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之城!
()黑暗,永遠都是與恐怖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夥伴。在這個缺少光明的地方,邪惡永遠都是駕凌在正義之上的絕對主角。就好像眼前的這座變成廢墟的城市一樣,早已變成了散着腐臭氣息的死亡之城。
如墨一樣的夜sè下,王珏小心翼翼的趴在冰冷chao濕的土堆上,骯髒的泥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也正在一點點的奪走那保存在衣服裏面,少的可憐而又珍貴的溫暖。
一雙略顯腫脹的眼睛,佈滿了血紅的絲網,不住跳動的眼皮,提示着他的體能已經透支到了極點。
王珏保持着這樣的姿勢,已經兩天兩夜不曾合眼了。
在王珏僵硬的身體下面,有着鋒利而又尖銳的碎石子,還有那些綳碎了混凝土穿出來的鋼筋,與他的身體,乃至是裸露在外面的手掌接觸之下,無不傳來陣陣的刺痛。也正是因為這些堅硬而銳利的碎石子,王珏才能堅持到了現在。要不然,他一但睡過去以後,不用多久就會變成黑夜中,出來覓食的怪物口中的美味晚餐。
而對於這樣的結果,當然不是王珏所想要的。在任何時候,活着的希望總是可以激出人的無窮潛力,所以王珏堅持活到了現在。
在王珏身下土堆的周圍,到處都是一片片的深綠sè的污水。原本在漆黑的夜sè下,水是不會光的。但此時的污水卻閃着綠熒熒的顏sè,散出濃厚腐臭的味道。即使在這幾乎無光的黑暗中,那綠sè濃稠的污水,依舊散着綠熒熒的光芒,照亮了周圍一小片的地方。與那噁心的味道,還有詭異濃稠的深綠sè來講,它致命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那足以讓人斃命的恐怖輻shè。
濃稠深綠的污水中,散落着諸如易拉罐,還有雜七雜八的布片,以及一些半懸浮在污水中的腐臭碎肉和一些不知名動物的屍骨。而隨着一聲“嗚呀”的怪叫聲傳來,一隻爪牙鋒利,長約兩米左右黑sè巨犬,咆哮着從濃稠深綠的污水中衝過,而後又消失在漆黑的夜sè中,只是在那黑sè巨犬經過的污水中,又多了幾塊早已經腐臭的碎肉。
可怕的輻shè,摧殘着任何一個經過污水的動物的軀體,每每它們走過,都會付出一定的代價。諸如這樣的場景,王珏在這兩天裏,已經不知道見過了多少次。
半塌的牆壁,早已成為廢鐵的汽車上面,橫掛着一截鋼架結構的巨大橫樑。周圍的房屋,無一不是露天倒塌。坑窪不平的地面上,到處都是閃着綠熒熒光芒的惡臭污水。
像這樣的地方,在2o12年以前叫做廢墟,但是在2o12年以後它叫做城市。
一陣沉重的睡意襲來,王珏一雙水泡一樣的眼睛很快的粘合在了一起。
他實在太困了。
如果可以的話,王珏寧可美美的睡上一覺。然而現在還不是時候。
睜開沉重的雙眼,王珏小心翼翼的從腰間摸出一把磨的鋒利而又冰冷的匕。這是一把單刃的軍用匕,上面帶有深深的放血凹槽,也是王珏現在唯一可以用來保命的武器。這把匕是王珏在一個被怪物啃食的面目全非的軍人身上得到的。
而在距離王珏所在的土堆前方一百米左右,一頭渾身滿流着黃褐sè液體的巨大腐狼,正在廢墟之間悠閑的散着步子。那頭巨大腐狼的腳下,一具沒有了頭顱的屍體,橫躺在了那裏,身體已經有些腐爛。
腐狼口中流着粘稠的黑sè液體,細細的拉起了長絲,它顯然有些餓了。在腐狼深沉的低吼一聲以後,滿是黑sè液體的巨口,對準了那具屍體結實而又豐厚的腿部,狠狠的咬了下去。
就在腐狼的身後,一截破敗的門掩映住了裏面的景sè,但根據門口那些模糊的‘市’字樣,還有門前破碎的霓虹燈來看,這在以前可能是一家比較大點的市。
這也就意味着,在這家面目全非的市裡,可能還有殘存的食物與沒有受過輻shè污染的飲用水。食物還有飲用水,都是此時王珏非常急需的物品。但擺在眼前的問題顯然是非常嚴峻的,在那家市的門口,有一隻正在興奮進食的腐狼擋住了進市的去路,王珏雖然會些古武,但他還遠不能一個人殺死那隻腐狼。
而且,他已經兩天沒有進過食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很有可能被餓死。
現在擺在王珏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他活活的被餓死,然後屍體被不知名的怪物吃掉。二是他用那把僅有的軍用匕,殺死那隻腐狼,然後進入市,得到一些吃的苟延殘喘多活兩天。
王珏心裏很清楚,自己一個人絕對不是那頭高大威猛腐狼的對手,此時,如果再多一個人,情況可能就不同了。望着那腐狼大口大口咀嚼着黃sè脂肪紅sè血管的蒼白**,王珏的胃裏一陣翻騰,一股濃烈的胃酸,穿過他的喉嚨,涌了上來。
沒有人知道,這些在城市廢墟中遊盪吃人的傢伙是從哪裏來的。
一年以前的某個夜裏,這些以人為食物的惡魔,似乎一下從地獄中涌了出來。沒有絲毫的徵兆,它們接連摧毀了無數的城市,將原本繁華無比的城市變成了一座座人間地獄。而城市裏所有的人,只要是被他們碰上,不是被活活殺死,就是變成它們口中的食物。
