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裏的道觀
(外景,光州城外。三人拾野菜,摘野果,清瘦不少。柳希一身粗布百結衣,雖然村妝野束,不掩國色天姿。阿德爬到嶺上摘了不少野果。)
阿德:(遞)給
小萸:呀!野杏子
阿德:姐姐,吃
柳希:(挖出植物)好
阿德:是山藥
柳希:嗯,既補身,又可以做菜
阿德:我來幫忙
(三人采了不少野菜果子,提着籃子下山時與五六個抬着棺材的村夫插肩而過。沿途見地上有一滴滴鮮血,柳希俯身檢查血跡,折回趕上那些百姓。)
阿德:血?
柳希:阿德,小萸,東西放這裏
阿德:怎麼了姐姐?
柳希:我們去看看,來
(順着血跡尋找,半山腰那兒幾個男人在挖墳。)
柳希:幾位大哥
百姓阿財:(停下鋤頭)什麼事姑娘?
柳希:裏面是什麼人?
阿財:是阿東哥的老婆
阿東:你是誰?
柳希:她怎麼了?
阿東:難產。三天也生不下來,今早死了,一屍兩命(傷心)
阿福:按村裏的習俗孕婦不過夜,得馬上出葬
(柳希來到棺木旁仔細看,血確實從棺里滲出,此人或可一救。)
柳希:她或許還沒死
阿東:沒死?
阿福:你別亂說
阿東:我親眼看着阿娟斷氣的
柳希:先把棺材打開,晚了就來不及了,快
阿財:開棺會衝撞死人的
柳希:若是難產我斷定你妻子還沒死
阿福:怎麼可能?
柳希:一個人真的死了就不會流這麼多血了,你看
(棺里滲出血水。)
阿東:(驚)呀,怎麼會有血呢?
阿福:(看)哇,真的耶,我們抬棺的都沒發現
阿東:快…快撬開
(村夫們七手八腳地找來工具撬棺木。一個大肚子的少婦人呈現在眾人眼前。)
阿東:(喊)老婆,老婆…姑娘,這…
(只見柳希給少婦人聽脈,將手放到她肚子上探試,再掀起她的裙擺檢查血跡,心中有數。從隨身攜帶的針石包取出一根針,對準少婦的百會穴扎了一針,片刻,少婦全身抽動,漸漸蘇醒,恢復知覺,眾人驚跳起來...)
阿德:(拉着小萸)她醒了耶!
阿東:(不敢相信)老婆,老婆…你醒了…太好了
阿福:天吶,華佗真的在世…扁鵲重生…
柳希:她要生產了,抱她出來
阿東:(抱起)快…,回去取東西,我老婆要生了
阿福:好好…
(趕忙往山下跑……)
阿虎:不得了,若不是親眼所見,真教人難以相信
少婦人:(疼痛)啊…
阿東:娟…
少婦人:……啊…
阿東:還楞着幹什麼,去找擔架來啊
眾百姓:好…
(眾人取東西的取東西,迴避的迴避。)
阿東:娟,你忍着點啊
柳希:將她平躺
(少婦疼痛不已…)
柳希:放輕鬆
(柳希把少婦的裙子拉到膝蓋,施針足三里,三陰交,合谷等穴位幾針下去,不一會兒少婦疼痛減輕。)
阿東:(激動)姑娘謝謝你!謝謝你!!
(施針不久,少婦便順利產下一名男嬰。他們的家人帶着擔架和衣物從山下趕到,一群人千恩萬謝后,把少婦人和嬰兒抬了回去。不在話下…)
柳希:我們走吧
小萸:(獃獃地)姐姐,好厲害
柳希:哪裏厲害?
小萸:死人都能救活
柳希:她沒死啊。
小萸:可她明明死了呀
柳希:人死後一兩個時辰血液就會凝固,又怎麼會流出那麼多血呢。由此斷定,她在生產的時候一定是緊張過度,氣血虛弱,元氣不足導致昏厥,看似死了,其實沒死,昏死而已
小萸:哦,原來是這樣
阿德:姐姐學識真廣
柳希:見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阿德:姐姐的醫術是誰傳授的?
