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暖心
“喂！樓上的！吃飯了！”
徐瓔珞趴在旋梯扶手上衝著樓上喊。
“唉~”周宏昭合上書，露出無奈的笑容，“這就下來。”
閉目凝息。
“算了，或許是這本書的寫得太辣雞了！回頭按照小妹提供的方法去找找其他的……！”
話音還未墜地，只見手中的《山屍》突然顫抖起來，就像被氣地發抖一樣。
若是一般人見到一本書突然自己動起來了必然驚呼一聲將之丟出窗外，或者撒腿就跑。
但是周宏昭卻是瞪大眼珠，雙眼赤紅。
死死的鉗住書本，他承認他有點興奮了！
內心狂喜不已！
“就這，就這？！我還以為有多恐怖呢！”
裝模作樣的大聲鄙夷。
“嗡！”
書本徹底炸毛了，散發出灰濛濛的絲線狀的青煙！
“這是被氣的冒煙么！”
書本並沒有理會，似乎在醞釀什麼，那些灰色如煙般的絲線不斷勾勒、翻滾、編織，很快一張沒有耳鼻的灰霧人臉，從書中掙扎而出，朝着他的面部就撲了過來。
“嘶~”
周宏昭只感覺一股子青煙鋪面而來，沒有氣味，沒有觸感，仿若無物一般。
但是耳朵里卻傳來窸窸窣窣地呢喃低語，聽不清，心底湧出無限好奇，瞪着眼，認真傾聽。
聲音越來越重，越來越響，腦袋嗡的一下，無盡的恐懼，悔意，噁心，如潮水般湧來。
看了一眼數值。
9
8
7
狂跌不止，終於跌至0，隨後腦海果然想起那難分雌雄的聲音。
理智值-2
理智值-2
理智值-2
……
周宏昭感覺自己手腳發麻，頭昏腦漲，就像喝醉了一般，天旋地轉。
即便如此，他還能認知周圍的一切，還能清楚的感知自身的變化，若是強行行動倒也可以，只是他懶得那麼做。
“嘩~”
那種奇異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他還沒徹底的感受完卻戛然而止了。
理智+20
理智值36
從尾椎骨傳出一股清涼爽意，沿着脊髓、後腦，直衝天靈蓋！
整個身子無比舒適，猛然間加緊雙腿一個哆嗦，栽倒在地。
“砰咚”
扶着樓梯把手的徐瓔珞聽見聲響，皺起了眉頭，這傢伙在樓上搞什麼。
於是上樓便看見，周宏昭倒在地板上，雙腿之間夾着那本書不斷抽搐。
“卧……你這個變態在對我的書做什麼！”
徐瓔珞美目圓睜，紅着臉嗔怒道。
“呃呃呃~”打了個激靈慌忙起身，老臉燥紅，這後勁怎麼這麼大啊！
“這書寫的太嚇人了！”，不知怎麼解釋，眼珠子盯着桌角，胡言亂語着，“我被嚇着了！”
太尷尬了，周宏昭腳趾扣着地面，心想：下次一定要躲到沒人的地方，偷偷的。
徐瓔珞歪着腦袋，顯然不相信他這說辭，只是礙於身份與性別，啐了一口：“變態！書我不要了！呸！”
說完便紅着臉扭頭，噠噠地下樓去了。
只留周宏昭在風中凌亂，完蛋了，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在估計在表妹心中崩塌了！
掏出那本書送到眼前，也不知錯覺還是什麼的。
他感覺那本書蔫了吧唧的，書殼都軟了幾分。
抖了抖了。
“再來一次啊！”
書頁嘩啦啦的響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砸了砸嘴，回味那種靈魂層面的失真，居然感覺有些過癮！
“咕咕~”
肚子發出了聲響，將他拉回現實。
萬分不舍的摩挲着，搖了搖頭，將之放進了抽屜之中。
輕輕拍了拍。
“嘿嘿，等我晚上回來……”
樓下。
徐瓔珞埋着頭扒着臉盆大小的海碗。
周宏昭走了下來，乾咳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嘩啦啦！’
徐瓔珞扒的更勤快了，小手握着筷子都快划殘影了。
摸了摸鼻尖，坐到餐桌前。
簡單的炒了一鍋金燦燦的蛋炒飯，還有道紫菜蛋湯。
桌上已經為他盛了一碗，而剩下大半鍋就在徐瓔珞的海碗裏面。
周宏昭坐下后，打了碗湯抿了一口，不由的眼前一亮，贊道：“唔，味道真不錯！”
隨後便扒拉了兩口炒飯，不得不說小妹的手藝着實不錯，米粒香甜，雞蛋軟糯，調料比例適中。
“牛哇，手藝真好！”周宏昭表情浮誇的誇獎，然後放下碗筷十分認真的模樣，說道，“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啊，我剛剛是發病了，唔，我腦子不太好！畢竟跳過海的，你是知道的！”
“科科！”徐瓔珞做了個鬼臉，“臭變態，你不要解釋了！”
“……”
周宏昭沉默了，造孽啊！
