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少干吃力不討好的事
彩虹屁好頓誇。
村長搓搓手拘謹道:“這葯是在哪兒採的啊?我們可以出力,出水,出柴火出鍋都成,帶我們一份可行?”
人都怕死。
尤其聽說鎮上有個人被活活熱死了。
走着走着倒地不起了,渾身抽抽,翻白眼過去了。
岑老太琢磨都沒琢磨:“成,擱後山採的,這樣的,白天忒熱,一會兒每家每戶挑出個結實能幹的漢子,人手帶個燈籠,趁着涼快去采吧,讓我三兒子打頭帶着你們。”
村民們拱手道謝。
李香給自家老爺們揣餅子,撅着嘴不樂意:“娘攬這破事幹啥,還得帶着他們,幹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誒行了,少說幾句。”岑老三在老娘和媳婦之間指定是向著老娘的。
村裡漢子們嘩啦啦上山了,沒一會兒漢子們的娘們便來了,有抱柴火的,有抱鍋的,有拿糧的,還有單獨給李香玉米啥的呢。
李香心裏頭這才舒服點。
漢子們一采就是一整夜,天冒亮兒才回來,背着抱着的滿滿登登的。
趁日頭還沒出來呢,岑阿寶扭着小腰跑院子裏扭扭腰扭扭屁股,當她看見一個漢子騎的騾子把地上死耗子給吃了,眼睛還沒等撐起來呢,只見騾子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
“騾子死了。”
“我的娘啊。”
“指定是又熱又累的。”
看到這情形,岑阿寶又把擔心的說出來了:“奶,三叔,一會兒多熬出來點給牲口也喝點吧。”
有人不贊同了,撇撇嘴:“這好東西人都不道夠不夠喝,為啥給牲口,白瞎了。”
岑阿寶很想學她奶一句話:你個眼皮子淺的東西。
但沒,嘻嘻笑着點出來了:“這些藥材都是自己採的,費點腳力,咱們自己熬,但牲口要是熱死了那可都是銀子,你們還得重新花錢置辦。”
村民們一聽:“對對,太對了,牲口得好幾兩銀子呢,牛啥的這種大物都得十多兩。”
村長張羅着:“去尋摸個涼快的地兒,把各家的鍋架起來熬藥啦!”
“誒來啦!”
爺們搬鍋搬柴火,娘們架火。
一鍋鍋的水燒開,岑老三被圍着看他煎藥。
死了騾子的漢子嚷嚷着:“我這騾子死了,我給宰了,燉肉吃了吧。”
村民們興奮的哦哦哦的叫的跟大猩猩似的。
岑阿寶揚着奶音:“不行,方才我瞅你這騾子吃了死耗子,那耗子不知死多久了,都生蛆了,你吃了它,你該得病啦。”
漢子斜歪着身子擺着手:“去去去,你個小孩牙子懂個屁,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他拖着死騾子走了。
村長見岑老太臉色不好看,過去打圓場:“嬸子,別跟他一般見識的,是個光棍,沒爹沒娘沒人跟他,可倔了。”
岑老太笑笑,心想:難怪呢,活該,哼,叫你說我乖孫。
一鍋鍋的湯藥熬好了,村民們如獲珍寶似的舀了一罐子家去了。
忙到了下午,岑阿寶小手給岑老太意思的捏了兩下:“奶,一會兒咱燒點艾草熏熏吧,尤其熏熏死耗子的地兒,也讓村長組織人熏熏,我怕沾病。”
“成。”
過了一日又一日,捱過了二伏,就在進入三伏的時候,趴在炕上的岑阿寶扇着扇子覺得眼皮直跳。
她嘟囔着:總覺得有啥不好的事兒呢。
隔着窗子岑阿寶聽着三叔被村長叫走了。
過會兒三叔就回來了,沒進屋,站在院子外頭:“娘,給我燒點艾草熏熏,再燒點艾草水洗洗。”
聽了這話,岑阿寶一骨碌爬了起來:“三叔,咋了?”
岑老三嘆了口氣:“死騾子那光棍還記得不?死了,死家三天才知道,住旁邊的人就聞着有味兒,不是啥好味兒,臭哄的,還有蒼蠅掙了命的往裏飛,進去一看,嚇的那人啊。”
“那光棍死炕上了,旁邊還有碗螺子肉也臭了。”
“這光棍渾身漲紅,很多地方都紅腫潰爛了,蛆蟲順着肉洞鑽出來。”
“還有許多老鼠在吃。”
“這是鼠病吧。”岑老太嚇的嘴都白了,哆嗦着手去煮艾草。
“村長呢?”
“村長派家裏婆娘去鎮上了,這事必須得跟亭長彙報,如果隱瞞的話,全村的人都得下大獄。”
咣咣咣三道敲鑼打鼓的聲在村裡響起。
鎮上來人了,溜達兵們邊敲鑼邊喊着。
意思是村裡發現了不好的病,都在家待着,別可地亂溜達。
溜達兵還把進過光棍家裏的娘們、村長還有岑老三一家子單獨抻了出來。
岑老太被推搡的差點跌倒:“幹啥幹啥。”
“都跟那人接觸了,得熏艾草,你們身上也得熏,還不能在現在的房子住了。”
“那在哪兒住?”
溜達病指了一處離村房很遠的地方:“會給你們搭個窩棚,先住那兒,住上個十日,你們沒啥事再放你們回去。”
又說:“誒,可別不知足,沒燒了你們房子不錯了,就那光棍家連人帶房都被燒的乾乾淨淨的。”
小漁村村門口站着溜達兵,看着他們,不能出去。
當岑家人被領着來到住的地方前,沉默了。
窩棚。
實實在在的窩棚。
還沒岑家騾子、倆牛住的地兒好呢。
四個木框子往地上一支,上頭頂了個嘩啦嘩啦作響的蓋,地上鋪着草甸子。
而且還不讓帶鍋出來,也不讓生火做飯,說是旁邊都是林子啥的怕走水。
岑老太一屁股坐下來,把多帶出來的衣裳鋪地上,讓阿寶坐下:“得,跟逃荒也沒啥區別了。”
又點的岑老三:“把你欠的,你要不去看那光棍,我們能這樣?”
岑老三蹲地上,悶着頭:“娘,我以為他也就是個小病,誰曾想……”
岑阿寶小大人似的拍拍岑老太的手:“奶,事都已經發生了,咱就笑着面對,得虧沒被傳……”
說到這兒,岑阿寶拍了下腦門:“奶,我覺得咱們得防患於未然,這都是一個村兒住着,要萬一不小心中了呢,咱整點喝吧,可別最後把咱都燒咯。”
“藥方子倒是有,後山也能采着,但是咋熬?根本不讓咱熬啊。”岑老三犯愁的說。
好像有點晃眼,一盞燈籠從遠到近的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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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榜從第九名落到第三十四名。
心拔涼拔涼的,好想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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