柳希:慈雲庵的妙慧師太
阿德:是個老太太呀
柳希:嗯,一個和善的老人
小萸:她還健在嗎?
柳希:(回憶)已仙游多年了…
阿德:(叫喚)姐姐…
柳希:…
阿德:你想她了嗎?
柳希:嗯…。滄海桑田,悠悠歲月,彈指一揮間……
(她的思緒回到那遙遠的過去……)
(內景,臨安將軍府。白天。宗政陵,宗政合,宮昔遙,百里桑,柯子布,鳴心,韋已,張克等人。)
宗政合:陵兒快去快回
宮昔遙:你們好好照顧陵兒
百里桑和柯子布:是,請夫人放心
宮昔遙:(千叮嚀萬囑咐)見了你師父后就趕快回來,別在揚州流連
宗政陵:是,娘。爹,孩兒有時間就去襄陽看你
宗政合:好
(宗政陵幾人奔赴揚州而去。不在話下。)
宮昔遙:...。
宗政合:夫人別擔心,揚州不是很遠,來我陪你到靈隱寺走走
(內景,光州城一戶破爛不堪的瓦房。晚上。暗弱的燭光下,柳希在做女工。)
小萸:(看着窗外)外面好多蟲子
阿德:會飛的呢,真可怕。
(立即把那已經不能夠稱為窗的窗框關上。)
柳希:(遞)縫好了
小萸:呀!還綉了幾朵小花
柳希:等穩定下來,姐姐給你們換新的
小萸:(懂事)姐姐,我喜歡舊衣,穿着舒服
柳希:乖
(這時,屋裏牆角四處密密麻麻爬出飛蟲,朝着燭光飛撲。不一會兒有光的地方已經全是飛蟲。)
小萸:蟲子都飛進來了
阿德:(怕打)怎麼辦到處都是
柳希:(仔細看)這是白蟻
阿德:白蟻?
柳希:嗯,白蟻俗稱漲水蟲。阿德,小萸,把行禮收拾收拾,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裏
阿德:姐姐,去哪裏?
柳希:白蟻飛出必有暴雨,房屋腐朽殘破,坍塌就危險了。趁雨未下,我們趕緊離開到白雲觀去
阿德:白雲觀?
(她們收拾好衣物提着燈籠往白雲觀趕。一路上電閃雷鳴,山雨欲來。)
柳希:注意腳下,別摔倒了
阿德:我們摘果子的時候路過道觀,那兒似乎沒人呢
柳希:大概是位置太偏僻的緣故吧
阿德:寺廟,道觀為什麼非得建在深山裏呢?
柳希:僧道們與世隔絕,遠離塵囂,為的是保持平和的意境和心境,如果往來於城市,各種慾望就會增長,對修行不利
阿德:世外高人指的就是這樣對不對?
柳希:嗯。其實不管是僧人還是道士,每日持齋禮拜,誦經燒香,奉守清規戒律修身,共同點都是教導眾生,發大道心造諸功德,普渡一切后己先人。
阿德:勤修苦練真的可以成仙嗎?
柳希:什麼指水為油,點石成金,白日飛升的故事都無從稽考。存在真人真事也不一定呢
阿德:那麼畫中仙人乘龍駕雲,遨遊四海都是真的?
柳希:傳說都是神話演變而來具有一定歷史的故事。要想成仙,必須先以忠孝節義等優良品行為本,濟世救民獲得大智慧,即使去世了精神也能流芳百世
阿德:要想成仙在完善自身的同時,還要濟世活人,對不對?
柳希:(誇讚)阿德真聰明!
阿德:姐姐行醫救人是想做神仙嗎?
柳希:當然不是。生而為人,憐憫眾生,不忍心見到百姓由於飽受戰亂之苦,流離失所,貧病饑寒,將過去學習到的醫術,用來救死扶傷,拯救黎民眾生而已
阿德:阿德想成仙。得好好向姐姐學習,一起幫助更多人
小萸:我也是…啊…
(腳一打滑,摔了一個大跤。雷聲大作,震耳欲聾。小萸嚇了一跳。)
柳希:(趕忙扶起)摔到哪裏了?
