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掌門訓話
明覺一離開,大家便紛紛進入了神居林,其中有幾個家底較厚的甚至掏出了飛行法器想要飛過此林,卻被一股無形的禁制壓了下來。
見此情形,韓諾明白這就是明姨此前說的禁空禁制。但至於為何明覺能飛,而其他人不能,恐怕就是由於某種特殊的身份識別的東西了。不過對於此時的他來說,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另一個麻煩的問題擺在面前,便是這神居林中究竟有什麼。
韓諾曾問過明覺關於入門的事宜,但明覺什麼都沒透露。而從那些修仙家族的子弟們的反應來看,他們應該是有所了解的。韓諾舉目四望,發現昨晚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都已進了林子。
沒有多想,韓諾趁着人多,也鑽進了林子,寄希望於能當一回南郭先生。不過就在他穿過那牌坊狀的建築物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孤陋寡聞。只見眼前的花草樹木突然消失在視野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入雲霄的水泥預熱塔。
韓諾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東西,立刻便明白了這是一種幻術。但能將人記憶中的東西,如此真實的還原的幻術,也太厲害了。韓諾看着這熟悉的場景,不禁感嘆到。他朝水泥預熱塔後面望了一眼,發現整個水泥廠都無比真實的展現在自己眼前。
韓諾很快就意識到,從別處根本無法離開這幻境,唯一的路,恐怕便是在那預熱塔上。他愣了一愣,突然想起什麼一般,開始圍着水泥廠轉了起來。片刻過後,他便開始拿出紙筆來畫起什麼來。
原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他便覺得若能將水泥這項工藝普及,一定會有大好處的。奈何自己帶到這個世界的書早就被人搶走,甚至連那將自己賣入黑礦場的仇人的面都未曾識得。所以如今見到這無比真實的水泥廠,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將其畫成圖稿保存下來。
由於沒有攜帶儲物袋的緣故,他的行囊內只帶了一個線釘的日記本。不知過了多久,日記本就被畫滿了,整個水泥廠的構造也被他畫了個七七八八。最後他終於意猶未盡的爬上了預熱塔,開始了走出幻境之路。
這預熱塔的構造和他當初墜落的那座長得一模一樣,不過從第五層開始就一直是最上面兩層的重複了。所以不管他如何往上爬,都只是那沒有護欄的樓梯。韓諾有些無法理解這幻境要考驗他什麼,畢竟有過御器飛行經驗的他,在這樣的場景里是沒有絲毫害怕的。
韓諾最終停了下來,根據玩解謎遊戲的經驗來看,破解這幻境的線索一定就在這一直重複的兩層樓上。他站在當初墜落的那平台上,朝下面看了一眼,發現平台的下方雲霧繚繞,什麼都看不見,但卻又給人一種很高很危險的感覺。
莫非,這神居林的考驗,是克服內心的恐懼?韓諾突然明白了過來,又俯身向下探了一探,然後縱身一躍。只見眼前畫面一轉,整個人竟站在了一處石階上。石階上映出長長的的影子,韓諾朝身後望了一眼,發現已經日落西山了。
韓諾抬頭朝石階上方望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石階的最底層,石階的頂部,是一座山門。山門處似乎坐着一個人,韓諾快速登上了石階來到那人面前。
“你的薦仙令呢?”那正在山門處打坐的,是一個身形瘦削的高個子中年人,見韓諾上來,眼皮都沒抬的問他。
韓諾從身上取出薦仙令,畢恭畢敬地將其遞給那人。
“你若是再晚一點出來,恐怕就失去上山的資格了。”中年人接過薦仙令看了看,從懷裏另外取出一枚玉牌遞給韓諾,“去觀雲台報道,入了仙籍就算是入門了,跑快點,劉師兄可不會像我這般有耐心。”
“多謝前輩指點。”韓諾接過玉牌,立刻朝山門後面的路奔去。
從山門進來,是一條沿着山壁向上的青石小徑,小徑的盡頭是一堵照壁,照壁旁有一棵巨大的不知名樹木,樹上滿是粉白色的花朵。韓諾走到近前才發現這照壁的右邊乃是一處絕壑。他朝照壁的左邊望去,發現另一邊豁然開朗,有一片大約百丈見方的平地,而這平地上是一座閣樓,閣樓的門牌上赫然有三個大字“觀雲閣”。
韓諾立刻朝閣樓奔去,就在這時,從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小子何處去?”韓諾停下腳步,朝聲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有一個人正坐在那開着粉白色花朵的大樹上。
那人身着一件淡藍色道袍,扎着一個高高的馬尾,如銀絲般的白髮散在肩上,一支玉笛橫插在腰間,劍眉星目,面如凝脂。初看一眼似是一國色天香的女子,而聲音渾厚卻又分明是個丈夫。韓諾一恍惚間,竟脫口讚歎道:“好俊美的人!”
