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紀柏年站在門口,看着依靠在一起明顯關係不一般的兩個人,瞬間皺起了眉頭。
謝期年從爸爸的辦公室回到自己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電梯門剛剛打開,他就看到了在走廊里來回踱步的韓亦程。
見到他,韓亦程趕快抬手把他拉出電梯,同時緊張地問:“你爸爸有沒有為難你?”
見謝期年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更急了:“就該我去的,挨打挨罵我來。你沒事吧?”
謝期年搖搖頭:“我爸爸不會為難我。”
“那我們的事,爸爸是不是已經同意了?”
看着韓亦程滿是期待的表情,謝期年笑了笑,搖搖頭:“他找我是為了青林集團的問題,以及新的投資方,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不是為了你。”
“什麼?”韓亦程表現出了更大的震驚,“爸爸沒向你問起我們的關係?”
“沒有。”
“弟弟當我透明,爸爸也當我透明?”
“也沒有當你透明吧。”謝期年看了看偶有人來往的走廊,示意韓亦程放開緊握着自己的手。
他確實沒想好怎麼和爸爸說韓亦程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想隱瞞。雖然現在還不確定他們的未來到底會如何,但既然被爸爸撞見了,不給個交代是說不過去的。
只是剛剛他試圖提起這個話題時,爸爸倒是意味深長地打斷了他:“感情的事情,自己慎重對待就好。我也不能替你去愉快或者難過,所以我也不會幹涉你的決定。”
韓亦程鬆了手,謝期年快步進了自己辦公室。
他思考着,慢慢在辦公椅上坐下了。
韓亦程跟着他進來,見他這個模樣,不由得擔心更甚,回身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然後半蹲在謝期年面前,握着他的手,仰頭看他眼睛,認真說:“你別一個人煩,告訴我。”
“我在想,”謝期年似乎下不了決心,非常緩慢地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抽個時間,去正式去見見我爸爸?”
“真的?”韓亦程沒有謝期年料想中的遲疑,反而立刻興奮起來,“我當然願意。我隨時都準備好了。”
謝期年按住了他的興奮:“作為我的朋友,竹馬,去見見我爸爸,你別做多餘的事情。”
韓亦程一怔:“不是提親?”
“提什麼親。”謝期年打開電腦,調出工作文件,“不願意的話你可以不去。”
“去。當然去。”韓亦程忙不迭確認,“我什麼時候都有空,以爸爸的時間為準。”
周末,韓亦程便以和謝期年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身份到了紀家吃了頓晚飯。
把紀氏的業務和家都搬回到國內,紀柏年沒有選擇別墅,而是搬進了市中心的平層。
見到韓亦程,他表現得也非常符合一個家長,吃飯時和韓亦程聊了許多謝期年小時候的事情,並沒有任何刻意刁難的地方。
吃過飯,謝期年便把陪紀柏年喝酒到微醺而沒法開車的韓亦程送回了第一國際。
剛到第一國際停好車,謝期年就接到了紀柏年的電話。
屏息凝神等謝期年接完電話,韓亦程帶着微醺酒意靠近低語:“爸爸是不是對我不滿意?”
