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野外特訓（上）
清晨的曙光帶走了夜晚最後一絲清涼
趕走了寂靜
把凡塵點亮
在城市不遠的地方
有一座巍峨聳立的山峰
正值盛夏，到處都一片蔥綠
隱隱的炊煙從山腳下的村莊升起
宣告着昨日已成過去
新生已然來臨
山間的溪旁
坐着一個身着紫衣的姑娘
潔白光滑的小腳一晃一晃
泉水就叮咚作響演奏起了樂章
配合著姑娘歌唱
......
“卡路里我的天敵，燃燒我的卡路里，拜拜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麵！”
在優雅動聽的歌聲中，一個只穿藍白條紋內褲的臟辮壯漢追着一個步履凌亂的青年圍着帳篷奔跑。
過多的熱量散發出的汗和油脂，把壯漢健碩的肌肉塗得鋥亮，而青年已然兩眼獃滯，只有雙腿在無意識的交錯，奔跑一圈又一圈。
“呼，師父，我不行了，還要多久？我堅持不下去了！”
“好徒弟，你忘了自己的夢想了么，你忘了自己的努力了么？人生啊，你不邁好腳下的每一步，你就容易左腳拌右腳，你不積小流，咋能形成水坑？沒有水坑，這大夏天的你就沒水喝，沒水喝你頂多是個鹹魚！做一條鹹魚你也得有夢想啊，你起碼翻個身！你說@+..嗶嗶-..@+-::'賴賴'，，”
“這都哪跟哪兒啊，師父你到底想說啥？還有你不東城人士么，咋一股大碴子味？”
“你知道個屁，煎餅卷大蔥確實帶勁，但是生蔥就豬肉燉粉條子那是相當哇塞，我一口氣講這麼多你都理解不了其中意境，可拉倒吧，以後別提你以前大小還是個領導！瞅你那倆腿軟的跟個蛆似的，早上跑不過1000圈，中午就來一場心情愉悅的貝爺野外生存模擬！剛好我瞅見小溪的上游有一片泥地，有老多蛋白質！”
不！
這聲嘶力竭的鳴嘯，驚起周圍森林裏無數的鳥啼，各種各樣清脆動聽的啼叫，一會兒合唱着“s“，一會兒合唱着“b“。
紫衣少女的歌聲也被此打斷，站起身來拍了拍裙褶上的土。
“小程程，我都連續唱了一個月卡路里了，怎麼他還是這麼廢？”
此時虛弱的我已經無力去辯駁。
“冥妃啊，練體這玩意兒講究慢工出細活，十年磨一劍，百年，額，那什麼，干就完啦！”
“要是沒詞兒，咱就講點大白話，不丟人。你這整的，老尷尬了......呸，我怎麼被你帶跑偏了！”
冥妃氣呼呼的伸手向著我倆繞圈跑的地方用力一指，紫色的大丸子一分為二急速射向我的腰間。
我瘋狂逃竄，紫色大丸子旋轉着緊追不捨。
“為什麼追我？又不是我把你帶偏的的呀，我的姐！我親姐！我招誰惹誰了？”
“廢什麼話！還不是你一直這麼廢，學習用了一個月就可以完成，練個體怎麼這麼墨跡？”
程咬金一拳打散大丸子，寒氣讓周遭的空氣中的水迅速凝集化為雨露滴滴落在我身上。
舒爽！因煉體而升溫的軀幹在此刻得到了滋潤。
“妃妃呀，這個急不來的，心急他吃不了熱豆腐，鐵杵它一個月磨不成針吶~”
“小程程！你到底向著誰說話？玄冰冥珠，去！”
冥妃掐訣間，一個氣旋在其身前旋轉，空氣變得乾燥，大地從正常逐漸變成泥濘，隨即滴滴純凈的水珠連成線從泥濘中飛入氣旋，
花草樹木絲絲的顫抖變的枯黃，氣旋化為水球，越轉越急在短短几瞬間竟抽掉了帳篷周圍三米的所有水分！
深紫色的氣流旋繞其上，把水球壓縮再壓縮，形成珠子大小的模樣，方才還因為缺水蜷縮的花草樹木、帳篷以及周遭的生活用品，在這一刻都靜止不動了。
隨着冥妃一聲“去”，三米的周遭空間發出冰層碎裂的爆響！眼前的一切都在冰珠移動間，粉碎成顆粒，散了一地，大地此刻好似五顏六色的沙畫，顏色的顆粒在地面上撞擊成巧奪天工的作品。
程咬金看着逼近的冰珠，朗聲大笑！
“來得好！玄土八象，甲縛！”
“嗡”的一聲，周遭一股土黃色光芒由下而上充斥了程咬金的全身，周遭的土地迅速沙化消失，土黃色稜角圓潤的盔甲附於程咬金身上之時，只見其周身已然形成一個深越三米的大坑。
程咬金雙腿屈膝用力一蹬，深坑中傳來陣陣岩石碎裂的“咔嚓”聲，一個人影如炮彈般直衝雲霄，身後一條筆直的“尾跡雲”追隨着程咬金越行越上。
冰珠緊隨其後，在程咬金竄離地面的時刻驟然加速，向其衝擊而去！
“刺啦刺啦”的爆響在雲層間不斷傳來，不一會兒天空就下起了冰雹，狂風吹拂，山腳下的農家都緊閉了大門關緊了窗。
雲層間深藍和土黃交錯閃動，大約一刻鐘後土黃佔據了上風，程師父贏啦？
清風徐徐，冰雹化雨。
程咬金一身殘破的土黃光芒鎧甲，從天空緩緩降下。
冥妃無聊的扔掉剛才隨手拔野草編的螞蚱。
“不錯嘛，小程程，這一百年，你的玄土八象又精進了呢！”
程咬金滿不在乎的扯掉自己身上的殘破鎧甲，伸手向前一抓，土地恢復原樣，同時遠處三個鮮桃疾馳而來，懸浮在我們各自的身邊。
程咬金一口咬下，大笑着說道：“還是不如你的玄冰冥珠啊！不愧是地府...”