那人聽韓諾此嘆,莞爾一笑,並未言語。
韓諾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上前一抱拳,“弟子韓諾,特來觀雲台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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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便是風師侄念叨了許久的那個韓諾?”那人飄然落到韓諾面前。
“正是在下,不知前輩如何稱呼?”韓諾拱手道。
“不用左一句前輩,右一句前輩的,在下劉若雲,目前忝居宗門煉丹長老一職。你的那枚薦仙令,是我讓人送去的。”劉長老上下打量了韓諾一番,用他那雪白如玉的手摸了摸韓諾的手臂和胸膛。“嗯,果然一副好身軀,這薦仙令算是值了。”
被摸的韓諾瞬間有種渾身酥麻的感覺,立刻朝後退了兩步,警惕地打量着劉長老。他現在仍無法分辨這位長老的性別,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你要不要做我的弟子?”劉長老臉上掛着一副淡淡的笑。
“這……”韓諾吃了一驚,“蒙長老抬愛,韓諾受寵若驚,只是不知作為長老的弟子,在下需要做些什麼?”
“每月給我你的幾滴精血即可。”劉長老面無表情地說。
韓諾皺了皺眉,對於劉長老開出的條件有些意外。他前思後想了一番,有些難以取捨。其實早在昨晚明覺告訴他關於煉丹長老的事之時他就思考過相關的事宜了,如今這好事真落到了自己頭上。
“機會只有一次,你若願意,即刻便可入我門下,你若不願意,在下也不強求。”劉長老有些失去耐心了。
韓諾見狀,略一思索,伸出左手掌,用右手食指在手掌中心劃了一下。“長老要在下精血,言語便是。但在下志不在煉丹房,請長老恕罪。”
“哈,哈,哈,哈!”劉長老大笑了四聲,“小友既然志在他處,在下自是不會勉強。既如此,將你的玉牌給我吧。”劉長老手指一點,幾滴精血就從韓諾掌中飛入他的玉笛中了。
韓諾見劉長老取血完畢,將左手一握,再攤開時,掌中的傷痕便消失了。他掏出玉牌雙手捧給了劉長老,劉長老接過玉牌,用手指隔空在玉牌上畫著什麼。
不一會兒,劉長老便將玉牌扔回給韓諾,同時扔過來的,還有一粒丹藥。“你從此處向山上去,有一個雲舒閣。”劉長老指點了一句,便飛身離去了,看着其飄搖的身形,韓諾又陷入了一陣恍惚。他抬頭看了看天邊的火燒雲,想了想,將丹藥小心的裝進藥瓶里,便動身往山上去了。
兩刻鐘后,韓諾來到了半山腰上,這裏有更多的平台及更多的樓台亭閣,想來在渡仙舟上遠遠看到的便是此處了。韓諾朝着最近的一個樓閣望去,發現那正是劉長老提到的雲舒閣,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你還真是慢啊!”剛一邁入雲舒閣,一個熟悉的聲音便響起來。韓諾定睛一看,竟是明覺。
“原來是明師兄。”韓諾向其一拱手,掏出自己的玉牌來。
明覺接過玉牌,點了點頭,“為何耽擱了如許時間?是神居試煉還是劉長老?”
“不瞞明師兄,在神居林中忘了時間。”韓諾微笑道。
“還真是少見,一般的弟子,最多在神居林中逗留一兩個時辰而已,你卻在裏面待到太陽下山。”明覺將玉牌按在身後的一塊石壁上,待石壁泛出一陣微弱的光芒后,便摘下玉牌還給了韓諾。“劉長老沒有收你為徒?”
“有的,只是在下拒絕了。”韓諾接過玉牌。
“哦?你居然拒絕成為一位金丹長老的弟子?”明覺頗有些意外的看着韓諾。
韓諾笑了笑,沒順着明覺的話題繼續下去,“那我現在算是完成入門的手續了嗎?”
