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周霧尋看房看的很順利,當天就簽了定購合同。
他拿出自己這幾年攢下的所有存款,剛剛好夠付這套房子的全款。
把買房的事辦完,周霧尋就結束了假期,回到律所按部就班地上班掙錢去了。
自從和白伊重逢后,周霧尋每天多了一件必做的事。
就是和白伊聯繫。
每天都聯繫。
但他從不多打擾她。
她有空他就跟她多聊會兒,她忙他就等她有空再跟她聊。
白伊在戀愛這方面,經驗並不算豐富,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她當然能感覺到重逢後周霧尋對她跟上學時不太一樣,有時也會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在追她。
但她很不確定,更不敢讓自己相信這個猜測。
她怕自己猜錯了,到頭來是她自作多情。
5月17號晚上,因為明天就要進行畢業答辯了,白伊正在宿舍公寓一樓的自習室對着電腦第N次獨自演練畢業答辯。
忽而,只有她一個人的自習室響了一聲手機震動。
白伊沒有理會,繼續進行答辯練習。
直到她順完這一遍,才拿起被她放在桌上正在進行答辯計時的手機,關掉計時。
然後,白伊點開了微信。
兩分鐘前,周霧尋發來一條微信。
周霧尋:【現在有空嗎?方不方便接電話?】
這段時間他倆雖然每天都聯繫,但都是用微信聊天,從沒有通過電話。
所以白伊在看到這條微信時,有些茫然不解地愣了下。
旋即,她立刻回他:【方便接電話,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白伊沒有等到周霧尋的微信回復。
因為他的電話下一秒就打了進來。
白伊抿了抿嘴巴,努力忽視掉漸漸紊亂的心跳,點了接通。
她把手機放到耳邊,嗓音輕然地“喂”了聲。
周霧尋低聲問:“在做什麼?”
白伊如實回答:“在自習室,練習畢業答辯。”
周霧尋沉默了下,再開口時語氣略帶歉意:“抱歉,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他的話音未落,白伊就急忙解釋:“沒有,剛剛是我最後一次練習,已經結束了,你沒有打擾。”
周霧尋“嗯”了聲,嗓音聽起來有點悶。
白伊敏銳地感覺他心情不好,話語溫軟地關切道:“你怎麼了?因為工作心煩?”
她的聲音順着聽筒傳過來,如數鑽進他的耳中,輕柔又撩人。
像小貓爪子在一下下安撫性地抓撓他的心口,讓他滿腔的沉悶情緒漸漸煙消雲散。
周霧尋沒說實話,語氣自然地含笑嘆氣道:“對啊。”
白伊不知道該怎麼開導安慰他,嘴笨的她一時語塞。
周霧尋見她不說話,主動開口問:“你什麼時候答辯?”
白伊乖乖地回:“明天。”
“答辯完應該就沒別的事了吧?”他又問。
“嗯,”白伊應道:“接下來就是各種聚餐了,然後等六月份申請學位證書就行,最後有一場畢業典禮。”
“畢業典禮在哪天?”不知道是不是隔着手機的原因,他的聲音經過聽筒處理,聽起來更加低沉溫柔。
白伊說:“6月30號。”
“曉得了。”他回道。
因為知道白伊明天要答辯,周霧尋沒敢耽誤她太多時間,和她聊了會兒就提醒她說:“都快十二點了,你還不回去睡?”
白伊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輕喃道:“這就回。”
“好,”周霧尋說:“早點睡。”
“嗯。”她乾巴巴地應。
“晚安,白伊。”他低喃出來的話語格外繾綣,讓白伊登時呼吸一滯。
這些天來,她總會這般,冷不丁地就因為他的某句話而心顫。
白伊穩了穩略微恍惚的神思,很小聲地回了他:“晚安。”
掛了電話后,立在辦公室窗前的周霧尋把手機放到旁邊的茶桌上。
他眼眸深幽地望着玻璃窗外沉寂的夜色,心情好像明朗了不少。
在給她打電話之前,周霧尋接到了母親馮雅舒的電話。
馮雅舒想讓他回南城小住幾日,周霧尋推脫說等他有時間再過去。
馮雅舒說:“你每次都用這個借口搪塞我。”
因為這幾年周霧尋不再用南城方言跟她交流,馮雅舒每次和周霧尋聯繫,都會改成普通話:“阿尋,你是不是還在怪媽媽,所以這些年來才很少回來看看媽媽。”
周霧尋只說:“我不怪你。”
馮雅舒問:“那你為什麼不回來呢?”
