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

第114章 第114章

之前劉團曾經說過,很快整個北寧市都要恢復民用電的供應。

可緊跟其來的各種災禍,讓這話變成了空話。

不要說民用電了,之前晚上隔兩個就會亮一個的路燈也早就斷了電,現在晚上到處一片漆黑,說伸手不見五指一點也不為過。

因為雪一直在下,誰也沒有因為這個而去埋怨政府,大家都知道即便是政府也很不容易。

可誰也沒有想到,原來政府一直在行動着,這忽然亮起的路燈就是明證。

別以為這小小的路燈不算什麼,在全民頹廢的時候它就是光明,是希望的象徵。

至少證明大家沒有被拋棄,前方一直有光。

因為暖氣燒得好,這天晚上一家人都睡得很舒服。

沈淙一夜都沒有醒,直到早上被外面忽然響起的口哨聲給驚得直接坐了起來。

“醒了?”

“這是又怎麼了?”

看到丈夫站在窗前往外張望,沈淙撫了撫砰砰亂跳的心,問道。

“集合哨。我看到樓下站的有軍人,應該是有什麼通知要發佈。你先睡,我下去看看。”顧愷一邊說一邊開始換衣服。

“我和你一起去吧,就這麼在家裏等,我着急得慌。”沈淙說著,也從床上下來。

顧愷沒有阻攔。

夫妻二人穿好衣服走下了樓,然後看到爸爸和姐姐也都起來了,此時正站在門口的位置穿外套。

“去那麼多人幹嘛?我去看看就行了,你們都去睡。”沈父看着他們一臉無奈的說。

“起都起了,還睡什麼?一起去看看吧。”沈淙打了個哈欠,走到鞋櫃邊坐下來換鞋。

一家四口人說著話出了家門,一出去就看到了也正往門口走的劉曉峰。

他正在往裏面轟時宸:“回去睡覺!這麼早起來幹嘛?有什麼事等我回來跟你說。”

聽到他說的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話,沈父哈哈笑了起來。

幾個人一起下了樓。

這會兒才剛剛六點,天還沒有完全亮,樓梯間一片漆黑。

顧愷和沈父一人拿着一個手電筒,分別走在隊伍的兩頭,給大家照着路。

開始的時候樓梯間裏就只有他們五個。

可沒走幾層就感覺到下面有光一直在閃,然後走道里也傳出了人們說話的聲音。

看得出都是被這哨子聲給召喚出來的。

等他們一行人走到樓下的時候,外面已經圍了不少人了。

以前小區裏有事通知,來的人都是站在中間的小廣場,大家圍在台階下面。

現在因為廣場太滑,來的軍人就站在了二號樓樓棟口的位置,這樣後面來的人就完全看不見,也聽不清那人說什麼了。

人群里傳來了嚶嚶嗡嗡的聲音,大家都議論紛紛。

這時候的雪還沒有停,雪太大院裏根本沒有人掃,所以此刻的雪都要沒過了膝蓋。

站在雪裏,所有人都凍得直打哆嗦。

呼出的白氣瞬間就凝結成了冰花掛在人的眉毛和鬍子上,看上去白花花的。

即便是像沈家這種全家人的衣服都很充足,全都穿得厚厚的,在這樣的早晨站在外面沒幾分鐘都覺得凍透了,刺骨的寒。

就更不要提那些衣服不夠穿的人了,他們此時的感受可想而知。

院裏有一些家裏沒有冬衣的人,這會兒連棉被都批出來了,全都站在樓棟裏面避風的地方,就這還凍得直打哆嗦。

因為大家都感同身受,倒也沒有誰笑話誰。

那吹哨的軍人也知道大家的感受,他們並沒有讓人多等,看下來的人有一些了,就召集大家過去集合。

而這時,一個軍人就從人群中走出,開始沿着廣場外圈對着四棟樓又一次的吹起了口哨。

繼續招呼大家下樓。

留在原地的那個軍人,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個四方凳,他站在凳子上,拿着大喇叭對大家說起了他們此次來的目的。