小萸:(拍打)沒事…
阿德:來,我牽你
(“啪”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漆黑的山頭頓時一亮。)
柳希:快走
(她們加快速度。柳希提着燈籠在前,阿德牽着小萸跟后。快到白雲觀的時候,豆大的雨滴開始落下,暴雨傾盆而來…道觀門前黑漆漆一片。只有一道道耀眼的電光劃破黑沉沉的夜空時才看清道觀的近樣。)
阿德:陰森恐怖,我們是不是來到幽冥地府了
小萸:(抓緊)這裏好可怕啊姐姐…
柳希:別怕,平日我們採摘果子時常常路過是不是?
阿德:那是白天的時候。只是夜裏陰森森的好嚇人。
柳希:那你們在這兒等着,我進去看看
小萸和阿德:(抓住)不...別走。我們害怕...
柳希:忘了嗎?這裏是神仙的府邸呀。
阿德:裏面真的有神仙嗎?
柳希:當然。我們確實沒地方去,逼不得已才來打擾神仙的,來,進來
(推開虛掩的八卦道門,用燈籠探路,阿德小萸緊緊貼着她。觀里非常乾淨整潔,找到幾座燭台,燃起蠟燭,觀內頓時光亮起來,得以看清裏面的模樣。)
小萸和阿德:(大驚失色)哇…姐姐…上面坐着鬼呀…(抱住)姐姐呀…
阿德:別去…
小萸:(緊緊抱住)阿德姐姐,我好害怕…
(她拿着燭台往前照看,原來觀里供奉的不是道教三清,而是一座普通神像。可問題是那座神像很不一樣。很奇怪,奇就奇怪在那座神像的臉上。神像臉上表情很詭異,可以說是很不自然。不像其他寺廟裏的神像,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怎麼會有這種神像,像是真人死後水分流失的乾屍。再仔細看,恍然大悟,她已看出神像的端倪來。)
柳希:(看着大殿的對聯)“清靜無為,離境坐忘”。好一座清靜,整潔,莊嚴的道觀
阿德和小萸:(離得遠遠的)姐姐,快過來..
(走過去,帶她們到神像面前。)
柳希:來
小萸:(把臉埋在柳希身上)它好嚇人我不敢看
阿德:(抱)姐姐我好害怕...
柳希:你們看,上面坐着的這一位道長就是神仙了
阿德:(看,搖頭)不,不是,字畫裏的神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小萸:是一具死人的屍體
柳希:這是神仙的肉身。你們看,他生前的模樣,眉毛和睫毛清晰依然可見,像是睡著了,這就是所謂的立地成仙。
阿德:立地成仙?
柳希:羽化遺肉體,遠近而祭之。這就是僧道們勤修苦練,終於得道成仙后的樣子。
阿德:(仔細看)它不是一座泥像,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
柳希:嗯,他生前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為百姓做過不少善事,去世后肉身不腐,世人為了懷念他,將他的遺體保存起來,供奉在道觀里,讓他享用世間的香火,而他也繼續庇佑這一方百姓
阿德:(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姐姐,聽你這麼一說,再看他的臉,我已經不害怕了
小萸:(鎮靜)它是神仙,神仙會保佑人…
柳希:嗯。這位道人就是我們的榜樣。包袱里有些水果,取來供奉他。
阿德:好。(取來水果,擺放在供桌上)可是,這位爺爺是誰呢?
柳希:你看
(一塊刻貼。)
阿德:白心真人
柳希:真人俗家姓張,於乾道七年去世,享年八十一歲。
阿德:既然受人們敬仰,道觀為什麼那麼冷清一個人都沒有呢?
