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祭祀
接下來幾日,大祭之前,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在庄九天拿出那對品相完整的獨角之後,角蛇部落的老族長真的為庄九天謀取到了參賽資格。這不禁讓庄九天對他升起了幾分欽佩之意。蒼狼部落為了確保大祭的順利舉行,對於任何來歷和底細不明之人,都進行了嚴格的調查。根本就不給別有用心之徒可乘之機。老族長一臉得意的遞給庄九天一個刻着數字的骨牌,說道:“這是參賽資格,千萬不要弄丟了。”“如此說來,大祭時我也能登上祭壇,撞大運?”庄九天把玩了一小會骨牌之後,又想到了之前的傳言,遂有此一問。“呵呵!天還沒黑,你就開始做夢了。”老族長一臉玩味的看着庄九天,露出嘲諷的笑容。“哈哈!”庄九天以大笑掩飾尷尬,他的想法確實有些不切實際,得寸進尺了。大祭時,能夠被允許站在祭壇上的人,不僅身家要絕對清白,貢獻的寶物也必需分量足夠,並不是隨便獻了個寶就能登台的。像庄九天這等半路加入部落的人,縱然貢獻了足夠多的寶物,也根本就沒有登台的資格。說不定在人前露富之後,還會招來殺身之禍。也就是庄九天之前拚死營救過角蛇部落的孩童,加上當時他身上除了一把普通的寶劍之外,再無其他有價值的東西,這才會被角蛇部落的人放心接納。還有一件事庄九天並不知曉,那就是在他重傷昏迷的時候,身上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被角蛇部落的人仔細檢查過。否則的話,一個陌生人想要被大荒中的部落接納,想都不要去想。漫長的歲月以來,農夫與蛇的故事,在這片大荒中發生過不止一次。翌日,清晨。庄九天還在房間裏打坐練氣,參悟符文的奧義,就聽到屋外傳來一陣低沉的牛角號聲。走出房間,就看到角蛇部落里的其他人,已經換上了最華美的衣服,一個個的正往外走。“滕山兄,是大祭要開始了嗎?”庄九天忙走到滕山身邊問道。“聽到號聲了嗎?那就是召集大家的信號。”滕山一臉興奮的說道。“不是說,祭靈要到晚上才會現身嗎?怎麼大清早的就要召集大家前去?”庄九天一臉不解的問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祭祀大典可不僅僅是祭祀祭靈一個儀式,在那之前,還有許多儀式要走,如果幸運的話,還能看到蒼狼部落的長老。那些可都是神仙中人,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如果有幸被他們看中,收為弟子的話,那可是天大的福緣。九天兄弟,你的實力如此強大,如果接下來表現好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被長老們看重。”“果然,自己膚淺了。”庄九天暗自反省,“能夠傳承無數歲月的部落,怎麼可能在如此重要的場合,草草了事呢。在原來的世界裏,就有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的說法,如今來到這個文明傳承更加悠久的世界,怎麼可能隨便將寶物一擺,等待祭靈來拿呢。”區區一個大荒中的部落的祭祀就已經如此鄭重,那麼傳說中亂古歲月的舉國祭祀,場面是不是更加恢弘呢?再也沒有了輕視怠慢之心,庄九天立刻調整心態,帶着謙虛學習之心,認真的參加了接下來的所有儀式。都是身負巨力血氣旺盛之輩,就算是從早到晚的參加活動,也幾乎沒有一個人感到疲憊,反而精神越發的旺盛。好似那些複雜的儀式,就是為了逐步的激活他們的精神的程序似的。祭祀之道,果然博大精深。夾雜在人群的洪流當中,隨波逐流,不知不覺間,就會被四周肅穆的氣氛所影響。