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第38章 第38章

林音乘着溫倩的車到了公安局。

門衛看了看她們:“找謝呈?你們是他什麼人?”

溫倩答道:“朋友,我們是他的好朋友,來看看他。”

門衛搖了下頭:“案件還在偵辦,除了律師和家屬,其他人一律不許探視。”

林音走上前:“我是他的妻子。”

說完把拍下來的結婚證遞給門衛:“你們可以查查,我真是他的妻子。”

門衛打了個電話,掛斷之後讓林音和溫倩進去了。

溫倩抱着林音的胳膊,小聲說道:“你怎麼說謊了,很容易被拆穿啊。”說完才想起來,林音一個字的謊話都沒有。

她的確是謝呈的妻子。

別說溫倩了,就連林音自己都不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謝呈是各取所需的塑料婚姻關係,從來沒在別人面前說過自己是他的妻子這種話。

溫倩開玩笑道:“謝呈不是最喜歡自我攻略嗎,當年你就給他包紮了一下傷口他就說你對他一見鍾情。現在你說自己是他的妻子,他是不是該腦補你想假戲真做跟他洞房了。”

溫倩看了看林音手腕上的擦傷:“你現在從家裏逃出來來見他,他肯定高興死了。”

林音把外套的袖子往下面拉了拉,蓋住手腕處的傷痕,不想讓謝呈看見。

林音和溫倩坐在休息室,很快,一位負責案件的警官走了進來,說謝呈現在不想見任何人,請她們先回去。

林音有些不解:“他連我都不想見嗎?”

警官點了下頭。

溫倩有點生氣,替林音感到委屈,她們折騰半天,謝呈卻連面都不願意見,火氣一下子上來了:“他什麼意思啊,為什麼不肯見?”

林音拉了下溫倩,溫聲問眼前的警官:“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是不是不太好?”

所以才躲着她不肯見她?

警官答道:“是不太好,涉及到案件細節,我現在不方便多講。”

林音走上前,小聲問道:“那調查結果怎麼樣了,對他有利還是有害?”

警官公事公辦道:“抱歉女士,不方便透漏,你們要是想知道什麼,可以聯繫謝呈的律師。”

林音和溫倩走出公安局,上了車,溫倩開車送林音去謝呈家,不是舉行葬禮的謝家老宅,是林音和謝呈領完證住的地方。

溫倩在林音的房間住了下來,謝呈的事解決之前她都會住在這裏。

第二天早上七點,林音的手機被林瑜連環轟炸:“音音,你人呢?”

他那麼大一個妹妹在房間裏怎麼一夜之間蒸發了呢,說好的七點出發去馬爾代夫呢。

林音讓林瑜冷靜下來:“二哥,我沒事,我現在跟溫倩在一起。”

林音讓溫倩過來跟林瑜說句話,林瑜聽見溫倩的聲音才稍微放下一點心。

“不對,你房間的門不是被鎖上了嗎,你是怎麼出去的?”林瑜走到窗邊看了一眼,“你爬窗跳牆?”

林音沒吭聲,算是默認。

林瑜一陣心梗:“傷着了沒?”

林音低聲道:“沒。”

很快林瑜就看見了一樣更讓他心梗的東西,書桌上的結婚證。

他看着內頁林音和謝呈的合照,氣得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聲音大得把屋頂掀翻:“你跟謝呈領證了?!”

他連電話也顧不上講了,拿着結婚證衝出房間,一邊喊道:“大哥,咱家白菜被豬拱了。”

這回是真的被拱了,證都領了。

林琛被林瑜的聲音吵醒,從卧室出來:“一大早咋咋呼呼的幹什麼。”

林瑜把結婚證遞到林琛眼前:“音音。”

林琛看完,也是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好在他見慣了大風大浪,很快冷靜了下來,看了一眼結婚證上的日期,陷入沉思。

林音沒有讓自己的生活因此受到影響,到了上班時間就正常去上班、排練,準備演出。

下午休息的時候劉曉青來問林音,春節的個人彙報表演她準備表演什麼。

林音想了想:“不知道,沒想好,你呢?”

劉曉青:“我也沒想好,不過周盼盼已經想好了,她要表演上次桂花杯決賽沒能跳的那支舞。”

林音:“挺好的,那支舞很好看,不應該被埋沒。”

劉曉青:“陳老師是不是想讓你跳《鷺鷥》。”《鷺鷥》就是讓你林音摘下桂花杯特金獎的那支舞。

林音:“我再想想,反正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不急。”

劉曉青看了看林音臉上的黑眼圈:“你昨晚沒睡好?”

林音笑了一下:“做了個噩夢。”

劉曉青想了想,拿出手機看了看關於謝呈的新聞,小聲道:“你是不是在擔心謝呈?他的事鬧得還挺大的。根據我多年的吃瓜經驗,我懷疑這事有人在幕後推動,雇水軍攪混水。”

林音這幾天都在擔心謝呈,沒想那麼多,經過劉曉青的提醒,她開始認真思考起整件事情來。

舉報人是謝家的保姆,謝雲開早就大勢已去,人都死了,這個保姆不可能靠着謝雲開,也不能從謝雲開手上拿錢。她明知道謝呈心狠手辣,還要得罪他,說明她背後有人撐腰,她能從中獲得利益、金錢。

除非利用這件事把謝呈摁死,不然等謝呈緩過來,以謝呈的性格,那人會遭到十倍百倍的報復。

很有可能是謝呈以前的仇家,或者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

劉曉青貼在林音耳邊,小聲說道:“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你那個前未婚夫做的?”