“沒有。”謝期年下了車,繞過副駕駛座,扶起韓亦程,“他和我說的不是你的事。”
謝期年如此說,韓亦程便也不再堅持地問。他藉著謝期年的力,把重心放在謝期年肩膀上,儘力靠着他向電梯間走:“我覺得你爸爸很好。”
停了停,他低了聲:“比韓東洲好。”
謝期年還沒開口,他又笑了,提高了聲調:“我不是賣慘。我是真的替你高興。而且我喜歡和爸爸聊天。下次如果他願意,我還想去吃飯。而且爸爸說喜歡下棋……”
謝期年打斷了韓亦程,指一指已經到達的B座的門:“開門。”
對於謝期年明明知道密碼但卻堅持不肯踏過界限一步的堅持,韓亦程心裏難免刺痛,但卻又無可奈何。他輸入了密碼,同時下意識地看向了A座的門。
那是他和謝期年曾經不分彼此的曾經。
謝期年的視線也落在了A座的門上。
他的表情比韓亦程的更加複雜深邃,直到韓亦程叫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來。
扶着韓亦程到客廳坐下,又給他倒了杯溫水,謝期年說:“你昨晚視頻會開到凌晨三點,今天又開了幾個會,還喝了酒,我去給你放熱水,洗過澡早點睡。”
到底喝了酒,韓亦程雖然乖乖地進了浴室,謝期年卻還是沒有立刻離開。
果然,幾分鐘后,浴室里響起韓亦程短促的驚呼,繼而是什麼東西滑倒的聲音。
謝期年一驚,喚了聲「阿程」,卻沒有得到韓亦程的回應。
他立刻推開了浴室的門。
韓亦程正坐在浴缸邊緣,一手撐着頭,似乎很不舒服。
“暈嗎?”走過去扶住韓亦程肩膀,謝期年問,“呼吸有問題嗎?”
“暈。”韓亦程帶着些許撒嬌說,“你幫我洗。”
“你……”謝期年皺眉,“別鬧了。”
“沒鬧啊。”韓亦程撒嬌的意味更明顯了,“我只是坦誠。”
他握住謝期年的手,放在自己衣領的扣子上,目光炙熱,語氣輕軟:“至少幫我把衣服脫了?”
襯衫紐扣一顆一顆解開,直到全部敞開。韓亦程不肯放開謝期年的手,而是按在了自己心臟上。
那一下一下猛烈跳動的頻率,像是一個恆久不變的承諾,滾燙地烙印在謝期年每一次呼吸之間。
把乏力到不想動彈的謝期年從浴室抱到床上,韓亦程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裏,埋頭在他側頸深深一吻。
“七七,我愛你。”
謝期年迷迷糊糊應了聲。
韓亦程卻不依不饒地又說:“我愛你。”
謝期年「嗯」了聲,動了動身子:“你放鬆點,勒着我了。”
韓亦程放鬆了些許緊抱着他的氣力,卻不放鬆地繼續說:“七七,你把我從前混賬的地方都忘了吧,只要記得我好的地方……好像沒有好的……你都忘了吧,以後,以後我會做到最好的,我們之間的所有都會是最好的。”
“好。”謝期年微微睜開眼睛。
他看到的是韓亦程認真到固執的眼睛。
微微仰頭,在韓亦程眼尾邊輕輕一吻,謝期年又閉上了眼。
須臾之後,無法壓抑的熾熱的吻佔據了一切,熔斷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韓亦程一眼不錯凝視着樣子讓謝期年又閉上了眼。
下一瞬,吻落在耳後,韓亦程絕對是撒嬌的聲音也往謝期年耳朵里鑽:“滿意嗎?”
