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名花傾城
程彤見彭勤一臉茫然,急忙解釋說:“我說的可不是你給蕊蕊畫的那種,我可不想獻身給你!”
彭勤說:“還是先寫字吧,畫畫的事回頭再說。”
程彤不樂意的噘着嘴搖了搖鍾蕊的胳膊,想讓她替自己說說話。
鍾蕊對彭勤說:“你就幫她畫一幅嘛,就當給我畫的好不好啊?”
彭勤捏了捏鍾蕊的鼻子說道:“你都好久沒對我撒過嬌了。”
鍾蕊俏皮吐了吐舌頭說道:“我可只對你撒嬌的,你還忍心拒絕我嗎?”
彭勤說:“我答應就是,不過你得在旁邊陪着。”
鍾蕊說:“好!我在旁邊隨時聽候你差遣。”
彭勤看著鐘蕊天真的模樣,不禁想起兩人初中時的快樂時光,想着想着又黯然神傷起來。
程彤卻有點不太滿意,本想借畫畫的機會和彭勤獨處的,但不讓鍾蕊去似乎也不合適。
鍾蕊在一旁幫彭勤研墨,嘴裏嘀咕道:“你以前總說我研的墨好用,是不是騙我的?”
彭勤說:“是真的啊,也可能是愛屋及烏,那時候覺得你的一切都好。”
程彤說:“嘔……好肉麻!”
彭勤臉一紅,拿起筆裝作試墨來掩飾尷尬,低頭看見彎腰研墨的鐘蕊那曼妙的身姿,心火騰的燒了一下。
鍾蕊抬頭看了眼彭勤,滿眼笑意的說:“怎麼了?眼神看着好火熱。”
彭勤搖了搖頭說:“沒什麼,我先喝點水吧。”
店主這時提着一壺茶走了過來,說道:“剛泡好的茶,上等的金駿眉,大家嘗嘗味道怎麼樣!”然後擺上茶杯一一倒滿。
鍾蕊端起一杯小抿一口,皺着眉說:“有點燙,你小心點喝。”
彭勤從鍾蕊手裏接過她嘗的那杯茶,小心的啜飲了兩口好讓心率平緩,再次拿起筆說道:“寫點什麼呢?”
程彤說:“你說了算。”
彭勤說:“如果寫給你爸,那自然是寫一幅榜書,掛在他辦公室時刻警醒;如果是你要的話,那寫首詩詞就好。”
程彤說:“那你乾脆寫兩幅好了。”
鍾蕊說:“你好貪心!”
程彤說:“大不了肉償,你替我償。”
鍾蕊“切”了一聲,身體卻又靠近了彭勤幾分。
坐在旁邊店主忍不住笑了起來。
彭勤倍感尷尬,輕咳了兩聲說道:“早知道不問你了,我的字很值錢的。”
程彤說:“蕊蕊是無價的。”
彭勤心想:“這能是一回事嗎?我倆初中時就在一起了,怎麼還拿蕊蕊替你抵錢?”心裏雖然對程彤頗為不滿,但還是提筆在紙上寫下“一言啟口”四個榜書大字,這四字將米芾行書與魏碑結合起來,字體飄逸卻又帶着幾分拙樸的厚重。
程彤說:“就這麼簡單?什麼意思啊?”
彭勤換了支中楷筆在左首寫下落款后說道:“‘一言能惹塌天禍,話不三思休啟口’,這字用以自省多好。”
程彤說:“可……可這也太簡單了吧?”
身後一個渾厚的聲音說道:“這四個字雖簡單,但寫成這樣可不簡單。那些江湖體第一眼看着美,卻是越看越難看;這四個字初看有些粗放的拙勁,但卻越品越能體會其中的滋味。這應該就是‘藏巧於拙’吧!”
彭勤回頭看去,只見身後一米遠的位置站着一位身着白色絲綢唐裝的男人,年齡約摸四五十歲,直挺挺的像霍元甲一樣。
程彤說:“可是……這四個字既不霸氣,又無內涵,還不如寫個‘厚德載物’什麼的。”
唐裝男人說:“姑娘要是不喜歡,那就轉讓給我吧!”
程彤猶豫不決——如果轉讓他人,彭勤還會給自己再寫一幅嗎?但不轉讓,這幅字能讓爸爸滿意嗎?
彭勤說:“難得您認可,要不這幅就送您,我再給她寫一幅好了。”
唐裝男子說:“甚好,甚好。鄙人褚衛東,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彭勤說:“我姓彭,單名一個勤勞的勤字。”
褚衛東說:“彭…勤!難怪了,我還說鶴山什麼時候又出了位這麼年輕的書法家,原來是大書法家回來了啊!”
彭勤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鍾蕊說:“大叔,您別這樣誇他,他不擅長人情世故。”
褚衛東說:“哈哈哈,好。不過第一次見面怎麼能收你這麼珍貴的禮物呢?這裏的東西你看上什麼只管拿,全由我買單。”
彭勤擺着手說:“不用不用,說了送您就是送您,不用客氣的。”
褚衛東“哈哈”笑了起來,拍了拍彭勤的肩膀說:“小兄弟恃才而不傲,將來肯定能有一番大成就。”
彭勤笑了笑,將寫好的那張紙先放到一旁,然後拿起筆又思考了半天,最後在紙上寫下“克己持正”四字,說道:“就這樣吧,我也想不出合適的了。”
程彤說:“這樣挺好的,既有警示的作用又不讓上級反感。”
彭勤在左下方用極為潦草的字體寫下落款,只拿出名號印章蓋上,唯恐被人認出是自己寫的。
褚衛東笑道:“看來你寫這幅字顧忌頗多啊!”
彭勤扭頭使了個眼色,唯恐被程彤發現端倪。
這時,文文從試衣間方向走了過來——只見她捏着翻花手,腳踏小碎步,走起來步步生蓮,耳垂上的金色吊墜隨着腳步輕輕搖擺;身穿白色廣袖長衫,袖口綉着一圈銀色花紋,白衫外罩着淺鵝黃的無袖交衽長襦裙,腳上的淺粉色繡花鞋若隱若現;頭梳朝雲近香髻,螓首蛾眉,櫻桃口杏子眼,真如花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看呆了?”鍾蕊嗔恨的說道。
彭勤恍惚間以為是鄭雲清走了出來,聽見鍾蕊說話才回過神來。此時文文已經走到彭勤身前,眼角的桃花色眼影更顯嫵媚。彭勤不由得讚歎道:“‘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謫仙人的詩果然不虛。”
文文說:“小色鬼,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彭勤說:“這都怪你,怎麼生得如此好看?”
鍾蕊聽得直起雞皮疙瘩,忍不住伸手在彭勤腰上掐了一下,但彭勤卻毫無反應;程彤平時面對文文本就不自信,現在更有了種自慚形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