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她的眼裏沒有我
經這麼一折騰,出來的時候,已是晚霞滿天了。
正是高峰時候,在主幹道上,車開得比走路快不了多少。當車子駛回小區時,天已黑了下來。隔着車窗望去,夜色中的別墅,又另有一番美色。自己以後能不能也買上這麼一套別墅?
進了門,俏俏開了燈,兩個把我扶到房門口,俏俏開了房間的燈,扶我躺到床上,然後轉身對跟進來的以晨說:“以晨,你看着他一下,我去燒晚飯了。”
“一個大活人,要看什麼啊?我去健身了。”以晨看了我一眼,就走了出去。
俏俏也走了出去。過了幾秒鐘,我聽到她們的說話聲:“那個傢伙在這裏,你怎麼向香冰交待?”
“本來他的傷勢不重,我以為三四天就可以,沒想到你把他傷成這樣。”
“是你把他帶回來的啊。”
“我沒辦法啊,唉,這個暑假真是多事之之夏啊,上個月才撞了人,這個月又撞人了。”
“看來你真要去廟裏燒香拜佛了。”
“是啊。等有空的時候,我得去求菩薩保佑我災星遠去,福星高照。還有啊,你怎麼出手那麼狠?這下子他的傷更重了……”
“你那樣子大喊大叫,我還以為他是什麼偷雞摸狗的壞蛋呢。”
“我以為他會呆在床上的,誰知他爬了起來,還在那裏那個……”
“你也真是的,大驚小怪。不就是那個東西嗎?你又不是沒見過。”
“呸,去你的。你個色女。”
兩個嬉笑着走遠了,聲音越來越小,一會兒就寂然無聲了。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神鵰俠侶》中的陸無雙和程英來,只不過這兩個女孩子的手段倒是有點像郭芙。金庸的《神鵰俠侶》我是斷斷續續看完的,最先看到的一段就是楊過戲弄陸無雙一段,然後就是程英初見楊過那一段,特別是對楊過吃粽子看到“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那一段印象深刻。可是後來當知道程英的名字后,居然有點失落感。
看《神鵰俠侶》前半段的時候,我原來以為楊過和郭芙會有什麼,但沒想到後來郭芙竟然和一個老外好上了,為此我還代入楊過,YY了郭芙好幾次。
突然遠遠地傳來一陣熟悉的歌聲,是奶茶的《後來》:“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後來?今後在這個城市,會生什麼事呢?近幾年多來,沒事的時候曾做過許多的白日夢,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地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燈有些刺眼,偏頭望了望窗外,是黑黝黝的天。我側過身子,合上了眼睛,任那歌聲若有若無地在耳邊進出:“……那個永恆的夜晚,十七歲仲夏,你吻我的那個夜晚……”不一會,我就睡著了……
我走進了教室,一個老師迎上來:“怎麼才來?都遲到了,快點到你座位上去。”
我坐到座位上,拿起試卷一看,怎麼題目都是不會做的?不會吧?好歹我還是班上的尖子生呢。
胡亂做了一陣,到了試卷的最後面,老天,作文題目竟然是《論桃子和柚子的關係》。
這是什麼狗屁題目啊?我就算押一千萬次的題,也押不中啊。
昏昏沉沉中,到了下午,正坐在教室中等待的時候,一個老師進來說英語考試取消了,考生一聽,都紛紛問為什麼。
那老師說:“因為你們崇洋媚外。從現在開始,高考取消英語,今天的考試改考歷史。”這一下可炸了窩了,考生紛紛跳了起來抗議:“我們學的是理科,沒學過歷史?為什麼要考歷史?”
那老師輕蔑一笑:“誰叫你們數典忘祖?現在開始要對你們進行愛國主義教育,惡補歷史知識。”朝外面一揮手:“拿上來吧。”
一個穿着旗袍的美女走了進來,手上捧了一個盤子,盤子上放了一隻碗。
那老師說:“大家安靜一下,現在我們開始鑒寶,大家來估價,這一件北宋鈞窯的天藍釉碗值多少錢?記住了,不許說出來,把答案寫在答題紙上。”
鑒寶?!我一看答題紙,是道選擇題,可供選擇的:A1000萬越南盾,B10億秘魯幣3個西班牙美女,D40萬公斤西紅柿。
我差點沒暈過去,急忙掏出手機,查找匯率,人民幣、美元、英鎊、越南盾、秘魯幣……
沒過一會,我走出考場,媽媽竟然就站在門外。“媽,你不是在家裏的嗎?怎麼跑到學校來了?”
“你在這裏考試,我不放心,就搭了火車過來了。”
火車,我們那山旮旯里什麼時候通了火車啊?“考得怎麼樣?”媽媽問我。我搖了搖頭:“題目都不會做,本一、本二都沒希望了,看來最多能考個本三。不,我要復讀,我要考重點。”
“復讀?”媽媽臉色一變,用力地推我,“不行,本三就本三。本三也得給我上。”
“不,我不去上,我不去上!”我懼然而驚,醒了過來,一看,果然有人推我,入眼的是瓊鼻櫻口,很是眼熟,細細一想,正是俏俏。原來自己竟然做了個惡夢。
俏俏滿臉好奇地問我:“你不去上什麼?”
我臉一紅:“我,我,我說我不去上海。”俏俏一笑,也不反駁我,只是說:“好了,起來吃飯吧。”
房中好香。欠身一看,床前已擺了一張凳子,放了一大碗飯,還有三小碟菜,紅紅綠綠,煞是好看,香氣撲鼻,引得我食指大動。
以晨走了進來,手中端着一碗飯,一邊吃着。“你覺得怎麼樣?”她問我。
“沒什麼,就是頭有點疼。”我說。
“不好意思,剛才下手太重了。”以晨向我道歉,只是語氣不是很誠懇,就象美國佬欺負了他國,例行公事地說聲sorry。
我說:“沒事沒事,是我太不經打了。”反正都這樣了,還能怎樣?報警or暴扁她一通?
“哧……”旁邊俏俏被我逗得笑了起來。
這時候外面電話響了。俏俏忙說:“電話響了,我先接電話。”匆匆跑了出去。
過了片刻,她的聲音歡快地傳進來:“香冰!是你呀?……你怎麼還不回來呀?我們好想你哦……真的?!那太好了……沒什麼?我是說,你可以在外面多玩玩,多看點優美的風景了……沒有什麼啊……我們挺好……挺好……那再見了,88……”
話聲才歇,俏俏已如一陣風般地跑了進來,笑容滿面。
以晨笑着問:“什麼喜事啊?是不是有人給你介紹對象了?”
俏俏也笑:“去。香冰說她要遲幾天才回來。”
“難怪你說太好了。”
俏俏嘻嘻一笑:“這樣子這傢伙在這裏住上幾天也沒事了,等香冰回來時,一切了無痕。”說著將手腕往外一翻,像彈蒼蠅一樣把我這件小事揮去了。
以晨說:“你別高興得太早他一個男的,住在這裏,一點也不方便啊。”
“反正他受傷了,又不能東跑西跑,天天躺在床上,要什麼緊啊?”俏俏說,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再說了,你身手這麼了得,他已經深受其害,絕對不敢造次。如果他敢有什麼不雅之舉,你就手起拳落,咔嚓一下打斷他的狗……腿。”說完,看了看我,然後眼睛向下,看着我的腿。
我也望了望腿。他***,以為憑那娘們幾下子我就會怕她了?要不是我是個遵守法紀的好公民,早就把你們先奸后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