“算,也不算,你現在完成了入門的登記,並且有了自己的住所。你將靈力注入玉牌,就能找到屬於你的居室。不過加入宗門的弟子還有一些別的福利,譬如可以去飛雲閣領取一個儲物袋,一件飛行法器,一套咱們天雲門的道袍,然後還可以去藏雲閣學一些基礎法術。當然,這些東西會有另一位師叔告訴你,明日辰時前到上面的煉雲台等着就好。”明覺詳細的解釋到。
在從明覺這裏獲取了足夠的信息后,韓諾向他道了謝便匆匆去尋找自己的住所了。他將靈力注入玉牌,結果玉牌的面上浮起一陣微光,一絲若青煙般的東西從裏面冒了出來。
在青煙的引領下,韓諾很快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住所,一座建在山崖邊的木屋。木屋內除了一張石床,一張石桌,便什麼都沒有了。
韓諾將行囊里的東西取出,歸置了一遍,便坐在床上修鍊了起來。而他此時修鍊的,是一門叫冰心訣的水系功法。自從用五行丹築基失敗后,他便開始修習五靈功法了。一開始他是隔日輪流修鍊,經過一個多月後,他逐漸能夠隨心所欲的切換功法。
在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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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眼裏,所謂的五靈齊修,無非就是讓丹田裏同時存在五種元氣。
他用之前想出來的蓄電池理論解釋了這個修鍊方法:這個世界的靈氣,是分為很多種的,而每種靈氣有其對應的載體,例如木靈氣的載體就是木屬性的元氣,而金靈氣的載體便是金屬性的元氣,所以五靈齊修,就是同時擁有五種屬性的蓄電池。
那麼五靈齊修的好處是什麼呢?必然是可以使用所有的法術。因為金屬性的法術必須用金屬性的靈氣,同樣木屬性的法術也必須使用木屬性的靈氣,這樣一來,五靈齊修的人絕對是逆天的存在。
但是,五靈齊修有沒有壞處?必然是有的,韓諾已經開始能感覺到這種壞處了,那就是修鍊速度奇慢。相比起此前他專修歸玄訣,修鍊的速度慢了不止一星半點。最奇怪的是,他的功力偶爾會自行散去一些。
正因為如此,韓諾開始加倍努力的修鍊了。並且自從開始五靈齊修后,他發現自己即使不睡覺也不會有任何困意。
第二日卯時時分,韓諾結束了一整夜的修鍊,提前出了房門。因為不知道明覺所說的那個煉雲台在何處,現在他又沒有飛行法器,若不早點出發,恐怕會誤了時間。
從木屋到雲舒閣,韓諾只用了一刻鐘。不知道是不是修鍊仙術的緣故,本來路痴的他竟然不迷路了,昨晚跟着玉牌走過一遍的路也記得非常清楚。
但從雲舒閣到煉雲台,他轉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走到。原因無它,因為他沒有飛行法器。
原來宗門所在的地方,由兩座山峰組成,一座叫地雲峰,正是韓諾當時在渡仙舟上遠遠望見的石橋這一邊的矮峰。地雲峰上主要是低階弟子居住和宗門大殿之類的建築所在的地方。而另一座,則叫天雲峰,是石橋那一端的山峰,主要是金丹以上修士們開闢洞府的地方。
而地雲峰這邊,又有五座小山峰,其中居中的最大,峰頂上便是煉雲台。煉雲台有千丈見方,是宗門弟子們修鍊和長老佈道的場所。而另外四座山峰頂上,則分別是雲舒閣、飛雲閣、藏雲閣和宗門大殿。
從山下的路上山,會先到雲舒閣,再至飛雲閣,再上煉雲台。煉雲台左右又有兩條路,左邊那條通往藏雲閣,右邊那條通往宗門大殿,而大殿背後,便是通向天雲峰的石橋。
一般的弟子,會駕馭飛行法器直接從一座峰飛到另一座峰。而韓諾則只能慢慢爬到雲舒閣的峰頂,再順着一座很危險的弔橋爬到對面煉雲台所在的山峰,然後再順着盤山的棧道,一步一步的爬上峰頂的煉雲台。所以當韓諾到達時,發現許多比自己晚出發的弟子都已經到了。
“呀,韓兄!你莫不是從山下徒步爬上來的?”之前在渡仙舟上認識的那個叫徐傑的又出現了,仍然白衣白袍,不過這次穿了一身白色的道袍,樣式和風道人之前的道袍有些相似。
他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弟子們,發現他們都穿着同樣的白色道袍。想起明覺昨晚說的話,才意識到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已經去飛雲閣領取了自己的道具。
韓諾覺得略有一些尷尬,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找了個地方打起坐來。這樣的經歷韓諾在地球上有過無數次,路痴的他總是坐公交車下錯站,但他從來不會又從前門上車,而是等下一班甚至步行到目的地。原因無它,只是因為那微薄的自尊心。
就這樣,韓諾熬到了辰時。時間剛到,天上就有三個高階修士御着劍朝着他們這行人飛了過來。為首的一人穿着一件青色道袍,而兩旁的人則穿着黃色道袍。那青色的道袍韓諾曾見劉長老穿過,而黃色道袍則是松露觀的歷任觀主穿過。
那穿青色道袍的甫一落地,便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弟子們,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韓諾身上,只一瞬間之後,他便收回了目光。弟子們見他們來到之後,都很乖巧的變得安靜起來。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掌門林蕭然,在此,我有幾句話要說。首先歡迎各位成為我天雲門的弟子,其次,我希望各位努力修行,爭取早日成為宗門的棟樑。最後,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你們這一屆新人的導師。”青袍修士發話了,“這位是杜宇河,你們可以稱他杜師叔。他主要指導你們基礎功法方面的修行。”林掌門指着站在他左邊的那個較年輕的黃袍修士。
“而這一位,叫夏星川,夏師叔主要負責監督諸位的言行。請諸位在宗門內外都嚴格要求自己,既然大家成了我天雲門的門人,就要時刻謹記,不可有任何有辱宗門、傷害同門的言行。”林掌門又指着他右側的看上去很兇惡的中年修士說道。
“好,我的話說完了,此處交給兩位導師,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話音未落,林掌門便踏上飛劍揚長而去。韓諾心中一驚,世上竟真有隻說幾句話的領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