原來,經過了幾天緊急改建,之前水災時建造的那些個臨時聚集點再次對大家開放。

這一次不強制要求遷移,而是採取大家自願報名的方式。

願意去的人現在就可以報名,然後由小戰士們護送他們到聚集點。

如果家裏有有效的防寒措施不願意去聚集點也可以,那麼政府會按戶補貼燃料。

第一批補貼的燃料是一戶三十斤焦炭,也是按戶領取,每戶一份。

現在燃料也已經運到了小區外,憑身份證明直接去排隊就可以了。

這番話一說出來,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很多人開心的蹦了起來,還有人當場就激動哭了。

這是解了多少人的燃眉之急啊!

人們很快就分散了開來,按照要求分別跑去排隊。

一邊是去聚集點避難的,一邊是去領燃料的。

因為很多人還要回家收拾東西,去避難的人此時還比較少,留下來的人也基本上都是在填寫資料。

雖然人少,可那邊也是最熱鬧的,因為這消息一經傳開,本來安安靜靜的四棟樓這個時候熱鬧極了。

每個樓層都開始有燈火閃動,還伴隨着呼喊和笑鬧。

可以看得出大家都在忙碌,也都感覺到了發自內心的喜悅。

過來接人的戰士們來此之前是做了充足準備的。

特別是對於報名去聚集點的人,他們一走過去就會被人立刻遞過來一個毛毯。

別管來的人穿多穿少,這一個毛毯遞過去,真的會讓人從心裏感覺到暖烘烘的。

不僅如此,因為現在有一些人家是完全沒有冬衣的,對此來人也做了準備。

如果登記的人說樓上還有家人因為沒有衣服穿無法下樓,那麼就會有小戰士當即抱着準備好的禦寒物品和他一起跟着上樓發放。

可謂是把大家的難題都事先想到了。

除了報名去聚集點的,去領燃料的人也不少。

畢竟去聚集點還是比較麻煩,家裏但凡過得下去,可以再支撐一段日子的,誰也不想折騰。

沈家下來的人多,加上還有劉曉峰,大家就商量着乾脆一起先把燃料給領回來得了。

盛放燃料的車在小區外面。

因為雪大,竟然用了驢拉車的方式。

前面拉車的是一輛軍用吉普,那車的車輪大,即便在雪地里也能勉強行走。

吉普後面拖了一個小車斗,車斗里放着的全是用麻袋事先稱過重的焦炭。

跟車的人並不多,除了司機就只有一個小戰士,面對越排越長的隊伍,很有些忙不過來。

好在還有小區的人一起幫忙。

別看排隊的人多,分發的速度並不慢,一會兒功夫大家都領到了自家的燃料。

因為一直在工作組工作,顧愷對於周邊的部隊都多少有點印象,特別是級別高一點的幹部,至少都還有點臉熟。

可看剛才喊話的那個幹部掛着兩杠兩星的銜兒,他竟然完全不認識,這就讓他有點好奇了。

於是領焦炭的時候他專門找小戰士問了一下,這一問才知道他們竟然是從青州那邊過來的。

原來因為突然而來的大災,現在部隊已經重新進行了整合,不再固守一方。

全部統一調配,哪裏需要去往哪裏。

北寧市的常住人口多,受災面積大,附近的部隊很多都被調派到這邊來支援。

不僅青州,江北那邊也有部隊過來。

小戰士頭上戴的軍帽已經被積雪蓋了厚厚的一層,甚至都看不出了本色。

他也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齡,面容看上去卻已經飽經了風霜。

臉頰上有兩塊被凍出來的紅臉蛋兒,已經皸裂出了口子。

嘴唇更是被凍得青白青白。

可小夥子的精神好得很。

一邊給大家分發物資,一邊還說著各種提氣的話。

他反覆的安慰大家,說困難都是暫時的,有國家在,有部隊在,這些災難很快就會過去。

來領物資的人,基本上每個人的年齡都比他大,很多人都是他父親、爺爺的年紀。

