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奔東西,各有其事。
嘈雜的軲轆聲將孟春添從昏迷中喚醒,他猛地起身,環顧四周,不知何時被帶上了馬車,身旁是正閉目養神的閆瑾,察覺到孟春添的異樣,閆瑾緩緩地睜開眼眸,不急不緩地說道:“重新認識一下,小春天,我叫閆瑾,墨家鉅子,是你的師父。”
“為什麼我要非走不可,”孟春添多少有些傷感,離開了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如今也不知會飄蕩何處,少年的愁緒最是難言,本是如沐春風的年紀為何非要成為那離鄉的遊子?“有些想掌柜他們了啊。”
閆瑾把手壓在孟春添腦袋上,外表也不過二十几几的閆瑾與孟春添站在一起看起來更像是一對兄弟友人,“小春天,長大了,應該去看看外面的天地了不是嗎?這裏,可就是江湖了啊。”拿起酒壺痛飲一口,然後遞給孟春添,“喏,先學會喝酒再說別的。”孟春添接過酒壺絲毫不示弱,學着閆瑾大口喝酒。
“咳咳咳,”酒香的醇厚再加上酒水的爽辣,讓讓第一次喝酒的少年,第一次感到難堪。“真是難喝。”
“哈哈哈,喝酒不過三兩事,少年失意多閑愁。如果連喝酒都不會,那就還是個毛頭小子。”
“這麼難喝,願誰喝誰喝去,我反正不想再碰了,消受不起。”看着眼前的少年,閆瑾不禁想起,當初師父第一次讓自己喝酒的時候,也是嗆的不行,可是師父還是笑嘻嘻的給自己灌酒,沒個正經樣,自己也曾決心此生與酒不共存,可等到那個男人最後擋在自己身前的時候,那時候才知道酒水是如此美味,若是無閑愁,誰願飲濁酒。可惜故人已經不在了,沒法和他一醉方休了,真特么遺憾啊。
“師父?師父?”孟春添望向這個已經走神的公子哥,玉樹臨風形容他在合適不過了,只是形象從暮年變到青年,多少有些不適。“師父你今年多大了?”
閆瑾回過神來,“小春天啊,別看師父如此風流倜儻風度翩翩丰神俊朗,其實師父也是三十之數的人了呦,之所以看起來這麼年輕,是因為咱墨家的一門功法。”
“這麼神奇!”
閆瑾搖了搖頭,“墨家心法,第一次使用時會保持現今容貌至死,這是代價,是懲罰。”
“懲罰?”
“如今和你也解釋不通,以後自己體會去吧,不過青春永駐也是墨家功法遭人眼紅的一個原因,出門在外沒有絕對的實力不要暴露自己是墨家之人的身份。”
“弟子知曉,”孟春添就算不知道墨家是什麼,但通過閆瑾的描述,也應該了解了個大概,自家門派如今正處於一個尷尬的地位,如果不是有自己師父這樣的存在,可能早就不復存在了,畢竟自己師父可是能和雙妙手韓紀打上一場的人,不知道十年前天下第一的閻魔閆瑾難道還不知道如今江湖真無敵的雙妙手韓紀,在酒樓中聽他人說起韓紀的傳聞,沒有一個嚮往江湖的孩子不會心神往之,孟春添當然也不例外。“師父咱這是去哪裏?”
“去魯陽,帶你回宗門拿點東西,你不是想學功法嗎。”
另一邊,等到閆瑾和孟春添走後,呂不韋站在酒樓頂樓上,望向窗外,蘇州依舊是那麼繁華,可是仔細看還是有無數人面帶愁容,有的人因為不堪徭役重負,有的人因為生活難以維持,有的人因為地位而低聲下氣,人間確實很好,但對於天下太平來說遠遠還不夠,玉不琢就倚靠在門口,呂不韋轉身朝他笑着說道:“備車去應天,今年的三教論辯快開始了,咱去湊個熱鬧,而且也是時候該宣告天下了。”
“不用和韓紀說說那件事嗎?”玉不琢搞不懂讀書人都怎麼想的,明明這麼簡單的事情,結果都像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沒到時候,而且韓紀此時也顧不上,當年的仇家應該會趁他剛比試完追殺他,他是個變數,不能妄動。”
“究竟是誰參與了那場屠殺?”玉不琢撓了撓腦袋,似乎長出頭髮有時候也是一種煩惱,不過為了英俊瀟洒這都是小事。
呂不韋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北方,最遠處的北方,有一望無際的草原,有驍勇的狼和自由的鷹,不知道那裏又是怎樣的人間風景,早就想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