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愛他就殺了他

有些人天生就壞，人性本善本惡不好說，但是像顧媛這種狠毒了一輩子，又重生了一次的人來說。

她現在甚至看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會生出一種不真實而且懷疑的感覺。

上輩子沒想清楚，但是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又為什麼回到自己的身邊？

以前沒心思想，但是她現在有了。

“爸，我去和微微打個招呼。”

顧遠把目光看向了陸微，有剎那的失神，眼前這個少女也曾經叫過自己爸爸？

很明顯是顧遠想多了，陸微可沒叫過，他一直叫的是叔叔。

“陸微，斯人已去，請節哀。”

陸微抬頭，詫異的看向了和自己打招呼的女孩子。

“你是？”

她忘了？她居然忘了？

顧媛突然就很憤怒，她怎麼會完全記不得呢？

這是一種最高等級的羞辱，兩輩子，顧媛對陸微做過的事情一件也沒忘記，但是她怎麼能和一個沒事人一樣？

“是我啊，顧媛。”

顧媛輕笑着，盡量保持着優雅，以及淡淡的同情。

“顧媛？”

陸微疑惑，但是很快，她突然就明白了，這個同樣看起來很出色的女孩子是誰。

女人和女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會自然而然的對比並且一絕高下。

這種交鋒可能無聲無息，但是事情就是這樣。

“你好，好久不見。”

陸微雖然想起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她還是盡量保持合適的禮貌。

“真的好久不見，這位是……”

顧媛側目，宮羽下意識回頭，深邃的眼神，沒有在她精緻的面容之上有過一絲停留。

“這是宮羽，我媽的未婚夫。”

顧媛並沒有表現出意外，而是伸手想要和宮羽握手。

“你好，我是顧媛，陸微的姐姐。”

宮羽點頭，回身大步離去，絲毫沒有想要握手的意思。

陸微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覺得似乎本來就是這樣的。

看不上就是看不上，自己這麼好，宮羽不是一樣看不上？

更何況是顧媛這個女人？

顧媛自討沒趣，陸微也是禮貌有餘，親近不足。

縱然她有百般手段，但是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對方不痛不癢。

一切都變了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就好像怎麼說……顧媛重生一次，但是她似乎改變不了什麼。

現在的陸微不會被她傷害，她還能有什麼手段來扭轉局面？

而且，因為一場婚禮開始的孽緣，當一切的源頭被斬斷。

顧媛滿心的惡意，但是她嫉妒的，是上輩子的陸微啊！

這輩子，她真的有理由嫉妒？

宮羽嗎？他根本不是人，顧媛再次見到他，才明白，原來這個男人可能一直喜歡的就是蘇意歡。

他上輩子最後不也是一樣沒有成為陸微的白馬王子？

這一切真的荒唐而又可笑！

葬禮結束，蘇意歡有些疲憊，她深切的感受着原身的一切情緒。

這也是和之前任務有區別的地方。

她不是代替某個人，去執行什麼任務，她做出一些的事情的時候，受到雙重人格的影響。

就比方說，蘇意歡自己早就看開了生離死別，但是原身卻經歷的很少。

但是原身的感受能夠被蘇意歡清楚的接收。

她不能稱為任務之外的第三人，從降臨開始，她做出的每一個決定走的每一步路都關於她自己的命運。

一個人，能夠包容的情緒是有限的，之前的任務之重，隨着時間的流逝，她會自然而然的忘記。

但是從蘇美琴開始，到現在這個世界，這些記憶像是鑽石一般，存留在她的腦海之中。

她體悟着一次次的人生，後來她發現，她是在一遍遍的觀測自己的本心。

若是很久之前，她也許會有更可怕的手段來對付顧遠。

但是這一次她選擇的遵照自己的本心來。

“怎麼了？還在傷心？”

宮羽坐在蘇意歡的背後，輕輕摟着她。

“沒有，只是在想一些問題。”

“什麼？”

“你說，是不是只有徹底的認識自我之後，才會衍生出神性來。”

宮羽愕然，他不明白蘇意歡為什麼會這麼問。

“神？”

蘇意歡回頭，看着宮羽的眼眸。

他彷彿什麼都不在乎，除了自己？

多麼好的一個例子啊，美好的就像是某人放在自己身邊一個活生生的模版。

神是這個樣子嗎？

蘇意歡這時候才猜測到了某主神的意思。

這特么又是陽謀啊！

為什麼她走每一步都要難呢？

“我不知道什麼是神，但是世間萬物於我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

宮羽開口，蘇意歡好奇。

“你不會死去？這是永生孤寂的懲罰？”

宮羽身子一抖。

她發現了？

“不知道，在很久之前，我就是這樣子了。”

宮羽情緒有些低落。

“可是我會死去，讓你體驗過快樂，然後在漫長的生活在世界破碎的盡頭。”

蘇意歡說著最殘忍話，語氣卻很平靜，

她明白了，不光是針對她，她想成神，輪迴主神，把神的模版放在她的面前。

只是這樣的方式她並不喜歡，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處理。

她難道真的要在包場紅塵之苦之後太上忘情？

而宮羽想要從神位上走下，所以他被懲罰。

懲罰的方式，是他能見到蘇意歡。

但是短短百年，於千萬年的孤寂相比，又實在微不足道。

不說更多的世界，十個，百個，千個世界之後。

蘇愚經歷一次次的破滅，一次次的短暫的歡愉之後，是億萬年永恆不變的孤寂。

他還會是那個他嗎？

他或許會變成輪迴主神喜歡的那個樣子。

蘇意歡呢，或許是看到了她有成神的資質？所以輪迴主神拉他一把？

又或者是因為其他原因呢？

蘇意歡有些氣餒，她安靜的躺在宮羽懷抱中。

“你知道我是誰嗎？”

蘇意歡問。

宮羽搖了搖頭，“但是我喜歡你。”

“你會一直這麼說嗎？下一次見面也會認出我來嗎？”

蘇意歡嘲諷的笑着。

宮羽突然有些恐懼！

是啊，他應該是認識她的，可是……他忘了！

他甚至在她找到他的時候，懷疑過她！

下一次？

真的還有下一次嗎？

他緊緊的摟住蘇意歡。

蘇意歡笑了，“我能記住，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認不出你來。”

“你要離開了？”

宮羽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事情。

離開？

蘇意歡看着以前已經全部融合完畢的神魂，她莫名其妙的頓悟了。

換句話說，她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父母都已經老去，陸微足夠強大去面對一切風浪。

她已經成長成能獨立面對風雨的人，一切似乎都已經圓滿。

唯獨蘇意歡放不下宮羽。

她離開了，宮羽會怎麼辦？

她不離開，百年之後，情況還不是一樣？

除非……

除非她成為那個傢伙希望她成為的樣子！

蘇意歡伸出中指朝着天空比劃了一下。

宮羽有些怪異。

“你在做什麼？”

蘇意歡突然愣住了！

“額……我有一個問題。”

蘇意歡摸了摸宮羽的臉頰。

“你說。”

宮羽溫柔的答道。

“你能被殺死嗎？”

宮羽身子一愣……

這……

好像……

他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