看到小夥子那樂呵呵的狀態,聽着他說的那些安慰的話,再看看他臉上的凍瘡……大家的心裏都有點不好受,覺得心疼的厲害。

可同時又被他這種樂觀的精神所感染,彷彿真覺得這樣的天氣也不過如此,沒什麼可怕的。

領完東西之後,顧愷和劉曉峰一人提了一袋炭走在了前面,沈父和沈溪在他們兩個人旁邊幫忙。

沈淙落後了兩步,然後將手伸到羽絨服裏面。

利用羽絨服做遮擋,她從空間裏拿出了一小瓶凍瘡膏,還有好幾片暖寶寶。

將東西放進了一個紙袋裏,在拿出來之前她想了一下,又往裏面放幾個昨天晚上烤的玉米和紅薯。

因為是烤完后立刻放進空間裏的,那些食物現在還滾燙滾燙。

即便隔着紙袋,沈淙也能夠聞到紅薯的甘甜和玉米的焦香。

她轉身重新走回隊伍的前頭,然後從背後悄悄塞到了小戰士的軍大衣口袋裏。

小戰士此時正彎着腰給別人發放物資,為了方便,他軍大衣下面的扣子沒有系,下擺是敞開着的。

再加上天氣冷,人體的反應有點遲鈍,所以沈淙的動作根本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可這樣的舉動自然瞞不住站在正前面排隊的旁邊的鄰居。

看到沈淙做的事,大家全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還有人悄悄的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為了不讓她的行為被發現,甚至還有人故意找小夥子說話,幫她打起了掩護。

以至於沈淙放了東西人都走出去了老遠,那小戰士才發現自己的口袋裏多了東西。

等他再要找人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

這天下午,部隊再次來人開始在小區內招清潔工。

同樣是按照全勞動力的工資發放,要糧食還是要積分都行。

除此之外,這次被錄取的人還將由政府統一提供禦寒用的帽子、手套,圍脖等物資。

這樣的消息一出,報名的人極為踴躍。

有大量人員參與到清潔打掃的工作中之後,效果很快就顯現了出來。

即便大雪還是在下,可慢慢的,街上開始多出了一條條的路。

即便那些路很窄,還時不時又會被蓋上一層積雪。

可有了路人們就能出門了,就不會再被封死在家中苦熬。

很快,樓道里開始熱鬧了起來,經常都能夠聽到開關門的聲音了。

從陽台往下看,路上也漸漸有了行人,大家再次開始為了生計開始奔波。

城市重新有了活力。

-

衛嚴是又過了幾天之後的一個下午回的家,他是被小梁給攙回來的。

說是攙回來,可其實幾乎是被小梁背上的樓。

以至於到家之後,不說他了,小梁都累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被背回來的衛嚴很慘。

他上身還正常穿着軍裝,軍大衣被他拿在手裏。

可他下-面卻只穿了一條醫院的病號服褲子。

那褲子是單的,為了方便上藥,褲腿處還被撕開了,這樣的天氣如何能夠受得了?

因為太冷了,所以病號服褲子外面竟然還裹了一條毛毯。

這樣的打扮,還有被小梁背回來的狼狽模樣,直接把大家全給搞懵了。

以至於他們倆人都進了屋,家裏人還一臉懵逼表情,一時間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最後還是小梁先開了口。

他一邊大喘着氣,一邊跟大家說:“衛團前幾天凍傷了,兩個小腿還有腳現在都不太能動,醫生讓他回家休養,所以我就把他給送回來了。”

