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宴無好宴!給陳鶴皋大師上香!(求追讀)
是夜!
孫宅。
孫明義坐在客廳主位之上,神色冷厲。
成為獵頭這才沒多久,他身上已經多了一些上位者的氣質,渾身法力鼓盪,頗有一種不威自怒的氣勢。
“今夜過後,我要青角寨只有一個聲音!”
他眼中殺意瀰漫,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等願為大人赴湯蹈火!”底下站立的眾人,紛紛應道。
孫明義滿意的點頭,道:
“此行獲得的戰利品,都是你們自己的,立下足夠功勞的我還額外有賞賜,宋明海我來對付,其餘人就交給你們了。
成敗就在今夜!”
說著,他站起身來,龍行虎步,一馬當先的走了客廳。
院子裏的石凳上,一名身材豐腴、大約三十來歲的婦人,眼眶通紅,哭的梨花帶雨。
看到孫明義氣勢洶洶的走出來,慌忙站了起來,上前兩步,一把抓住孫明義手臂,仰頭看着她,低聲哀求道:
“明義,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
當初灰影盜來青角寨時,孫明義第一個站出來,決心抓住機會,去博一個富貴。
他老婆當時就哭着求他不要去,最後直接哭暈了過去。
婦人哭着道:
“當初你要去博一個富貴,現在咱們富貴已經有了,為什麼還要去冒險?
咱好好生活不行么,為什麼非要打打殺殺?
終日走夜路,遲早會遇到鬼的!!”
孫明義眉頭一皺,甩開婦人的手,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冷聲道:
“婦道人家,休想亂我道心!
修行貴爭!不拼哪能成為人上人,不拼機緣會落到頭頂么!
富貴險中求,道緣劫中取,我孫明義絕不會久居人下,一定要一步步,拼出個未來!”
他目光灼熱,閃爍着慾望和野心。
他身後跟着的一批人,紛紛大聲叫好。
孫明義能夠這麼快吸納到一批人手,和宋明海分庭抗議,便是因為他身上有着一股不甘人下、敢拼敢打、堅定決絕的草莽之氣。
在局外人看來,雖然略顯魯莽,但足夠熱烈。
這種縱情燃燒的熱烈,很能引起一些身在泥窩、但有仰望星空之志的人的跟隨。
孫明義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眾人紛紛跟隨。
身後傳來那婦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
孫明義和宋明海雙方,這一段時間來都緊密注意着對方的動向。
孫明義這樣大舉出動,瞞不了人。
很快,宋明海便接到底下人傳來的消息。
他坐在一張紅木椅子上,神色平靜,淡然道:
“你們對付孫明義的爪牙就行了,不用去阻攔他,放他到後院來見我。”
衝突乍起,本來宋明海麾下眾人還有那麼慌亂,看到宋明海鎮定的模樣,不由心中一定,各司其職,魚貫而出。
宋明海則從客廳出來,來到後院一處涼亭坐下。
涼亭的石桌上,擺放着一個紅泥小火爐,底下鋪就的通紅炭火燃燒,上面架着一個紅銅小茶壺。
隨着咕嚕嚕的水聲,一股淡淡的茶香飄散開來。
不多時,外面傳來一陣呼和叫罵之聲,其中夾雜着慘叫。
宋明海如若未聞,淡然起身,提起小茶壺,給青瓷碗中注入茶水。
呼!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前院一個閃爍,便落在了後院。
來人正是孫明義。
孫明義看到宋明海這時候竟然有心煮茶喝,不由微微一愣,但隨即目光一寒,爆喝出聲,“死!”
話音落下,一把黑色的飛刀,化作一道閃電,刺破空氣,向著宋明海攻殺而去。
沿途所過之處,在凜然的氣息席捲之下,庭院花草化為齏粉,紛紛揚揚落下。
聲勢極為駭然。
“不知所謂!”
宋明海微微搖頭,伸手一揮,一柄金色的小劍浮現而出。
金色小劍出現的剎那,一股沛然劍氣,縱橫而出,整個庭院都變得森冷了幾分。
“去!”
宋明海伸手一點。
滔滔金光漫卷之下,那小劍發出一聲清亮的劍吟,化作一條張牙舞爪的金色惡蛟,破空而去。
“上品法器!”
孫明義看到這一幕,面色驟變,一張臉變得煞白。
可還沒等他有所反應,金劍便和黑色飛刀撞擊在一起。
彭的一聲。
黑色飛刀如同被攻城巨錘砸中,哀鳴一聲,靈光黯淡,直接跌落在地。
就這一下,直接切斷了孫明義和自己中品法器的聯繫。
金劍化作的惡蛟,只是略一停頓,便繼續呼嘯而前。
電光火石間,孫明義連忙激發了護身法器。
這也是他的底牌,一件中品護身法器。
一層土黃色的光暈,形成護罩,將他全身裹住。
與此同時,他迅疾轉身,就要逃跑。
彭的一聲!
