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決裂
啊！我回來了！
你看這天上的霧霾屎黃屎黃的多麼好看，車水馬龍的噪音多麼的婉轉動聽。
樓群聳立的都市雖然連一塊正經太陽都看不到，但卻為我們遮擋了夏天的毒辣照耀。
隨手在攤上掰了一段黃瓜塞入口中。
嗯！這甘甜的汁水混合著農藥的殘留，簡直是人間絕味！
“大娘，你這黃瓜是噴洒的82號么？這也太好吃了！”
打折促銷的菜攤，瞬間人煙全無。
“哎小伙！你這麼說可要有證據！我這可是今天大早上剛從自家院子地里拉過來的！你這麼說可要負責任！各位可別聽他瞎講，我家的菜那都是一糞勺一糞勺澆出來的健康產品！”
“別逗了大娘，你一個開店的，你家跟我是一棟樓，出個門都要坐四環，哪來的自家院子？我經常在你家買黃瓜，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聽到此，菜攤的顧客都離開了。
“小伙你故意找茬的是吧？”
大娘眯着我看了一會兒，突然一把抓過我的手抽在自己的臉上，順勢往地上一坐，帶着哭腔就嚎了起來。
“哎喲喂，打人了啊！青天白日的小夥子毆打老太太啦！快來人吶！我可活不了了！”
一時間集市上的人紛紛停下了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漂亮！這才是我熱愛的家園啊，出了事兒全是看熱鬧的主，你不管他忙不忙，只要哪個地方來上一句“打人啦”，方圓五里就跟按了暫停鍵似的，男女老少個個行注目禮，好事者總能從兜里掏出一把瓜子來。
“埃！小夥子，你怎麼打人呢？”
人群中這經典的話語讓我感動的想哭，當我正準備跟大娘互飈演技大戰300回合的時候，一個爆粟爆開在了我的後腦。
“柴飛達！你是不是有病？我發現你這次醒來，嘴怎麼這麼欠兒？”
“哪有啊，我重回故土激動嘛！”
“別跟我扯那些，趕緊跟大娘道歉！”
“就不能讓我過把癮啊？”
“嗯？我看你是欠收拾了吧？”
看着冥妃小手不動聲色的緩緩結印。
“對不起！”
我立馬90度鞠躬，給大娘拜了三拜。
大娘看我應該是懂禮貌的好孩子，並沒在意我的抱歉，反而眼睛散發著狡黠的光亮，不依不饒地一下撲倒在我的腳下！
霍！重頭戲來了！這是要跟我碰瓷啊！
“大家可都看着吶！你可不能走啊！我老太婆每天勤勤懇懇早上3點就下地摘菜，事事是不與人爭，不與人搶，今天不知道這是衝撞了哪路神仙，這小伙居然對我這個老年人下手啊！這是欺負我孩子他爸走得早，家裏沒個撐腰的啊！老天爺啊，我老太婆一輩子與人為善，現在卻流落到這般田地！這世道還是惡人多啊！我不活啦！”
這哀怨口倒得，絕了嘿！菜老太把這段陳詞濫調，演繹的那叫一個精彩絕倫吶，以致周圍幾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向我開炮了。
冥妃一手扶額，然後一巴掌把我抽翻在地，掏出我的手機在菜攤的二維碼上掃了下，輸入2000的金額，提着我的腦袋對着攝像頭人臉識別。
“盯，致富寶到賬二千元。”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然後就扶着菜老太噓寒問暖，全然不管被抽蒙了的我。
人群在付款成功后就散了場，除了我臉上多了倆鞋印之外，就好像剛才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菜老太看着圍觀的人都撤了，掙脫了冥妃的手，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掏出手機查看餘額。
霍！居然是缺角蘋果14！我都沒這麼奢！這玩意兒剛出來售價要大一萬呢！
菜老太確認完畢后，伸手把我也拽了起來。
“小夥子，出門在外要懂得尊老愛幼知道么？你看你毛毛躁躁的，多耽誤錢吶！”
“大娘教訓的是！我剛才唐突了，實在不好意思！”
“看你認錯態度挺誠懇的，這樣！你加我好友，我拉你進特價群，以後你在裏面訂菜，大娘給你打折！”
“那我可謝謝大娘啦！”
“那你以後就不要在我的菜攤出現了，你這嘴也沒個把門的，太耽誤人做生意了。”
“成，我以後去別地買~絕不在您菜攤出現！”
“我說你這小伙怎麼就沒一點悟性呢？我不都說了你在特價群訂菜么？你去別地幹嘛？以後就在我這買！”
“大娘，你這是在脅迫我么？”
大娘冷冷一笑，轉身又要躺倒，我上前一把抄起大娘搖搖欲墜的身子。
“大娘，我頓悟了！以後非您菜不買！”
“我就說你這小伙長的精神，人也聰明，結婚了么？對象多大啊？”
“大娘，那什麼，突然一陣腫脹傳來，我可能要先找地兒方便，下次再聊，下次再聊哈~”
隨後，我拉着冥妃倉皇逃竄。
...
