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話 逛青樓
是夜,青樓燈火通明,粉帕香袖,笙歌冷舞,大街上也能聽到姑娘們的嬌笑。
淼夕學着電視上那些公子一樣搖着扇子,面帶桃花地走到門邊,門口的姑娘立刻就迎了上來,把手帕輕輕往淼夕臉上揮,手也搭到淼夕肩上,直叫好哥哥。
在淼夕一出手就一錠銀子之後,老鴇臉上堆滿笑地迎了上來:“公子啊,您是第一回來我們店裏的吧,不知道你有沒有認識的姑娘?”
“媽媽,在下初來貴地,聽聞媽媽這裏春風無限,特地過來見識見識,還要媽媽給我介紹一位好姐姐吶。”淼夕又往老鴇手裏塞了錠銀子。
老鴇把銀子攢在手裏笑開了花:“當然當然,公子您算是來對地方了,我們這啊,是全城最大的,店裏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每個都風情萬千,琴棋書畫,詩歌舞蹈無一不曉,不知道公子想要哪種的?”
淼夕想了想,抬頭歉意地笑了笑:“真對不起,這裏的姐姐每個都天仙似的,讓人難以取捨,在下偏好絲竹之聲,不知...”
看着淼夕手裏光芒四射的金子(小老百姓容易產生的錯覺),老鴇嘴巴都合不起來,連忙撲上前去把金子緊緊捉在手心裏捂暖。
“媽媽?”淼夕有點好笑地用扇子在老鴇和金子之間晃了晃。
老鴇這才回神,趕緊拉着淼夕往樓上走:“公子啊,您今天來得真是時候,我們的絳翠今天剛好有空,她可是我的寶貝女兒,還是今年我們城的花魁,每天都有好多公子盼着聽她的琴啊,公子一看就是有修養的世家子弟,定是絳翠的知音,公子慢慢和絳翠探討探討。”
老鴇把淼夕拉到一個特別華美的房間,卻並不進去,淼夕了悟地拿出另一錠金子,在老鴇面前轉了圈,把老鴇的心都吊起來時,再輕輕放到老鴇手裏,老鴇的眼睛都眯得看不見了,把金子塞到口袋裏,轉身推開房門引淼夕進去。
這個房間很有品位,不像妓院,跟個小姐的閨房一樣,一個裊娜的身影從珠簾後走出,她身穿拖地長裙,腰肢纖細,走起路來如風中楊柳,窈窕多姿,還不時露出秀美的玉足,令人遐想。
或許會有萬千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淼夕絕對不會在此列,不為別的,就憑她臉上的粉,淼夕沒有立刻拔腿逃亡就是最大的忍耐限度了。
“絳翠,這位公子想聽你的琴聲,你可要好生伺候着。”老鴇轉向淼夕,“公子,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
絳翠堆淼夕服了服身:“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兒?”
知道為什麼電視上的花魁出現的時候不是坐在樂器前就是坐在床上的嗎?花魁把臉的妝化得那麼厚,別人根本無法看出她的容貌,她惟有通過衣服和首飾來打扮,花魁無一不是穿着特別多特別繁雜的衣服,頭上身上也戴了無數寶玉美石、珠簪翡鐲,在這種情況下,花魁還怎麼走路?
“花魁走路,比牛還慢”就是現在的情況,淼夕等得花兒都憔悴了,還沒等絳翠走到琴邊,短短不過七八步遠的距離,絳翠還真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淼夕在旁邊看得都要忍不住打哈欠,絳翠走得不累,淼夕看得都累。
終於等絳翠走到琴前坐下,淼夕也替她和自己鬆了口氣,端起桌上的香茶,邊喝邊聽絳翠的彈琴,不知不覺,絳翠彈了一曲又一曲,淼夕也從中領悟了不少,看絳翠也挺辛苦,淼夕好心遞了杯茶給絳翠,忽然又發覺自己喝太多茶了。
“絳翠姑娘,那個...請問...茅房在哪裏?”
