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惡意!給陳鶴皋大師再上香!
場中眾人,看了看何鴻,又看了看陳景,眼神飄動,露出思索之意。
何鴻不可能無緣無故專門針對楚先生,想來兩人之間必然有些齷齪。
雖然,他們不知道楚先生和何鴻的矛盾是怎麼產生的。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做出決定。
楚先生雖然在周圍地界,也算是威風赫赫的凶人,獨自斬殺兩名身懷中品法器的灰影盜好手,足夠讓人忌憚,沒人願意輕易得罪。
但是,在眾人心中,和來自天雲寨的何鴻相比,那就要差遠了。
何鴻可是斬殺了灰影盜盜首的頂尖強者!
在他們看來,楚先生雖然一貫行事隱秘,讓人摸不清底細,但就算實力有所隱藏,也絕不是何鴻對手。
況且,退一萬步講,就算楚先生實力足以和何鴻一較高下,那又能怎樣?
楚先生不過是孤家寡人,何鴻可是天雲寨執法隊成員,背景強大,交遊廣闊。
無論實力還是背景,楚先生都沒有和何鴻相提並論的資格。
當下,原本陳景剛過來時,對他還帶着討好的眾人,和那嬌媚女子一樣,紛紛不自覺的向後退出一步。
這一步,是他們刻意做給何鴻看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二弟什麼時候得罪來自天雲寨的大人了?’
陳川眼中浮現出擔憂之色。
陳鳴心頭也是暗暗着急。
但他們清楚的記得,這兩天陳景對他們三令五申的事情。
無論發生什麼事,切記隨大流行事,不能讓別人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就是對他最大的保護。
陳川和陳鳴心潮浮動,擔憂不已,但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暴露關係反而會讓陳景更為被動,只能給他添亂。
所以,他們也隨之往後退了一步。
在何鴻的目光逼視下,陳景神色平靜,似乎並沒有聽出來對方的譏諷之意。
他微微抱拳,淡然道:
“何大人說笑了,我實力平平,如今時局混亂,哪裏敢獨自一人上路。
這一路上,還要請何大人多多照顧。”
何鴻:“……”
他想過陳景可能會憤怒會羞惱,但唯獨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輕描淡寫的將話給接了下來,渾然不顧及顏面。
陳景要是氣不過,衝撞與他,他倒是可以藉此出手。
雖然有宋紅鯉在,他不敢做的過分,但小懲一番是沒問題的。
可對方這番回應,他卻是沒有出手的理由,當下只能輕哼一聲,深深的看了眼陳景,轉身走回馬車。
旁觀的眾人,對陳景的反應,卻是並不感到意外。
換做是他們,面對天雲寨強者的責難,恐怕表現比陳景還要不堪。
‘楚先生凶名赫赫,能止小兒夜啼,可那兇橫模樣,也是要看對誰,面對真正的強者,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
眾人心中暗自想着。
一旁的楚主事心中微鬆一口氣,慶幸兩人沒有發生衝突。
他是場中唯一從頭到尾沒有擔心過陳景安危的人。
‘楚先生身懷修羅令,但卻不顯山露水,嘲諷加身而毫不色變,他不是不能反擊,而是不屑於反擊!
光是這份心性,就勝過太多人。’
楚主事在天雲寨時,見過太多依仗自己背景,鼻孔朝天,作威作福的紈絝。
像陳景這樣的人實在難得。
他眼中不由流露出絲絲欽佩之色。
在他心中,陳景或許現在實力不是何鴻對手,但要是論未來發展,他相信陳景一定會遠勝何鴻。
楚主事壓下心頭想法,大聲道:“出發!”
