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風雨雨來
這些日子宗門內人心惶惶，這次參加新人大比的入門弟子好像一個都沒回來。宗門上空護宗大陣晃晃閃動，不少弟子藉此在長老會鬧事。
古塵一直無心修鍊，手中的咒印清晰可見，那個老匹夫三言兩語丟給自己一個大麻煩。現在宗門被封，自己出也出不去，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尤其是對面房間那個整日不見蹤影的徽寧，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也怪自己，血氣的味道太過鮮美，自己一時沒忍住。這次新人弟子，古塵粗略算了算，有一半死在自己手上。
古塵正在發愁，窗邊一陣聲響發出一隻手掌突然伸了上來，接着冒出白玉的腦袋：“嘿嘿，老大。”白玉本就長得白白胖胖的，現在躡手躡腳的趴在窗邊還是挺可愛的。
“你怎麼來了？”古塵將白玉拉了上來，摔下去不得半殘？
“怎麼不走正門？”
“我這不是怕嘛。”看到房裏只有古塵一人，心中起伏不定的大石落下。他還是有點徽寧那個母老虎的。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大，你最近注意到宗門的變化了吧？”白玉這幾天一直在想辦法聯繫家裏，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靈言信一直用不了。今天早晨白玉偷偷跑到山頂去了，竟然聯繫到家裏了。白玉一五一十的將這裏發生的事給白老太爺說了一遍。白老太爺沉吟了一會兒，立刻回家，然後就把靈言信斷了。
白玉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靈言信始終連不上了。
“知道一點，怎麼了？”古塵看到白玉，眼中閃過一模精光，看白玉的眼神逐漸親和起來。
“老大，你能去我家作客嗎？”白玉希冀的眼神，天真無邪。
古塵在這一刻真的覺得白玉是一個好弟弟，想什麼來什麼，“可以啊。”
“那嫂子去嗎？”
“我去問問吧。”福星，絕對是福星，正愁沒地方跑呢，白家無疑是最好的地方。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的，老大，我下去了。”白玉說完便要跳下窗戶，古塵急忙拉住了他，“走門吧，沒事的。”
“老大雄氣！”白玉豎了個大拇指，轉身悄悄打開房門，跟做賊似的溜出了房門。
古塵在房間裏坐了許久，決定去找那個死老頭一趟。
深夜。
古塵一路上，一個巡夜弟子都沒見到，找着從藏經閣小商販那裏買來的地圖，來到後山一處房屋前，上面標記着這是掌門的經常休息打坐的地方。
“來了？小友。”房屋內傳來那個老匹夫的聲音。
古塵聽到這聲音就來氣，合著知道自己今天回來？直接一腳踹開房門，“老頭，你一個掌門住這麼個破地方？”
“節約宗門開支嘛，我很節約的。”高海陵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花白的鬍子被捋得噌亮。
“我不想跟你多說話，趕緊想辦法讓我離開宗門！”古塵是越想越氣，這老頭一臉怪笑的看着自己，彷彿自己一切都被他看穿了，這種感覺十分不自在。
“放心，早就給你安排好了。白家那個小東西今天去找過你了吧？”高海陵這些天時刻關注着古塵的一舉一動，任何風吹草動他都瞭然於胸。包括白玉能聯繫上白家也是他故意為之。
好啊，這老東西還監視自己！古塵罵罵咧咧：“宗門資源應該不少吧？你讓我傳承宗門，就只給部劍訣，說不過去吧？”
高老頭早就料到古塵會來敲詐自己，取下右手的儲物戒丟給古塵：“這是老夫一輩子的積蓄，宗門資源實在沒辦法給你，會給你以後帶來禍端，這些夠你修鍊了。”
這麼耿直？不對勁。
“劍訣你看了嗎？”
“沒看。”
“裏面除了有劍訣，還有我宗獨門修鍊心法，要我指點你一二嗎？”高海陵笑嘻嘻的看着古塵。
古塵一陣噁心，幾天不見這老東西，牙齒都快掉完了，簡直是修鍊界的恥辱！一個掌門私下裏一點都不用靈力維持形象，“不需要！”
“小友，你知道修鍊一途有終點嗎？”
“沒有。”古塵是真摸不透這老頭，怎麼又說到這上面去了？
“哦？小友似乎有見解？”高海陵很吃驚古塵的回答，這孩子不會知道些什麼吧？
“沒有！”古塵知道也不說，氣死這個老頭兒。
“世人皆知武起靈徒，高至靈極。但是靈極之後的事情幾乎沒人知道，靈極之後有更廣闊的天地。”
“淳熙劍訣的心法，你要好好參悟，希望你去雪柳之外闖出另一番天地，將我宗再次發揚光大！”
古塵看着眼前衰老了很多的老頭，心中雖然對他不滿，但是也不得不敬佩起這個老人，一生為了宗門，快死了也還在希望自己將宗門發揚光大。
“去了皇城，白玉那小東西是你最好的擋箭牌，你一定要牢牢抓住。”高海陵囑託道，就像家裏的長輩。
“知道了。”
“明早你們就離開吧。記住！去了皇城一定萬分小心！”
“好好修鍊，到了靈尊境就離開雪柳大陸吧，照顧好徽寧...”
