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死了？

上午九點鐘，華晗拿着精心製作錄好的demo在唱片公司排着隊。為了早點輪到，他甚至已經提早了許久，他早已在凌晨五點就出門了。奈何排隊的人太多，至今隊伍仍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行了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下班了……”

華晗無聲的嘆了口氣，決定下次早點來吧。

他漫步在大街無所事事，這麼多年，他始終堅持着自己的音樂夢想，但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畢竟連生存都是問題的話，夢想有個屁用，能換泡麵嗎？

下一步，華晗像之前一樣決定去街頭賣藝，他背起自己的結他，將結他包擺在地上，對着來來往往的人群走心人唱着自己的夢想之歌。

一直唱到夕陽西下，幾乎沒人會駐足聆聽華晗的歌，結他包里也只有微不足道的幾個硬幣

，華晗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他的目光掠過一家酒吧，忽然想到自己可以試試酒吧駐唱，於是抬腳朝那邊走去。

這種酒吧魚龍混雜，環境嘈雜喧鬧，華晗剛踏入門內就聞到濃重的煙酒味，他皺了皺眉，強忍住胃裏翻湧而出的酸意，找了一處靠牆的角落坐下。

酒保走過來：“先生喝什麼？”

華晗掃視着酒館裏的情況，淡淡的答道：“水就可以了。”

酒保笑笑，倒了杯水遞給他，華晗接過來放在嘴邊抿了一口。他從未做過駐唱這種工作，因此對此並沒有什麼經驗，他只知道，如果在舞台上演奏自己的曲子，他需要注意很多細節，一切都要從頭學習起。

華晗看了看四周，發現有些人在喝悶酒，有些人在跳貼身熱舞，有些人在低聲討論着什麼。他們的衣服或暴露或性感，但總體來說，都算比較隨便，沒有任何束縛。

華晗又喝了口水，這時酒吧的駐唱歌手已經上台了。她雖五音不全，不過憑藉不停的搔首弄姿依舊得到了滿堂喝彩，華晗卻不屑一顧。他立志要做的，是真正純粹的音樂！

很快，華晗付了錢離開了酒吧。這個城市充斥着酒吧，夜店，酒鬼，還有女人。華晗沒有選擇回家，而是選擇直接前往早已關門下班的唱片公司。他要早點在那等待，明天說不定才能有機會。

華晗將結他包放下，熟練的拉開琴弓，默默的練着琴。每一次練習，他都會認真記憶自己彈錯的地方，以及最近新學的技巧，然後繼續反覆練習。他的老師曾教育過他，一旦開了頭，就必須咬緊牙關堅持下去。

一遍又一遍，華晗彷彿沒有疲憊的感覺，即使是百般枯燥乏味的爬格子，他也樂在其中。

他看着自己的demo帶，那是他的原創歌曲——《我心中尚未崩壞的地方》。這首歌曲作詞作曲都是他自己原創的，寫滿了一個平凡人的吶喊，但，由於製作條件簡陋，編曲什麼的都很粗糙。

不過沒關係華晗這樣寬慰自己，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唱片公司的專業人員肯定能看到自己的閃光點的！

他抱着結他，在凌晨時抵不住睡意睡著了。

第二天，他是被一位職業裝的女子叫醒的。顯然，她就是唱片公司的一位工作人員，華晗趕忙將自己的demo雙手遞給給她。

她卻顯得並不在意，只是隨手將錄音帶扔進一個盒子裏。

華晗望了望，盒子裏放滿了錄音帶，他甚至很難看見自己的了。

“那個……”華晗還想說些什麼。

“你還有事嗎？沒事趕緊走，不要浪費時間！”女子不耐煩的怒斥道。

華晗無奈，轉身離去，在門口前忍不住回首道。

“麻煩聽完再扔，拜託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煩不煩啊！”

女子冷哼一聲，把門甩得震天響。

華晗苦澀一笑，轉身離去，背影落寞而孤寂。

他回到家，打開冰箱，裏面空蕩蕩的，只剩下少數幾袋速凍食品。

華晗嘆息着打開電腦，登陸qq郵箱，發現自己的申請依舊杳無音信。

不知怎麼，他忽然想起了昨晚的駐唱，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或許，是他太異想天開了。他搖搖頭，或許，音樂真的不止與音樂有關。

這天，華晗在街頭唱了一整晚的歌，嗓子嘶啞，渾身冒汗，飢腸轆轆，餓得前胸貼後背。

他揉着脖頸，緩慢的朝自己租住的房子走去。路上遇見一個醉醺醺的男人，他似乎喝醉了，歪歪斜斜的走着，一直走到他的身旁，差點撞到華晗。

“喂，別撞我啊！”華晗不滿的嘀咕，伸手推了他一下。

那人被他推開，站穩之後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華晗搖搖頭，加快腳步往樓上走去。他剛推開門，突然被裏面的景象驚呆了，房間裏一片狼藉，半晌才回神，喃喃道：“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原來是房東前來催房租，發現家裏沒人，便大搞破壞，向華晗施壓。

“我這裏雖不是是高檔社區，但怎麼能容忍你這種垃圾居住在這兒！趕緊滾蛋吧，免得我看着礙眼！”

這是房東在牆壁上用噴漆噴下的話。

華晗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愣在原地，半天才反應過來，開始默默打掃衛生。

一直到天亮，他才收拾好屋子，拖着沉重的身軀躺在床上，望着剛剛打掃好的潔白的天花板，久久沒有閉上眼睛。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華晗喃喃道，“我真傻，為什麼非要堅持呢？就算沒有音樂，我還可以做其他行業，幹嘛非要做一個歌手？”

他輕輕閉上眼睛，漸漸陷入了沉睡。

華晗醒來的時候是下午2點鐘，他泡了包泡麵填飽肚子后，又開始了新的一天的賣唱。

今天的太陽很大，更加不幸的是，碰見找茬的了。那些黑社會自稱這條街是他們的地盤，要想在這賣唱就得交保護費！

華晗不想理那些搞事的，自顧自的依舊唱着自己的歌，奈何那些黑社會反而更加來了興緻，開始打起華晗。

“臭小子！你敢不交保護費試試！”

他們一邊吼着，一邊揮拳砸向華晗。華晗躲避不及，肩膀挨了幾拳，疼得他皺眉。

華晗終究年紀小，哪裏是這群人的對手？他捂住被打的肩膀，退縮在牆角。

“媽的，還敢跑！兄弟們，揍死他！”領頭的一巴掌拍掉了華晗手中的結他盒。

華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蓋磕在地面上發出“砰”的巨響。

打他可以，絕不能砸他的結他！結他比他的命還重要！

那群人非但沒有讓步，反而砸的更加起勁，華晗看不下去，怒吼一聲衝過去與他們廝打起來。華晗的身材瘦弱，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華晗一個照面被人踢飛，狠狠摔在地上。他蜷縮在地上，嘴裏吐出鮮血，艱難的喘氣。

那群人拿着鋼棍圍住了他，不斷的毆打着華晗，華晗的意識漸漸模糊。

“老大，我們好像下手重了……”

他隱隱約約聽見他們這樣說。

“沒事，跑就完事了……”

隨即華晗便再也沒有聽見他們的聲音，只是他的意識也越發模糊。

他好像，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