一聲令下,馬匹邁開腳步,緩緩前行。
宋紅鯉和何鴻等四人,都有着單獨的馬車乘坐。
而陳景八人,再加上楚主事,一共九人,擠在兩輛馬車之中。
好在,馬車還算寬敞,倒也不算太過擁擠。
在楚主事相邀之下,陳景和他坐在一輛馬車上,剩下兩人,一人是那名嬌媚女子,一人則是一名光頭大漢。
本來,楚主事還想和陳景聊天,但陳景一上車,就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閉上眼睛假寐。
見此,楚主事自然不敢打擾。
……
時間匆匆,轉眼過去了七天。
這些天來,陳景懶得接觸他人,而其他人也如避蛇蠍般,沒有人主動和陳景說話。
何鴻一句話,便將陳景給孤立了。
不過,陳景倒是樂得清靜,並不在意。
只要能一路平安無事抵達天雲寨,他就很滿意了,其餘他並不在乎。
黃昏時分。
車隊緩緩停住。
一道道人影,從馬車上走下來透風。
不少人都偷偷將目光落在宋紅鯉那邊。
她依舊是一襲紅裙,一雙大長腿筆直纖細,彷彿在發著白光,在夕陽餘暉照映下,微風徐來,紅裙飄動,美的不可方物。
自從宋紅鯉第一次在車隊現身後,就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對象。
就算不提實力,單是對方那凹凸有致的性感身材,嬌媚的臉龐,就足夠吸睛。
原本那位妖嬈女子,身材容貌也是上佳,可和宋紅鯉一比,就顯得不值一提了。
不過,眾人也都知道身份天差地遠,沒有人敢找宋紅鯉搭話。
幾名馬夫和僕役,從馬車上跳下,紛紛開始找尋乾柴,點燃篝火,準備生火做飯。
何鴻則是伸了個懶腰,目光一掃,落在陳景身上。
他咂咂嘴,伸手指了指陳景,道:“你去附近打兩頭獵物,當做大家今晚的伙食。”
‘來了!’
其餘人看到眼前這一幕,都是神色一動。
陳景每日晚間打獵,已經成了車隊的必備節目。
何鴻明顯是故意針對他。
每天晚上車隊休整時,他都會叫人出去打獵。
而每一次,他使喚的都是陳景。
單說打獵,不過是動點手腳罷了,對車隊任何一人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過,這不是費不費事的問題。
按理來說,打獵這種雜活,一般應該由車隊的馬夫和幾名修為低微的僕役來干。
以陳景等人的實力,遇到實力強橫的劫匪時出手,這才是他們的職責。
一旁的陳川和陳鳴,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由握緊了拳頭。
他們微微低頭,只有這樣,他倆才能掩藏中眼中的怒火。
他倆不是沒有想過,自己主動請纓去打獵,讓陳景免受這番羞辱。
可是,陳景私底下告誡過他們,讓他們行事一定要和其他人同一個步調。
經過之前的那些事,陳景早已成為兩人的主心骨,陳景既然都這麼說了,他倆哪怕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照做。
何鴻眼睛微微眯起,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逼視着陳景,心頭冷笑不已。
讓陳景去做這種雜事,他就是在刻意折辱對方。
有宋紅鯉在,他不敢做的太過分,但這種小事,宋紅鯉是何等人物,壓根懶得管。
他是想用軟刀子割肉的方式,一點點點激起陳景的怒火,讓其主動向他出手。
那時候,他也就能順理成章的教訓一下陳景,宋紅鯉也沒法多說什麼。
在何鴻的逼視下,陳景神色依舊平靜,看不出喜怒。
楚主事見此,連忙踏前兩步,站在兩人中間,充當和事佬。
他笑着抱拳道:“何大人,這些天都是楚先生去打獵,今天不如就讓我去吧,我也正想活動活動。”
何鴻眼神一厲。
楚主事對於陳景的恭敬態度,他一直看在眼中,本就對楚主事不滿,眼見這時候其又跳出來為陳景說話,心頭更是不悅。
“你去?!”
何鴻冷笑一聲,道:
“現在戰事剛剛平息,血妖宗和蠻鬼宗的確再沒有大動作,但他們留下的那些暗子,可還沒有全部撤離此地。
誰知道會不會倒霉碰上?”
何鴻淡然道:“我讓楚先生去打獵,是因為他實力強橫,就算意外遇到危險,也能支撐一會兒,及時示警。
到時候我自會前去救人!
要是你去,萬一遇到意外,來不及示警怎麼辦!”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楚主事,幽幽道:
“楚主事,我也是為你着想,莫非你覺得自己實力,要強過聲名在外的楚先生?”