忽然,腐狼停止了未完成的咀嚼,一雙兇惡的大眼,jǐng惕的望向遠處的路口。那個路口就在王珏的不遠處,所以王珏窘起了身子,緊緊的攥着那把軍用匕。
“機會來了。”
就在轉眼的工夫,幾聲輕微的鞋底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隱隱傳了過來。四下寂靜無聲,再加上王珏的身子緊貼着地面。所以,王珏聽的很清楚,若不是王珏一年來的實地經驗,這些細微的聲音他也不可能輕易聽的到。
腐狼的聽覺與視覺顯然要比王珏要好了很多,只聽它低沉的嘶吼一聲,隨即鋒利的爪子在堅硬的地面上劃出了幾條深深的刻痕,咆哮着沖向了街邊的路口。
由遠而近的是一高一矮兩個人,高的身穿一身迷彩軍服,手拿一把ak47。矮的穿了一身長袖衣衫,手裏只拿了一根半米多長的鋼管。兩人有些jǐng惕的拿着手裏的武器,四下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
看模樣,兩人似乎並不知道致命的危險正一步一步地逼近。就在他們前方不足百米處,一隻滿身流着膿臭液體,地獄幽靈般的腐狼,像黑夜之中的級殺手,踏着死神的腳步,飛快的向他們撲了過來。
等到一高一矮兩個人現腐狼逼近的時候,腐狼流着黑sè液體的巨口,已經一躍而起,將矮個子男人的整個左肩狠狠的撕了下來。
隨着一聲凄厲的慘叫,嬌艷的血花在空中畫出了一抹詭異的圖案,然後與散落在地上的沙土混合在一起,結成了一個個暗紅sè的土痂。與此同時矮個子男人殘缺的身體也被腐狼一下拋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身穿迷彩的高個男人,顯然身手要靈活了許多,在腐狼躍到半空的時候,他已經矮下了身子,敏捷的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開了腐狼的致命一擊。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高個男人扣動了ak47的扳機。
十幾顆5.56毫米的子彈,帶着清脆的呼嘯,一起shè入了腐狼的身體裏面。腐狼的肚子立刻被打成了馬蜂窩,黑sè的血液順着一個子彈shè穿的傷口,飛快的往外流出。
而面對兇猛的火力,腐狼並沒有退縮,甚至都沒有表現出痛苦的聲音,它依舊朝着自己鎖定的目標衝去。高個軍人的一連串shè擊,只是稍微延緩了腐狼的進攻步伐。
先前被拋飛出去的矮個男人,此時還並沒有斷氣,他的整個肩膀都被撕下,裸露在外面的血管和撕裂的肌肉纖維,還在不斷抽搐着,巨大的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經,讓他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他此時此刻只能等待着死亡。
腐狼縱起被黑sè液體沾染的身子,鋒利的爪子狠狠的插進了矮個男人的胸膛。破碎的肝臟與連帶一同的腸子,一下被扯了出來。從破裂的血管內噴涌而出的紅sè血流,倒灌進了矮個男人的喉嚨,他的嘴巴鼻子也隨之吐出了一連串的血沫,染紅了地上的黃土。
興許是ak47里的子彈打沒了,高個軍人嘴裏罵了一句,扔掉了那把機槍。然後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有着深深凹槽的軍用匕,趁着腐狼享用矮個的內臟,狠狠的刺進了腐狼的頸部。
這個時候,王珏開始動了。
他先是微微的活動了下身體,這兩天的蟄伏,就是為了能等到現在的一刻。在這個黑暗世界裏,王珏不相信眼淚,更不相信仁慈,別人的死活和自己的死活,在沒有任何利益的衝突之下,王珏不會去關心其他人,至少他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但若是有條件的情況下,王珏不介意利用一下。
比如說,現在的這種情況。
王珏很確信那高個軍人不是腐狼的對手,即使,先前高個軍人的匕深深的刺進了腐狼的頸部。如果可以的話,王珏真想對高個軍人說聲:這樣做其實沒用。因為,先前高個軍人打在腐狼身上的子彈孔,正在慢慢的癒合着。原本不斷流出的黑sè液體,也慢慢的停止下來不再流出。
短暫的活動過後,王珏重新恢復了活動能力。只見他緊緊的握着那把軍用匕,jǐng惕着打量着四周,如一隻游牆的壁虎一樣悄悄的從那座土堆上溜了下來,沒有帶起任何的聲響或是驚動。
王珏慢慢的弓起了身子,全身的重心都壓在了那隻與堅硬地面接觸的腳尖上,隨時等待着自己合適的出手機會,給予那隻腐狼致命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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