“咳咳！”
冥妃瞪了程咬金一眼，制止了程咬金再講話。
我渾身打着寒顫，捧着程咬金送的鮮桃，一臉幽怨的看着風平浪靜的兩人。
“神仙打架就不能關照一下普通人的感受么？在家的時候還知道畫個結界，這大山裡你倆是野犬脫韁了嗎？我差點就凍死在這了！”
聽到此，冥妃和程咬金相視一笑。
“你個廢柴，你現在還覺得自己是普通人？”
“哈？什麼意思？”
“玄冰冥珠是通過汲取周遭水分凝結成至陰玄冰，雖然我只抽取了周遭三米的水分，但其中的力量可以輕易撕碎地球已知的所有物質。如果你只是個凡人你連見證玄冰的誕生都做不到！”
“所以我啥時候不是人了？呸！不是凡人了？”
“哼哼哼！還記得你做的那個夢么？”
“怎麼可能忘？地球都被切西瓜啦！”
“炙熱古劍焚燒萬物，你的身體嚴重脫水的時候，是不是感到一陣冷流？”
“你是說那個很舒服的發出咔咔聲的冷流改變了我的身體？”
聽到此，程咬金眉梢一動。
“冷流？咔咔？妃妃難道你？”
“哼哼哼，小程程，我厲害吧？”
“你真確定就是他？”
“希望吧！”冥妃低低的應了一聲，隨即笑臉如花，“柴飛達，我去抓幾隻野味，今晚上你來掌勺！”
二人的對話越講越輕，以致最後我已聽不大真切了。
“師父，冥妃最後在講什麼啊！怎麼光動嘴不出聲啊？聲帶拉家裏了？”
程咬金一巴掌把我扇翻在地！五根清晰的指印均勻的分佈在我左側的腦門至脖間，我感覺我撞上了輛泥頭車！
程咬金又氣又笑！
“柴小子，你最近這嘴是越來越皮了啊？剛才妃妃走的時候不開心你看不出來啊？”
“抱歉，師父，我這老毛病了，之前蹲警察局差點出不去，不提這個，到底咋回事啊？”
“我不能說！”
“別啊，師父，平時冥妃寸步不離的跟着我，天天給我洗腦讓我拯救地球，我柴飛達自己是什麼人，我自己清楚，我就沒那個能力！”
“這話你在我這叨叨就算了，可別老是在冥妃那提啊！這世間萬物特么根本就不需要別人拯救！”
“？？？”我一臉詫異的看着程咬金。
“怎麼，驚訝啦？往事不堪回首啊！有煙沒？”
帳篷被剛才的打鬥摧毀，我只能從我屁兜裏面掏出最後的兩根，給程師父敬了一根，自己呼了一根。
程咬金靠在一棵樹下，微微抬頭看着天，夾煙的手不曾離開嘴邊，深沉的呼吸，濃烈的煙雲從他指縫間緩緩流出，陽光灑落，臉都變得模糊不清了。
看到此景，我也只能悶悶的賠了一根。
煙畢。
見程咬金半眯着眼還是不想開口，我張口想說點什麼也無從下口。
想着這或許是為數不多能夠了解實情的機會，隨即在心底給自己打了打氣。
“師父，我能叫你老程么？”
程咬金動了動，“哦？為什麼？”
“我覺得天天師父師父的叫顯得生分，叫你老程就不會，老程老程，就跟交情不錯的長輩一樣！”
“嘿，你小子，天天凈整些花里胡哨的，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謝師父，哦不，謝老程！”
程咬金哈哈一笑就沒了下文。
“老程啊，既然有些事你不能說，我就聊聊自己吧。”
“我是個孤兒，還沒成年就偷跑出去打工。”
“你那些人生屁事，我早都知道了！”
“你知道？”
“昂，前兩年在渡魂辦開會，咳咳，你小子別引我上鉤啊！你再這樣我就去跟冥妃好好聊聊了！”
“老程！你就忍心讓你徒弟一直蒙在鼓裏啊？真要哪天我被人一劍劈成四段，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跟什麼戰鬥？我努力修仙到底為了什麼？”
“夠了！”
“夠什麼？你們一個個先知先覺安排他人命運！你們都是大神大仙！我們凡人只配做一個聽話的兵器，你讓我往東往東，你讓我往西往西，憑什麼？道德經裏面不是講天地不仁我以萬物為芻狗么？你們羽化成仙不就是要超脫這凡塵的不休么？咋啦？你可別忘了你幾百年前也是個人！”
“柴小子你不要逼我！”程咬金說話間從樹下猛地站直了身子，兩米的身高几乎貼站在我面前，我抬頭只感到被黑壓壓的炙熱身影籠罩，讓我剛才一時發熱的頭腦得到了冷靜，隨即蹲在一旁沒了言語。
“柴小子，我就說一句，將來不管發生什麼，好好對待冥妃！我去河邊抓兩條魚，一會兒回來！”
我看着程咬金在森林中漸漸隱去的身影，頭腦放空的仰靠在大樹上，回想着剛才談話中透露的隻言片語，只感覺隱隱有一股名為陰謀的大手扼住了我的喉嚨，讓我窒息到喘不過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