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世界的面目（上）
“先歇會，怎麼這麼急躁，”洛蒂老師不滿地遞給我一杯鹿舌，“算你小子運氣好，趕上我在泡...”
“洛蒂...洛蒂老師，”我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個捲軸，“這個是什麼啊？”
“啊...”她皺了皺眉頭，不經意地瞥了一眼。
“...你從哪得來的這個，伊文斯-特里多安？”
她的氣勢一下子就和剛才不一樣了。整個房間似乎漸漸地被染上了一點緋紅，伴隨着溫度上升，我發現洛蒂老師的眼神已經變得陌生。
“...是這樣的...”我着實被她嚇到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事無巨細地和她說了一遍。
“你有激發過這個捲軸嗎？”
“怎麼激發啊？我剛醒過來就過來找您了”
“把你的光明之火弄出來，壓制一下火元素的表達”
“哦”
我嘗試着凝聚了一張牌，壓制着火元素，讓它儘可能都是由光元素組成的。它上面的一切樣式慢慢地隱沒了，但整張牌卻越來越璀璨。當它明亮到某個程度的時候，它無聲地炸開了。
“洛蒂老師？”
“...呼，沒事了”她合上了眼帘。再次睜開，她又恢復到了我所熟悉地那個樣子，房間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恐怖。
“到底是怎麼了啊洛蒂老師，您怎麼緊張兮兮的？”
“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不知道欸”
“這是一個儲物捲軸”
“啊？那您...”
“聽我說完。這不是屬於我們人類的東西”
“噗...”我一下子就被嗆到了。
“小伊文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五國離得都不遠，為什麼這幾百年沒有發生過戰爭嗎？”
“啊？這我還真還沒想過”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在東邊”
“日冕山脈？”
“沒錯，日冕山脈。”她雙眼無神地面向東方，“那裏有來自東方的異端和魂魔”
異端？魂魔？這都是啥啊？
回應着我的訝異，洛蒂老師無奈地笑了笑。
“...我們不在中央，我們在日冕山脈的西方。我們沒有肥沃的土壤，我們享受着浩瀚和荒涼。異端被隔絕在東方，黑色頭髮，四散安邦。傳承着瀆神的魔光，上衝天寧，下戰四方。百年一統，外稱東昂。群龍臣服於東皇，黎民謳歌着他的野望。連天的旌甲鋪向西方，異國的皇以身為將，令西土諸王無不絕望。從天而降的山脈帶着火光，斬斷了東皇西征的念想。它來自雲天的上方，像極了墜落的星陽，宛如一片帶着烈火的城邦，用它那高的髮指的岩牆，正式將我們分割成不可相見的兩方。那永曜的火光卻也帶來了不詳，漆黑的怪物出現在下一樂章。沒有實體，只現魂光，猩紅的眼瞳里滿是對血與火的渴望。撕碎了希望，席捲了城邦，僅剩的五王不得不握手言商。敵對的教會放棄了論抗，匯聚着的精英們奠定了教廷的門廊......”
“這是《災厄年紀》裏記載的那個時代的一首童謠，要是對那個時代感興趣的話，可以抽空去讀一讀”
“洛蒂老師，那這意思就是說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就是魂魔？”
“沒錯，”她嘆了口氣，“除了魂魔，沒人能跨越日冕”
“魂魔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說簡單一點，它們大部分就像團黑色的煙，一群有着人類面孔的黑色的煙”
“煙？”
“煙。
它們基本有形無質，所以它們的主要攻擊方式是附身”
“附身是字面意思的那種嗎？”
“你可以這樣理解，也可以把它們看作是一群天生擁有意念屬性的怪物”
“很厲害嗎？”
“根據屢次戰鬥后積攢的經驗，神秘屬性可以對沒有神秘屬性的魔導師起到一個大位階的壓制”
“您的意思是，這些怪物也和我們一樣，有不同的位階？”
“至少我們是這樣認為的。我們魔導教會根據它們更具體的形貌顏色，意念強度給它們劃分了六個位階，灰暗遊魂，蒼白僕役，鐵鏽衛率，寂靜使徒，災厄封臣，以及僅存在推論中的，落寞君王”
“好可怕的稱謂”
“事實上，它們可能比你想的還要驚人，”洛蒂老師強裝鎮定地笑了兩聲，“你好像認識馮盟的老大？”
“亨利叔叔？”
“真是讓人羨慕的小子，”她笑着搖了搖頭，“你猜猜你的亨利叔叔有多強？”
“應該很強吧？”
“他是菲克西斯王族的鎮國武力，整個五國三教都排名極高的魔導師，擁有尊號的朔源尊師。但和魂魔划比的話，你的亨利叔叔勉強能拖住一位封臣”
“我差點忘了，”迎着我震驚的目光，洛蒂老師反而扭開了頭，“是在熒輝親王大人半喚醒‘匠造眼鏡’的情況下，他才有資格去拖住一位災厄封臣”
“遊盪着的灰敗魂魔沒有思想，無法溝通，它們的目的就是擄掠自己不曾擁有的血肉。它們瘋狂而殘忍，但不會運用它們的意念，只會附身，然後自殘。卑躬屈膝的蒼白色魂魔不再只像一團煙，它們擁有較凝實的軀體，擁有簡單的思想，不能溝通，但會低賤地遵循高位者的一切要求。他們會簡單的運用自己的屬性，大致相當學士的程度，無窮無盡，是衝擊日冕高原防線的主力。再往上，它們和我們的區別也越來越小。身穿腐舊甲胄的深黑色魂魔像極了我們的精銳士兵，冷酷，強悍，遵守約束和陣型。擁有較成熟的思想，經確認可以初步進行溝通。可以靈活地使用自己的能力，甚至能通過意念操縱自己的鎧甲和自己分離變成兩個戰鬥單位，至少需要兩名導師才能限制，所幸這一級的魂魔數量稀少，每個主攻點幾乎不超過五十個。如果按照王國貴族爵位來劃分，鐵鏽衛率相當於最低級的爵士。再往上一個位階就明顯是指揮級別的怪物了，寂靜使徒。它們就像是統帥的副官，擁有完整的類人形態，漂浮在空中觀察情況。它們的指揮方式就是依靠意念，一個使徒就可以完成大片戰場的控制，擁有極其可怕的意念操縱技巧，略微超過術士，有完整的思想，但只通過意念交流。每個主攻點最多兩個寂靜使徒，據分析，甚至擁有稱號，但所有使徒的稱號均不明，沒有交手記錄。災厄封臣就像它的名字那樣，是災難級別的魂魔，擁有尊號，傲慢而恐怖。更多描述不詳，有過一次記錄，記錄地點為血倫湖要塞，中年男性形象，着逐漸枯敗的樹葉編織的披風，青灰色甲胄，自稱‘災難領主’，由其尊號確立‘災厄封臣’這一位階。與當代聖使聖阿斯諾德、當代神聖混編師團長、當代血倫湖騎士團長對峙，在三人半引動三大權柄后離開，無交手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