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
砂姐在時雨走後,把娜塔叫了進來,揚了揚下巴指着門口方向,“盯緊了,別被發現。”
“是,砂姐。”娜塔一時未明,卻還是按照砂姐的命令辦事。至於砂姐為什麼要盯着紛朵就不是她職權範圍,她只要服從命令無需多問。
砂姐晃動着玻璃杯中的酒若有所思,威猜那句話倒是提醒了她,兩次事件發生時紛朵都在。不可輕信於人,但她也不是威猜寧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但只要她有異常,絕不留。
時雨開着皮卡往酒吧方向走,威猜的話看似不經意間,卻也不能忽視,砂姐不是威猜,她是個有腦子的女人。她通過後視鏡時不時看向後方,暫時沒有發現任何異動,她隱隱感覺,砂姐會對她起疑。
時雨與往常無異,在酒吧接部主班的工作,此時的她雖處於漩渦之間,卻也是風平浪靜,除了探聽一些消息,她並沒有其餘動作。
她不是驍爺,那個男人是她的敬仰,他的信仰也是她追隨的腳步,她沒辦法像驍爺一樣瓦解有着雄厚實力的毒梟軍團,她就像一隻螞蟻,一點點的啃噬,力量雖小,生命薄弱,意志力卻無比頑強。
連續多日,時雨兩點一線,自己住的地方和酒吧。而那名尾隨者,一直都在。
娜塔是砂姐保鏢,她的泰拳和格鬥技巧是女人中的佼佼者,且有着非常專業的跟蹤與反跟蹤經驗,砂姐身邊的這個女人最不能小覷。若不是她有警覺,是很難發現娜塔的跟蹤。
幾日後,娜塔回話:“砂姐,紛朵並無異常。”
“她都做了什麼?”砂姐問。
“當天離開后,她開車回酒吧,中途下車進了路邊超市,後來我去問,老闆說她只買了一顆棒棒糖。”
砂姐扯了扯嘴角:“看不出來,她那少言寡語的性子,骨子裏還是個有童趣的孩子。”
娜塔繼續說:“她日常兩點一線,酒吧和住的地方,房子是來叔的。”
“你沒有被發現?”
娜塔搖頭:“以我的經驗,她沒有任何跟蹤技巧和反跟蹤的警覺性,我在她車上放了跟蹤器她沒發現,而且跟蹤器一直都在未被動過。”
砂姐點點頭,“也許是我想多了。”
娜塔說:“砂姐,你懷疑她與猜爺生意出事有關?”
“我只是懷疑並不確定,威猜跟我提及交易的時候她都在。”
娜塔想了下:“砂姐,紛朵每次來賭場都是我打電話通知,屬下認為,也許只是湊巧。”
砂姐抬眼,眼神透着慍怒之色,娜塔急忙道歉,“對不起砂姐,是我多嘴。”
“你盯了幾天沒有任何發現,也許是我多想,你撤回來換個人去吧,交待好,別被發現。”
“是,砂姐。”
砂姐的懷疑未消,卻也沒有像最初的深刻,紛朵來賭場是她要求的,砂姐胸口升起刀火,威猜自己辦事不利,卻攪得她頭痛,她恨不得弄死威猜,奈何屬於她的勢力被他瓜分,無法對他動手。
……
阿沛突然變得開心,“紛朵,你最近怎麼沒去賭場。”
“痴線啦,你一直念叨不想我去。”
“往常砂姐至少兩天叫你去一次,你好像有五六天沒離開酒吧了。”
時雨睨他一眼,阿沛像個傻小子似的,上次的棒棒糖就是買給他。
下午,酒吧接到電話訂了些酒讓她去送,時雨清點酒水,阿沛搬上車,“我去送吧。”
她搖搖頭。
“我擔心,來叔就不應該接這個生意。”
“來叔是做生意的人,哪有送上門的生意不做的道理。”
“可是,那邊太危險了。”阿卡與威猜水火不容,卻總點來叔酒吧的酒。
時雨拿過鑰匙上車開了出去,車子一路向緬北的深山駛去,她從後視鏡里發現有人跟蹤,而這個人不是娜塔,而是娜塔的手下一個小角色,不足為懼。
車上被放了跟蹤器她知道,她不會拿掉,她要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傳給砂姐,讓自己的行蹤不離開她視線範圍,最危險的方法也是最安全的方法。
半個小時到達一個臨時院落,這裏已經不是解救化學專家的那個地方,那裏已成一片廢墟。她給阿卡酒多次,像以前一樣,武裝兵已經認得她,見她來送酒高興地放她進去。
她停下車,那些人高興地跑來搬酒,她站在車邊目光落在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子身上,那個孩子端着槍,吸着毒品,神精飄渺,眼窩黑陷。
旁邊一個青年男人用酒箱衝著他的背撞過去,用當地的語言罵了句,時雨聽懂了,他們要喝酒,讓這個男孩去看着裏面的人,而那個男孩兒說,快斷氣了,又跑不了。
又抓人,抓的是誰?
阿卡制毒,販毒,有自己的武裝勢力,此人與威猜一樣,都是喪心病狂的惡犬。
她借口去廁所,男孩沒防備地指了位置,非常巧合的男孩也往那邊走,當男孩子要開門時,她說:“你不喝酒嗎,他們在喝。”
“不了,沒有我的份。”
“你想要嗎?”時雨問他。
男孩有些靦腆地笑着點頭:“他們不給我,你給我嗎?”
“我送給你一瓶。”
時雨走回車上從駕駛室里拿出一瓶酒走到後面,她敲了敲門,孩子畢竟是個孩子,就當著她的面大剌剌地把門打開,她把酒遞過去:“給你。”
男孩子沒說謝謝,而是從兜里拿出一個小袋的白色粉沫遞向她:“你要嗎。”
時雨搖頭,“我去廁所。”
時雨心裏揪成一團,屋子裏吊綁着一個男人,那人血肉模糊。
從阿卡的地盤出來,開車往回走,跟蹤的人已經撤了,在安全的情況下,她發消息給漁夫:【阿卡又抓了一個男人,我不認識】
漁夫回消息:【有消息我會通知你,自己注意安全】
時雨:【好】
阿卡抓了人並不能說明與我方有關聯,她向上級報告是以防萬一的報備。而這時,娜塔也把她的行蹤報告給了砂姐。
“紛朵去了阿卡地盤,來叔的生意,她去送酒。”
砂姐說:“阿卡一直跟哥哥做生意,沒什麼。”
“砂姐,扎托的手下與阿卡手下勾結,威猜交易很有可能從阿卡那傳出去的……”她的話沒說完,砂姐驀地抬頭,“所以,紛朵與阿卡也許私下有聯絡?”
娜塔點頭。
砂姐眼神瞬間變得狠辣:“打電話,讓紛朵來賭場。”
時雨開着車還沒到酒吧,就接到娜塔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