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7章 須臾萬年
唯一的區別可能在於，此刻林天身處的混沌空間只是內景，不似混沌海存在諸天各處。
也無法和墨晴一樣，將大道之海喚出。
卻也並非是一般人所能夠造就的奇景。
“這便是我的道？”
混沌天地間，林天孤身遊盪，意識可出現在混沌天地的每一處角落，觀察良久之後，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
這片天地，猶如星辰全部寂滅的宇宙，毫無生氣，只有大道法則存在，猶如開天闢地之前。
然而，在他的構想間，雜亂無章的大道法則有條不紊結合，而後演化諸天星辰，這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
不知過去多久，林天的內景世界中，出現了璀璨的星河、絢爛無比的星域，甚至有大道法則化身生靈。
“聖族？”
林天心中一驚，他看到大道法則化身的生靈，雖然沒有意識，亦或者說只按照他的意志行動，但卻對大道法則擁有極高的親和力。
好似與聖族無異。
他的腦海之中，不由得閃過一個極為恐怖的念頭。
諸天宇宙，各大原始大陸，甚至是那漫無邊際的混沌海，該不會只是某個人的內景世界吧？
假若如此，對方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
“應該不是，或許是因為我的記憶，導致主觀上，構造了這一切。”
林天喃喃自語，很快在心中否決這一瘋狂的念頭。
退一萬步來講，縱然真如他之前所想，那也遠不是現階段的他，所能夠接觸的事物。
與其思考這些不着邊際之事，徒增煩惱，不如讓當下的自己圖個痛快。
在內景世界，待了足夠久的時間之後，林天好似忽然想起了，外面還有人等着自己探索古戰場。
內景世界中的身形，瞬間變得虛幻且透明，意識也在須臾之間回歸身體。
“抱歉，幸得陸長老講道，情難自已，錯過了探索古戰場。”
林天睜開雙眸，發現陸無為二人就在不遠處，卻也只是覺得陸野探索古戰場歸來。
雖然對此深表歉意，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況且退一萬步來講，陸野成功回到這裏，最起碼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林兄，你糊塗了？”
正在與陸無為掰扯的陸野，微微一愣，下意識道：“你不過只是入定數十息而已。”
他才僅僅只是跟陸無為，聊到林天未來的成就，究竟會有多麼恐怖而已，甚至陸無為都還未來得及展開想像。
“內景足萬年，外界須臾間，想來林公子此次定然是收穫頗豐。”
陸無為就淡定許多，畢竟活了這麼多年，他既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也曾有過這樣的狀態，當即恭喜起來。
“收穫談不上，只是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道，多謝長老解惑。”
林天當即瞭然，倒也並不覺得奇怪，有些事情本就不能用常理去解釋，既然沒有什麼影響，他也懶得去深究。
“說來慚愧，實際上我一點也沒做。”
陸無為有些汗顏，不過眼神之中卻流出欣慰之色，林天雖然能夠在奇奇怪怪的時候，就進入明悟狀態，並且收穫頗豐，但為人謙遜。
謙遜本該是極為正常的品質，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優點，根本算不上什麼閃光點。
可對於林天這樣的頂級天才來說，卻是難能可貴。
當然了，也可能是因為林天展現出極佳的天賦，讓陸無為天然帶上有色眼鏡，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順眼。
“可曾看到破道之機？”
陸無為思索片刻，主動轉移話題詢問起來。
“或許有，又或許沒有，弟子也說不上來，只是對道則的感悟，更加深了幾分。”
