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數千年前,神州大地。世人愚魯,看不透生死之事,又為天災**所擾,為求長生,無數聰慧之士苦心悟道,參悟奧妙玄機,修習前輩高人遺法,只求他rì為仙.苦苦鑽研之下,竟能以凡人之身取天地之靈氣,呼風引雷,有神鬼不測之威。更有甚者,有養顏益壽之能,千百年來,形貌無有變化,世人以為成仙。故長生修仙之道,引無數智士投身其中,盡心研習。時rì漸久,便生門戶之別,正邪之分,殺伐爭鬥,在所難免。更有人用其法術,禍亂朝綱,攪得民不聊生,哀鴻遍野,舉國上下浸染血sè,正邪兩派難尋靈童為徒。因此仕官一途,被修仙之人視為大忌,凡有用其法術禍亂俗世者,正邪兩方傾全力殺之。故千百年來,修仙各派爭殺不斷,卻未禍及凡塵。
當今之世,以佛道兩家最為鼎盛,其中有金光寺與白鶴觀為正道兩大支柱,門下弟子如雲,年少才俊多出,與四大邪派抗衡不落下風,備受諸派推崇。
天華山連綿萬里,以險峻聞名,奇石珍獸,山中多有。綠水青山,四季如net,與蒼月山並稱神州兩大名山。其中蒼月山相傳為天帝觀月之處,卻為神獸白玉麒麟所據,眾人難得入內。而天華山,正是白鶴觀的根基所在。
白鶴觀創派至今足有兩千年余,立業百年便成正道大派,如今傳承十代。掌門天華道人胸懷大志,不甘人後,勵jīng圖治,cao持有道,竟使白鶴觀一飛衝天,成為與伏魔山金光寺相提並論的修仙巨派。一江不盤雙龍,一山不據二虎,兩派表面和睦無事,暗中卻有一較長短之意。故每隔五十年,兩派便攜得意弟子前往龍泉山比試切磋。刀劍無眼,術法無情,數百年來,兩派互有傷亡,門下弟子頗有怨言。奈何兩大掌門樂此不疲,對門下抱怨聽而不聞,今年的龍泉山仍是避不開一番血斗。
八月初八,正是龍泉山比斗之時,兩大掌門早已盡攜得意門生趕至此地。龍泉山顛生有一泉,名為浮生以泉水甘美聞名,只因山勢極險,常人難以攀越,故只有修仙之人方能飲得。
武台高架,眾人齊結,其中為那一道一僧格外醒目。只見那天華道人須如銀,鶴骨仙風,雙目溫潤有神,身穿祥雲道袍,好一幅大神摸樣。旁邊一老僧面容慈祥,身着赤紅無上衣,手持一串翠綠念珠,眼皮微闔,唇角含笑,正是金光寺主持智善方丈。二人此時端坐檀香木椅之上,手捧浮生泉水浸泡香茗,正饒有興趣地看着武台動向。
武台之上,一僧一俗刀來劍往,相鬥正酣。刀光劍閃,異芒吞吐,兩人招式之間皆蘊極大威能,遠非凡俗可及。
二人久持不下,那魯莽和尚漸生不耐,只聽得一聲虎吼,金環大刀已挾破空之聲,朝那白衣秀士腦門劈去,其勢剛猛,實難抵擋。白衣秀士遇險不慌,反是生出幾分笑意,足下用力一點,身子已然側閃過去,趁着和尚招式使老,寒劍吐芒,朝其肋下疾刺過去。魯莽和尚見勢不妙,口裏暴喝有聲,持刀右手一勾一挑,已將金刃當做暗器投擲出去,白衣秀士若不抵擋,必是兩敗俱傷之局。
“來得好!”白衣秀士雙眉一挑,回劍撥開金刀,身子微晃一晃,望向趁隙翻滾開來的魯莽和尚,也不追擊,只是淡淡笑道“玄空師兄,你已失了兵刃,再斗也是無趣,不如罷手如何?”
魯莽和尚怒哼一聲,也不接話,只是從懷中掏出一萬佛念珠,十指結印,口裏念念有詞,一張醜臉竟顯莊嚴“神威如獄,神恩如海,以我凡軀,蕩平諸魔!怒目金剛,現!!!”
話音未落,萬佛念珠已是華光萬丈,魯莽和尚身前,一具偉岸身軀已然成型!金sè衣甲,怒顏嗔目,持金剛杵,詠諸神號,在魯莽和尚指引之下,朝着白衣秀士撲殺過去!
“好法寶,好術法!”白衣秀士感受撲面威壓,絲輕舞,口裏贊好,臉上再無輕慢之意,收了長劍,身形急退,懷裏掏出四張符籙,一股腦拋投出去,只見漫天金光閃爍,四道黃巾力士虛影顯現,居然將那怒目金剛從半空生生按下,緊扣四肢,令其難動分毫。魯莽和尚臉sè一白,十指翻飛如花,口中念誦之聲愈烈,怒目金剛掙扎更甚,手中金剛杵掙扎揮舞,恰好掃在一黃巾力士面門之上,只聽怒嚎聲起,頭顱已如開瓢西瓜一般,汁水四濺,沾染武台!