柳希:從修建的規模和保存上看,道觀一直享受人們的香火供奉,也一直有人在此修道。只不過僧人道士都會雲遊四海,普化眾生,佈道傳教。這裏只是一時無人照看而已,道觀里沒了道士,無人打理,香火自然少了
阿德:哦,這沒關係,既然我們來了,就把這裏清掃一下,讓道觀恢復生機,香火延續。
(外面注雨如綆,風吼雷震,道觀絲毫不受影響。)
柳希:到內堂看看
阿德:哇,房間保存得很好呢
柳希:打掃一下就休息吧,你們也累了
小萸:好
(子時過,阿德和小萸睡在一張床上,柳希也睡下了。朦朦朧朧間,她跨出房門來到大殿。殿台上的肉身道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道教最高尊神,三清祖師的殿堂。咦,怎麼回事?殿堂和剛來的時候也略有不同,非常乾淨整潔,爐里燃燒着香火蠟燭,看得出來香火非常鼎盛。咦,阿德小萸呢?她不由自主地走出道觀,奇怪,昨夜明明傾盆大雨,雨聲未停,怎麼這裏地面卻是乾的?走到後山樹林裏,見到一棵百年老梨樹。那梨樹葉圓如大葉楊,樹榦有粗皮外護,枝撐如傘,花色潔白,如同雪花,香味濃烈非常。梨花樹下,一老道人背對着她。感到柳希靠近睜開眼睛,轉過身來。老道人仙風道骨,氣質瀟洒。一身藍色長袍,手拿佛塵,身背一口寶劍。)
白心真人:老道稽首了
柳希:(作輯)柳希見過白心真人
白心真人:哈哈哈…
柳希:音容宛在目,青史字不泯。真人已登仙界位列仙班,今日現身定是有要事相告於我
白心真人:的確有事需要你代勞,在此之前,我道家的丹藥在你身上是一個令人驚喜的意外啊。
柳希:這證實了妙真師太煉製的冰玉散是奏效的。
白心真人:歷代帝王渴望壽與天齊,古往今來煉丹無數,只求益壽延年,長生不老。可惜到頭來終究還是難逃一死。
柳希:當身邊的人都死去,甚至國家都滅亡了,長生不老還有什麼意義…
白心真人:人始終認為可以掌控所有,肉體可以通過自身修鍊獲得提升,渴望返老還童
柳希:服食丹藥真能不死嗎?
白心真人:丹藥是用來治療疾病調補氣血的,並非是用來養生的。方士們用以服食的,不過是些草木金石。草木會腐朽,金石會銷熔。它們尚且不能長存,又怎能藉助它們的餘氣而長生呢?
柳希:那麼,我...
白心真人:神仙可以不死,但也時時會死。有生必有死,這是萬物的常理。鍊氣存神,是逆向控制死亡的辦法。控制不鬆懈,那麼精氣就凝聚,神也一樣,控制一旦鬆懈,那麼精氣就會消散,神也就消散了。神氣消散,人也就死了
柳希:原來如此…
白心真人:老道今日現身有件事請姑娘代辦
柳希:請說
白心真人:今年早春梨花淡白的時候,一個揚州的過路客商被騙到此殺害,此人生前暴虐成性,天命誅之。他的屍骸正被埋在這棵梨樹下…
柳希:真人是想讓我將他的骸骨帶回揚州?
白心真人:正是。他的家人尚不知道他已經死了,由於他在世的時候殺人放火罪孽深重,死後厲鬼阻道,歸不了地府,被困於此化作遊魂。我不忍心他白髮蒼蒼的雙親含淚苦等,請你護送他回揚州,順道成就你的機緣
柳希:機緣?我不明白,還請真人明示
白心真人:哈哈哈……天機不可泄露。臨別,老道贈你兩句話,須謹記。
柳希:是
白心真人:人生際遇沉浮,來如風雨去似微塵…
(話音未落,白心真人化作一縷青煙不見了…)
(次日,大雨未停。她們三人打掃完道堂,做了飯吃。)
阿德:好在菜園子有兩畦韭菜,瓜果,不然我們得餓肚子了
小萸:無人打理後園雜草叢生,阿德姐姐,雨停了我們去拔草吧
阿德:好
柳希:行修之人自耕自足。我也有過這樣的一段日子呢
阿德:姐姐一個人嗎?
柳希:嗯
阿德:妙慧師太呢?
柳希:那時候她已仙游很多年了…
小萸:一個人害怕嗎?
柳希:怕。霜露風雨,漸漸地,時間久了也就不怕了
小萸:(緊緊地)姐姐真了不起
阿德:(過來抱住)姐姐…
柳希:乖,你們需記住,世事變化無常,就算是自己一個人也要好好生存下去(摸阿德的臉)留着有用的軀體多多行善助人
阿德:姐姐我會的
柳希:來,吃飯吧
阿德: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裏嗎?