林天不假思索，對此也並不隱瞞，只是並未將內景世界中，所發生的具體事情說出來而已。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慢慢積累，有所收穫便可。”
陸無為微微頷首，而後看向土灶上的大鍋，悠然笑道：“談笑間，老朽倒是煉製了一爐丹藥，雖不能提升境界，但也能夠助你們二人一臂之力。”
說話間，他已經揭開了木製鍋蓋，一股沁人心脾的丹香噴涌而出，縈繞在竹林之中，令人心曠神怡。
若是一般人，別說是用鐵鍋煉丹了，就是提前將丹藥放在鍋內，林天也能夠輕易察覺，早早感知到丹香的存在。
此時此刻，在鍋蓋被揭開之前，林天絲毫沒有任何徵兆。
林天心中頗為感慨，心想這位二十七長老，或許實力不如青楓道人，但在丹道上的造詣，或許可以在人族稱得上首屈一指。
但他絲毫不覺得奇怪，能夠成為臨天崖長老，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老祖難道不打算給我們介紹介紹，這些丹.......有何妙用嗎？”
陸野看着陸無為直接取來玉瓶，將數枚通體散發金芒的渾圓金丹收入其中，不由好奇地問道。
“此丹自然是妙用無窮，不過具體效果，到時候你們用了就知道了。”
陸無為好似懶得解釋，直接將手中兩個晶瑩剔透的玉瓶，甩到二人手中。
“各天弟子，已經在我陸家集合，你們或許可以去熟絡熟絡，據我所知，此次古戰場之行，會有不少妖族天驕進入，屆時除了磨練自身之外，你們還可獲得不少功勛。”
他順手蓋上鍋蓋，這才回頭看向二人，悠然道：“你們可別讓我失望。”
“是。”
林天二人異口同聲地回答，拱手行禮后便轉身離去。
人家都已經安排好接下來的去處，顯然也就是要送客了，再不走，就有些許的不懂事了。
“是不是還缺點什麼？”
竹林中，走在前面的陸野，忽然停下腳步，看向林天認真地說道：“我們應該問老祖多要點寶物啊。”
“好歹此行的目標中，還有陸家老祖的骸骨，也算是為陸家做事，就這點丹藥就想把我們打發了？”
說罷，他看向林天的眼神變得嚴肅，像是慫恿，毫不避諱地道：“林兄，我也就罷了，但你好歹算是援軍，這點東西肯定不能夠啊。”
“你真是陸家弟子嗎？”
林天忍不住調侃道，哪有家族弟子胳膊肘完全往外拐的？
也就是陸無為沒有偷聽的習慣了，如若不然指不定要好好教訓陸野這個不孝子孫。
“是啊，但這又有什麼關係，陸家家大業大，老祖又是頂級丹師，陸家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資源，可咱們的命只有一條。”
陸野不以為然，理直氣壯地道：“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我去幫你要。”
說完，他也不管林天答不答應，直接小跑着朝茅屋折返而去。
“這。”
林天思索片刻，卻也還是跟了過去，倒不是說為陸野撐腰，而是陸無為發起火來，有人在好歹也能勸勸。
不過還沒等他走出幾步，陸野的身體就如離弦之箭一般，倒射而來，他連忙上前一步，這才將其穩住身形。
“哎，老祖說，他倒是有些至寶，但若是交給我們，我們用不了。”
陸野嘆息一聲，而後小聲道：“他這個人比較小氣，別管他，反正他也不管事，我帶你去找二祖，他很寵我。”
“陸兄，算了吧，以你我的實力，但凡古戰場並非必死之地，都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林天伸手拉住陸野的肩頭，勸說起來：“還是先去見一見那些同門弟子吧。”
雖然好似有些許不情願，亦或者說沒讓林天獲得什麼寶物，有些許不好意思。
但林天都這麼說了，陸野倒也沒再強求，話鋒一轉：“行吧，先去看看。”
宮殿前的雲海中，數百位來自臨天崖的道尊，陸續通過傳送法陣趕來，有陸家老者在此接待，簡單來說，就是告知這些人在此等候。
大家皆為同門師兄弟，雖然來自於不同的天域，但也算是一家人，各自也算認識，自然很是和睦。
當然了，由於臨天崖並沒有什麼內門外門，入門時便會被分到不同的長老門下，沒有共度外門的經歷，不同天域之間的弟子，其實算不上有多熟。