“這……我自然是不如楚先生的。”楚主事無奈道。
“那就對了!”
何鴻微微點頭,又道:“楚主事,有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一下你,我是執法隊的人,做事自有章法。
你這樣質疑我的決定,莫非是覺得我行事不公道,刻意針對楚先生?
既然這樣,不如沿途一切事情都有你安排得了。”
楚主事額頭滿是汗珠,聽出何鴻對他已經不耐煩了,只能道:“在下……在下不敢。”
“想要活動活動,你每天活動的還不夠么。”
何鴻將目光落在那妖嬈女子身上,嗤笑一聲。
那妖嬈女子,顯然是那種攀附之輩。
這段時間盯上了楚主事,一來二去,勾引之下,兩人每天晚上都會偷偷摸摸出去一會兒,顯然沒幹好事。
對此,眾人皆是心知肚明。
當下,人群中發出低低的笑聲。
那妖嬈女子卻是渾不在意,反而驕傲的挺了挺胸脯。
至於楚主事,一張臉則是漲的通紅。
何鴻重新將目光落在陳景身上,嘴角帶笑,眼中卻含着冷意。
“正好在馬車呆的久了,出去活動一下。”
在對方目光逼視之下,陳景神態自若,淡淡說了一句,轉身向馳道旁的山林行去。
眾人頓時發出一陣鬨笑聲,顯然將陳景所說當成了挽回顏面的託詞。
看着陳景離去的背影,何鴻神色則是略顯陰沉。
他一直想教訓一下陳景,宣洩上次的不滿。
陳景這種忍讓做法,並沒有讓他感到痛快,反而讓他火氣一直宣洩不出去,心頭怒火越來越盛。
‘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何鴻眼睛微微一眯。
另一邊,陳景身形沒入山林之中。
不多時,他腳下血泊流淌,一頭公鹿渾身抽搐。
腳掌狠狠地踩在公鹿脖子上,陳景終結了對方的痛苦。
獵殺到獵物,陳景並沒有直接回去。
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三根微黃色的檀香,法力涌動之下,火苗閃動,將其點燃。
‘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只想帶着大哥和三弟,安全的到天雲寨就好,這個要求過分么?一點也不過分!
可是,這世界上總有一些惡人,或許是因為背景,或許是因為實力,自認高人一等。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陳景蹲了下來,將三根檀香插在浮土之上,神色虔誠,心頭淡淡自語:
‘陳鶴皋大師,您的理念我一直銘記於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知道,刑法是不僅僅是外界的約束,同時也是心中自我道德約束。
要是沒了最基本的道德,隨意開殺戒,哪怕力量再強,那也不能稱之為人,只是野獸罷了。’
陳景嘆息一聲,站起身來。
來到這個沒有法律約束的世界,但陳景一直以來,奉行有恩必報有仇必還的行事準則,從未動搖。
他很缺靈石,但從沒有因此無緣無故的殺人奪寶,都是別人招惹到他或者家人朋友頭上,展露惡意,他才出手凌厲斬殺。
‘彼此相安無事不好么,生命那麼珍貴,為什麼不珍惜生命!為什麼要逼我!’
陳景微微搖頭,目光閃動。
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自然不會對何鴻怎麼樣,但是,對方已經上了他心中的死亡名單。
對於那種對自己展露明確惡意的人,陳景絕不會手軟。
‘先等等吧,機會有的是。’
陳景心中暗道。
以他現在的實力,解決何鴻根本費不了太多功夫,只是需要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
不留馬腳的解決禍患,才是上上之策,能省掉很多麻煩。
將獵物扛在肩上,陳景很快便回到駐地。
何鴻第一時間迎了上來,皺眉道:“打個獵物而已,怎麼用了這麼長時間?”
陳景淡然道:“周圍沒什麼獵物蹤跡,稍微跑遠了一點。”
“以後手腳快點,沒看到這麼多人就等着晚上開開葷么。”何鴻神色不悅,故意刺激陳景。
陳景微微點頭,沒有多說,轉身走向一邊。
在他心中,何鴻已經是一個死人。
一個死人,臨死前讓他蹦躂兩下,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