謝期年閉着眼,動了動身子,在韓亦程懷裏調整出一個更舒適的姿勢:“不滿意。”
韓亦程的身體立刻僵住了。
謝期年把臉埋在韓亦程懷裏,手輕輕撫過他後背自己昨晚留下的痕迹,和那已經癒合但不曾消失的齒痕,輕笑:“太累了,以後不準無休無止地……不讓我睡。”
感覺緊緊環住自己的韓亦程回應的聲音有點怪,謝期年微微仰起頭,看了過去。
眼角濕潤的韓亦程立刻把頭埋在了枕頭裏,聲音變得悶悶的:“你不要看我。”
那姿態好笑又心酸,謝期年抬手揉了揉韓亦程的耳朵:“你呀。”
韓亦程用力在枕頭上擦乾自己眼裏的水痕,一個側身鑽進了謝期年懷裏,貼着他心口:“七七,我愛你。”
“你這句話最近說得太多了。”謝期年拍拍韓亦程的後背,掀開了薄毯,“我去洗澡,要上班了。”
要起身的他被韓亦程從身後環住了腰:“再陪我躺十分鐘。我送你去公司,來得及的。”
“行了,別像第一天上幼兒園不肯離開家長的小朋友。”謝期年站起身,又回身把韓亦程拉起來,“韓總,你也給我好好去上班。”
韓亦程順着他的力下了床,卻又反客為主地快速轉身,把他又推倒在了床上,伸手扣住他的後腦,絕對強硬又絕對溫柔地吻了上去。
謝期年回來之後,他的失落已經治癒了大半,但後悔卻永遠都不肯消散,甚至比他們分開的六年間更深刻。如果他能一開始就明白,如果他能不做出那些讓謝期年難過的事情,他們之間現在就不會即使靠得多近,也依然和六年前的水乳交融差着一層無法言說的空,成了每分每秒都害怕再度發生的失去。
可是他無能為力。發生過的事情不能改變,時間不會退回到錯誤的最初。他只能帶着這種悔,在餘生里握住他的失而復得,不再犯錯,不再失去。
複雜的情緒交織着浸透着他越來越深入的擁抱和吻。似乎感覺到了韓亦程心裏的不安情緒,謝期年安撫地回抱住了他。
吻到彼此都即將要再次融化的時候,謝期年的手機卻突兀地響起了來電鈴聲。
韓亦程發出含糊的聲音,同時遵循本能壓住了下意識要抽身去接電話的謝期年。
下一瞬,他又像是觸電般地彈開了身子,又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誠懇低頭:“我不是要控制你,你接。”
謝期年沒忍住笑出聲來。
電話是紀羽晨打來的,簡單問了謝期年今天上午的會議他要不要列席后,說了句「別太累」就快速掛斷了電話。
謝期年看看手裏的手機,又看看斜靠在床頭依然摟住自己的腰等着自己接完電話的韓亦程,啼笑皆非地吁了口氣。
韓亦程裝作沒聽到電話里漏出來的聲音,揉着謝期年的腰,若無其事地問:“你什麼時候搬過來?”
“不同居。不搬。”謝期年拍開韓亦程又不太規矩的手,站起身向浴室走。
韓亦程眼神一黯,又立刻振奮起來:“我可以入贅。我不怕你弟弟給我白眼。”
“不結婚。”謝期年走進浴室,又回過身。“你這裏有沒有我的衣服?”
韓亦程深深嘆出一口氣,站起身:“有,我偷偷藏了好幾套。我給你拿。”
一小時后,謝期年走進了紀羽晨的辦公室。
紀羽晨已經在按照習慣在上班前半小時梳理歸納一天要處理各種事情了,但看着走自己辦公室的謝期年,他立刻放下手裏的pad,吹了聲口哨,又笑:“我家哥哥也學會夜不歸宿了。”
謝期年有點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小孩子,不要調皮。”
紀羽晨笑得更調皮了:“我們家家長很開明的,今早還跟我說你就是搬走了,你的房間還是要叮囑家政公司的阿姨每天都要打掃,你可以隨時回家住。”
“說什麼呢。”謝期年坐下,“你想獨佔爸爸?我可不讓。”
說話間他的手機響起收到微信的提示,紀羽晨眯着眼笑着隔空指了指謝期年的手機:“你才剛到幾分鐘?他這麼黏人嗎?”