一聽說衛嚴被凍傷了,家裏人的表情全都變了,所有人立刻全都圍了過去。

這是自己的親侄女婿,程茹一向是把衛嚴當親兒子一樣疼的。

知道他又受了傷,還這麼嚴重,老太太直接就蹲下了身。

也不管他樂不樂意,上去就把他裹着的毯子給扒了,然後還掀起了他的褲腿。

然後,看着那皮開肉綻的模樣,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冷氣,捂着嘴直接就哭出了聲。

望着這樣的衛嚴,老太太真是又氣又心疼。

想罵他兩句吧,還不夠心疼的,不罵吧,心裏又煎熬的難受。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一邊哭一邊握拳在他的背上連拍了好幾下。

衛嚴自然知道自己這是把老太太給氣狠了。

就算是被打,他也不敢躲,更不敢勸。

只能一邊認慫,哎呦哎呦的喊着疼,一邊反覆的跟家裏人解釋,說他沒事兒,說他的腳只是凍了,並沒有瘸。

可這一番解釋,更是惹的程茹那眼淚停也停不住,最後把沈溪也給惹哭了。

衛嚴是在清理北城積雪的時候受的傷,小腿以下皮肉都給凍爛了。

因為部隊重新分配,他們工作組的人員也被召集回了城,然後被派去負責城北公路的維護。

這也是為什麼沈淙他們都找回小區了,也沒有找到衛嚴的原因。

雖然現在又有新的部隊被派到了北寧,可這麼大的風雪,再來多少人都不夠用。

即便衛嚴現在已經是副團職幹部,而且還曾經受過重傷,可這種時候也得帶頭幹活。

不僅要幹活,還得什麼臟活累活都衝到前頭。

在大雪裏幹活,最可怕的不是累,不是冷,是凍傷。

手腳被凍得失去了知覺之後,凍傷了往往自己根本感覺不到。

衛嚴就是這樣。

他是在忙碌了一天之後,被換下來準備休息時才發現小腿以及兩隻腳全都被凍傷了。

他當時就被隊裏的戰友送往了醫院,然後被醫生診斷為二級凍傷。

但他這種雖然判定為二級凍傷,但其實已經很接近三級了,受凍程度已經快要到達真皮層。

復溫之後,小腿和雙腳就開始出現大面積的水泡,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血泡。

醫生說,再嚴重一點雙腳很可能就要落下殘疾。

被凍傷是非常疼的,那種皮肉潰爛的疼讓人根本就無法忍耐。

即便是如衛嚴這種經受過很多次傷痛的鋼鐵漢子,最初的時候也疼得冷汗直流,控制不住的想要呻-吟,喊叫。

那時候得到消息跑來照顧的小梁就想通知家裏,卻被衛嚴給阻止了。

他連威脅帶恐嚇的不許小梁把消息透露出去,就是怕家裏人看到他那副狼狽的樣子,跟着難受。

按照衛嚴的意思是想在醫院把傷養好然後就悄悄回部隊,這事兒能瞞就瞞,不讓家裏人知道。

真瞞不住也等恢復恢復再說。

可人算不如天算。

最近醫院因為凍傷就診的病人實在太多了,他這種已經脫離危險,進入恢復期的病人就被“攆”了出來。

沒辦法,他只得讓小梁把他送回家。

說是進入了恢復期,可其實此時衛嚴的狀況是最可怕的。

當初的那些水泡或者血泡已經慢慢的都破了,全都變成了潰瘍面。

那些潰瘍面此時還有液體在往外滲,在旁邊結了一圈的小痂。

並且,傷處旁邊的皮膚也都變了顏色,青青紫紫,甚至腳背上好大一片地方整片的皮膚都變成了黑色。

別說家裏的幾個女人看着要哭了,家樹和顧愷都紅了眼圈,沈父更是心疼的,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一直在抖。

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全家人這個樣子,衛嚴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真的是他完全不想看到的,也是他最怕的一種狀況。

