葯余
公子?你哪隻眼睛看到這玩意兒是公子???
他配嗎!?!?
晚碸帶着同情的眼神看着落叚:害,可憐的孩子,這麼年輕就失去了觀察這個世界的權利。多麼可悲啊!!!
而落叚好像自帶魔力,他一出場,人群的嘈雜也平白壓下去,而那愔愔女子早已夾着尾巴逃離現場。唯有這傻瓜認不清局面,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手心透着暗紅,味道微腥,似乎還要繼續。
終於,某些好人也許不願看這傻子誤了卿卿性命,善意提醒道:“這可是落君虞,落先生啊。”
晚碸滿意地欣賞一道攜帶土灰、延伸遠處的身影。
人群漸漸散了。晚碸剛準備道謝,卻反被落叚一拉,額頭直接撞上肩膀,紅烙烙一大塊。
晚碸:“……”
謝謝……您嘞?
落叚放手。他兩手抱掌前推,身子磬折,連忙作輯道:“我並無惡意。反是你……傷着了。”
晚碸低眸。手背不知何時劃破了三道口子,嫩嫩的血肉暴露在空氣中,隱隱可以見到白生生的骨頭。
好傢夥,玩陰的???
他雖不善打架,卻也不嬌氣,只是抿唇敷衍道:“無妨無妨,我皮厚,傷不深。倒是讓落公子擔心了。”
眼前的人不過二十二、三歲的年紀,鼻間立體,仙氣飄飄不染塵,偏愛插手俗亂事。落叚再次作輯:“既要幫忙,落某人定要幫到底才可安心。還勞煩……公子隨我到府上一趟。”
晚碸炸毛:“我叫晚碸。還有,能不能,不要加公子,聽着心慌。”
“落叚,字君虞。”
“小朋友,怎麼稱呼?”
眼前的人依靠在牆邊,伸着長腿眸間笑意正濃。
小落叚努力踮着腳好顯得自己並不是那麼矮。青年無語,實在看不下去,蹲下身問道:“能好好說話了嗎?”
作輯。“晚輩落叚,字君虞。”小朋友兇巴巴地瞪青年一眼,補充道:“還有,我九歲了,已能幫家嚴料理事務了。還望前輩不要如此稱呼我。”
青年喉嚨里發出一聲怪響:忍的。他抬手摸摸小朋友柔軟的髮絲,認真地盯着那稚嫩的臉蛋:“再大也是孩子。”
落叚的宅邸坐落於盤龍江邊。灰天中飄着綿綿細雨,在水面上點起漾漾玉花。
天色暗沉,落叚點燃燭燈,燈光打在晚碸蒼白的臉上,來遲的疼痛感從手傳來,刺激着他的中樞神經。落叚輕輕托住他的手,傷口霸道地盤踞。
“疼嗎?”
廢話。但晚碸不認為。
“還好。小時候盪鞦韆甩出去砸破頭縫針都沒事,我的忍痛能力還是可以的,你不用擔心。”
還反過來安慰他。
晚碸是一個十足的手控。他自己的手生得過分細了些,十指修長,倒像屬於一位豆蔻。可惜表面只附着一層薄薄的血肉,青筋凸起,典型骨頭手(雞爪)。不然他能抱着自己的手看他個二十四小時不停歇。
如今,他見着了,心目中完美的手。長度,力量感,每一點都恰到好處。就連凸起的腕骨、蜿蜒的經脈也都是滿滿的禁慾。
現在,現在,他就被握在這雙手中!
幸福!!!
純白的藥膏混合淡淡的葯香,一切都如此溫柔。
“可能會留疤,你小心點。”
晚碸滿意地抬起手:“無妨,還挺帥。”
落叚笑笑:“時候不早了,不能讓家人擔心啊。”
晚碸將頭髮往後一撩,嘴角上揚:“是啊,我也該回去了。”
雨淅淅瀝瀝打在竹葉上,紛飛的雨滴,是暗沉的淚。
少年伸手觸碰看不見的虛空。
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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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