惡蛟撞在護罩上,後者直接被碾碎,化作靈光消散。
哧!
小劍從孫明義後背穿過,從前胸鑽出。
孫明義逃跑的步伐頓時停住,他低頭看了眼胸口的大洞。
彌留之際,他想起了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龐,想起了那句‘終日走夜路,遲早會遇到鬼的’。
然後,他撲通倒地,失去了所有生機。
金色小劍一個盤旋,嗖的一聲破空而來,在宋明海面前停住,收斂了所有鋒芒。
宋明海淡然一笑,將小劍收入囊中。
他端起青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贊道:“好茶!”
然後,他才不急不緩的向孫明義的屍體走去,簡單搜身,收繳戰利品后,他看着孫明義的屍體,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之色。
“有野心而無謀略,恣意飛揚卻不知韜光養晦,只靠一腔血勇,在這個世界是活不長的。”
孫明義回山寨后,就蠢蠢欲動,意圖向他宣戰。
對此,他只是不屑一笑,在他看來,孫明義只不過是一個走運的愣頭青罷了。
要是孫明義得到好處,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安心發育,能夠剋制住自己的膨脹,那還算個人物。
否則,這種靠着運氣一朝扶搖而起的傢伙,很快就會墜落深淵。
宋明海取出自己的中品法器,割下孫明義的頭顱,大踏步的向前院走去。
他沒有展露上品法器,是因為天雲寨來人還沒走,周圍地界局勢雖然還算平穩,但大環境還是處於紛亂當中。
他不想引起那麼真正強者的注意。
來到前院,宋明海抓住孫明義的頭顱,大聲道:“孫明義已死,膽敢反抗者,殺無赦,降者不殺!”
一道道目光匯聚在宋明海身上,己方人員自然是大受鼓舞,歡聲雷動。
“宋大人威武!”
“宋大人神威蓋世!”
孫明義的那些手下則是各個如喪考妣。
如今之勢,反抗已經沒有意義,只能紛紛投降。
……
很快,宋明海斬殺孫明義的消息,就傳遍了青角寨。
整個青角寨,只剩下一個聲音。
對於此事,大多數寨民倒是喜聞樂見,畢竟,有了結果動亂也就結束了,總比一直提心弔膽強。
宋明海也迅速派人過來,告訴陳景一切照舊,並且說三天後他要舉辦慶功宴,請陳景前往赴宴。
陳景才懶得赴宴,只回復說自己一心修鍊。
另一邊,宋明海聽到手下的稟報,只是淡然一笑,沒有多說。
等到底下人都走了,他摸着下巴,眼中一道寒光閃過。
對於陳景,他比孫明義還要重視。
孫明義將野心都寫在臉上,得勢之後也盡顯飛揚跋扈,這種人心機淺,表現出來的實力和真實實力應該差不了多少。
而陳景這種韜光養晦之人,心思陰沉,誰也不知道他表露的實力,到底是真實實力的幾分,難免遭人忌憚。
另外,他這段時間細細一想,將很多細枝末節都連在了一起。
‘第一次,陳川受到劉洪威脅,然後劉洪就死了。
第二次,陸遠逃跑,雲厲追擊,然後雲厲就死了。
第三次,陳川和陳鳴以及青角寨眾人,被灰影盜裹挾着參戰,路上那兩名灰影盜被那楚先生斬殺。’
宋明海眼中幽光閃爍。
“一次是巧合,但不可能每一次都是巧合,這陳景十有八九和那楚先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他倒是沒有懷疑陳景就是楚先生本人。
楚先生身為周邊聲名赫赫的凶人,有什麼手段他們周邊山寨的強者,都仔細打探過。
其最擅長的是一種威力極強的火系法術,而且還是一名體修,煉體方面的造詣比法術還要更強。
能夠將兩門法術都練到如此境界,已經是頗為難得。
陳景的雷蛇術可是宗師境界,就算陳景天賦再強,要說將三門法術都練到如此境界,那不是天方夜譚么。
‘如果陳景和楚先生有所勾結,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想暗中謀取山寨?’
