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想學嗎？我教你啊
“小子，老夫等你半天了。”
蘇立循聲望去，一位花白頭髮的老者正笑眯眯的望着他。蘇立上下打量一番，老者雖穿着樸素，但從布料和編織看來依然彰顯不凡。
“大爺，您肯定等錯人了，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您再等等吧。”蘇立說完便拔腿就跑。
老者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望着蘇立狂奔的身影，道：“性子機靈，身形敏捷，就是不知為人如何了？”
說罷，便踱步跟上蘇立。
說來也怪，老者雙手背負，踱步向前，看似行動緩慢，但他與蘇立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近。
狂奔的蘇立正尋思哪裏來的怪老頭，就聽見耳旁傳來熟悉的聲音：“小子，就這麼不願意和老夫說說話嗎？”
蘇立一轉頭，發現老者就在自己身後，嚇得腳下一軟，差點摔倒。調整過來后全力加速，將數年的跑酷所學全然用上：飄、躍、翻、撲……
跟在身後的老者看得是心潮澎湃：“奇才，奇才啊，不靠內力僅靠肉體力量加之模仿狸和猴便能讓一少年靈活至此，此等天賦實乃上天恩賜。”
不急不緩跟在身後的老者還在思索，前方的蘇立卻驚恐萬分：“我現在的身體雖然比不上前世，但也不是一個白髮老頭能追上的吧，這種地方騎摩托都不一定追的上我，這老頭是怎麼回事，這個世界是不是有妖怪啊？”
想到這裏，蘇立越發害怕，瞅見前方躺着一根木棍，心中發狠，一個前撲翻滾抄起木棍，然後鑽入巷子，於拐角處等着老者過來。
跟在後方的老者正在想着如何勸說蘇立做自己的徒弟，並想着如何調教他，待他名揚天下時，做師父的自然與有榮焉。
正想得興起時，卻發現前方拐角處有一黑影襲來，來不及停下腳步，臉上就挨了一重擊，整個人倒飛出去，砸落地面。
蘇立看着倒飛出去的人影，再看看已經斷成兩截的木棍，喃喃自語道：“如果他不是個妖怪，我是不是打死人了？還是個老人家，我不會被抓起來吧？是凌遲還是車裂啊？”
蘇立看了看沒有動靜的老者，又看了看僅剩半截的木棍，又看了看老者，咽了咽口水，還是慢慢的走向了老者。
“哎，那個，老頭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地上的老者忽然抽搐了一下：“對，你不是故意的，你是蓄意的，老夫只想與你說說話，你跑就算了，你還伺機偷襲老夫，你於心何忍啊。”
蘇立漲紅了臉，望向別處，小聲道：“我被你嚇着了，我以為你是妖怪來着。”
“這世上哪有妖怪，你定是那看多了那文人寫的異志故事了”說話的老者已然坐起了身，似無大事，只是從眉間到嘴角的紅印在敘述着這一棍的威力。
“小子，你跑也跑了，打也打了，現在能和老夫說說話了吧？”
“老頭你要和我說啥啊？”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哦。”
……
……
城中酒樓里
蘇立左右開弓，嘴巴不停，奮力的對抗着桌上的食物。對面的老者端着酒杯，瞧着蘇立的動作，時不時的說道：“你慢點，別噎着，不夠再上。”
蘇立手裏不停，嘴裏嗯嗯兩聲就繼續咀嚼。誓要和桌上的對手拼個你死我活。
片刻后，蘇立喝乾最後一口湯，抹了抹嘴，打出一個飽嗝。望着對面的老者說：“飽了。”
老者聽完，放下酒杯，笑了笑：“小子哪人啊？家中可還有親人？”
蘇立搖了搖頭：“沒人了，就我一個。”卻是沒有回答上一個問題。
老者也沒在意，繼續問道：“那你願意跟着老夫嗎？”
蘇立沒有回答，反問：“這城裏乞丐也不少，為何就看中了我呢？”
老者仰頭喝下了杯中的酒，砸吧砸吧嘴，拉着蘇立來到窗前，指着街面上正在收攤的炊餅攤問到：“你這兩日在城中的所作所為老夫都打聽過，但是不知為何小子你獨獨喜歡偷盜那炊餅，其他攤販的食物哪一樣都比那炊餅有滋味些吧？”