周霧尋告訴她:“因為那裏不是我家。”
馮雅舒突然啞口無言。
幾秒鐘后,她帶着哭腔哽咽道:“你還是怪我。”
“你不僅怪我跟你爸爸離婚時沒挽留你讓你跟着我生活,還怪我那年沒告訴你你有了同母異父的弟弟。”
周霧尋突然很煩,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悶意在胡亂地竄。
他有些心累道:“我今年夏天找時間回去,你早些休息,我還有工作要忙,掛了。”
高三寒假的時候,周霧尋意外發現母親和沈叔叔已經生了孩子,所以那天他根本沒讓他們知道他回過南城,就連夜逃也似的回了沈城。
那晚特別冷,冷到了骨子裏,讓他渾身都沒有溫度。
感覺被世界徹底拋棄了的他獨自在飯店喝的爛醉如泥。
從那之後,他再也不想回南城。
後來,母親跟他解釋,說當時不告訴他是怕影響他高考,所以才在跟他聯繫時隱瞞了他。
周霧尋那會兒已經不在意了。
母親說什麼,他都只安靜聽着。
漸漸的,他跟母親打電話的次數越來越少,通話時話也變得越來越少,到最後,幾乎無話可說。
母子倆疏離客氣的像陌生人。
周霧尋心裏清楚,他曾經覺得他正在失去的,已經徹底失去了。
可他無法怨恨母親一分一毫。
因為整整十六年來,都是母親一個人在拉扯他長大,周步梵只給他們母子提供錢,滿足他們的經濟需求。
父母的那段婚姻,就是名副其實的喪偶式婚姻。
當然,也是喪偶式育兒。
上大學的那幾年,他一無所有。
所以最不怕的,就是失去。
他那會兒過的並不好,很苦也很累。
但他依然沒有怪過母親。
他知道母親該有全新的生活,而這份生活里,不包括他。
從始至終,他怪的都是命運。
他怪命運讓他從小到大渴望幸福美滿的家庭,渴望互相恩愛的父母,卻又讓他這一輩子都得不到。
但,不怪她,不代表周霧尋想跟她以及她現在的家人有過多的牽扯。
每次母親讓他回去,都像在他心裏那道永久無法癒合的傷口上撒鹽。
——因為他無法擁有的美滿家庭和恩愛父母,那個孩子有。
他羨慕、嫉妒,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羨慕嫉妒着。
良久,周霧尋回過神來。
他重新拿起手機,給白伊發了兩條微信。
周霧尋:【答辯順利。】
周霧尋:【晚安,白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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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伊畢業答辯完的這個周六日。
周霧尋又一次來了海城。
白伊有點驚訝地問:“你怎麼過來了?”
這次他沒有找借口說過來出差,而是直接如實道:“過來找你啊。”
白伊的心臟驀地停跳了半拍。
她仰臉望着他,表情有些呆,像是不敢相信。
周霧尋笑說:“明天有場滑板比賽,我有兩張票,帶你去看?”
不等她回答,他又語氣自然地補充:“就當我送你的答辯通過的禮物。”
白伊心跳漸快,訥訥地應:“好。”
隔天,他在比賽現場問她:“你現在還玩滑板嗎?”
白伊說:“玩啊,有時間就玩。”
回完后她反過來問他:“你呢?”
周霧尋笑道:“也還在玩,但畢竟工作了,能玩的時間很少。”
須臾,他主動邀她:“等你回了沈城后,我們約着玩滑板吧。”
白伊扭頭仰臉看向他,淺笑答應:“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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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畢業典禮在6月30號,但是畢業照的拍攝在六月初就已經陸陸續續地展開了。
27號當日,天氣格外晴朗,熾熱的陽光格外暴烈。
穿着博士服的白伊正在和蔣冰還有季楓他們一起拍畢業照。
忽而,有道低沉悅耳的男聲在白伊身後響起:“白伊。”
白伊聽到有人叫她,驀然回眸,而後微怔。
她愣愣地望着朝她走來的男人,身體有點僵硬地轉過來,但沒有往前迎一步。
身穿白襯衫和黑褲的周霧尋停在她面前。
他把手中的那束白玫瑰遞過來,眉眼染笑地溫柔道:“恭喜,畢業快樂。”
白伊垂下眼眸,目光獃滯地盯着他送給她的花束。
白玫瑰。
