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我不介意啊——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當塞西爾將自己的經歷全部都說給了歐曼聽后,後者也露出了瞭然的表情，
“所以你是不小心碰到了霍厄斯，然後對方將你從【生命線】中救出來了么？“
“是這樣……”
塞西爾最終還是全部都說了。
倒不是歐曼進行了什麼威逼利誘，不如說歐曼本人的態度一直表現的很溫和,甚至替他聯繫到了羅科老師,這也不免讓塞西爾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多了。
“他是我的哥哥。”塞西爾聽到歐曼這樣說著，
“我不希望他出事,畢竟那傢伙一直都倔強的很……想要讓他改變對我的看法,也是一件相當艱難的事情啊。”
那位銀髮的青年這樣說著的時候，他的臉上的表情也從未騙過人。他確實是在關心自己的哥哥,也確實是在為對方着想。
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塞西爾想了很久，最終還是和歐曼坦白了一切。一來他確實也很擔心現在霍厄斯的狀況,二來……他也很想幫上霍厄斯的忙，他實在是不想再成為拖後腿的那個人了。
不過歐曼雖然對他的態度不錯，但是他身邊的那兩個人似乎一直表現的很不善的樣子。紅頭髮的那個還好,只是比較警惕四周的狀況，因此對他的態度也只是那樣而已。但是藍頭髮的那個……從一開始就一直在盯着自己,目光中帶着很明顯的不悅的意味。
……剛才在面對那幾個薩曼人和安息人的時候也是他出手的,這也讓塞西爾對他的警惕性提高了不少。
“你看上去似乎對我有着某種誤解。”
歐曼緩緩起身，並且從懷中拿出了一瓶治療用的修復藥水,遞給了他,
“倒也不用這麼警惕，確實,過去的你對我而言擁有一定的利用價值，所以我對你的態度更多的試探。但是如今的你並沒有那樣的價值了,你對我而言和路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一樣的。用不着那麼緊張。”
“……我知道。”
塞西爾明顯能夠感受到歐曼語氣中的意味,心臟跳得也更快了。
“最重要的是——”
銀髮青年的聲音忽然拉長,似乎帶了些惡劣的笑意，
“你可是我的那位親愛的哥哥親手救出來的啊。如果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他估計也不會原諒我的吧？”
塞西爾微微一愣，心中的警鐘幾乎立刻響了起來。
是因為霍厄斯，對方才放過自己的嗎？？？
也是……如果自己和霍厄斯沒什麼關係，歐曼也沒有必要幫助自己了。那傢伙是個絕對的利益主義者，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產生莫名其妙的幫助心理。
還有，就是他手腕上的那條銀色的鎖鏈。
從歐曼提醒起，他就注意到了這條與眾不同的手鏈。因為路上一直在逃亡，他也沒怎麼注意到這條手鏈的特殊性，直到歐曼的提醒，他才第一次注意到了這條手鏈。
邏各斯之鎖，歐曼是這樣稱呼它的。
據說這條精神系的鎖鏈可以輕易地修復一個人的精神力量……不過塞西爾也不知道霍厄斯為什麼要在自己的手腕上纏上這麼一條鎖鏈。
是為了保護他嗎？？還是出於什麼其他的原因？？
歐曼詢問他要手上的那條手鏈的時候，塞西爾還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給了對方。
只是那位銀髮的青年在拿起手鏈的時候，他的臉色明顯變了。
銀色的，充斥着精神力量的手鏈……
因為和霍厄斯擁有着同樣類型的精神系法術印章，歐曼當然知道鎖鏈本身的狀態，也會代表着宿主本人的狀態。
這條銀色的手鏈上佈滿了各式各樣拼接的傷痕，正如同方霍厄斯此刻的法術印章力量一樣，正處於極為危險的枯竭狀態。
而他前段時間得到的消息……霍厄斯似乎一直都在追殺K，並且從未停下過腳步。按照這四周的人所說，他們看到了一位沒有長角的薩曼人正在四處屠殺巨蛇，恐怕也是為了尋找到K而做準備。
他瘋了嗎！？不知道這樣透支自己的身體會死的嗎！？還是說……他現在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而是放棄了一切，準備完成他的最後目標呢？
歐曼瞳孔中的色澤似乎變得沉重了不少。
“您還好么？”
罪刃注意到了歐曼瞳孔中忽然發生了變化的感情，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我沒事。”歐曼淡淡道，同時收緊了手中的鎖鏈，
“我會讓罪刃把你送回去，這個就作為報酬——留在我的手中。”
他沒有詢問塞西爾的意願，很明顯也沒打算在意他的意見。
塞西爾張了張嘴，最終只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行吧，總比直接搶要好……他現在也沒得挑吧？