微信確實來自韓亦程,內容也很少兒不宜,是一張後背上被抓出了好些紅痕的特寫。
紅痕旁邊露出小半個已經癒合但依然明顯看得出是齒痕的印跡,惹得謝期年耳朵紅了些。
見謝期年眼波流動地看着手機,紀羽晨又吹了聲口哨:“哥哥,我忽然想起來。”
迎向謝期年疑惑的目光,他挑眉笑道:“我們家樓上那套,我一起買下來了。如果有人有興趣呢,我可以按市價賣給他。”
謝期年抿了抿唇,紀羽晨又笑:“就當做是回報他當時給我們園區的地吧。”
“行了。我暫時沒考慮將來的事情。”謝期年轉開了話題,“先把投資方的事情確認好,新一期項目順利展開再說吧。”
投資方的事情確實棘手。臨時接入新的投資方,主動權多多少少都被掣肘,接下來的半個月謝期年都忙得焦頭爛額。
好在一旦真的開始投入工作,韓亦程是絕對不會讓謝期年頭疼的那種一百分的合作方,他比謝期年期待得更早了十天確定好了合作方。
韓亦程有一個習慣,一直也沒有改:如果謝期年在身邊,他思考時就一定要握着謝期年的手在自己下巴上輕輕摩挲,時不時再親一下手背。
在兩個人私下的場合謝期年由得他動作。但在紀氏和祈年國際共同進行的確認合作方的項目推進商議會上韓亦程這麼一動作,謝期年直到韓亦程下意識拉着他的手貼到唇邊,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觸電般地抽回了手。
與會的人似乎都在專心看資料,並沒有對他們的舉動有任何反應,但謝期年仍然絕對沒有自我意識過剩地從小賀的眼裏看出了一點類似於欣慰的情緒。
會議結束,與會者離開了會議室。謝期年坐着沒動,看着站起身的韓亦程正色道:“以後開會,你不要和我坐一起。”
“好。”韓亦程立刻答應,但還是不肯放棄掙扎,“可是會不會有點欲蓋彌彰?”
“還有,開會的時候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韓亦程點頭:“我盡量。”
他說著把謝期年拉了起來,趁着會議室沒人偷了個吻,趕在謝期年帶着薄嗔瞪他時攬住了謝期年的肩膀:“今晚陪我去個地方。”
“改天吧。昨晚都沒回家,今晚我要回家吃晚飯。”
韓亦程拉住謝期年的手,不讓他往外走,同時一把扎進謝期年懷裏,在他心口貼着,十足十撒嬌且不怕損壞自己所謂形象:“你什麼時候再帶我回家吃飯?不是好朋友,是男朋友的那種。”
“帶你回家幹什麼?”謝期年看一眼會議室門口。
小賀正在門口,脊背挺直地背對着他們,同時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謝期年哭笑不得,捏了捏韓亦程的臉:“你交代小賀的?”
“什麼?”韓亦程不解地側頭看看會議室已經關上的門,搖頭,“我沒有。不過小賀確實越來越成熟了,給他加工資,年底再給他配點股。”
“韓總是個好boss。”謝期年又捏了捏韓亦程的臉,“所以工作場合,莊重點,起來。”
韓亦程聽話地從謝期年懷裏退了出來,但是握着謝期年的手腕的手卻不肯放:“帶我回家吧,紀羽晨可想真的揍我一頓了,你不給我一個名分,他也沒法動手,不然就成了毆打合作夥伴了。”
謝期年帶着薄嗔瞪他一眼。
這一眼讓韓亦程又沒忍住把謝期年拉了過來,吻住了。
“還有爸爸。”他抵着謝期年的唇,一下一下輕輕親着,“爸爸應該也想打我一頓。”
“胡說,我爸爸和弟弟不暴力。”
“本來是不的,但是我把全世界最好的七七搶走了,他們揍我一頓已經算很輕的了。”韓亦程輕笑,“我願意。”
“行了,什麼搶走不搶走的,幼稚。”謝期年示意韓亦程鬆開自己,“我和你是一回事,我和家裏人是另一回事,搶不走。”
“那你把我帶走。”韓亦程鬆開謝期年,也把自己示弱的樣子展現在他面前,“我沒有家裏人,我想有家,有你,還有爸爸和弟弟。”
謝期年心裏一軟,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合作方的合同簽訂完成,簽約發佈會結束之後,我找時間問問爸爸願不願意見見……我男朋友。”
韓亦程立刻攬下了所有合作方的合同對接和確認,以及簽約發佈的細節工作。他連軸轉了半個月,晚上甚至幾乎都住在辦公室,除了每天早上、午餐、睡前和謝期年視頻之外,兩個人即使只隔着二十幾分鐘車程的距離,也沒有見面。
直到這天臨近下班時間,謝期年收到了韓亦程的電話。
他飽含欣慰地感慨:“簽約發佈會的所有細節都已經確認了,到時間一定會順利進行的,你可以放鬆一點了。”
謝期年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繫着安全帶同時說:“是你可以放鬆一點了。其實你不用一個人擔下所有確認投資方的事情的。”
“你們技術部的新專利在申請關鍵期,而且你還要陪爸爸每三天去一次醫院。”韓亦程說,“發佈會的細節太繁瑣了,交給我就好。”
隱約覺得韓亦程不讓自己操心發佈會的事情是因為不想讓自己想起六年前給他操辦訂婚儀式的過往,謝期年認真說:“以後各種發佈會、儀式多着呢,沒必要把我排除在外。”
“好,下次我們一起。”韓亦程說著,又刻意放低了些聲音,“我在發佈會的酒店開了房,今晚不回第一國際了。我現在去接你下班,今晚和我一起?”