金烏西墜,月兔騰空。天穹格外明亮,繁星漫天,好似有一卷神秘的道圖徐徐展開。當天空中的那輪明月升到望月峰正上方時,一聲狼嚎從天穹落下。那聲音之中,好似夾雜着道的痕迹。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沉寂在其中,好似經受了洗禮一般。庄九天是少數沒有被狼嚎影響之人。他聚精會神的看着望月峰頂。一頭周身繚繞着銀色霧靄的銀狼,不知何時出現在望月峰上。它好似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又好似是從月中走來一般。隨後,銀狼嘯月,接引下一道濃郁的月華將它籠罩,更顯得高貴神秘。祭壇之上,身着華服,頭戴高冠,臉上塗抹着油彩的大祭司,立馬高聲喊道:“蒼狼部落上下,恭迎祭靈大人。”隨後,祭壇上的所有人,對着銀狼朝拜。“起來吧!”一聲悅耳至極的聲音從銀狼口中傳出,好似月宮神女發出的聲音,動聽至極。“悠悠太上,民之厥初,皇極肇建,彝倫攸敷,凡我部民,蒼狼護佑,銀月當空,天賜福緣......”一段語調奇特,卻富有節奏的祭祀之音,從大祭司口中傳出。隨着大祭司的吟唱,望月峰上的銀狼好似吃了大補之物一般,看起來越發的神秘。大祭司足足吟唱了一炷香的時間,銀狼身上的霧靄幾乎濃郁了一倍有餘。隨後,祭壇上那個盛放了各種寶物的青銅寶鼎,閃過一陣光華,然後鼎中的寶物全都消失不見。看到寶物消失,大祭司眼底閃過一絲喜色。祭靈笑納了寶物,祭祀就成功了一大半。當他吟唱完畢之後,望月峰上的銀狼就開口問道:“此次的祭品頗為豐厚,我很滿意,你們可有額外的要求?”大祭司立馬伏地跪拜,說道:“還請祭靈大人慈悲,賜予精血一滴。”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等待祭靈的回復。祭祀的成敗在此一舉。被霧靄籠罩的蒼狼銀月,聽聞精血需求,眼中立馬閃過一絲煞氣,修行古妖之法的妖族,精血是何等的珍貴,普通血液倒也罷了,可是以她的修為,體內的精血也只有九滴而已。怪不得此次的祭品翻了幾番,竟然湊足了煉製一爐大葯的所有靈材。就在銀月考慮要不要賜予精血之時,在數里遠的空中,玄月小姑娘正坐在一個帶有隱身功能的飛舟上面,笑嘻嘻的看着蒼狼銀月。“銀月姑姑,進退兩難了吧?讓你不帶我出來玩。”蒼狼銀月考慮了一小會之後,就直接張開狼口噴出了一團泛着銀色光芒的血液。那團精血,直接朝着祭壇上的銅鼎飛去。大祭司見此,趕忙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白玉寶鼎,打算用它去承接精血。精血飛進白玉寶鼎之後,大祭司臉上露出了濃郁的喜色,然後對着銀月又是一陣跪拜,並高聲呵道:“多謝祭靈大人賜下寶血。”隨後,蒼狼銀月直接衝天而起消失在眾人眼中。庄九天並沒有關注寶血的歸屬,反而在思考,那頭銀狼是怎麼到來和離開的,難道是在望月峰上佈置了能夠隔空傳送陣勢?藏在夜空中的玄月小姑娘看到蒼狼銀月離開之後,她就駕着飛舟直接在城中降落了。她顯然是想逛一逛人族的城池。可是,銀月離開之後,本該宣佈結束的祭祀大典,卻出現了變故。原本安安靜靜的被盛放在白玉寶鼎內部的銀狼精血,突然開始暴動。一下子就衝出了寶鼎的束縛,化成數股,向著四面八方飛去。“不好!”蒼狼部落的數名長老,直接從祖廟的四方飛向祭壇,同時運轉法力禁錮那些即將失控的精血。依舊跪坐在祭壇上的狸青見此,眼底閃過一絲大功告成的喜悅。於此同時,一張被他貼身藏在身上符籙化作了飛灰。精血暴動,讓原本秩序井然的祭祀現場,突然變得混亂。此種變故,讓庄九天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