家中，老程和冥妃坐下沙發上，盯着被綁在半空的我，不時地交流着意見和想法。
“我說，你倆說完了么？這麻繩勒的我直痒痒，能先放我下來么？”
“閉嘴！”
“冥妃啊！這S是病，你得治！你對我這樣沒關係，你要是哪天獨自出門犯病了，那就鬧笑話了！”
“我讓你閉嘴！”
紫紗絲巾封住了我的嘴。
老程盯着就沒停過扯犢子的我，有點摸不準情況。
“小妃妃，這小子去了趟地府咋這樣了？”
“我哪知道？去地府啥也沒幹，睡了一覺就這樣了。”
“哪不對啊，你好好想想，這小子是不是被魂穿了？”
“不可能！彼岸花都跟他融合了，一般鬼魂進不了他的身子。”
“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這小子會不會讓前世？”
“噓！我們去書房。”
又不讓我聽！老搞那些神神秘秘的！
之前在山裏就“他”“他”“他”的！
現在又整個“前世”，這倆人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啊！
我有點生氣的想，沒過一會兒思緒就飄到了孟婆庄的那一夢。
漂浮的大陸，仙魔的隕落，黑紋的邪氣男子，那把力量誇張的殘破古劍！
那個男子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這個夢我要不要跟這倆人坦白？
不行！這個夢不能說！
這倆人雖然目前看來對我不錯，但只要說到主線劇情就遮遮掩掩避開交談，絕對有問題！
本來我就是被迫接受救世，他們在不全盤托出之前，我絕不能把這些告訴他們！
未來到底隱藏着什麼？每每想起這個問題就讓我呼吸困難。
我抬頭看着窗外天空，未知的恐懼讓我遍體生寒！
...
就在我實在忍不住，在半空像“蛆”一樣扭動止癢的時候，冥妃和老程從書房出來了。
“你倆說完啦？快放我下來啊！我真受不了了！快癢死我了！”
冥妃手一招，我就從半空跌了下來。
“柴小子，我問你，你在孟婆庄昏迷的時候，就沒發生什麼事情？”
我抓耳撓腮的盤坐在地上，“沒啊，哪有什麼事情？”
“柴飛達，你就真沒一點什麼感覺？”冥妃追問道。
“要說有的話，我昏迷了就一直在做一個夢。”
“什麼夢？你夢到什麼了？”冥妃有些急迫的盯着我。
“也沒什麼，就是感覺自己在不停地往下掉，一直掉！”
“沒了？”冥妃有些失落的看着我。
“啊，不然呢？你們以為我做了什麼夢？”
“柴飛達，你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剛才的話再講一遍！”冥妃的瞳孔散發著紫色的幽光。
“幹什麼？我還能騙你不成？”我躲閃了冥妃的目光。
“柴飛達，聽話，看着我，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完了，這下可能要藏不住了！
我假裝生氣的盯着冥妃，“看就看！但是我告訴你！冥妃！你今天這樣對我！我可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一直往下掉！有什麼問題么？啊？”
“...”
老程背對着我在冥妃耳邊悄聲問道：“怎麼樣？他說的真的假的？”
冥妃冷冰冰的看着我良久，咬牙蹦了一句“真的！”
心提到嗓子眼的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居然瞞過去了！
“我跟了你們這麼久，你們居然不相信我！”
演戲演全套，我對着二人“呵呵”一笑，就要摔門而去。
老程一把把住門口，一臉歉意的看着我。
“柴小子，對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樣，冥妃她有苦衷的！”
“狗屁的苦衷！你們個個都有苦衷，那我呢？我一個小小的凡人就不配有苦衷么？啊！小爺我本來高高興興，每天上班下班為生活努力，突然有一天就成了什麼狗屁救世主，你們問過我的感受么？啊？你們沒有任何人問過我想不想當這個救世主！沒有人徵求過任何我的意見，從最開始強迫我學習到後面深山特訓，莫名其妙給我安排個尋靈人的身份就讓我捉妖！我特么算什麼？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狗么？需要我了就天天忽悠，懷疑我了就逼我對視確定真偽，口口聲聲說為我好？我好么？那差點送我歸西的彼岸花刺現在還紋在我的胸口呢！”
聽到此，老程把門的手漸漸鬆了開來，我回頭看着冥妃低着頭一言不發，垂落的髮絲遮擋着她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氣，盯着老程，“把路給我讓開！”
老程默默的放下手，站在門的側方，我一臉冷漠的走出了房間。
下電梯之後，我坐在小區花園的躺椅上，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本來想演戲騙過那倆人，但後面沒收住，把自己這麼長時間心裏積壓的怨氣全部說出來了。
唉，也不知道他們倆現在怎麼樣了，會因為我方才的話反思么？
今晚是不想回房間了，不行就去書舍吧，雖然那裏還有個麻煩，但是這塊我是一分鐘也不想呆下去了。
無非就是作惡夢嘛，其實跟倆鬼聊聊天也不錯，哈哈，我安慰着自己打車向書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