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凝氣

柳元有些鬱悶的回去胖老道所在的洞府，剛進門，就見得胖老道一改往日的懶散模樣，竟然在洞府的大青石板上中盤腿閉目打坐，表情也變得十分嚴肅，看起來還頗有一副修行之人的模樣了。

“師傅，我回來了。”柳元試探性的說道。

胖老道神色依然嚴肅，只是緩緩睜開一隻左眼上下打量了柳元周身，見那些傷痕依然恢復無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徒兒，我沒看錯，你大師傅還是疼。回來了就好，為師給你看個好東西。”

胖老道圓臉上表情緩緩變換，逐漸露出一副憨態慈祥的模樣，一雙手自身後一錦袋內掏出來兩個約摸比他胖嘟嘟的手掌還要大些的蟠桃，雙手一掂，將其中略小些的一個扔給了少年柳元。

“師傅我不要，聖人說君子不食盜來之食。”說著便又把那蟠桃扔回給了胖老道。

胖老道神色怪異的盯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翹，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我的好徒兒這是要修習聖人之道啊？我記得為師我可沒教過你這些吧。”

柳元有些沮喪的說道：“這些是徒兒上山修行前自凡間修來的道理，師傅您常年在觀內修道，怕是自然不清楚外界俗世的聖人之言。”

“你小子，竟嘲諷為師不懂世間之理，想當年你師傅我被祖師派下山去...”胖道士道林話說一半突然眼珠一轉像是記起來什麼，又把即將吐出口的話給咽了下去。

“罷了，罷了，好漢不提當年事，你既然不要這大補之物，為師自己也消受得了！”說罷便抱着蟠桃大快朵頤起來。不多時，一個大蟠桃便已被胖老道整個吞入腹中。

說來也怪，如此大一個蟠桃，竟不見胖老道吐出桃核來。

“大補啊大補，這蟠桃可是不易得之物，想來其中靈氣怕是非百年不能凝聚！上品！上品！”胖老道對剛剛吞下去的蟠桃讚不絕口。

“就算這是罕見的靈物，可這畢竟是盜來的，師傅你這麼做，有違道途戒律...”柳元依然對這兩枚蟠桃是道林從白須老道之處盜得之處心懷芥蒂。

“迂闊！修道修的是個人的心境！只要心中無桃，就是多吃它幾個又何妨！觀內戒律，不過是修習心境的手段，究竟是否合適於你，還須你仔細琢磨！”胖老道翻了翻白眼，一臉嫌棄的看着面前的黑衣少年。

“罷了罷了，你這愚徒悟性太差，想必如此高深的理你一時間消化不了。”

少年柳元一陣語塞，心裏念叨着，無論你如何扯理，可這蟠桃畢竟是盜來的，轉念一想又回味過來剛剛這胖老道此番言論，不正是那些市井無賴常用的言論嗎？因此，心中對於這胖老道的鄙夷又多了幾分。

少年柳元長嘆一聲：“師尊，你說師祖閉關前為何不讓我繼續跟隨大師傅修行了反而要把我指派給你當徒弟呢？”

“怎麼？跟着為師受委屈了？為師這天天好吃好喝，還無需如你大師傅那邊一般天天做功課，何其自在，你還不滿意？現在的小崽子喲！”胖老道撫摸着光突突的圓頂，一臉不解的打量着少年柳元。

“師傅，我不怕做功課，我也不是為了吃喝自在而修道的！就請師尊如實告訴我，為何師祖會突然要將我從大師傅門下轉到您的門下！”

柳元有些氣惱，若是為了好吃好喝逍遙自在，自己何必上山，他柳家好歹也是大家大族，憑他柳家嫡子的身份，自然也能過得無比快活，可自己尋上山來，

不正是為了尋求如大師傅那邊運氣自如的手段！

“你師祖大概是看觀內這些年來只有你師傅我從未收徒，看你根骨合適，所以就將你送到為師手上了唄。”胖老道兩眼一眯，臉上笑容間透着一抹狡黠。

少年柳元蔫坐下來，雙手胡亂揉搓着後腦勺。完犢子了，肯定是自己根骨太差不適合修行，被師祖發現后礙於柳家的勢力，又不好明着趕人，所以給他攆到這胖老道門下要他知難而退。

胖老道看他這耷拉下來的樣子，心中一陣好笑，於是便試探性的問道：“為師今日逃脫的手段，如何？”

“只有這撒腿跑路的本領，就算學了又有何用...嗯？”少年柳元隨口抱怨道，但話說一般，卻不自覺吞咽了一口口水。白天大師傅明顯用上了氣勁，而這胖師傅竟能輕易掙脫，且眨眼間便能跑得無影無蹤，若是能將這跑路的手段學來，興許日後從這道觀出去進入江湖內會有一些用處。

而且這胖老道既然有此手段，興許用氣之法或許也並非自己想的那般不堪...

胖老道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知這小子已然動心，臉上便嘿嘿的笑起來。

“怎麼樣，這本領卻也不錯吧，為師給你提兩個條件，若你三個月內能夠達成，為師就將這本領傳授於你如何？”

“兩個條件？什麼條件？”

不知是否之前的經歷，柳元如今依然覺得這胖老道說話行事有些不靠譜的影子。

“放心吧小子，也不是要你去完成什麼非常苛刻的的條件，先說第一個吧，若你能在十日內修鍊出運氣的手段，為師就再提第二個條件！”胖老道一臉壞笑看着少年柳元，雲淡風輕的說道。

少年柳元嘴角抽搐，心中卻是極大的無語。

十日內修鍊出運氣的手段！這胖老道說得輕巧，可少年柳元心裏清楚，憑他現在的修行進度，真要在十日內學會運氣自如，無異於痴人說夢！

“好徒兒，怎麼樣，敢不敢接下這個任務？你根骨奇佳，這樣輕易的目標對你而言應該不算太難吧？”胖老道見柳元面露難色卻又躍躍欲試之狀，不禁想要激一激這小子。

“有何不敢，大不了豁出我這條小命，你那提桶跑路的手段，我也定要獲取！”雖知這個任務幾乎不可達成，可他身為柳家嫡子，畢竟上山一趟，不能就這般一無所得返回家族內！

“好！有決心就好，那你這就開始吧！來來來，且看為師如何凝氣運氣，為師只演示一遍，你仔細看好了！”

說罷，少年柳元只覺得胖老道渾身氣質突然大變，周圍空氣也隨着他周身開始隱隱變化。

柳元瞪大了眼睛，因為他隱約發現有無數如同遊絲般細的真氣從周遭空氣中被抽離出來旋轉着匯入胖老道的丹田部位，接着有一些真氣又自胖老道的丹田部位開始移動到他的臂膀，接着是小臂，最後在手指末端噴涌而出，卻並未重新散在空氣中，而是在掌心重新凝聚出一個個逆時針的小氣旋，接着一個個小氣旋開始快速合併，逐漸成為一整個稍大一些的氣旋。

“這就是凝氣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