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奇莫測蜂蟄戰
天亮了，天不晴，也無雨，桂林的天空灰濛濛的，城牆上守城的士兵守了一夜，終於等來了換防的士兵。
士兵站地城牆上，放眼四望，城裏城外跟往日沒有多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是，晨風裏帶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張殷昨晚深夜才到桂林的，來晚了，沒有看到昨天的借箭和暗彈的精彩。
儘管他戴着個斗笠，一副農民老爺的樣子，但城門已關閉，他就在城外一個破廟裏睡了幾個小時。
其實他完全可以隱形進城的，但他覺得沒有必要，進城後幾個小時還得出城，既煩人，還浪費時間。
天剛亮，張殷就來到城牆外，現場尋找有利地形，既要有利指揮蜂群襲擊，又不中永曆軍從城牆上射下來的亂箭。
張殷在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各選好了一個指揮點，然後到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堡上補睡瞌睡。
來桂林前，朱慈爝給他講得非常明白，敵人要中午才攻城，但張殷不相信朱慈爝的話會那麼靈，就只有在附近等候。
張殷睡了兩個時辰，快到中午了，他起來四處觀察，還不見敵軍出現，他又躺了下去。
頭剛靠在地上，就感覺頭下的地在抖動，他側耳細聽，是很多人急足行走的聽聲。
張殷知道敵人來了，他可以開始喚蜂了，因為很多毒蜂要一傳十、十傳百，從很遠的地方飛來，需要一定的時間。
他這時才意識到，已經好久沒有使喚毒蜂了，萬一喚不來毒蜂，那玩笑就開大了。
還好，張殷吹了一陣口哨，開始有毒蜂向他飛來了，於是他急促地吹，毒蜂越來越多。
這時，敵軍數萬人馬已涌到城門外，敵人的注意力在城牆上，沒有注意到，已在空中飛舞的毒蜂。
因嘈雜的聲音掩沒了張殷的口哨聲，蜂群聽不到了他的號令，向他聚集的毒蜂漸漸地減少，甚至有的飛散了。
不對，這樣下去，敵軍還沒攻城，蜂群就飛散了，那就無法襲敵人了。
幸好張殷留有後手，他從衣袋裏掏出一個自製的竹哨子，含在嘴上，吹了起來。
這竹口哨吹出的聲音，跟張殷用口吹出的口哨聲一模一樣，並且聲音大，傳得遠。
這時，飛散的毒蜂又循聲而來，從四面八方迅速聚集在張殷的周圍，天空黑壓壓的一片。
城牆上守城的官兵也看到了聚集而來的蜂群，不知誰大聲地喊道：“太子派援兵來了！”
大家跟着大聲呼喊：“太子派援兵來了！太子派援兵來了……”
城牆下的敵軍聽到城牆上士兵的喊聲，以為真的有援兵來了，驚慌得四處張望，沒有看到援兵，卻看到了滿天的蜂群。
“難道這蜂群是太子派來的援兵？這是什麼回事呀？”敵軍的士兵議論紛紛，變得更加慌亂。
“請大家鎮定，別被他們蠱惑，這隻不過是蜂群而已。”騎着高頭大馬的敵軍首領孔有德大聲地說。
這時，敵軍的許多士兵聽到了刺耳的口哨聲，同時感覺到這口哨聲在操控天空的蜂群。
更為奇怪的是，這口哨聲一會兒在東邊響，一會在南邊響，再一會又在西邊響。
大家循聲望去，卻看不到吹口哨的人，只見蜂群跟隨着口哨的移動在天空中轉來轉去，發出嗡嗡的聲音。
未攻城，敵軍的士兵已一片騷亂：“首領，今天是不是遇到鬼了呀？”有人大聲地說。
“快，快把吹口哨的人抓出來，別讓他蠱惑人心。”孔有德揚起手中的寶劍，恨不得想一劍砍死吹口哨的人。
可是，口哨東西南北到處響，只聽見響聲，卻看不到人，弄得敵軍人心惶惶。
孔有德見狀，軍心已被這異象群蜂動搖，他寶劍一揚，立即下令：“攻城。”
敵軍的士兵自然不敢抗令，木梯隊紛紛抬着木梯架上城牆，敵人開始登城。
城牆上的守城官兵開始慌了：“太子怎麼還不叫毒蜂攻擊呀？”
正在這時，空中響起三聲“殺！殺！殺！”，群蜂頓時朝着敵人的頭部飛撲而去，剛登上木梯的敵人被蜂蟄后，直接從木梯上掉下去。
頓時，敵軍一片慌亂，一個個被蜂蟄后，抱頭倒在地上，滾來滾去掙扎幾下就斷氣了。
站在城牆上指揮的瞿式耜見敵人只顧抱頭躲避蜂蟄，便給城牆上的弓箭手下令：“瞄準敵人，射箭。射準點，別浪費箭矢。”
頓時，城牆上的數千名弓箭手紛紛拉滿弓，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向敵人，蜂蟄加箭射，敵人死傷倒成一片。
孔有德見死傷慘重，不得不下令撤退，一群殘兵敗將便落荒而逃。
敵人死傷嚴重，太子的“敢死隊”也死亡慘重，城牆外到處是死去的毒蜂。張殷見狀，撲通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城牆上的守城官兵，望着敵軍狼狽而逃，對着天空大聲地喊：“太子英明！太子威武！”
呼喊聲此起彼伏，從城牆上傳向遠方，他們希望在遠方的太子能夠聽到他們心聲。
……
此時，在深山裏的朱慈爝坐在山頭，遠眺遠方，想到他的“敢死隊”壯烈獻身，他雙手合十，深深地默哀，他們可是用命替他護駕父皇呀。
夜裏，朱慈爝心情非常沉重，他在夢裏見到了朱由榔，可以看出，朱由榔還處於興奮之中。
“慈爝，你的蜂蟄戰太厲害了，蜇死了敵人無數，明天你能不能讓蜂群再戰一場？”
朱由榔對朱慈爝的戰法給予了充分肯定，同時也給朱慈爝提了一個難題。
“回稟父皇，那些毒蜂是兒臣的敢死隊，蜇死那麼多敵人，那是敢死隊一命換一命呀，毒蜂也是命啊！”朱慈爝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為了這一戰，方圓幾百里的毒蜂都喚去了，再讓它們作戰，那就要滅了毒蜂呀，不能再戰了。”朱慈爝接著說。
“好吧，朕尊重太子的意見，太子能有此慈悲，朕也高興。”朱由榔覺得朱慈爝說得有理，恩准了他不再戰的請求。
“父皇，戰死的每一隻毒蜂，就如我們的每一位戰士，兒臣有個請求，懇請父皇派點人手，明早將戰死的毒蜂收集起來，將它們安葬，可否？”
“慈爝，你的請求，父皇恩准了，朕明早就安排。”
朱慈爝撲通地跪在地上，給朱由榔叩首：“謝謝皇上恩准，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