四大力士轉眼之間已去一個,白衣秀士心體受創,已是一口鮮血噴吐出來。他也真是狠人,眼見情勢危急,居然不退半步,手指捻訣怒喝“諸天萬法,破滅隨心,虧而不空,方顯真道!破!破!破!”
其音未落,只見三大力士齊聲喝吼,血肉元神頓時炸開!那怒目金剛被圍正中,雙手雙腳立時潰散,覆甲身軀遍佈傷痕,出陣陣不甘怒吼,終於消逝在武台之上。金剛身死,魯莽和尚手中念珠立時炸開,所生巨力勢不可擋,竟將那人從武台轟飛,重重落砸場地之外。旁邊早有幾名僧人趕上前去,扶起低呼痛吟的魯莽和尚。魯莽和尚此時面若金紙,胸口塌陷,僧袍前襟鮮血透濕,足見受創匪淺。白衣秀士傲立台上,唇角血漬遮掩不住,臉上神情卻是正好,毫不在意眾僧投來怒光,朝着魯莽和尚抱拳笑道:“玄空師兄,承讓!”
魯莽和尚服了應急丹藥,神sè已是見好,此刻躺在同門懷裏,聞聲仰臉:“白清師弟仙法玄妙,小僧自嘆不如,咳咳............”說話之間,咳聲不斷,想要痊癒,顯非短時之功。
白清聞言更顯得意,當下揚聲笑道:“五十年前兩派大比,小弟慘敗玄空師兄之手,養傷足有年余。期間小弟不斷怪責自身平rì疲懶,以致不敵玄空師兄,更是連累師門受辱,心中總是愧疚萬分。故傷愈之後,勤修苦練,再不敢生懈怠之心。今rì之戰,總算沒有辜負恩師平rì教誨。”
那玄空和尚心雖不快,卻也不好多說什麼,當下擺一擺手,任由眾人將其抬下。白清則是縱身一躍,跳下了武台,接受同門師弟的祝賀讚許,臉上得意,一目了然。
此戰雖敗,那智善方丈卻不以為意,只是朝着天華道人微微一笑,道:“天華道兄門下人才輩出,實為我正道之福,他rì踏平邪派之時,白鶴觀人必居功。”
白鶴觀先勝一場,天華道人也自高興,當下呡茶笑言:“方丈不必過謙,金光寺創立三千年余,歷史久遠,根基渾厚,門下高手如雲,豈是我等可比。我看方丈身後這位弟子資質非凡,遠非我門下可比,不知是貴派哪位大師的高徒?”
智善方丈得了天華稱讚,心中亦是稍顯得意,不由露齒笑曰:“此乃老衲新收弟子,取名玄凈。此子資質雖佳,xìng子卻是疲懶了一些,道行也不如其他同門,此次只是過來見識一番。”
那名為玄凈的清秀和尚聞言面紅,現露靦腆之sè,瞧見天華道人看來,當即笑施一禮,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原來是方丈親傳,怪不得,怪不得......”天華道人亦是含笑點頭,心中卻將這玄凈看輕幾分。此子資質雖好,卻不是個能上枱面之人,心xìng不改,終是難成大器。
二人正自談笑,忽聞武台一聲長笑,尋音望去,只見一中年男子顯於台上。
無聲無息出現武台,兩派上下居然不覺!瞧其形容,眾人竟然皆不識得!台下眾人立時大嘩!
天華道人與智善方丈齊齊站起,臉上湧現凝重驚疑,此人修為深不可測!
兩人道行之高,放眼天下亦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今全力查探之下,竟是難查此人底細!天華道人與智善方丈對視一眼,心中皆已生懼!這人,莫非是新晉的聖者不成?
那中年男子一襲白衣,作書生打扮,頭戴儒巾,腳踏方靴,長身玉立,瀟洒不羈,他只是這麼一站,滾滾威壓便撲面而來,幾個修為尚淺的弟子已是支持不住,跌坐地上。
武台四周早被數百名弟子圍個水泄不通,而白衣男子卻是神sè如常,笑望台下眾人。他眼角的餘光,卻是略過了眾人,在兩派掌門身上停留少許。
兩派盛事被人攪擾,天華道人心中雖怒,卻是不敢作出來,當下只能強忍不快,朗聲笑道:“閣下是哪一派的修仙高人,不知來此有何貴幹?”
白衣男子微一躬身,抱拳笑道:“這位道長有禮了,在下只是攜妻遊覽山中景sè,無意遇見這難得盛會,心中不由好奇,故而前來一觀。我丁封只是俗世武師,並不知曉修仙界的規矩,若有什麼失禮之處,還請諸位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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