謝期年輕輕一笑,即答:“不行。”
韓亦程一怔,卻也不好再堅持,只能轉了話題:“明天早上我接你來發佈會總可以吧?”
“不用。你特意今晚留在酒店就是為了明天一早方便對接,明早來接我幹什麼?”發動車子,謝期年言簡意賅,“我在園區,現在要走了,先掛了。”
三十分鐘后,他踏進了發佈會的預定現場。
雖然明天才召開發佈會,但一周前他們便把會場的一整層都包了下來,此刻發佈會預演已經結束了,沒有其他任何人在走廊里活動。
宴會廳側邊的小休息室里卻透出了傅念衡的笑聲。
笑聲過後,他問:“半個月沒見過面了也不期待見你,你確定你們真的好了嗎?”
“當然好了。”韓亦程答得肯定,“你不了解我家七七。他最乾脆,不矯情也不拖泥帶水。我們半個月前分開的那天早上他還主動……”
“停停停。”傅念衡連連道,“禁止對單身人士傳播你們天造地設的閨房之樂。”
敲門聲響起,謝期年的聲音也淡然落下:“早上主動什麼了?”
韓亦程幾乎是立刻從坐着的沙發上彈了起來。他快步走到門前,一把攬住謝期年的腰,笑得無法抑制:“主動給我泡了咖啡。”
傅念衡立刻非常有眼色地站起來,和謝期年打過招呼邊走出了門。
韓亦程一揮手關上門,立刻急不可耐地壓住謝期年深吻起來。
敲門聲卻又像是故意鬧他一般響起。傅念衡憋着笑的話語傳進室內:“韓總,雖然這一層都包下來了,但是我還是友情提示你,休息室不太隔音,悠着點。”
沒有人回應他。
而隔着不太隔音的門,聽到傅念衡的腳步聲確實走遠,韓亦程呢喃纏綿的聲音落到謝期年耳邊:“今晚留下,嗯?”
謝期年側了側頭,躲開韓亦程潮熱的呼吸:“如果你現在把手從我衣服里拿出來,我可以跟你去房間。”
韓亦程沒有收回手,卻把謝期年的腰攬得更緊:“還有,明天這裏還會有一場晚宴,宣佈豐瀚正式併入祈年國際。你陪我出席好不好?以我愛人的身份。”
謝期年默然了。
在察覺到韓亦程呼吸緊張時,他抬手按住了韓亦程的心口:“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
迎着韓亦程緊張又示弱的目光,他輕笑:“今晚不許在我身上留痕迹,特別是脖子。”
完整環住他的懷抱溫柔收緊,綿密親吻從眉心到鼻翼,到唇邊,再溫柔的攻城略地,吞噬他的呼吸。
溫柔的迷醉填滿了所有意識。
一如那個夏天在主題動物園前,突如其來、卻又理所當然的、吻上的瞬間。
那瞬間,就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