絳翠愣了愣,告訴了淼夕位置,她的表情怎麼這麼怪,不知道人有三急嗎?再怎麼貪圖美色也抵擋不了天生的生理需求啊,淼夕快步往廁所里奔去。
二更天,夜也深了,絳翠有點疲憊,她閉上眼睛小眯了一下...
“...姑娘...絳翠姑娘...你醒醒...”
回來的淼夕推了推趴在琴上睡着的絳翠,絳翠睜開沉重的眼皮,她第一次在客人面前這麼失態:“公子,抱歉,我...”
“沒什麼,你大概是累了,困了就休息吧,不用勉強彈了。”
“公子,我服侍公子更衣。”
“不,不必了,我回去吧,你休息就好。”淼夕避開絳翠要解她衣扣的手。
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拒絕,絳翠眼中蓄上了淚:“公子...是在生絳翠的氣嗎?”
“怎麼可能,絳翠姑娘誤會了,我今日來此,真的只是為聽姑娘的琴,並無它意,請姑娘體諒在下的心思,何況天確實夜了,人難免犯困,姑娘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也需要休息,我怎好再勉強姑娘,姑娘睡吧。”
“公子...”絳翠自小在風月場所,看透各種男人,多的是衣冠禽獸,男人見她無不為一逞獸慾,哪怕她的琴藝再傳神也無人盼顧,眼前這個人一個晚上卻真的只在聽歌,連她的一個手指也不曾碰,還對自己說了如此貼心的話語,“公子,請讓絳翠服侍你吧,就算公子當絳翠只是風塵女子,絳翠想服侍公子。”
“姑娘...你這是何必...”淼夕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上次是趙玉姬以為自己要非禮她,上上次是春蘭的吻,淼夕很懷疑自己做女人的合格度,或許她該考慮不再換回女裝了。
“公子是嫌棄絳翠嗎?”
頭疼啊,古代的女人怎麼都這麼執著呢?不是說應該很在意貞操的嗎?
“姑娘,你莫要妄自菲薄,姑娘有琴有藝,並不輸任何人,在下是打從心底欣賞姑娘的琴藝,並不輕薄之意,姑娘不必在意我,如果姑娘是擔心我走後老鴇又會讓姑娘接客,不如姑娘放心睡吧,我就在姑娘這處看看書。”客棧也關門了,回去還沒門進。
“公子...”
“姑娘睡吧,不用顧忌我,在下不會對姑娘無禮的。”不能也不想,女人對女人,能發展出什麼來。
絳翠深深看了淼夕,終於轉身進內屋更衣卸妝,把身上多餘的東西都拿下來,只穿了件薄薄的內衫到淼夕身邊坐下:“公子在看樂譜嗎?”
“是的,我的老師老是嫌我的知識不夠,要我多看點樂譜。”淼夕抬頭看向絳翠,這才發現她是個不輸趙玉姬的美人,面如桃花,秀眉顰蹙,美目明亮,觀之可親,“你還是這樣好看,那麼濃的粉都把你的麗質給掩了。”
絳翠的俏臉在燭光下透紅,吶吶蚊吟般的地說:“公子,絳翠還不想睡,我陪你一起看樂譜好嗎?”
“你...也好,我還真有點看不懂呢,請絳翠姑娘幫我講解一下。”對着自己不熟悉的樂符,自學還是有難度的,能有個精通的老師教導再好不過了。
“那個...公子...我剛才...睡得...久嗎?”
淼夕拿樂譜的手輕微顫了顫,她對絳翠微笑着:“不,你只躺了一下子...你聽,外面還在打二更的鑼呢。”
“公子,你...當真不...不在意我...”
“姑娘,我不在意,真的。”
淼夕燦爛地笑了,她倆秉燭夜談,絳翠居然還是全能型藝妓,淼夕順道也請教了棋藝和書法,不怕交不了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