柳希:不,雨停了,我們啟程去揚州。
阿德:揚州?
柳希:嗯。昨夜真人現身托我把一個人帶回揚州安葬。光州城多少是屯兵之地,長久待在道觀是不大方便的
阿德:姐姐,汴京距離我們已經很遠了是嗎?
柳希:嗯。等到了揚州就更遠了
小萸:姐姐
柳希:怎麼啦?
小萸: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可我偶爾會想起牛叔叔和嬸嬸(哭)
柳希:(擦拭)小萸,你與他們有緣才會相識,人的一生,會受到無數人的影響。反過來說,也會對自己周圍的人們造成各種影響。這就是‘緣’,‘緣’在不斷加深之後,就成為了‘羈絆’。
小萸:羈絆?
柳希:嗯,羈絆一旦形成,就絕不可能割斷。即使相隔千里,或是立場相悖,還是會以某種形式存在我們心中。你要時常地想念他們,不要忘記他們的樣子。
小萸:(含淚,點頭。)嗯
柳希:到揚州辦完這件事,我們找個清凈的住處,穩定下來,你們讀書寫字,我行醫救人,好不好?
阿德,小萸:好
白心真人:人生際遇沉浮,來如風雨去似微塵…
(真人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外景,揚州路上。時間,白天。人物,宗政陵,百里桑二人騎着快馬,柯子布策馬回到宗政陵前。)
柯子布:少爺,前面有個茶寮,我們是休息一會兒,還是繼續趕路?
百里桑:那間茶寮怎樣?
柯子布:不怎麼樣,太簡陋了
百里桑:少爺,我們還是直徑去揚州吧
宗政陵:算了,休息一會兒,就算我不困,你們也累了
柯子布,百里桑:是
(三人下馬到茶棚。)
茶棚老闆:(熱情招待)客官請,請坐
夥計:您的茶水。
柯子布:少爺,到了揚州城我們直接到寺里,還是?
宗政陵:我自己去就得了,你們在城裏等我
百里桑:讓我們陪你
宗政陵:不用了。我辦完了事就來和你們匯合
百里桑:但是…
茶棚老闆:(招呼)幾位客官,請坐請坐
(鏡頭,來者五人,為首的公子哥儀錶不凡,跟着三個貼身隨從——張珏,韓男,徐竹。抓了一個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
夥計:茶水來了
(遍體鱗傷的中年男子跌坐在地上,口渴難耐。)
男子:大哥,賞口水喝吧…
徐竹:為了追他,我們已出來好幾天了,幫主和夫人該着急了,少爺不如你先快馬回去
王堅:不着急這一時半會兒
男子:(再問)大爺,賞口水喝吧…
韓男:想喝水?尿就有給你喝
男子:(挨過去)我實在口渴,大哥行行好…
韓男:(用力推)走開
百里桑:夥計
夥計:是,官爺,有何吩咐?
百里桑:(示意)拿壺茶給他
夥計:是
韓男:回去如何處置他?
王堅:先將他交給阿爹發落,還有命的,再交官府
韓男:是
男子:蔣大爺,你行行好,饒我這條狗命…我發誓以後一定安分守己,絕不為非作歹…大爺
張珏:(恐嚇)吵死了,閉嘴
夥計:(拿了一壺茶和茶碗給那男子)給
張珏:(打翻,怒吼)你幹什麼?
夥計:(指百里桑)是那位客官叫我拿來的
張珏:(瞥了百里桑一眼)不準喝
男子:大哥,我真不行了,一口就好…
韓男:(變色)再說塞住你的嘴
男子:(不敢出聲)…。
(百里桑很氣憤。端起自己的茶碗,來到他們桌前,遞給那名男子。)
百里桑:喝吧
張珏:(出手阻止)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啊你
百里桑:喝口水也不行
張珏:不行。
百里桑:(不理會)來,喝吧
(男子顧忌韓男,不敢伸手。)
百里桑:喝吧
(男子伸手來拿。)
張珏:(打翻茶碗)你找死。
(劈臉就是幾巴掌,男子被打得眼冒金星鼻孔流血。)
男子:(求饒)饒命啊…
百里桑:停手,你真狠啊,他是江洋大盜還是殺人犯?眾目睽睽下動用暴行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張珏:王法?幫規就是王法。這個畜生白玩我們翠香院的姑娘,騙取錢財不止還將她打個半死,這畜生不殺算便宜他了。你再多管閑事小心我連你一起打。
男子:(祈求)大哥,求求你救救我,一旦回到聚龍幫我會沒命的,大哥...