......
“爺爺，我和你一起留下！”
“丫頭，走吧，我也一把老骨頭了。這一輩子沒有照顧好你爹娘，你不能再出事了。”
“爺爺！”少女的眼中的淚珠不停的打轉。
“丫頭，聽爺爺的話，走吧！”老人抹乾少女的眼淚，努力將少女的模樣刻在心裏。
這一別就是永別了。
“爺爺...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少女眼神堅定。
“傻丫頭，好好活着，不要做傻事。快走吧...”老人輕輕將少女推了出去，讓她趕緊離開。
“爺爺，我走了！”少女跪下，叩頭告別。
“丫頭，出門在外，別委屈了自己！”老人扶起少女，拿出三枚靈戒。
“爺爺！”少女撲到老人懷中，大哭起來。
......
看着少女離去的背影，老人老淚縱橫。
丫頭，照顧好自己！
“師弟，這輩子我對不起你們！”高海陵出現在老人身後，靜靜陪着老人看着下山的少女。
“師兄...”
“師弟...”
“那個小子能照顧好徽寧嗎？”
“會的。”高海陵只能選擇相信古塵，宗門上下也只有他這個剛入門沒多久的弟子可以相信了。
“如果有下輩子，師兄一定護好你們！”
......
古塵三人從一處密道離開。
徽寧帶着面紗將自己的面龐遮住，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小友，徽寧就拜託你了！”陌生的聲音在古塵耳邊響起，簡單的一句話包含着一個老人最後的心愿。
古塵回頭看向劍英山頂，那裏有兩個人影正在看着他們。古塵輕微點頭，示意他們放心。
“老大，你看什麼呢？”白玉朝着古塵回頭的方向望去，但是只看見朦朧的雲霧。
“沒看什麼。”古塵答。
“老大，快走吧，皇城很多好玩的......”白玉一路上時刻不停的向古塵描述皇城的樣子，絲毫沒有注意到面紗下徽寧充滿殺意的眼神。
......
歷來宗門勢力是皇室眼中釘肉中刺，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挑釁着皇室的權威。沒有哪個皇帝能容忍自己的疆域內有一個自己手不能觸摸的地方，還是一個能源源不斷製造強者的地方！最令人憤怒的還是三個！這次終於有了萬全準備，大陸整合就在風雨之間。
誰也不會想到，在雪柳大陸的頂尖強者眼裏毫不起眼的靈徒，卻掀起了一場席捲整個大陸的清洗。有些時候，因果關係就是這麼神奇。
......
古塵和徽寧被白玉藏在一處隱蔽的院子裏。這裏是白玉秘密購置的屋子，就連家裏人都不知道。他安排古塵和徽寧在這裏，是因為他回皇城的這一路上聽到了些消息，意識到將古塵他們帶回家可能會出事。
白玉跑出去買了一大堆生活用物，走時特意囑託古塵，在他回來之前一定不要到處走動。並且十分嚴肅的讓古塵保證。古塵看着白玉嚴肅的表情，笑着答應了下來。
徽寧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說話，靜靜的坐在房裏。古塵只能靜靜退出房間，來到側屋休息。
三個月來，古塵一直在房中修鍊，讓鈞玉替他盯着徽寧，以防她跑出去做傻事。白玉這三個月來，每次急匆匆地來，急匆匆地走，十分着急。
其實白玉能這三月來，能跑出來已經是廢了很大力氣。自從回去之後，老爺子突然發了脾氣，命令將他禁足。皇城內氣氛變得十分緊張，大量靈甲軍開始整頓。父親他們進入皇宮的次數逐漸變得多了起來，似乎一場巨大的暴風雨即將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