就在這時，一旁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小女孩忽然走了過來。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拽了拽塞西爾的衣服，最終搖了搖頭。
“不要打擾他哦，那位大人好像很難過的樣子……鎖鏈就給他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不要再參與接下來的事情了。”
……
難過？？
塞西爾不敢置信地看向了不遠處凝視着手中鎖鏈的男人，心臟微微一跳。
那傢伙居然還會難過？？？
總感覺，這是恐怖故事啊。
“罪刃，送他們回去吧。”歐曼倒是沒怎麼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隨意地下達了命令，
“我們也該出發了。”
頓了頓，他的臉上也露出了頗為玩味的笑容，
“說起來，我也似乎很久沒有見到羅科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對我的態度如何啊……”
他們之間的談判決裂之後，羅科就一直對他很警惕的樣子。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也輪不到他們說警惕不警惕了。
城市化為了廢墟，殘破的末日即將到來。在這種時候，更多的人應當選擇團結才對。
就算是羅科，也絕對不會因為私人恩怨選擇和歐曼對着干。
更何況塞西爾還在他的手中。
“是。”
紅髮的青年應下了命令。
小女孩緊緊抓着塞西爾的手腕，她一言不發地躲在塞西爾的身後，似乎很緊張的樣子。
“您也打算回去一趟么？”塞西爾有些緊張地詢問道。
“怎麼？我的哥哥既然出現在那裏了？我難道不能過去看看么？”歐曼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塞西爾的身上，
“你在擔心你的老師？那完全沒有必要。雖然我和他是前合作的關係，但是我也沒有必要因此去剿除一個對世界有用的科學家。我沒有那麼無知。”
塞西爾：“……”
他真的是被看的清清楚楚啊，完全從內到外都扒光了。
“罪刃，從這裏到那邊大概要多久？”歐曼不再搭理塞西爾，反倒是對罪刃詢問道。
“一分鐘不到。”罪刃已經發動了法術印章，空間系的法術印章很快包裹了他們所有人，並且爆發出了極為強大的力量。
“很好。”
歐曼不再言語，而塞西爾則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忽然變輕，隨即，他整個人四周的空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伴隨着眼前一花，他整個人就這樣摔了下去。
“嗚啊！！”
一股極為強勁的眩暈感猛地湧起，塞西爾有些艱難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卻發現四周的環境早就發生了變化。
“這裏是……”
“塞西爾！！！”
熟悉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塞西爾整個都愣住了。可他還沒反應過來，一記極為強勁的拳頭就這樣砸在了自己的臉上。
“啪！！”
重重的一拳，帶着熟悉的味道。
塞西爾的面孔扭曲了。
“老，老師……”
“你還好意思叫我老師！？你知道你自己捅了多大的窩嗎！？”
羅科快要被自己的這個蠢萌的徒弟氣瘋了，
“你把誰帶回來了啊！！你自己做不到就不要拉其他人下水好嗎！！！就不知道別拖後腿嗎！！”
“……”
塞西爾整個人忽然變得很沮喪。
是啊，他怎麼什麼都做不好……明明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他還是在給人拖後腿……
如果不是歐曼，他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可就在塞西爾陷入痛苦之際，他卻又被對方狠狠地拉了過來。不等他反應過來，羅科便忽然抱住了他，手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不過，也還好活下來了……”
活下來就有了希望，這就是城市的法則。
如果連生命都失去了，恐怕也就失去了最為根本的東西了吧。
“對不起老師……”塞西爾的眼淚一下子沒忍住滾落了下來，
“我又給您添麻煩了。”
“你知道就好。”羅科鬆開了他，狠狠地拍了拍對方的腦袋，
“趕快給我回去休息，奔波幾天了，人都臟成什麼樣了，啊！”
“我知道了……”
塞西爾很快就消失在了羅科的視線之中。而一旁的歐曼則饒有興緻地看着這一切，似乎覺得很新奇。
“你看夠了？”羅科冷冷地看向了歐曼，語氣很是不善，
“怎麼樣？滿意了？反正控制當下的一切對你而言才是最為快樂的吧？”
“別這麼說，羅科先生。”銀髮的青年依靠在一邊，眉頭微微挑起，
“從總體上而言，我可是站在你們這邊的。”
“呵，確實啊。你確實是站在我們這邊的。”羅科挑眉，
“但是你做過的事情還是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們似乎很信任那位霍厄斯先生呢。”