林音想了想:“不太可能是他。”顧逾明應該沒那麼大的膽子,用整個顧家當他的砝碼來對付謝呈。

林音看了看手機,網上對謝呈的辱罵一聲比一聲高,他已經被塑造成了一個冷血無情的弒父暴力犯。

林音越看越憤怒,合上手機不再看了,警方那邊應該調查的差不多了,很快就會真相大白。

當天晚上警方就出了通告,針對謝呈的所有的指控都是子虛烏有。

以上是警方對外發佈的內容,涉及到當事人的私隱,還有很多沒發佈的,比如,小黑屋是真實存在的,通過血痕DNA檢測,屋內角落、地面、打人工具、鐵鏈上的血跡全部屬於謝呈。

也就是說,常年遭受暴力毆打、虐待的人不是謝雲開,而是當年還是個孩子的謝呈。

林音打電話給負責案件的警官,以謝呈妻子的身份得知了這一調查結果。

掛了電話,林音感覺自己久久無法呼吸,喉嚨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

她站在客廳陽台上,風一吹,連投在地上的影子都彷彿在微微顫抖。

雖然她早有猜測,覺得被暴力對待的人不是謝雲開,而是謝呈。真證實了她的猜測,反而讓她覺得荒誕,無法接受。

林音不禁想起之前她用謝呈給她的跳《庄姜》宣傳品的酬金救助的那名叫貝貝的小男孩。

小孩固執地認為她是他的親生姐姐,非要跟她在一起。就像七年多之前,謝呈非說她對他一見鍾情一樣。

林音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努力讓自己的記憶更清晰一點。

她想到了跟謝呈的初見,那是六月的一天,天氣晴朗,陽光燦爛,小巷牆上爬滿白色粉色的薔薇花。

十五歲的她因為跳舞的事跟大哥二哥吵架,從家裏出來,看見坐在巷口的十八歲的謝呈。

他身形偏瘦,神色陰鷙,低着頭,靠着牆,穿着長袖T恤,手腕處隱隱往下滴着血。

六月的天已經很熱了,他卻穿着長袖。林瑜說他總是和校外的小混混打架,經常把自己弄得滿身傷。現在想想,他應該是故意的,為了隱藏他身上傷口的真實由來。

林音不知道謝呈為什麼要掩蓋他父親對他的暴力毆打,她繼續回憶當時的畫面。

她從家裏跑出來,累了坐在小巷休息,一抬頭看見坐在她對面的謝呈。她當時有點怕他,他的外表看上去的確不像好人。

他任由手上滴着血,臉上面無表情,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一樣。

她天生心軟,輕輕出聲,問了他一句:“疼嗎?”

他偏過頭,神色暴躁,沒理她。

她起身,去附近的藥店買了消毒棉和止血繃帶、創可貼,七七八八一大堆,拎着袋子回來,放在他眼前:“你處理一下吧,不然傷口發炎了很麻煩。”

他依舊沒理她,看樣子八成還覺得她煩,往一側坐了坐,避開她。

她重新回到小巷對面坐着休息,想到跟哥哥們的矛盾,忍不住哭了起來,越哭越難受,越難受哭得越大聲。

他被吵到,終於願意張嘴說話:“你哭什麼。”

她擦了擦眼淚,邊哭邊講自己的心事,像是傾訴,把對媽媽的思念,對跳舞的熱愛,哥哥們對她的不理解全說了出來。

他聽完,覺得好笑:“這也值得你哭得跟天塌了一樣?”

她傾訴完,心裏好受很多,看了看他腳邊的藥店袋子,走過去,蹲在他面前:“我幫你包紮吧。”

他沒動,卻也沒拒絕,她撩開他的袖子,看見他皮膚上被打出來的血淋淋的一片,拿起酒精棉,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掉血痕、包紮好。

對他說:“學生就應該好好學習,為什麼總跟別人打架呢。”

他煩躁地抽回手:“關你屁事。”

她像是沒看見他的不耐煩,語氣溫柔地叮囑他注意事項:“受了傷就不能沾水了,這幾天先別洗澡,也別吃重口味的食物,聽見沒?”

他沒吭聲,她起身,回到對面的牆邊坐好,抱着膝蓋看着他,聲音委屈地說道:“我好心幫你包紮,跟你說話,你怎麼不理人呢。”

他這才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聲:“知道了。”

一陣風從陽台吹進來,林音關上窗戶,回到開着空調的客廳,接過溫倩遞給她的一杯溫牛奶,坐在沙發上。

她終於明白了他。

他跟貝貝是一樣的人,終日生活在陰冷黑暗的環境中,有一天,看見了一縷陽光,就以為陽光只照耀他一個人。

所以他以為她對他一見鍾情,並對此深信不疑。

溫倩晃了一下林音的胳膊:“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溫倩手忙腳亂地給林音遞紙巾:“哎,你怎麼哭了,警方不是說了嗎,謝呈是被冤枉的,他沒問題,今天就會被放出來,別擔心。”

林音抬手擦掉眼淚,她不是擔心,她只是突然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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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摸摸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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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訂婚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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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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