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別人跑到他面前告狀,條條件件都宣示她罪該萬死。
“她是個魔鬼!你知道剛才她差點殺了人!就在大庭廣眾之下,你知道這影響有多惡劣?!輿論一邊倒都在討伐她!”
他垂眸處理着手中的文件,睫毛未動,頭未抬。
他晾着這個在他辦公室暴跳如雷,狀似小丑的表演者。
如果不是這個人尚且對他有過援手之助,此刻這個人已長眠於世。
冷而果決的聲音輕描淡寫響起,“那又如何?”
還未等那人辯駁什麼,就聽他繼續涼聲篤告。
“她是我找尋半生好不容易找回的。勢必是要寵着慣着。難不成我費盡心力找回來,是訓着玩兒的?”
文件合上,男人冷厲的眸眼射在桌前站立的人眼中。
“她若與旁人有了分歧,錯必不在她!無論何時,無論何事!”
“你......你這是在助紂為虐!是在害她!”
男人收回視線,對耳邊呱噪的勸哮恍若未聞。
腦中那個小女人的身影,已經佔據一天了。
所有人都來他面前指着她,彰屬她條條罪狀,字裏行間都是對她的凌遲不饒。
可沒人知道,她原來有多膽小嬌柔,若不是生活、人世對她額外“眷顧”的千錘百鍊,他都捨不得說重一字的人,再重逢,竟然只有滿心滿眼的防備。
那是他拿命愛的人,他死都想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可即便她在所有人眼中惡魔如斯,卻只有他知道,她的善良與底線,即便經歷萬惡后,依舊未變分毫。
她愛護弱小,幫持弱者,嫉惡如仇。
無論現在亦或從前,她一直身體力行,默默在做自己認定的事。
只是對比從前,現在的她,多了運籌帷幄,獨當一面的能力。優秀的,連自己都快望塵莫及了。
歷經萬惡,歸來依舊良善向陽的人,到底能壞到哪兒去?
說到底,不過是威脅到了一些人本以為唾手可得的利益,按耐不住想除之後快又忌憚着自己。
對付這種人,他的女人還是過於心慈手軟了些。只是她要自己來,他便放手觀戰便是。
讓她鬧上一鬧,有何不可?
更何況那群倚老賣老,不佔理卻厚顏無恥的老匹夫,的確讓人生厭的很。
思想還停留在大清殆亡還存的年代,迂腐又固執。新中國都成立一百多年了,這群木乃伊竟然還心安理得活在世上,仗着別人施捨的幾分薄面,自顧自開啟了染坊,橫豎左右他們都想插一手,攪和攪和,都什麼毛病?又是誰給慣的?
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對手中握着的筆用了幾分力也不自知。
只是隨着“咔嚓”一聲輕響,那根定製的鋼筆就這樣夭折在他手中。
桌前站着的人剛剛還一副欲言又止,不甘就這樣走人的模樣,這會兒看到折在男人手中的兩截鋼筆,斷的那麼乾脆還輕而易舉的樣子,眼睛都直了。
喉結忍不住滑了兩下,硬生生將一肚子心有不甘的話默默咽了回去。然後在那人無視的地方,微微欠了下身子,靜靜退出了辦公室。
有巧成書。這一招無心的施壓,還真把人給鎮住了。
人一走,辦公室里的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他餘光瞥了一眼人影消失的門口,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唇,眼底帶了絲嘲諷。
倒是省了他多費唇舌,還算有點眼力見兒。
不自量力,慣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