11朵。
她的眉心輕蹙。
白伊突然回想起五年前,她本科畢業的時候,也收到過一束白玫瑰,也是11朵。
白伊仰起臉來,表情怔忡地望着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嘴巴無意識地抿緊。
她沒有接花,也沒有說話。
片刻后,白伊彷彿才回過神,咬着唇肉收下了他送給她的花。
“謝謝。”白伊情緒難辨地低喃。
她低垂着頭,瞅着懷裏的白玫瑰發獃。
自重逢以來,兩個月的時間,他每天都會跟他聯繫,從未有過間斷。
除了說早晚安,他還會格外關心她,對她噓寒問暖,溫柔又體貼。
甚至中途還過來找她玩。
白伊無數次懷疑他喜歡她,又無數次告誡自己不要多想。
可是現在,就此時此刻,她心裏再一次冒出了他喜歡她的念頭。
而且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
這段時間她不是感受不到他對她的曖昧。
但她不敢承認這是曖昧,每次都暗示自己,他對朋友極好,所以才會對她好。
她有時候很傻地想,就這樣跟他當一輩子朋友吧,也挺好的。
但,心底總有那麼一絲不甘,像無法熄滅的火星,始終存在着。
白伊甚至問過自己,既然喜歡了他這麼多年,為什麼不踏出那一步,向他求一個答案,就算死也死得痛快。
然而她怕。
怕答案不是她想要的,怕一旦說出口,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白伊無法說清這種矛盾到底是怎樣折磨她的。
就是感覺,痛苦又快樂。
而現在,她突然厭倦了這種模稜兩可的曖昧。
白伊想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她轉過身,走到蔣冰他們身邊,讓他們先拍。
然後就折回來,回到了周霧尋面前。
白伊輕撩鹿眸,看了他一眼,表情很鎮定地冷靜道:“周霧尋,你過來。”
她說完,率先朝着無人的梧桐樹下走去。
周霧尋跟着她來到陰涼處。
夏蟬藏在繁茂枝葉里,不知疲倦地嘶叫着。
風一吹,熱浪隨之撲面而來,灼得人無法呼吸喘氣。
白伊轉過身,面對他。
她輕咬了咬唇,求證似的慢慢道:“我本科畢業的時候,也收到過一束白玫瑰,也是11朵,是不是你……”送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周霧尋就坦蕩承認:“是我送的。”
白伊仰臉,目不轉睛地望着他,輕聲問:“為什麼要送我花?”
周霧尋也垂眸凝視着她,眼睛一瞬不眨。
他正經而鄭重地回她:“因為,喜歡你。”
白伊倏然抿緊唇。
腦子裏像有顆炸·彈突然爆炸,把她的神思瞬間炸的混亂不堪。
白伊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胸腔里的心跳從來沒有如此劇烈,像是快直接迸裂。
似乎要把她搞得粉身碎骨才罷休。
“想親眼見證你畢業的重要時刻。”他繼續道。
白伊突然擰緊眉心,立刻出聲問:“你來過?”
“來過。”他沒有否認,如實說:“看到你跟班長在一起。”
白伊的眼睫顫了顫,沉默着沒說話。
周霧尋本來就打算今天攤牌。
他不動聲色地明示暗示了她兩個月,時間的滾輪每往前碾壓一天,他就無法剋制地更喜歡她一分。
而比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他更喜歡明目張胆地去偏愛她。
等她畢業向她告白,是他能忍耐的最後期限。
周霧尋胸腔里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着。
他緊張到喉嚨乾澀,聲音變得也緊巴巴的,聽起來一點都不自然:“白伊,其實我喜歡了你十年。”
準備了那麼多腹稿,到最後全都記不起來,只剩下這句——我喜歡了你十年。
白伊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她望着他,徹底傻眼。
她的眸子裏霎時盈上一層水光。
只要一眨動,就會有淚珠從眼角滑落。
白伊已經混沌不堪。
他在說什麼啊。
他喜歡了她十年?
怎麼……怎麼可能呢。
白伊茫然失措地僵在原地,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周霧尋看到她獃獃愣愣的模樣,低聲問:“你不信嗎?”