然而歐曼卻並不打算和他吵架，反倒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嗎？那位霍厄斯先生……或者說，我的那位親愛的哥哥，他為什麼沒有出現在這裏呢？”
“如果不是因為他一定要去救你的徒弟，現在我已經和他相遇了，不是嗎？”
歐曼的一席話頓時噎地羅科說不出話來。
……確實，如果從這件事情上來說，霍厄斯確實幫助了他很多。畢竟沒有誰擁有任何的義務去在茫茫人海中拯救另外一個人。
更何況塞西爾和他還完全沒有關係。
不過羅科好歹也是和歐曼過了幾招的人，肯定不會被對方的這一席話給干擾到。
“你以為你說的話我就會輕易相信嗎？”羅科冷哼道，
“你認人家是哥哥，人家可不一定認你為弟弟！！”
如果霍厄斯真的和歐曼的關係不錯，霍厄斯為什麼不選擇和歐曼合作？？明顯歐曼自己有問題！！！
歐曼沒有說話。
這一席話似乎讓歐曼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以及迷茫……不過也只是這一瞬而已，畢竟站在歐曼身邊的那位安息人倒是一直表現的很有攻擊性的樣子，從剛才起就一直顯得很有敵意，看向羅科的目光也讓他很不舒服。
……歐曼身邊的強者倒是比想像中的要多太多了，看來自己還是不能貿然招惹他，不然幾天命都不夠花的啊。
“確實。”
然而片刻后，歐曼卻給了他相當意外的答案，
“你說的很對，現在的我和我親愛的哥哥關係並沒有那麼好，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那你？？”
羅科心想既然關係不好你還硬貼着人家幹什麼？？難道不應該滾遠點眼不見為凈嗎？？？
“我？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歐曼的下一句話也比想像中的要更加氣人，
“只是霍厄斯還不能理解我所說的話而已。況且……他和我不一樣，他是個過於善意的人，也從來不會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給其他人，這也導致沒有人能夠看透他的內心。”
銀髮的青年緩緩抬起手，他的手指壓住了自己的心臟，眸子微垂，看上去似乎有些情緒低落，
“我一度無法理解他的做法，可是最近……我似乎能夠稍微理解一點了。”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但是這份愚蠢卻並不會讓人討厭。畢竟——他確實做到了他所說的事情，那樣執著的身影也會無垠地吸引人的目光，不是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羅科茫然地看向了他。
“我需要您的幫助，羅科先生。”
歐曼的目光漸漸嚴肅了起來，
“關於城市研究院，我想，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比你更為清楚這樣東西存在的人了。”
“如果是為了保護這個世界，我想您應該也願意暫時和我達成共識的吧？”
……
風似乎變得越來越大了。
空氣變得有些冰冷了起來，而他們四周的幻境也不知道從何時起發生了變化。天空變得比以往更為陰沉，風沙像是銳利的刀刃劃過臉頰，帶着火辣辣的疼痛。
這是一片廢墟。
和城市的廢墟不同，這片地帶似乎看上去更為古樸，或者說……文明程度要更低一些。
四周都是塌陷的建築物，而唯一完好無損的，就是這些建築物之中的那座高塔。只是那座高塔一直都被陰雲籠罩着，帶着某種讓人很不舒服的不詳氣息。
這裏是幻境的世界。
弗雷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片不同尋常的世界，以他的能力，倒是能夠隨意地從內到外進出，只是他依舊不敢隨意地進入這片地帶，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裏會發生什麼。
可是他沒有想到，霍厄斯也會一路追到這裏。
出現在他眼前的黑髮青年是一副疲憊到了極致的樣子，他的頭髮有些凌亂，看起來應該是被這陣亂七八糟的風折磨的不成樣子。那張向來精緻的面孔也變得有些頹然，更多的是疲憊。
他應該有很久沒有休息了，瞳孔中佈滿了很明顯的血絲，腳步也踉蹌了不少。
……是誰把他變成了這幅樣子？？
弗雷的心中浮起了些許困惑。
其實他也有注意到最近發生的那些事情，比如說霍厄斯一直都在追逐着巨蛇的身影，藏匿於城市一隅的影子。讓所有人心驚膽戰的法術印章持有者……
以及，霍厄斯在暗巷的那些傳言。
第九區發生的事情早就傳的到處都是了。
只是因為曾經的舊部就和自己的救命恩人翻臉？？在聽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就算是弗雷也有些驚訝。
不過他也很快平靜下來了，其實這也不是很奇怪，人的劣根性而已。在這個世界上活了這麼多年，類似的事情他早就看到的差不多了。
但是他依舊對霍厄斯感到相當的好奇。
