能替代。
永曆帝擬封孫可望為冀王,已經算是破格了,如果不逢南明危亡之際,他永遠也不可封王。
“呸,區區一個孫可望,也配稱泰王呀?”站在寒風中的劉編修禁不住往地上吐了吐痰沫。
……
劉編修在寒風中等了三個時辰,才被孫可望傳喚進府。
“請孫可望接旨。”劉編修按照朝廷慣例準備宣旨。
“本王沒有入編明朝,接旨就免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孫可望眼裏根本沒有永曆帝,猖狂到目中無人的地步。
“奉天承運,皇帝詔:孫可望抗清有功,朕賜封孫可望為冀王,請速派兵入衛,欽此。”劉編修繼續把皇帝聖旨宣完。
“本王不受招安,你滾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要賜封就賜封本王為泰王,否則免談。”
孫可望的手下楊畏知見狀,勸孫可望說:“假王何如真王,還是接受冀王封號吧!”。
可是孫可望依舊置之不理,接過聖旨看了一眼,又扔回劉編修。
孫可望拒不接受封王,劉編修也拿他沒辦法,只有忍氣吞聲返回南寧復命。
劉編修返回南寧,得知孫可望目無朝廷,索封泰王,朱由榔不禁大發雷霆。
“應了太子託夢之語,孫可望真是狼子野心,要是當初採納太子的建議,朕哪會蒙受如此奇恥大辱。”
各大臣聽罷,感到無地自容:“太子託夢又顯靈了,簡直就是先知先覺呀。”
“皇上,此事已經過去了,再懊悔也無濟於事了,以後太子託夢,都依太子的吧!”李國泰安慰朱由榔說。
“皇上,李太監所言即是,現在招安失敗,還是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吧!”大學士文安之說。
“咳,咳,你們都是朝廷的大臣,現在朝廷正需要你們,你們說說怎麼辦吧?”朱由榔望着各位大臣說。
此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拿不出什麼高見。
“皇上,要不緩緩再議吧,說不定晚上太子又託夢來呢!”李國泰走到朱由榔的身邊說。
朱由榔沒有再說什麼,輕輕地揮了揮手。
各大臣聽到皇上的這手勢,紛紛地退了出去。
……
夜,漸漸地降臨,朱由榔漸漸習慣了對夜晚的渴望。因為只有在夜晚,他入睡后,才會與朱慈爝在夢中相遇。
夜,漸漸深了,朱由榔漸漸入眠。不知什麼時候,朱由榔突然發現眼前橫着一條江。
江水清澈,群山如屏。一位少年划著一艘小船在江中打魚。
迎着夕陽,少年將手中的漁網扔向江心。一會兒,少年又撈起江心的漁網,漸漸地收網。
每收一網,都要網上來幾尾活蹦亂跳的魚兒。
太陽漸漸下山了,少年收完了漁網,划船歸來。
近了,朱由榔發現打魚的少年居然是太子朱慈爝。
“爝兒,是你呀?什麼時候,學會了打魚啊?”朱由榔欣喜地問。
“很久了,兒臣從小就跟白髮爺爺打魚的啊。”朱慈爝一邊划船一邊說。
“父皇,招安孫可望,沒成功吧?”朱由榔最怕朱慈爝問起此事,可朱慈爝還是問了。
“不但沒成功,還受了如此大辱。”朱由榔只有如實告訴爝兒。
“其實,這樣的結果是必然的,招安,講的是實力,實力無法控制對方,對方自然不會歸順於你。”朱慈爝隨便說說自己的觀點。
“爝兒,所言即是。當初若是聽從太子的,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了。”朱由榔還是承認了自己在這件事上沒有採納朱慈爝的建議。
“那今天父皇不會是專門來看兒臣打魚的吧?”朱慈爝的意思就是既然不相信我,今天來找我做事什麼呢?
“當然不是,父皇今天來,是有要事跟爝兒商量呢?”朱由榔這老滑頭,假裝聽不懂朱慈爝話的弦外之音。
“哦,有什麼要事呀?”有效無效,責任盡到,朱慈爝也沒必要跟父皇計較。
“南明朝廷現在要兵沒兵,要將沒將,父皇最擔心的是被清軍剿滅,皇兒有什麼良策?”朱由榔提出了這麼一個很燒腦的問題。
“當前不具備反攻條件,主要任務應該是保全南明朝廷,待時機成熟后再反攻。”朱慈爝簡單地分析了當前的形勢。
“怎樣才能保全南明朝廷呀?”朱由榔已經迫不及待了。
“兒臣認為,保全朝廷,實際上就是護駕父皇。”朱慈爝層層遞進地給父皇解說。
“護駕父皇有什麼好辦法嗎?”朱由榔還是那麼心急。
“護駕父皇,最好的辦法就是提前逃亡,如果父皇相信兒臣,我會提前託夢給您,另外您還有兩張神圖沒有用呢。”
朱慈爝最後把良策獻給了朱由榔。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幕籠罩了群山。那條江,連同朱慈爝打魚的小船,漸漸消失在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