宋明海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那楚先生是個獨行俠,陳景也勢單力薄,一開始他倆或許實力還不夠,沒有強壓下我和莫嘯的把握。
之後,楚先生在斬殺灰影盜那次,表現出強悍實力,那時他們實力已經夠了。
但是灰影盜之事出現,兩人也沒有機會。’
宋明海眼中浮現出絲絲冷意。
‘他們現在還沒有動手,恐怕是等着天雲寨來人走掉,亂局平息后再出手,和我目前不願意暴露全部實力,是一個心態,擔心引起那些強者的注意。
等事態平息,就是他們雷霆而動的時機。
或許陳景在山寨中,現在已經暗中拉攏了一些人。’
宋明海一番梳理,自覺已經完全洞悉了陳景的陰謀。
他臉上露出運籌帷幄的表情。
‘那楚先生只是對灰影盜的兩名好手下手,不敢招惹三大盜首,看來他的實力還不足以應對擁有上品法器的強者。
不過,我在他眼中,也就和他斬殺的灰影盜好手伯仲之間,恐怕他們現在已經把我當成案板上的魚肉了吧。’
宋明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中幽光一閃。
“想要活得久,就要小心為上,為了防止意外,就來個各個擊破,先把陳景弄死再說!”
……
三天後。
山寨張燈結綵,分外熱鬧。
宋明海家門口的巷子,擺上了流水席,人流涌動,幾乎山寨的人都來了。
外面擺的流水席,是一些普通獵殺隊成員落座吃喝的地方。
院子裏面,也支着幾來張桌子,裏面坐着的那是小隊長、大隊長和副獵頭級的頭臉人物。
此刻,宋明海坐在主位之上,一臉志得意滿的笑容,接收着來自底下人的諛詞拍馬。
在他的所在的圓桌上,陳川和陳鳴也坐在那裏。
周邊的人時不時對兩人敬酒,看上去倒是一片和諧。
“來,陳川,喝!”
宋明海朝着陳川和陳鳴舉起酒杯,笑道:
“我已經派人去請陳景兄弟了,這種大好事,陳景兄弟說不來,現在山寨里不少人,還以為我和陳景兄弟有什麼嫌隙呢。
我這次請你們兄弟三人來,就是向眾人證明,那些傳言,完全是空穴來風!”
陳川和陳鳴紛紛舉杯回應。
他們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不對,倒不是他倆遲鈍。
而是宋明海派人請他倆時,態度極為恭敬,只是一味好言勸說。
加上宋明海斬殺孫明義后,威勢在青角寨如日中天。
在他倆心中,陳景雖然實力很強,但多半也不是宋明海的對手。
對方的慶功宴,還是來一趟比較好,否則惡了宋明海可不是好事。
此刻,看到宋明海的態度,兩人更是放下心來。
宋明海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意態豪爽,眼底卻是劃過一絲冷意。
實際上,到現在為止,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準備對付陳景。
他懷疑陳景已經在山寨拉攏了一部分人,害怕打草驚蛇,所以派人去請陳川和陳鳴時,也是一副要和陳景交好的模樣。
也不怪陳川和陳鳴沒有任何懷疑。
另一邊,陳景剛剛從山寨外例行修鍊歸來,剛走到家門口,就發現兩名恭敬而立的黑衣男子。
“陳大人,宋寨主請您去慶功宴吃酒,你大哥和三弟已經提前過去了。”一名黑衣人笑道。
陳景眉頭微皺,道:“我不是說過不去了么。”
另一名黑衣男子笑道:“宋寨主一心結交,陳大人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小的知道您一心苦修,但左右不過是兩杯酒的功夫。
您不去寨子裏的人,還以為您和宋寨主不睦,宋寨主請您過去,也是破除謠言,為你着想。”
“好吧。”陳景微微點頭。
忽然,他心頭一動,道:“你剛才說我大哥和三弟已經過去了?”
“是的,就等您了。”黑衣男子連忙道。
“好,我進去洗漱一下,這就過去。”
陳景神色不變,淡然開口。
“小的在這裏等您。”黑衣男子連忙回道。
步入院子,陳景眼中浮現出絲絲寒光。
‘都說了不去,結果先把我大哥和三弟帶過去,這是幹嘛,威脅我么?’
或許,宋明海沒有惡意,真的是想和自己交好,邀請他赴宴,但有些事不可不防。
陳景來到房中,點燃了三根香。
煙氣裊裊間,他躬身一拜。
‘陳鶴皋大師在上,您的教導我一直銘記於心,不願意主動招惹他人,挑起爭端。
可是虎無傷人意,人有害虎心。
別人展露惡意,那就怪不得我動用鐵血手段了。’
哧!
將檀香插在香爐之上,陳景直接出門,對着恭敬站立的兩名黑衣男子揚了揚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