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9

陳蕪把朱瞻基不喜歡蛐蛐一事跟袁琦說，並且把馬三保要給他安排好差事一事也跟他說了。

「我和王忠猜測，馬公公會安排你去十二監或者四司。」陳蕪又說道，「袁琦，不管是十二監，還是四司都是好去處。」

袁琦沉着臉，沒有說話。

「袁琦，我和王忠都幫你說了好話，但是殿下說他身邊不缺人伺候。」陳蕪見袁琦陰沉着臉不說話，就知道他心裏很不高興，「殿下知道你是我和王忠的朋友，特意讓馬公公給你安排一份好的差事。袁琦，以你的性子和聰明，一旦去了十二監或者四司，一定很快能出人頭地的。」

「陳蕪哥，十二監和四司自然是好差事的，但是還是沒有在殿下身邊伺候好。」袁琦就想做宮裏的第一大太監，一輩子風風光光。

「袁琦，你先去十二監或者四司做事，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差事，屆時殿下會看到你的能力，到時候我和王忠再幫你說說好話，說不定那個時候殿下會讓你來他身邊伺候，並且倚重你。」

陳蕪這句話說的袁琦眼前一亮。

「袁琦，你要想來殿下身邊伺候，就去十二監或者四司做出一番好成績來，讓殿下看到你的能力。屆時你還能幫到殿下，殿下一定會重用你的。」

袁琦覺得陳蕪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連連點頭說：「陳蕪哥，你說的對，我要是在十二監或者四司做出一番成績來，殿下一定會讓我去伺候他的。」

見袁琦恢復了精神，並且一副幹勁滿滿的模樣，陳蕪在心裏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袁琦，我相信你能做到。」

袁琦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信心滿滿地說道：「陳蕪哥，我絕對能做到。」

陳蕪對袁琦歉意地笑了笑：「袁琦，抱歉，這次我們沒有幫到你。」

「陳蕪哥，殿下不喜歡蛐蛐也沒有辦法。再說，你和王忠哥不是幫我向殿下謀了一份好差事么，我非常謝謝你們。」袁琦站起身向陳蕪行了個禮。

陳蕪連忙站起身，扶起袁琦：「袁琦，你這是做什麼。」

「陳蕪哥，真的是謝謝你們。」袁琦笑着說，「等我混出名堂，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們。」

「你我是朋友，本來就該互相幫助，你我之間就不要說謝謝了。」陳蕪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和點心說，「肚子餓了吧，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陳蕪哥，那我就不客氣了。」袁琦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吃了起來。他原以為菜是冷的，沒想到菜還是溫的。「陳蕪哥，這菜太好吃了吧。」

「這是殿下吃剩下來的，是坤寧宮小廚房做的。」陳蕪笑道，「殿下對吃的非常挑剔，小廚房的庖廚要是做的菜不好吃，會被殿下懲罰的。」

「這事，我聽說過。」袁琦吃的滿嘴都是油，語氣好奇地問道，「陳蕪哥，殿下不喜歡斗蛐蛐，那他平時喜歡玩什麼啊？」

「殿下平日裏有空會踢蹴鞠。」陳蕪想了一想說，「殿下還會用下棋、撫琴、畫畫來打發時間。不過，殿下玩的最多的還是蹴鞠。」

「陳蕪哥，你怎麼不早說啊。」袁琦埋怨地瞪了一眼陳蕪，旋即沒好氣地說道，「早知道殿下喜歡蹴鞠，我就送給殿下一個蹴鞠。」

「袁琦，不是我打擊你，你覺得你送的蹴鞠，有宮裏做的好嗎？」陳蕪夾起一塊雞肉放進袁琦的碗裏，輕笑道，「司禮監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做新的蹴鞠給殿下。」

袁琦聽如此說，小臉立馬垮了下來，撅着小嘴說道：「也是哦。」

「皇上和皇後娘娘他們寵愛殿下，殿下的衣食住行都是極好的。」陳蕪又道，「地方進貢到宮裏的好布料，皇上和皇後娘娘他們都會第一時間吩咐尚服局給殿下做衣服。」

「陳蕪哥，皇上和皇後娘娘寵愛殿下，誰人不知啊。」袁琦語氣充滿羨慕地說道，「所以，陳蕪哥你們能伺候殿下是多麼幸運的事情。」

陳蕪見袁琦滿臉艷羨，並沒有在他面前得意或者炫耀。自從他去朱瞻基身邊伺候，他從來沒有在袁琦的面前炫耀。

「我和王忠是走了八輩子的運。」說畢，他故意把話題扯了回來，「殿下很聰明，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陳蕪哥，殿下聰明不是應該的么。」

「不，我的意思是殿下的聰慧與眾不同。」陳蕪言道，「別看殿下年紀小，但是很多事情，他都懂，所以我之前跟你說過，不能以一般的小孩子來看待殿下。」

「陳蕪哥，那你跟我說說殿下有多聰慧？」

「殿下他……」陳蕪剛準備說什麼，忽然想到很多事情不能說，「袁琦，抱歉，我不能說。」

袁琦沒有再追問陳蕪，和他說起吃的菜肴來。

在吃這方面，陳蕪受了朱瞻基的影響，能頭頭是道地說出來一些東西。

吃完東西，陳蕪讓袁琦留下來歇息，袁琦也不客氣地留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陳蕪睡著了，而袁琦沒有睡着。