徐瓔珞的飯量着實驚人，幹完海碗裏的米飯，又將湯碗裏的大半紫菜湯倒入碗中，然後捧起海碗。
“噸噸噸。”
“呼~”放下海碗，舒服的打了個嗝兒，揉着小肚子，傻笑起來。
“呃……”周宏昭咽了咽口水，心想這小妮子也太能吃了吧，那為何還是這麼小一隻，還這麼瘦！
那些東西都怎麼裝進那個絲毫不起眼的小肚子裏的。
似乎察覺到周宏昭的眼神，小丫頭昂起腦袋，臉頰粉撲撲的，佯怒道：“看什麼看，臭變態！”
得！
這個詞怕是得伴隨自己一段時間了。
“對了，關於那個特殊學班，你有么有什麼能夠說的訊息啊！”
周宏昭只好岔開話題，詢問其他事情。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的導師是今天才來到學校，也是今天才給我做了測試，說我理智值達到了……唔。”
還沒說完，雙手捂住小嘴，眼珠亂轉。
周宏昭也只是隨口問問，聽聞小丫頭說出理智值一詞時，眼前一亮，詫異的同時卻有些理所當然。
現在看其模樣，定然也是簽了那個什麼保密協議之類的。
不由的坐直身體問道：“你不會簽了保密協議吧！”
徐瓔珞眨了眨眼，脫口而出：“你咋知道的！”
果然！
“那你能不能悄悄的告訴我呀，我絕對不和任何人講，我就是好奇。”
周宏昭神色哀求，努力睜大眼睛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不不不，不行！”
小丫頭連忙揮動雙手。
“導師說，若是我告訴不相干的人，我會被抓起來，終身監禁的！”
終身監禁。
多麼熟悉的詞語啊，果然就是異常收容所的那些人，只有他們才痴迷於把所有人都封印起來。
“要不我打電話問問我導師？！她很喜歡我的！”
兩人沉默片刻，徐瓔珞率先提出個建議。
周宏昭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喜歡你？男的女的？！”
“當時，是女的啦！”徐瓔珞翻了翻白眼，“你天天在想什麼呀，我跟你說我老師可美了，身材又好！對我可好了，還說我是千百年來的天才少女呢！”
“是嘛！”
周宏昭敷衍的應和。
“那你打電話問問吧。”
看着小妹拿着手機走進卧室。
他心裏想的卻是：
小妹的這個導師不會也像江雪融那個變態一樣討厭自己啊。
若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耽誤了小妹的發展該怎麼辦。
他自然排除了對方不認識自己的可能性，以江雪融的尿性怕是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翻了個底朝天。
必然是和自己小妹的導師有過接觸，現在只是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態度如何。
沒過一會兒，徐瓔珞從卧室里走了出來。
坐回原位，將手機放到桌子上，開啟了免提。
“這是？”
周宏昭有些不理解。
徐瓔珞面色有些怪異，努力努嘴，指向手機：“我導師親自和你說！”
“…………”
“…………”
雙方均沉默着，徐瓔珞則是胳膊肘拄着桌子，雙手捧着小臉，好奇的看着低頭沉默不語的周宏昭。
“周宏昭？”
“嗯……是我……”
最終還是電話的另一頭忍不住了。
聲音清脆如微風拂崗，很溫和，很好聽。
“你有什麼要問的可以直接問我，反正你也簽署了保密協議。”
小丫頭支起身子，滿臉震驚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我……我……沒有想問的！”
“……”
電話那頭沒料到周宏昭會這樣說，沉默了會兒。
“你是害怕江雪融么？！”
“是……”
“呵呵！”電話那邊的傳出銀鈴般的笑聲。
周宏昭感覺莫名其妙，有些反感，真的很好笑么。
就聽見那女人繼續說：“是你率先出現在了不該不能出現的地方，而且還是被護送出來的，這麼跟你說吧，那個地方，普通人若是意外進入是不會活着出來的，裏面的任何花花草草都會給普通人帶來致命的危險！”
“所以……？”
“所以，你死在裏面，便是死了，即便是我們都不可能發現！可懂？！”
“可是……裏面是不是得遵循某些規則來着，它們似乎無法直接傷害我！”
“哦？你還知道這些？！”女人深感意外，解釋道，“確實，那是安全措施，不過只對當值人員有極強的約束性，但是對外人或者破壞、不遵循規則的人，那便是致命的危險與陷阱！總而言之，你，不應該活着出來的！”
周宏昭瞬間明白她的意思，自己若是意外闖入，死了都沒人知曉，裏面怪物橫行，你說你一個普通人的下場是什麼。
