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水箭彈

只見胡安口中振振有詞，低語着一些不清不楚的東西，旁邊的村民應和着拍手唱歌。念叨了一陣，歌聲突然戛然而止。村長嘴巴還在一張一合，旁邊的村民已經翻起了白眼，倒在了地上。

許墨心越看越覺得不妙，給賈大丑使個眼色，二人向後撤去。

豈料剛抬起腳，五個人霎時被一道目光牢牢釘在原地。

明明五個人在不同的方位，這熾熱的目光卻同時讓五個人心頭一震！

許墨心眼睜睜看着老村長的臉變得容光煥發，白色的頭髮和鬍子全部被頭上長出的黑髮吞噬掉。他臉上皺紋漸漸消退，滿是橫肉的臉上茂密的絡腮鬍覆蓋了原本的山羊鬍，又黑又粗直扎到胸口。

面對胡安似要噴出火焰的目光，許墨心徹底被震懾住，根本不敢挪開視線。神情恍惚之間，只見一發冒着火焰的水彈如利箭般從他嘴裏射了出來！

許墨心看都沒看清楚，只感到左胸被一泡黏糊糊的東西打中，傳來強烈的灼燒感。他看向胸口，聞到一陣刺鼻的酒氣和焦糊味混合的味道，隨即心中一驚。

他的衣服爛掉了半截，胸前好大一塊皮肉化成膿水淌了下來，流過的地方全都開始潰爛！

許墨心痛地渾身發抖，連連後退，一把脫下衣服，用乾燥面去擦流膿的地方。

賈大丑終於脫離了目光的鉗制。他閃身上前，一記平刺遞向胡安的肚子，被後者手臂握住刀刃。這驚人的力量一把拽走了刀刃，差點把賈大丑掀翻在地。賈大丑只順勢舍掉刀子，接連後退.

眼見近不了大鬍子的身，急叫到：“先後撤，找掩體！”

胡安哪能放他們安全撤走，嘴巴猛吸一口氣，一發燃燒的酒箭直噴向賈大丑。液體如子彈般飛射，賈大丑根本躲閃不開，只好迅速抬手護住臉。嗞啦一聲，衣袖被燒了個精光，酒液浸潤到小臂上。他臉上也被崩濺到，燒得千瘡百孔，煙霧升騰。

一行人跑回平房後面，只聽啪啪兩聲，又是兩記水箭打在他們身後的牆角。

賈大丑扶着潰爛的額角，又看着自己一片殷紅的左小臂，痛得頭皮發麻。

看那大鬍子速度不算快，又暫時沒有追兵，王烏試探着說：“我來飛個竹蜻蜓試試看。”

她攤開兩隻手掌。眾人看時，見她一隻手握着一把湯匙裝的葉片，手心出的汗在葉片上映着亮光；一隻手則握了一根鉛筆一樣細長的小木棒。

只見她把葉子頭尾相接，仔細插緊，葉子尖部的脈絡竟沒入了另一片葉子根部的小莖！

眾人一邊逃，一邊着急地看着她操作。她以極快的手法把這些葉子穿成了三個長條，輕鬆插進了木棒四分之一處的三側。

她又用指甲在葉子的邊緣一抹，葉子直挺挺的立了起來，脈絡清晰而鼓脹，邊緣閃着讓人膽寒的鋒芒！

接下來，她把小木棒輕輕在中指的指尖立住，輕輕向葉子吹氣。果然，風沒有把葉子像紙一樣吹得亂晃，而是帶動了整個結構！

此刻五個人都在盯着她中指上這個越轉越快的竹蜻蜓。看着突然有種溫暖的感覺湧上心頭。

三條葉片越穿越快，轉眼間只剩殘影。以如此的轉速和鋒利度，沒有人會質疑那葉片的鋒利程度會割碎人的骨肉。

竹蜻蜓又在王烏手上轉了一會，她看準大鬍子追來的方向，等待片刻，終於向前輕輕一送，說聲：“去！”那竹蜻蜓便不高不低，直直地飛了出去，在空中慢慢前行。

眾人能聽見大鬍子在地上重重拖行的腳步。五個人屏氣凝神靜靜盯着不緊不慢飛着的竹蜻蜓，帶着呼呼風聲朝着拐角處進發。

擦擦擦擦擦擦！

“啊啊啊啊嗷嗷！！！”

竹蜻蜓剛好在胡安出現的那一刻飛到他眼前，緊接着不緊不慢地像電鋸一樣割穿了大鬍子的鼻樑和眼眶！

大鬍子哇哇急叫着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聽着沾血的竹蜻蜓還在發出聲音，又慌張地朝旁邊爬了兩步。

所有人愣愣地看着竹蜻蜓像芭蕾舞者一樣，慢悠悠地單腳着地，在地上緩緩行進，一直移動到牆邊，咔咔在牆上砍出一道幾厘米的凹痕。

賈大丑像看神仙一樣看着她：“你這個，我靠，有點太猛了吧？”

王烏微微臉紅：“我這連做裝置帶調轉速的，得花將近五分鐘，人家看見我不到五秒鐘就給我抓住了！”

鋒利的葉片切裂了胡安的眼眶，眼眶裏兩個兩個黑洞汩汩地出血。他怒從心生，趁一群人不注意，慢慢挪到牆邊，摸起那竹蜻蜓，扯下兩條葉片朝對面扔了過去，口中一併噴出一發水箭，三管齊下！

誰也沒想到這大鬍子能這麼快就反擊，更要命的是，這小巷子空得要命，根本無處躲閃！

驚慌之中，一枚斜向上飛的葉片被賈大丑堪堪閃過，一枚直直葉片穿透了許墨心的左肩。水箭啪地打在王烏的后腰上，透過輕薄的運動服，燒爛了腰胯上大部分皮膚！

王烏嗷的一聲，不要命地向後跑去。胡安聽音辨位，扶着牆站起來，惡狠狠地向他們衝來。許墨心發現，這大鬍子在噴出酒液后肚子肉眼可見的縮小，肉體漸漸顯出線條，動作變得十分矯健！

面對胡安瘋狂的追擊，五人倉皇逃竄。胡安又是幾發水箭連珠，彈無虛發，眾人後背更無一處好皮膚，一時間慘叫連連。

好巧不巧，五人在巷子裏奔逃之際，跟前來阻隔的村民撞了個滿懷！幸運的是村民們拿的都是鐵鍬鐵鏟，在如此近距離下難以施展，被慌不擇路的許墨心他們持刀一頓亂捅加上胡椒水狂噴，潰不成軍。

可惜他們還是被拖住了腳步。許墨心回頭看時，凶神惡煞的胡安已經能摸到周謙的後背，如門神一般怒目圓睜！

他大叫一聲，反握着賈大丑的匕首向周謙猛刺過去！

周謙剛被拷打完皮膚又被燒爛，又經過緊張的逃亡此刻已經精疲力竭。他根本沒有力氣挪動腳步，只能向地下倒去，借勢滾了兩圈，避開了刺擊。

摔倒的衝擊讓周謙幾乎失去知覺。他用僅存的意識做最後的防衛，兩手去格擋那狠狠朝地上刺來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