要不是因為醫生反覆告誡,說怕潰瘍面被包裹起來不容易長好,衛嚴是打死也不會把傷處就這麼展示在所有人面前的。

可現在——他所有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程茹雖然打了幾下,可心裏實在是心疼到了不行。

她嘴裏反覆的念叨着“作孽啊!”“作孽啊!”然後跑進廚房張羅着想給這倆孩子弄口熱乎的。

可她心裏太難受了,手抖的連鍋都拿不出來,站在廚房轉了好幾圈,硬是不知道要給那倆人做點什麼。

看到媽媽這個樣子,還算鎮定的沈淙只得走過去幫忙。

在她們兩個人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外面的幾個人已經為了安排住宿又鬧騰了起來。

衛嚴這個樣子,肯定不能讓他住到樓上去,那樣太不方便。

沈父的意思是讓老伴兒過去和大女兒還有兩個孩子住,他和衛嚴住在一個房間。

可衛嚴死活不幹,非要讓給他在客廳搭個小床,說他睡客廳就可以了。

那沈老頭兒會願意?

他這會兒本來就心疼這個侄女婿心疼到不知道要怎麼辦,只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他。

但衛嚴也一樣心情,他知道自己已經惹得全家人難受了,更不願意再給人添麻煩。

於是一老一小硬是為了一個床的問題爭執了起來。

氣得沈老頭差點要打人!

最後還是顧老爺子一錘定音,讓顧愷和家樹上樓搬個床下來,就給他安放在陽台和客廳相連的那個位置。

沈淙當初把小區的傢具都給搬回來了,沈家缺什麼也不會缺床,而且即便是單人床,也是舒舒服服的,絕不對付。

另外,當初裝修房子的時候,陽台做了雙層的隔溫玻璃,家裏所有的牆壁都加裝了保溫層。

用老爺子的話說就是:“住客廳也沒什麼,離暖氣片近還更暖和些。無非就是早上不能睡懶覺了,衛嚴本來也不睡懶覺,這對他來說也沒什麼。”

有了老爺子發話,床的問題很快就解決了。

在沈淙的幫助下,沈母很快給兩個人端出了補血補氣的紅糖紅棗燉雞蛋。

因為心情波動太大,老太太往湯裏面放紅糖紅棗的時候都是論把抓的,只想着多放點,別的什麼都顧不上了。

做出來的湯都黏的快要能拉絲了。

沈淙在旁邊看得眼皮一跳一跳的,深深的替外面那倆人擔憂,只覺得媽媽這是在給衛嚴做月子呢!

坐月子也不能喝這糖水啊?

跟干吃紅糖差不多。

——可是她也不敢說。

這會兒老太太渾身上下都寫着“暴躁”兩個字,誰敢惹?

衛嚴和小梁接過碗的時候,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二人眼中全都寫滿了恐懼,可誰也沒敢吭聲,全都乖乖的端起來開始吃。

結果一口下去,倆人的臉……頓時擰勁兒的都快要能打結。

小梁端着碗站起來去了廚房,沈淙悄悄的跟過去給他遞去了一杯溫水。

而衛嚴——動也不能動,躲也沒地兒躲。

只能在老太太的關注下,一口一口老老實實將一大碗糖水全部吃完。

看着他那面容扭曲的樣子,剛才還跟着抹眼淚的沈溪硬是給逗笑了。

作者有話說:

和大家說一下哈,這本書寫完嚴寒這個階段差不多就要完結了。剩下章節基本上在這周就能結束。

後面會寫幾章番外,不會太多,小夥伴們有什麼想看的可以在評論區留言,我會參考一下,盡量滿足。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鼓勵和支持,這是柚蘇寫的第一本天災方面的書,真的是寫的很艱難。

要不是有你們的陪伴,我堅持不到現在。真心感謝。

下一本還會再寫一本末世文,會開《重生回到天災來臨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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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到離婚前一天[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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