蘇立看了看炊餅攤，然後認真的看着老者：“因為他的東西便宜，管飽不容易餓，而且我跟着他回家看過，他賣不完的炊餅會揉碎了喂牲畜，我每次都是在他臨近收攤前才會去拿的，而且我記着數的，等我有錢了，我會還他的。”
老者聞言，哈哈大笑：“居無定所，食不果腹卻依然有良知，有底線，實屬難得。”
“小子，老夫再問你一遍，你願意跟着老夫嗎？”
蘇立低頭不語。
老者念頭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望着蘇立：“小子，你那一棍用了多大勁力你有數嗎？”
蘇立茫然的抬起頭，看向老者，隨後驚訝的指着老者的臉：“老頭，你臉上的……棍印消失了。”
老者眯着眼睛說道：“常人挨了你那一棍，輕則破相，重則昏迷不醒，嚴重者恐有性命之憂。”
“那……你這……”
“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那……管飯嗎？要今天吃的這種。”
“哈哈哈，小子有趣，有趣啊。”
……
……
熟悉的巷子裏
蘇立緩步向前，嘴裏還輕聲的喊道：“哎，你在這裏嗎？我是前日裏吃了你半個饅頭的那個。”
黑暗裏走出了一道身影，正是那少年，依舊握着那木棍。停在遠處，看着蘇立，厲聲道：“不是說過了嗎，不要再來這裏了，我沒有多的食物給你了，你再不離開別怪我不客氣了。”
蘇立連忙擺手：“不是，我不是來向你討吃的，我是來謝謝你的，多謝你前日裏的那個饅頭，不然我可能會餓死在這裏的，這裏有五個饅頭，算我的謝禮。還有，我不在城裏呆了，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你可以來城外西南方向十里處的山腰找我，我叫蘇立，謝謝你。”
說完，蘇立放下手中的饅頭，朝着少年鞠了一躬，隨即退出了巷子。
少年看着離開巷子的蘇立，沉默不語。身後的女孩抓着哥哥腰間的衣服，脆聲問道：“哥哥怎麼了？”
少年摸了摸女孩的頭，輕聲道：“沒什麼，咱們今天有東西不吃，不用挨餓了。”
……
……
片刻后，迎着炊餅攤老闆帶着殺意的眼神，蘇立鄭重的道歉，並支付了炊餅的費用。
攤主看着彎腰道歉的蘇立，眼神也變的柔和，收下錢，對蘇立說道：“餓了跟我說嘛，少年郎幹嘛不學好呢，非要做那雞鳴狗盜之事。”
蘇立翻了個白眼，嘀咕道：“說得好聽，當時你也沒讓我開口啊。”
攤主沒有聽清：“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蘇立打了個哈哈。
轉身跟着老者往城外的方向走去，未走幾步，蘇立轉身大喊：“你做的炊餅真難吃，又干又無味，給狗狗都不吃，哈哈哈。”說完轉身就跑。
炊餅攤販聞聽此言，順手抄起擀麵杖，指着蘇立：“你這臭……”
隨即看着蘇立身邊衣着齊整，鬢髮有序的老者，聲音頓時低了幾個度：“臭小子，下次有你好看。”
……
……
城外
老者望着腳步輕鬆的少年，問道：“你方才為何只問我要了買饅頭的錢，你可知道別說銅錢，那銀子金子老夫都不缺。”
蘇立奇怪的看了老者一眼：“我是去報答他的，我又不是去害他的。”
老者聽完更感好奇：“這是何意？你給他一筆錢那不是就可以讓他脫離乞丐之身了嗎？何況他還帶着一女娃。”
蘇立望向老者，口氣凝重：“小兒持金行於鬧市，你給他足夠的金錢卻不給他守護金錢的能力，那豈不是禍害於他，我也給了他我的地址，如果真有需要，我不介意再報答他一次。”
聽聞此言的老者立於原地，望着蘇立的背影。
“這小子，倒是想的比老夫更周到。”回過神來，蘇立已走遠了。
“小子，等等老夫，你認識路嗎？”
“那你快點跟上啊，老頭你不是跑挺快的嗎？”
“你這小子，知不知道什麼是尊老愛幼啊？”
“對了，老頭你叫什麼啊？”
“小子記好了，老夫名為喬青，就是那有名的……”
“哦。”
“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哦。”
“混小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