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眾聚鐵掌

“啊哈哈，陳兄好酒量，來，咱們再來一碗。”絡腮鬍子的漢子舉起手中的酒碗對着一位身穿黑白相間袍子的男子豪爽笑道。正在趙垓不遠處飲酒的幾人便是今日下午來到客棧落腳休息的幾位武林俠客，而從他們的稱呼與對話，趙垓也差不多知道了他們都是哪些門派的人了。

剛剛舉碗敬酒的絡腮鬍子叫文大武，是伏牛派二長老的大弟子，經常行走江湖，喜歡交朋友。而他對面的一對夫妻叫陳銘和繆翠美，江湖雅號‘玄素俠侶’，來自靜江府玄素山莊，屬於家族式門派。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一對兄弟，是青城派的弟子，名叫孫子文和孫子傑。

這些人都是在來鐵掌山的路上偶然相遇，隨後決定共同前往鐵掌幫。文大武為人熱情善交往，所以一直不停的和陳銘他們喝酒閑聊。而孫家兄弟可能因為川蜀口音比較重，話說的不多，只是一碗一碗地喝酒，聽着文大武和陳銘講述江湖趣聞。而繆翠美也是女中豪傑，跟着丈夫一碗碗的喝酒，舉止豪爽大氣，毫不矯揉造作。

“啊，好酒，不過不能和逍遙樓的美酒相比啊。”喝完一碗酒水後文大武感嘆道。

同樣愛酒的陳銘頗為好奇地問道，“咦？文兄弟所說的逍遙樓在哪裏？愚兄覺得這裏的酒已經很不錯了。”

“嗨，咱不是從衡州那邊過來的嗎？這一路上我發現許多城鎮都開始出現一個叫做逍遙樓的酒肆，他們賣的酒那叫一個香啊，我從來沒喝過那麼醇厚的酒水。而且他們家種類豐富，什麼酒都有，樣樣極品。唯一的缺點就是貴，十兩銀子一壇，喝一次就掏光了咱的腰包。”文大武不留餘地的開始吹噓他在逍遙樓喝過的佳釀。

“哦？竟然還有這樣的酒樓，等這次鐵掌幫之行后，愚兄一定要去趟衡州嘗嘗文兄弟所說的佳釀。”陳銘被文大武說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感覺剛剛喝的酒水都不香了。至於文大武說的價錢問題他沒怎麼上心，他們家算是大地主，有的是錢。而且就算不夠也可以隨便找個山寨替天行道，搜刮出來的金銀也就夠了。

“嘿嘿，陳兄不必去衡州，聽逍遙樓的掌柜說他們逍遙樓有許多分店，布遍了江南各個州府。而且聽說他們的總部在隆興府，那裏的酒類最為齊全，還有一些有特殊功效的藥酒。”文大武說著說著就對陳銘擠眉弄眼，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陳銘見此瞬間明白文大武的意思，他哈哈大笑道，“是嗎？那愚兄以後有機會可是一定要去品嘗品嘗。”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扭頭向繆翠美問道，“對了，師妹，你不是常說要去廬山玩兒嗎？咱們正好順路一起去趟隆興府吧？”

早已成為少婦的繆翠美哪裏聽不出來文大武和丈夫陳銘的話，她白了丈夫一眼道，“好啊，正好你上個月與人交手時扭傷了腰，你去嘗嘗那個逍遙樓的藥酒好不好，省得你成天喊腰疼。”

陳銘已經喝得略微上臉，然而聽到自己的妻子這麼說還是瞬間臉色更加紅了一分。他上個月受傷不假，這些日子腰部比較疼痛也不假，但是這個時候這麼說還是比較容易引起歧義的。他沒好氣地瞪了妻子一眼，心想小師妹還是這麼彪悍，都結婚怎麼多年了，怎麼一點都沒變得賢淑？

其餘人聞言也是稍微一愣，隨後皆是一笑而過，開始轉移話題。畢竟這是人家小兩口的情趣，沒必要讓陳銘丟臉難堪。文大武再次倒滿一碗酒後道，“唉，真不知道鐵掌幫邀請武林豪傑是為了什麼，

你們說會不會是裘幫主突破宗師了？”

眾人聞言也是對此話題頗感興趣，紛紛開始猜測裘千仞有沒有武功更進一步。而坐在他們不遠處的趙垓也正在一邊喝酒一邊聽着他們的討論。其實趙垓也一直對裘千仞的武功修為比較好奇，數年前扶搖曾經說過裘千仞是先天高手，還沒有步入宗師。但是從原著中趙垓能看出就算裘千仞沒有到達宗師也應該極為接近了，畢竟他十年後可是可以和周伯通交手而且能逃走的人。

所以趙垓猜測第一次華山論劍的時候裘千仞可能就是先天後期了，只是因為武功未能大成而沒有參加。而十年前他應該就到達了先天巔峰，現在恐怕已經初入宗師境了。這次鐵掌幫邀請武林豪俠可能真的就是為了宣佈裘千仞成為宗師高手。