“諸位，這位便是門主的關門弟子，按照臨天崖傳統，乃是當代首席弟子！”
林天出現在雲海的瞬間，負責接待的陸家老者，便高聲介紹起來。
讓原本並不引人注意的他，瞬間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說起來，他在臨天崖內的名聲很大，但一直都沒有怎麼正式亮相過，眾弟子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故而並不認識他。
但陸家老者都這麼高調的介紹了，自然引得眾人爭相打量。
有人拱手行禮，口稱大師兄，雖然不見得有多認可，但對於這個身份還是比較尊敬的，畢竟是門主點名的關門弟子。
但也有人嗤之以鼻，覺得林天不配成為首席弟子，但這樣的弟子卻只佔少數。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區別，無外乎只有一個原因，絕大多數人，知道以自己的資質，想要從臨天崖內無數天驕之中脫穎而出，幾乎是難如登天。
管他首席弟子是誰，反正不會是自己就對了。
但有些人資質出眾，自身戰力可稱同境無敵，從小便是天才，又如何能夠接受這種，不經過比試，就隨意定下的首席弟子？
林天對於這些人，置若罔聞，好似根本沒看到。
但對於那些主動行禮之人，則是非常禮貌地回應道：“見過諸位師弟。”
雖然他知道他和青楓道人之間，並非真正的師徒關係，但外人可不知道，況且這也是門主的一番好意，他暫時沒有去解釋的打算。
“大師兄，此行深入古戰場，或危機四伏，就全仰仗大師兄庇佑我等了。”
就在這時，一位模樣頗為清秀的白衣男子，走到林天身邊，眯着眼睛笑道。
正常時候，林天對於這種要求，雖然並不一定會真的去做，但嘴上卻肯定不會有含糊。
但他清晰記得，方才他環顧眾人之時，這白衣男子臉上的不服溢於言表，就差在臉上寫上不服兩個字了。
換而言之，此人出來說這種話，不說圖謀不軌，但肯定也算是居心叵測。
“不知這位師弟如何稱呼？”
林天心念百轉，神色卻是毫無變化，甚至滿臉的和藹。
“陳乾，大師兄稱我師弟即可。”
白衣男子雖然不知道林天什麼用意，但也沒有提防什麼，這又不是什麼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想隱瞞也瞞不過去。
“好，陳師弟，若是陳師弟遭遇危險，身為同門，在下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林天悠然道：“只是鄙人拙見，此次古戰場之行，眾位能夠聚集此地，定然不是為了身陷險地，而是磨練自身，故而在下也實在是不知道出手時機，所以到時候還請師弟能夠提醒一聲。”
陳乾微微一愣，由於以前完全沒有跟林天有過任何接觸，他對林天的性格，着實一點也不了解。
哪裏知道林天所言何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下意識問道：“如何提醒。”
“當然是師兄救我，亦或是救命之類的言語。”
林天語氣平靜，又極為耐心的解釋起來。
“這是什麼話？我輩修士，如何能夠將救命掛在嘴邊？”
陳乾看着林天從容的神色，頓時覺得有種受侮辱的感覺，尤其是林天那清冷的目光，讓他感覺難以忍受。
“師弟這是什麼話？若有危險不喊救命，又要在下庇護，難不成就跟在我身後，為我加油助威，可起不到歷練效果。”
林天神色不變，但語氣似乎清冷了幾分。
此言一出，雖不至於哄堂大笑，但也是讓不少人忍不住玩味的看向陳乾。
絕大多數人對首席弟子之位，雖然存有憧憬，但卻從沒覺得首席弟子就一定必須是自己，故而對林天並無敵意。
如今林天幾乎就差把話直接挑明，陳乾的心思，大家自然也是能夠看出來的。
“我.......”
陳乾臉色鐵青，那戲謔的目光，讓他有些無地自容，一時之間完全想不出什麼爭辯之言。
而一眾第一次見到林天的弟子，對於這位傳說中的大師兄，有了初步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