(男子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哀求不已。)
百里桑:不要怕,這事我管定了。小二
夥計:(跑來)是,官爺,您有何吩咐?
百里桑:騎上我的馬,將衙差叫到這兒來
夥計:(面有難色)大爺這...這不好吧...
百里桑:有什麼不好的。賞銀一百兩,去不去?
夥計:大爺,我...
百里桑:二百兩...
張珏:你管太多了(出手打起來)
(張珏幾個回合就撂倒百里桑。一旁的柯子布看到后一個飛身過來幫手。韓男見到也加入陣營。柯子布和張珏,韓男武力相當打平手。徐竹見了也出手幫忙。五人打成一片。中年男子趁亂跑走。王堅見狀,一個輕功追了上去,一腳將他踢倒在地。三個打兩個,柯子布處於下風,宗政陵被逼出手,四五個回合就放倒張珏三人。王堅見了,也來相助,二人打了起來。打得不分上下,難捨難分的時候,一個佛塵打到王堅的手上,拉開二人。)
王堅:誰?
(來人是一個面目清瘦,青袍裹身,髮髻鎖發。腳踏棉布鞋,身挎一口寶劍,手拿佛塵,目如晨星精光閃,氣勢如虹的道士。)
王堅:(見到此人,馬上跪禮)弟子拜見師傅
柯子布百里桑:(跑到跟前)少爺,你沒事吧
宗政陵:沒事
張珏,韓男,徐竹:少幫主,真常真人
李志常:堅兒,為師教你武功是用來與人打鬥的嗎?
王堅:師傅一場誤會
宗政陵:我們走
柯子布,百里桑:是
李志常:(看着那男子)發生什麼事?
王堅:此人劫財騙色,弟子奉家父之命抓他回去治罪的
李志常:堅兒,我一直希望你別涉及幫派事
王堅:師傅我…
韓男:真人誤會了,少爺平日只打理老幫主賬務,沒有沾惹賭坊,對姑娘也沒有半點越軌之舉
徐竹:是呀是呀,真人,小的可以作證
王堅:住嘴,我和師傅說話,豈容你們插嘴
徐竹,韓男:是
李志常:得了得了。堅兒,你要記住,萬惡淫為首。你本出身富貴之家,為師又經常不在你身邊,久而久之擔心你難免驕奢淫逸
王堅:弟子不敢
李志常:(欣慰)好,這樣就好。
王堅:對了,師傅,你怎麼會在這裏
李志常:我聽聞最近揚州近來有人用幻術和迷藥來胡作非為,有沒有這事?
王堅:有。我聽阿爹提過,最近賭場裏就有人用幻術迷惑場主出老千,連連得手,弄得賭場虧損甚大。
韓男:(搶話)是呀,真人,還有些良家女子被迷…閨女被迷後浪得比我們百花樓的姑娘更甚…
王堅:(呵住)多事。師傅我們已和官府徹查此事,尚未有頭緒
李志常:好,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搞鬼
王堅:有師傅幫忙,一定很快水落石出。
李志常:為師來揚州還有一件事
王堅:什麼事啊師傅
(李志常一個突擊出手,王堅措手不及,急忙應付,幾個回合就被李志常找了空隙,一掌打倒在地。)
張珏,韓男,徐竹:(趕忙過來扶起)少爺
李志常:你這招馬步不穩,出手太慢而被我找了空隙,為師說得對不對啊?
王堅:弟子疏懶,有負恩師教導
李志常:不過相比上次,你武功確實是進步了不少,我們也有半年沒見了。所以我這次主要還是來傳授你武功
王堅:多謝師傅
李志常:好
王堅:師傅,來到揚州,就在幫里住吧,爹也想和你說說話
李志常:好
韓男:真常真人,請
張珏:(揪起,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