只不過讓趙垓覺得比較詭異的是裘千仞並不屬於那種高調張揚、愛慕虛榮的性格，反而陰暗狡猾、隱忍內斂，一心想要在華山論劍時一鳴驚人，奪取天下第一的稱號。這樣的人怎麼會大張旗鼓的因為修為突破而廣邀武林人士呢？

可是除了這個原因，趙垓實在想不出還能是什麼事兒了。不過到底是為了什麼並不重要，反正他都要去鐵掌幫一趟，若是因為鐵掌幫大肆宴請武林豪傑而牽制了裘千仞的注意力，那麼前往中指峰盜取《武穆遺書》就容易了許多。

文大武幾人一直喝到了快子時才相互攙扶着回房，趙垓心中想着要不要明日跟着他們一起去鐵掌山，權衡利弊后他覺得還是自己混進去比較好。雖然他並不怕裘千仞，但是這次的目的是去人家鐵掌幫的禁地偷東西，沒必要把簡單的事情弄得複雜。悄悄地進山，打槍的不要。

翌日直到臨近午時文大武他們幾人才從醉酒中醒來，從客棧退房后便結伴向鐵掌山趕去。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還有一個外貌平平，身穿粗麻布衣的青年。青年背着一個包袱，手中提着一根木棍當做手杖，猶如遠行投奔親人的落魄書生。

這個青年自然就是經過一番喬裝打扮的趙垓了。他的易容術雖然沒有甄欣瑤那麼精妙，但是也還不錯，不仔細看的話沒人會察覺到他易容過。之所以易容也不是因為他怕有人認出他來，主要是他長得太帥了，太耀眼了，不太適合潛伏偷東西這種活動。不見江湖中有名有姓的盜神盜聖什麼的長得都一般般嗎？

跟在文大武他們身後走了有二十多里路后就來到了鐵掌山腳下，隔着老遠就能看見鐵掌幫那片廣闊的宗門駐地。此時通往鐵掌幫的路上還有和文大武他們一樣結伴而行的三四個小群體，這些人在路上相遇后都會互報稱號門派，隨後皆皆抱拳行禮，口道‘久仰’之類的社交令。

趙垓跟在他們身後打量着這些人，從他們的互相介紹中聽到了不少江湖門派，雖然現在名聲不顯，但是有些他還是知道的，比如點蒼派、仙霞派、和孫家兄弟的青城派。點蒼派其實經常出現在武俠小說中，位於雲南大理蒼山。那裏山明水秀、四季如春，點蒼派弟子們從小拜師，在這環境中生長，大多數都是溫良如玉的君子，對名利都看得很淡。而且點蒼的劍法雖然輕雲飄忽，卻很少有致命的殺著。金大俠的作品中的射鵰三部曲、笑傲江湖、和碧血劍中皆有提到過這個門派。

仙霞派則是歸雲庄少莊主陸冠英拜入的師門，掌門是臨安府雲溪寺的枯木大師，算是少林一派的旁支。趙垓對仙霞派頗熟，任何在臨安府附近的門派早就被他的影衛摸透了，畢竟那裏可是趙垓的地盤。而且從影衛的報告中，趙垓的確已經看到了陸冠英的名字，正是枯木大師近年來新收的小徒弟。

至於青城派，他們名氣就比較大了，而且歷史悠久。傳聞東漢道人張陵入四川青城山修道時，就已有遺下‘雌雄龍虎劍’及‘降魔功’等奇功的傳說，而青城派正是起於青城山的道家門派。只不過因為地處巴蜀深山中，距離中原武林較遠，所以現在很少有門人在江南行走。

也不知道裘千仞是怎麼邀請到這些人的，畢竟從東面臨安府到南方大理蒼山至西方巴蜀，他一個都沒落下，就算是待會兒見到了北方的全真教弟子趙垓可能都不會吃驚了。然而趙垓不知道的是裘千丈根本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去邀請這些門派，他只不過是讓門人出門在外時隨便邀請些碰到的武林豪傑來鐵掌幫做客，這些人如今齊聚鐵掌幫應該也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趙垓跟隨着一眾人來到鐵掌幫大門口，門外的幾名弟子見到他們也沒什麼奇怪的表情，只是有一人向大門內跑去找主事了。不過片刻一位中年人身穿深藍色衣袍從裏面走出，抱拳對門外眾人歡迎道，“在下鐵掌幫外門執事劉強西，歡迎各位來到鐵掌幫。”

門外眾人也紛紛抱拳報上家門或者名號，隨着一番介紹，劉強西也記住了他們的名號出身，隨即伸手引眾人隨他進入鐵掌幫。這時趙垓也背着包袱從不遠處緩緩走了過來，腳步聲引起眾人回頭看向他。劉強西見到衣着樸素且沒有絲毫內力波動的趙垓也是稀奇地問道，“這位小兄弟，你也是被邀請來我們鐵掌幫做客的嗎？”

趙垓聞言微笑着搖了搖頭，隨後彬彬有禮地作揖道，“小生並非受邀來到貴幫，只是沿途聽聞貴幫似乎有喜事，所以前來湊個熱鬧，見見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