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尾巴竟然變成了神筆?
“奶,不要!”一個身量較高,臉蛋子黢黑,四方臉的男孩撲通跪了下來,生皴的手握住了岑老太的手,臉上的肌肉綳的緊緊的:“奶真的要當著孫子的面殺了我娘么。”
岑老太被問住了,看着眼前這大孫子,也疼的慌。
岑家老二家的兒子岑東是老岑家的長孫,今年十五歲,性子隨了他爹比較沉悶。
岑老太花濁的眼看着他,她還是顧及孩子的,順着他的手垂了下來,菜刀咣當砸在地上。
她呼哧呼哧的喘着氣,斜楞着眼睛看已經嚇尿的孫來楠,好半晌才吱聲:“孫來楠,老婆子我看在東子的面上不收拾你,但老婆子我也容不下你了,你走,別擱我跟前添堵。”
孫來楠心窩子直蹦,臉上儘是茫然和恐慌:“啥?讓我走?憑啥?我不幹,我嫁給你老岑家了,生是你們老岑家的人,死是你們老岑家的鬼,我不走!”
她撒潑往地上一躺,還可勁踹了下土,弄的暴土揚塵的。
岑老太彎着膝蓋動彈了兩下,扯嗓子嚎了聲:“老二。”
“誒娘。”岑召山後脊樑一哆嗦,耳朵被老娘扯了過來:“你是從老娘肚子裏爬出來的,就得聽我的,休了她,讓她滾!”
孫來楠騰的坐了起來拍着大腿:“岑召山你敢!你沒良心啊,我可是給你生了個大兒子啊,你這是要給你兒找後娘啊。”
轉頭又抓着岑東的褲管子:“東子啊,你瞅着了吧,你奶多狠啊,有句話講的好,寧要討飯的娘,不要當官的爹,沒了娘,能有你好么?”
“你少挑撥孩子。”岑老太噴着吐沫星子。
岑東手抓着衣角,又撫平,反反覆復。
爹是家裏的老好人,耳根軟,孝順,沒有主心骨,做事猶豫不決的,所以很多決定得他來做。
手骨節捏的發緊,發紫,岑東抬起頭飛快的瞅了眼爹和奶,低聲吱唔:“我,我跟着娘。”
“啥?”岑老太不敢相信的看過去,卻只能看見大孫子低下去的腦瓜子。
孫來楠解氣的一揚脖兒:“咋地,到頭來還得是自己生的吧。”
岑召山張着嘴,那腳一會兒往兒子媳婦那頭撇撇,一會兒往老娘那頭撇撇,最後哎了聲,抓着頭髮蹲了下來。
為難啊。
岑阿寶咋也想不到一家人會分道揚鑣。
她看奶通紅的眼就知道奶捨不得大哥。
她倒騰着短腿,拉起岑東的手,忽閃着眼毛:“大哥別走好不好?阿寶不想讓大哥走。”
岑東盯着她的小手看了會,還是甩開了,別過頭:“有啥想不想的,我在不在,你在岑家也吃的好過的好,再者說了……”
岑東頗有些怨氣的掃過祈澤堯:“奶現在多了個孫子,我也好騰地。”
岑老太全都聽耳里去了,心傷的都碎成餃子餡了。
雖說她最疼孫女,但對孫子也不差啊,有啥好的自個兒不捨得吃給孫子留着,卻不想一直被孫子怨着。
狠狠的抹了把淚:“走,你跟你娘走。”
又橫着二兒子:“你也甭擱那兒為難,你有媳婦有兒子的,你跟着他們走,老婆子也不欺負你們,屬於你們的糧你們拿走。”
這要是二兒媳婦這攪家精自個走,她才不會分糧,餓死她誰家孩子啊。
她不還是疼乎大孫子么。
“我……”岑召山吭哧癟肚的。
孫來楠聽了這話舒了口氣,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去掏糧食收拾包袱,拽着岑東唬着岑召山:“姓岑的,你自己掂量着看看還要不要這個兒。”
岑召山將’娶了媳婦忘了娘’發揮到淋漓盡致,撒楞跟著兒子媳婦跑了。
好好的家剛出來幾天就散了。
岑阿寶登登登跑過去,握着岑老太的手安慰她:“奶,還有阿寶呢。”
岑老太剜心疼的滋味被小孫女治癒了,誒了聲:“對,奶還有阿寶呢。”
她抹了把臉,她是家裏的主心骨,一家子還得指望她呢:“行了,阿寶阿堯都受傷了,包袱也被翻亂了,先停下來商量商量後邊咋整。”
岑阿寶站在一塊石頭上瞅着,現下他們剛進林子,路還成,可要是再往深了走可就不好走了。
野獸多不說,而且路也難走。
就憑他們這幾雙草鞋,腳底板都得磨漏了。
剛嘆了口氣,雙腳一離地,人被岑老太抱了下來:“別往高爬,摔着咋整,你睡會,養養神。”
她本不想睡的,可岑老太的催眠曲太神了,幾句就給她忽悠着了。
“羊羊羊,跳花牆。牆牆破,驢推磨。豬挑柴,狗弄火,小貓上炕捏餑餑。”
岑阿寶在夢裏看見一扇漂亮的雕花門,門上雕着五穀豐登和十二生肖等圖紋,門栓竟是一支毛筆。
“好漂亮的筆呀。”岑阿寶想伸手去拿,神筆卻調皮的飛來飛去,還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岑阿寶兜住屁股:“誰?是誰打我?”
“嘻嘻嘻,我是你的尾巴啊。”毛筆搖頭晃腦的,故意展現它毛乎乎,銀色的筆頭:“你的靈魂到了人崽子身上,可你雪貂的精元被排異掉了,虧了我靈機一動,帶着你的精元入腦了,不然啊,你可危險嘍。”
它甩了甩毛髮:“你的精元留在了尾巴里,乾脆做成了一隻毛筆。”
“可,可我要筆有什麼用啊,又不能當飯吃。”岑阿寶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毛筆恨鐵不成鋼的一撅:“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可不是普通的筆,你只要想要什麼,用神筆在腦海里寫出來或畫出來便會實現了。”
岑阿寶的眼睛唰的亮了,像小狗看見了肉骨頭,興奮的在原地直轉圈圈,自言自語的:現在正逃荒呢,這神筆這麼厲害,寫啥有啥,他們的日子豈不是會好過很多。
神筆傲嬌的哼了一聲:“你以為是隨便用的啊。”
“那怎麼用啊?”岑阿寶虛心請教。
“一個月只能用一次,第二個月可以用兩次,第三個月可以用三次,以此類推。”
岑阿寶喪着臉看它:“你這也太小氣了。”
“不過嘛……”神筆大喘氣似的,話頭一轉:“倒是有個小小的獎勵機制。”
“是什麼是什麼?”岑阿寶星星眼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