袁琦盯着陳蕪的臉看，在心裏發誓，他一定要去殿下身邊伺候。

白樺和馬三保的動作很快，一天的時間就把斗蛐蛐和鬥雞一事查的清清楚楚。

查清楚后就上報給朱棣和徐皇后。

朱棣和徐皇后他們下旨嚴懲。

凡是在宮中私下斗蛐蛐或者鬥雞的人都受到了懲罰，有的人挨了板子，有的人被罰了月錢，有的人被貶去掖幽庭。

朱棣和徐皇后還下旨重肅宮裏的太監和宮女，這讓太監和宮女們變老實不少。

朱允炆在位的時候，提倡以「仁」治國和管理後宮。對宮裏人的懲罰一向輕，這就導致宮裏的太監和宮女們在規矩禮儀上有些鬆懈。而燕王府的規矩非常森嚴，對僕人的要求非常嚴格。

袁琦原以為他也會倒霉，沒想到他卻躲過了一劫，而且還被派到直殿監。

直殿監是掌管各殿及廊廡洒掃之事。

德順見袁琦失敗，沒有去朱瞻基身邊伺候，心中自然十分氣憤，但是也沒有任何辦法。他想來想去，只能再想辦法。

他利用出宮辦差為由，出宮去見了壇主。

壇主問道：「就不能收買朱瞻基身邊的太監或者宮女嗎？」

德順恭敬地回答道：「壇主，朱瞻基身邊只有兩個太監，他們形影不離地跟在朱瞻基身邊，卑職很難接觸到他們。還有一點，他們很難被收買。」

「除了這兩個貼身太監，朱瞻基身邊沒有其他伺候的人了？」

「沒有。」

「朱瞻基是皇孫，身邊只有兩個人伺候？」壇主有些不相信。

「壇主，您有所不知，朱瞻基並不是住在自己的宮裏。如果他住在他的洪慶宮，身邊自然不會有兩個人伺候。」

「那他住在哪裏？」

「坤寧宮，朱瞻基跟皇後娘娘住在一起，坤寧宮裏的人也伺候他，所以他貼身伺候的人不多。」

「你就不能收買坤寧宮的人嗎？」

「壇主，坤寧宮的人哪是那麼容易收買的。」

「你收買不了皇後身邊的人，能收買坤寧宮粗使宮女和太監吧？」壇主覺得德順的腦子有些不好，「我們只需要知道朱瞻基的蹤跡。」

德順說道：「卑職試試。」

「這事要快。」壇主非常嚴厲地叮囑道，「教主要得急。」

德順大着膽子問道：「壇主，教主要朱瞻基做什麼？」

壇主冷冷地看了一眼德順，語氣冰冷地說道：「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

德順心中一寒，面露驚恐地說道：「卑職知錯。」

壇主擺了擺手，「你好好辦事，不要讓我失望。」

「是，壇主。」德順說畢，就恭順地退了出去。

一回到宮中，德順費了一些力氣，終於成功地收買了坤寧宮裏一個粗使太監，名叫小葉子。

這個小葉子平日裏負責打掃坤寧宮的院子。

朱瞻基平時喜歡在坤寧宮的院子踢蹴鞠，散步消食，和黑玉玩躲貓貓的遊戲。

打掃院子的太監和宮女們經常能在下午見到朱瞻基。

對他們來說，每天最幸福的時刻就是在下午能見到皇孫殿下。

皇孫殿下對他們很好。天氣冷的時候，殿下會讓人給他們送薑湯。天氣熱的時候，殿下會讓人給他們送涼茶。

去年的冬天，皇孫殿下見他們衣服薄，還特意給他們送了厚衣服。

皇孫殿下對他們非常好。有時候，還會和他們聊天說話。

小葉子以為德順崇拜皇孫殿下，只是想知道皇孫殿下的一些事情，所以就被他收買了。

院子裏發生的事情，朱瞻基暫時不知道。他這兩天的注意力在他娘親的身上。

太子妃張明珍要在這幾日生產。這兩天，朱瞻基經常去東宮。

這一日，朱瞻基用了午膳，就去東宮看望張明珍。

緗色她們扶着張明珍散步，朱瞻基陪在她的身邊。

走了一會兒，張明珍突然肚子疼。

緗色見狀，就知道太子妃要生了，立馬吩咐人去準備熱水，去太醫院叫太醫。

這時，朱瞻基和朱高熾站在產房外。

產房裏時不時傳出張明珍痛苦的叫聲。

朱瞻基聽得是頭皮發麻：「爹爹，娘親以前生我的時候也叫得這麼慘嗎？」

「那倒沒有，你娘親生你非常順利，並沒有受到什麼罪。」朱高熾安慰朱瞻基道，「女人生孩子都會疼得叫，你娘親不會有事的。」

「啊！！！！！」

產房裏再次傳來張明珍尖銳的叫聲，叫得朱高熾心頭狠狠地跳了下。

朱瞻基受不了他娘親的慘叫聲，他舉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好在張明珍叫了一會兒就沒有再叫了，接着產房裏傳出嬰兒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