明明他壓根就沒有必要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的……他也知道，成為這個腐朽的，糜爛不堪的世界的救世主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更何況霍厄斯本身還有遺產之力的負面效果，他很難會將無數人的信仰集中在他的身上，而他也一定會遭遇背叛。
可是霍厄斯卻從來沒有停下過他的腳步。
他倔強地繼續走着自己的道路，似乎不打算因為任何人的想法而發生變化。他的目的性很強，意志力比任何人都要堅韌，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一路追隨到了這裏——即便他看上去馬上就要倒下了。
“要不要休息一會？”
最終弗雷還是看不過去，給出了這樣的提議。
他看到黑髮的青年臉上露出了一瞬間的迷茫，卻又堅定地給出了拒絕的選項。
果然啊。
弗雷的心中一點點沉澱了下來，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在霍厄斯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影子……雖然他們之間不相似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但是在這一刻，他確實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林恩的影子。
不過相比起林恩，霍厄斯好歹還是可以交流的。
“你需要積攢自己的體力，才能去面對K的招數，不是嗎？”他循循善誘着，企圖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意思，畢竟他也在這一片地帶迅遊了很久，知道這裏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我會做你的引路人，不過在那之前，稍微聽從一下我的建議，休息一會，好嗎？”
……
霍厄斯果然和林恩還是不一樣的。
起碼在接受自己意見這方面，霍厄斯要好說話的多。
弗雷看得出來霍厄斯的腳步有些浮虛了，於是主動伸出手去攙扶着對方。他保持着相當禮貌的距離，只是相當小心的扶着他的肩膀，而霍厄斯僅僅是停頓了幾秒，倒也沒有拒絕他的攙扶。
“謝謝。”
很久之後，他才聽到黑髮青年對他說出的那兩個字。
——這確實是個很奇妙的感覺。
弗雷很少會收到其他人的感謝，就算是林恩，在接受了自己的幫助之後，也鮮少會對自己表達謝意。
不過這也和林恩的性格有關，畢竟他就是個傲嬌嘛，直言對他而言比殺了他還要難。
至於霍厄斯……
他似乎很少會壓抑自己的想法，有什麼話就直說。這也不是壞事，但有些時候也會讓人稍微有些頭疼。
兩人很快來到了一處建築物的廢墟之中。這裏恰好是逆風的地方，遮擋住了大部分的沙土和狂風。
弗雷就帶着霍厄斯在這裏休息一會。
“這裏不是K的幻境。”
等到兩人坐下來之後，弗雷開始分享自己的情報，
“按照我這段時間的探索來看，這裏應該是一處純天然的幻境世界，而K只是故意來到了這裏，成為了這片地帶的主人而已。”
“這樣。”
霍厄斯沒有對此表達出其他的意見，他只是從自己的腰上拿下了一個水壺，將蓋子扭開，開始小口小口地喝水。
雖然是在幻境世界，但是這樣的世界對於霍厄斯和弗雷來說，都是可以隨意在現實和幻境中切換的。
也就是說，他在這裏喝水的時候，也確實能夠補充到他原本的身體
“啪！”
伴隨着清脆的響指聲響起，兩人之間冉冉升起了一撮火焰。火紅色的火舌就這樣炙烤着空氣，將霍厄斯的面孔染上了一層淺色的紅。
黑髮青年的瞳孔中跳躍着火焰，緩緩眯起，又很快睜開，精神力似乎在和疲倦打架。
“你要不睡一會？”看到霍厄斯這樣，弗雷也有些無奈，
“反正有我在呢，你就安心休息一會吧。有什麼意外我會提醒你的。”
“有你在？你很靠譜嗎？”
霍厄斯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林恩還在你身體裏呢，我能幹什麼啊。”弗雷哭笑不得道，
“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但是你要是再不睡覺的話，等會K來了，咱們都得出事不是我還得依仗你呢！”
霍厄斯沉默了。
確實，起碼在K這件事情上，兩人算得上是暫時的盟友。
“你就休息吧，別和我客氣了。”弗雷這樣說著，卻突然起了點壞心思，同時拍了拍自己的腿，笑道：
“對了，實在不行，你也可以枕着我的腿睡啊，我不介意的。”
“……”
他受到了霍厄斯沉默的注視。
然而，就在弗雷以為對方會懶得搭理自己，縮到一旁睡覺的時候，黑髮的青年卻忽然蹭了過來，隨後將懷裏的東西一卷，相當自然地躺在了他的腿上。
“嗯，那就謝了。”
說完，他閉上了雙眼，迅速進入了睡眠狀態。
表情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的弗雷：“……”
你還真就不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