他又想起那隻怪猴，當時為何讓自己保持安靜，不要驚動其他未知的存在，
又為何戲弄自己。
因為它就像一隻貓，自己則是一隻老鼠。
只是它玩耍的玩具罷了，最後膩了想要一口吃下，可就在最後意外發生了，怪猴受傷了，腦殼都被掀開了，甚至還驚動了天空中的那條巨獸——燭龍！
“唉~”嘆了口氣，周宏昭面露苦澀，“所以，江雪融懷疑我的身份是應該的，我極可能是和那些異常一夥的，或者我本身就是一隻異常，被賦予了特殊使命，出來整活的！”
“對的，你很聰明！”
聰明個啥，這不都被你摔在我臉上了么，跑過來說這些有意思么，好話都被你們說了，監視我調查我，最後還用大義來壓我，說這些都是應該的，我就應該被這麼對待！
不由的氣結，出聲嘲諷：“那你們還把我放出來幹嘛，直接終身監禁就是了，還省事！你們不就擅長這個么！”
“這裏面的事情很複雜，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
“我也不確定你的身份，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希望你不要做出多餘的事情，正常生活便是了，江雪融奈何不了你，也不要害怕特殊學府和特殊班級的事情，那是時代的發展，你也知道，這些都是為了應對將來即將爆發的災難所做的準備而已！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聽她這段話說完，周宏昭的鬱悶心情有所緩解。
“最後就是警告了，你若是異常生物，你若想搞出一些事情，別說江雪融了，我們整個異常收容所擁有着絕對鎮壓你的力量，這點你不用懷疑！還有就是我的寶貝學生，你要是傷害到她絲毫，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殘忍！”
陰冷的氣息甚至透過話筒，傳至周宏昭全身。
理智值35
理智值34
理智值33
……
理智值36
隔着電話的威脅甚至都能讓周宏昭的理智值跌落，看着再次恢復的理智值，周宏昭忽然升起一種十分難以啟齒的念想。
“姐姐，多罵我一會~”
“咳咳。”
臉色微紅。
電話那邊似乎錯意了咳嗽聲，以為自己能力讓他受到了傷害，連忙止住力量。
“好了，今天和你說了這麼多，相信你應該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了！至於其他的，還有關於修鍊方面的……瓔珞！”
“哎，我在！”徐瓔珞小臉上滿是迷茫，聽不懂老師和表哥的對話，又有些迷迷糊糊的聽見老師說表哥似乎又不是表哥。
“你可以將我告訴你的訊息告訴你哥哥，今天咱三的交流我不希望第四個人知道，明白么？！”
“好叭~”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兄妹二人，面面相覷。
“……你……”
周宏昭欲言又止，不知道小丫頭聽懂沒聽懂，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害怕……
還是提防……
自己確實不是她的表哥，而是一個陌生的靈魂。
只是這些話他不能說，不敢說。
“你以後還是離我遠點吧……”
拉開椅子，準備上閣樓收拾東西，他想離開這裏，不給這個小妮子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表哥！我相信你，你就是你，就是我表哥，今天你維護我的樣子超帥！你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周宏昭腳步止住了，內心像是被電擊了一般。
“咔嚓！”
開鎖的聲音傳來，周小紅雙手拎着裝滿蔬菜的膠袋，額頭上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呀，你倆都吃過了！”
“怎麼樣，吃飽了沒，沒吃飽，姑媽給你做你愛吃的紅燒茄子！”
周宏昭聽到這句話直接綳不住了，眼淚順着臉頰就滾落下來。
“呀，這孩子怎麼了！”，扭頭怒斥，“徐瓔珞！你是不是又欺負你哥哥了！”
小丫頭吐了吐舌頭，裝作委屈巴巴的樣子：“哪有啊！”
眼底的神色從陰霾轉為明媚。
是真是假又如何，管它呢！
我只在乎此時……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