白伊說不出話。
見她沉默不語,周霧尋便把藏在他心底的那些秘密全部都說了出來。
“打吳文彬和薛誠浩,是因為我喜歡你,見不得你受委屈被欺負,你哭我心疼。”
“主動邀請你坐我自行車後座,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騎車載你,說幫何頌只是一個借口。”
“你十七歲生日我送你滑板,是因為我喜歡你,想讓你擁有你自己的滑板。”
“從高三開學就一直坐公車,是因為我喜歡你,想每天都能早點見到你。”
“幫你擦黑板,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心甘情願為你做事。”
“主動加入板報小組,是因為我喜歡你,想多跟你呆會兒。”
“高三開始認真做課堂筆記,是因為我喜歡你,捨不得你每次都那麼費力地看黑板。”
“考完試在考場門口等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想跟你一起多走一段路。”
“總叫你出來玩滑板,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見你。”
“國慶節約你陪我玩滑板,是因為我喜歡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只想跟你呆在一塊。”
“發現你怕狗就把你護在身後,是因為我喜歡你,想要盡我所能保護你。”
“我說我最喜歡的英文單詞是by,是因為你名字的首字母是b和y。”
“堅決反抗出國,是因為我喜歡你,留在國內能離你更近點。”
“教室停電喊你名字,是因為我感知到了你在害怕,喚你一聲是想讓你安心,告訴你我在,你不要怕。”
“你哭着跑出學校我跟着你出去那次,看到你哭我心疼又難受,可我不曉得該怎麼安慰你,只會笨拙地放歌給你聽。”
“我曉得在我十七歲生日那天播放五月天《happybirthday》的同學是你,所以我在高台上喊的那些話,就是說給你的。”
“高考同學錄給你留言‘願你無憂’,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希望我喜歡的你永遠無憂無慮。”
“瞞着你買了五月天的演唱會門票,也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把我能給你的最好的都給你。”
“臨上大學要分別的那晚,其實我只想抱你。”
這些話全都不在周霧尋提前準備好的腹稿中,但他卻一條一條毫無遺漏地說了下來。
沒有人知道,他這些年回想過多少次這些有她存在的畫面。
他自己都數不清。
聽着他細數着那些過往,白伊已經失控地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明明已經過去了九年十年,可經他提起,這些承載着她和他青春的記憶,清晰到彷彿就發生在昨日。
她沒想到,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一直刻骨銘心地記着。
一樁樁一件件,他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原來,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小心地捧着那段青澀美好的回憶,怎麼都放不下。
白伊死死咬着嘴唇,洶湧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努力想要平復失控的情緒,卻根本無濟於事。
她的淚滴像一顆顆露珠,全都掉在了懷裏這束嬌艷欲滴的白玫瑰上。
周霧尋抬起左手,溫柔地幫她擦拭眼淚。
“那一年我做的所有,都只是因為,我喜歡你。”他低沉的嗓音染了難以言說的繾綣:“加上之後九年的暗戀,整整十年的喜歡,夠不夠?”
白伊只隱忍地掉眼淚,不肯開口說一個字。
周霧尋小心翼翼地把她擁進懷裏。
就像當初要分別時抱她一樣,他的動作特別輕柔,好像稍一用力,她就會碎掉。
“這十年來,我沒有一天忘記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很想很想。”他還是抱緊了她,彷彿抱住了失而復得的寶貝。
周霧尋頓了頓,然後在她耳畔低喃:“你說你喜歡深情專一的另一半,很抱歉我曾經無知地頻繁談戀愛,不斷換女朋友,是我做的不對。”
“在喜歡上你之前,其實我根本不懂喜歡到底是什麼,也並沒有對那些女生心動過。”
他提到這裏,白伊突然推開了他。
她仰臉,眼睛通紅地盯着他,帶着鼻音和哭腔問:“所以你能跟沒有心動的女生接吻,是嗎?”
周霧尋被她問懵,皺眉道:“什麼啊?”
白伊語氣悶悶地小聲咕噥:“你跟我姐,過年的時候,不是……”親了嗎。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霧尋捂住了嘴巴。
他終於明白了她在說什麼。
周霧尋彎腰湊近她,在他自己的手背上“啵”了下,而後笑說:“是——我親我自己。”
白伊稍愣,目光怔然地望着他。
她耿耿於懷了十年的事,原來只是一場誤會。
周霧尋並沒有退開。
他的深眸中涌動着濃烈的情緒,幾乎要把白伊淹沒溺死。
周霧尋把捂在她嘴上的手一點點落下去。
旋即,他目光熾熱地盯着她紅潤的唇瓣,慢慢靠了過來。
白伊和他的呼吸逐漸交纏。
甚至鼻尖都有輕輕地蹭到。
就在他要吻住她的那一剎那,白伊卻偏頭,躲開了他的吻。
情難自抑想要吻她的周霧尋倏然頓住。
他溫柔的目光還在她泛紅的臉上不斷地流連着。
周霧尋低低地呢喃:“白伊……”
白伊渾身緊繃著,就這樣別開臉,一眼都不看他。
她的眼帘輕而快地不斷顫動,嘴巴也不自覺地抿緊。
下一秒,白伊帶着鼻音的聲音響起。
她冷靜地說:“我需要些時間。”
語氣輕細柔軟,但異常堅定。
周霧尋的唇線抿了瞬。
他剋制地退開,直起身,乖乖道:“好。”
“我等你。”
我等你給我答案。
等你,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