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敬茶（下）
三人的反應都一一落在了李寶珠眼裏，李寶珠看着李尚法牽着林夢的手，不由妒火中燒，但還是忍下。
“王爺王妃安好。”李寶珠和眾妾室請安。
“起。”李尚法說。
眾人紛紛落座，唯獨黛姨娘扭扭捏捏，一雙濕潤潤的鹿眸委屈地看着李尚法。
林夢也注意到了。
這黛姨娘真是個好顏色的女子，擁雪成峰，一身粉衣把酥胸細腰稱得淋漓盡致。一張櫻桃小嘴微張着，水汪汪的含情眸，似嗔似怨。
可惜李尚法不為所動。
“這是怎麼了？”林夢開口。
“王妃娘娘救命啊。昨日是妾身不懂規矩，見天色已晚，不由得抱怨了幾句，不小心衝撞了側妃。妾身從小在宮裏只知道唱歌，不會說話見識少，昨日挨了側妃一巴掌已經知道教訓了。求王妃娘娘做主，妾身認打認罵，絕不含糊。”黛姨娘嬌滴滴地哭起來，讓林夢也生了幾分憐惜。
“這樣的美人我可不捨得重罰。”林夢情不自禁地說著。
“咳。”從小見慣了美人的李尚法對此倒是免疫了，咳了幾聲提醒林夢。
人家要你主持公道呢，可不能偏心。
“王妃娘娘，莫要聽黛姨娘避重就輕。黛姨娘在側妃進門之日公然以下犯上，無視尊卑禮法，將皇家尊嚴、王府的顏面視為何物？就是將人打發出去也不為過。”李寶珠說道。
“嗯，側妃說的不錯。”林夢說。
“娘娘救命啊。昨日側妃進門的時辰拖了好久，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日頭都要完全落下去了，側妃的轎子才堪堪現身。要說尊卑禮法，晚上進門的正室，我等妾室是萬萬不可逾越，拖到晚上的呀。妾身身份低微，萬萬不肯越矩。妾身也是一時急了，才口無遮攔。妾身冤枉呀。”
黛姨娘哭的凄美，聲音好聽，話說的簡單，但三言兩語之間就點出了李寶珠覬覦正室之心。
真是個妙人呀。林夢打趣的眼神看着李尚法。
關我什麼事。李尚法想着。
“嗯，黛姨娘說的也有理。”林夢說，轉頭笑靨如花，“王爺您看如何處置為好？”
林夢雖美，但此時李尚法卻只感受到了林夢的威壓。
“王妃是瑞王府的女主人。後院的事由王妃做主即可。”李尚法說。
“哎……兩位妹妹剛進門就讓瑞王府顏面掃地。雖然是父皇賞賜下來的，但想必父皇也不希望看到王爺后宅不寧。”林夢故意為難的樣子，好生有趣。
黛姨娘則瞪大着眼眸，怎麼王妃娘娘又不保我了？
李寶珠則是瞪着黛姨娘，恨不得上前撕了她。區區姬妾出身，也敢挑撥是非，走着瞧。
一旁的燕姨娘和簫姨娘此時低頭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事前因後果及你們二人的錯處互相都說得差不多了。此事可大可小，本可以輕輕揭過，但你們幾人都是由父皇和母妃賜下的。從前代表着皇家的顏面，之後代表的是瑞王府的顏面，一舉一動都馬虎不得，萬事應以瑞王府的利益為先。
我和王爺都年輕，一些虛禮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在瑞王府的規矩只有一條——前院聽王爺的，後院聽本妃的。可記住了？”
“是，王妃娘娘。”眾人答。
“好了，你們二人回房后各自抄寫佛經五日，靜靜心。”林夢轉頭又對着燕姨娘和簫姨娘說，“你們也要從中吸取教訓，我和王爺都喜歡清靜的日子，家宅安寧比什麼都重要。”
“是，王妃娘娘。”眾人又答。
“王爺有什麼要補充？”林夢一臉賢惠看着李尚法。
“夢兒說的極好，哈哈，王妃說的就是本王要說的。”李尚法一臉寵妻。
林夢一臉無語，這樣後院的女人不都把她靶子嗎？
“好了，上茶吧。”林夢開口。
房嬤嬤領着丫頭們上前，“請側妃敬茶。”
李寶珠上前跪下，禮儀一絲不苟，卻勉強笑着，“請王妃喝茶。”
林夢也不管李寶珠的心思，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賞。”
一旁的聞雪端着一盤子首飾上前，“請側妃挑選。”
李寶珠內心吐血，林夢這個女人真會羞辱人，竟然把賞賜她的東西和姨娘的東西放在一起。
林夢要是知道李寶珠的想法，一定直呼冤枉。
她聽說過一些后宅夫人為了妾室們一輩子懷不上子嗣，而在首飾上塗上損傷女子身體的藥物再送給妾室。
林夢雖不喜妾室，但也下定決心每次侍寢後送一碗避子湯乾淨了事，犯不着偷偷摸摸下毒。為了避人口舌，她還特意讓聞雪挑通體玉制的首飾。
“這是妾身進王府第一次收到王妃親手送出的禮，意義重大。請王妃為妾身挑選一隻吧。”李寶珠穩定心緒。
林夢說：“說得到也是。紫玉靈蛇簪就不錯，雖然樣式簡單，但這紫玉的品相是一等一的好，在這幾樣中也是最上等的了。”說著拿起簪子遞給了李寶珠。
李寶珠接過，謝道：“謝王妃賞賜，妾身定會好好保管。”
李尚法說：“說起來側妃也姓‘李’，稱呼起來倒也不方便了。”
其他王爺的側妃，一般以本家姓打頭，也有一些得寵的側妃姨娘被賜了稱號。不過這種稱號只為增添情趣，顯示寵愛，不會正經寫入玉碟的。
“請王爺賜一個稱號吧。”李寶珠也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還很遺憾不能以本家姓稱呼。
“本王想想……”李尚法開始冥思苦想起來，為難的樣子終於讓眾人想起來，他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皇子。
可憐的李寶珠現在還跪着。
林夢無語地看着李尚法，隨便一個就好了，這個李尚法又在捉弄人。
“你的名字取得極好，不能用本家姓是一種遺憾，就叫‘珠側妃’吧，如寶似珠，寓意也好。”李尚法得意洋洋。
“謝王爺賜名。”想了半天還是用了自己的本名，這個李尚法就是故意讓自己跪那麼久的！李寶珠暗恨。
隨後黛姨娘上前，林夢拿了一根樣式精美的七彩流蘇山茶玉簪。黛姨娘本就看中了這隻，喜笑顏開地說了吉利話就退下了。
燕姨娘上前。只剩下一根做工精巧的岫玉荷花簪和一根比較別出心裁的青竹簪。
思索了一番，將岫玉荷花簪賜給了燕姨娘。在一旁的簫姨娘鬆了口氣。
待到簫姨娘，林夢開口，“我記得你在宮中是吹簫的樂姬？”
簫姨娘低頭回答：“回娘娘話，是的。奴婢為一樂痴，終日與樂譜樂器打交道，吹簫吹笛是奴婢的拿手好活。”
“那青竹簪最配你了，看起沒有什麼裝飾，但製成竹子的樣式還挺奇特的。我記得它還可以吹曲來着。哦……自然是賣家的說法，我是沒試過的了。”林夢笑着說。
“奴婢謝過娘娘。請娘娘賜名。”簫姨娘抬起來，不卑不亢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