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誰的青春不迷茫
什麼樣的愛情讓我無言
什麼樣的的恐懼讓我拒絕喊叫
——題記
1、“羅莎”來了
報紙上連篇累牘報道“羅莎”來了。連續幾天頭版頭條,打開電視,地方台主持人也在不厭其煩的作相關報道,其隆重禮遇不亞於政府部門接待能帶來巨大經濟效益的國際友人。“羅莎”來了,這座南方小城嚴陣以待、誠惶誠恐。但這種感覺到街上被雙眼看到的景象淡化,直至消失。人們步履匆匆,表情像建築物一樣大同小異,在十字路口向四面走散。人和人擦肩而過,並沒有應有的慌亂。看似雜亂無章的人群踏着命定的秩序前行。雙眼看到的是真實,而感覺是另一種真實。誰也改變不了,“羅莎”?不能,既是“羅莎”她媽來了,也無能為力。
“羅莎”來了,帶着充沛的雨水。“羅莎”是今年第16號颱風。為什麼給破壞力強、極具暴力的颱風起這麼一個溫婉的代號?它更像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小女孩的芳名,如果再具體一點,我覺得它是美國或者英國小女孩的名字,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認為。這種想法毫無理性可言又生命力強悍非常固執。
我不喜歡刨根問底,面對已經發生的事情,卻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接受存在即合理這一個生存的法則。像一頭倔強的叫驢,撞了南牆仍然不回頭。我企圖給自己一個解釋,以期達到平衡與和諧,在沒有終點的旅途中。和解遙遙無期。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困惑比我假想中的敵人還要強大,我掉入了思維的陷阱,走進一層又一層迷霧。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也許根本就沒有歸途,就像時間,你走過一年又一年時光,卻不能沿着舊時光回到某個無法忘懷的場景。也許我本就是一個腳步緩慢無法跟上時代的人,淘汰在所難免。好奇心早已消失殆盡,前程早已被疲乏取代,小時候父親罵:死驢躺在山上——它不走,誰也拿它沒有辦法。
當生存面臨挑戰,人會思考這一行為顯得尤為荒唐。在經歷一連串的打急后,我喪失了基本的判斷。我不知道明天能否吃飽飯,不知道明天又將去哪裏,不知道下一步又將是哪一個城市,不知道身無分文的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不知道自己的承受底線哪一天會垮掉,不知道哪一天會徹底崩潰,不知道還會有活下去的勇氣……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當一泡狗屎以萬分之一的幾率第一次掉到你頭上時,你什麼反應?第二次又掉到你頭上時有是什麼想法?我想說的是,那泡狗屎在十八個月之內準確的命中我並不出眾的頭顱,這不僅僅是涉及概率和方位對不對的問題。
我來了已經四天了,雨同樣下了四天。睡醒后聽見雨落在遮雨棚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如同千軍萬馬奔涌而來。房子暗、潮濕,白天也需要拉亮照明燈,我就像一隻老鼠,整天在房子裏走來踱去,盡量輕手輕腳,戰戰兢兢唯恐弄出響動,其實弄出響動也沒人注意我也不會帶來麻煩,我為自己的猥瑣難堪和恥辱,又為無法改變這種心態而心情惡劣,我知道一天兩天改變不了。雖然陰雨天氣溫已降低,可我依然覺得熱,扒光衣服把自己晾在床上,汗水還是從毛孔里不斷往出涌,像剛從開水鍋里撈上來依然冒着熱氣的青蛙。
除了下午三點出門到拉麵店吃頓拉麵,其餘時間一直待在房子裏,沒有表,也無從推算陽曆多少號了,不知道今夕何夕,恍恍惚惚、顛三倒四——這種感覺從某方面給予我安慰,沒有陽光,也沒有人認識我,不用和誰解釋什麼,也不用費盡心思遮遮掩掩、斟詞酌句。
我希望人們遺忘我、忽略我,為自己做不到空氣一樣無形而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