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希爾和路加·卡明的談話非常的順利,順利的不可思議。

一精靈一魔族，兩個不同種族的人因為有了同一個敵人，意外的從死敵變成了同夥。其實這種情況在千年前並不少見。在大陸上,單純的談論武力值的話,魔族和精靈族往往是佔據頂峰的，兩者可以算是旗鼓相當。（這句話是魔族人說的，五毛一條）

兩方的人馬相愛相殺,在那段時間中,魔族和精靈族之間的故事養活了不知道多少的吟遊詩人。往往講述這兩個種族的故事,都會獲得滿堂喝彩，從而會得到相較往常來說更多的讚賞錢財。可以說,這兩個種族的人對吟遊詩人來說，就是衣食父母,這點毫不誇張。

只不過在神明黃昏之後，精靈族避世，很少再出現在大陸上。魔族因為魔王消失不見的原因，也開始避世。精靈族的人好歹還有出門貿易的,魔族就是真的成為了死宅，連帶着五十年之約都懶得在敷衍。魔王的消失，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拔掉了脊梁骨,再也站不穩。

精靈族的人還經常拿這件事嘲笑他們。不過也僅限於嘲笑了，精靈還是知道魔王對於魔族人的意義,沒有太過分的戳他們的雷點。

總之，精靈族和魔族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不過合作倒是真的很少,通過希爾和路加·卡明的談話，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千年前的影子。

或許，這就是傳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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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完事情，希爾也就沒有理由再留在書房中，於是起身告辭準備離開。

等金髮精靈離開之後，路加·卡明也鬆懈了下來，整隻魔再也沒有了剛才正襟危坐的模樣，而是沒骨頭似的躺在了椅子靠背上。

他是真的不是很想進行社交，除了給魔王陛下處理身邊的事情以外，這種社交最好是沒有。可惜的是，他答應了其他人，必須得這麼做。

路加·卡明嘆了口氣，維持着現在的姿勢放空了思想，企圖用這種方法來逃避現實。但是現實卻不允許，絲毫不給他這個機會，甚至還經常地壓榨他。

這，可能就是打工魔的現狀吧。

打工魔，打工魂，打工就是魔上魔。

不過他現在並不是在給魔王打工，而是在給精靈打工。具體原因就是為了還千年前欠給精靈的人情，在利滾利的狀況下，他已經欠了不知道多少人情。在精靈族避世之後，他完全沒有機會去還債，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所欠的人情從十個變成百個，又從百個變成千個……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已經不知道欠下了多少。

放貸的都沒有這群精靈心黑。

反正據某位債主說，他欠的人情債，估計這一輩子到他死去都換不清。

救命，他還能怎麼辦？

果然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去求精靈。果然年輕的時候眼睛沒有擦亮，他怎麼就相信了這群精靈是高嶺之花不食人間煙火的呢？明明這群精靈就是心黑心臟不要臉的存在！

他是真的會謝。

而這次對於這隻精靈幼崽的所有安排，其中一大部分都是來源於這隻未成年幼崽的長輩們。他只是負責完善這些計劃的細枝末節，力圖讓這隻精靈幼崽發現不了端倪。

路加·卡明再次嘆了口氣，整隻魔變得更加的頹廢。

他現在真的有理由懷疑這群精靈當時這麼熱衷於救人，就是為了今天。據他所知，這隻精靈後面會去到的地方，都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也不知道這群閑得沒事幹的精靈長輩們，究竟是想做些什麼？

是捨不得精靈幼崽獨自出門闖蕩？還是覺得精靈幼崽的行程過於順利和平坦？

前者還是後者？

反正他路加·卡明是覺得兩者都有。

不過這些和他都有什麼關係呢？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只是一隻可憐的打工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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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之後，路加·卡明掙扎着坐直了身體，然後拿出一張可以單方面連結對方的魔法捲軸。手指上黑色的光芒閃過，魔法捲軸突然從他的手中脫離出去飛到半空中展開。一道乳.白色的光芒亮了起來，在魔法捲軸的下方漸漸地開始浮現出一個魔法陣的模樣。過了一會，魔法陣消失，一個內里透明，外面由暗魔法元素圈起來的“鏡子”出現了。

沒過多久，“透明”的鏡子開始浮現出人影。

一個擁有着金色頭髮，金色眼睛的人出現在鏡子中。乍一看上去，就會以為這是一個深受光明神喜愛的信徒模樣，但這個“人”的不同尋常的尖耳朵就表現出了他的身份。這是一隻精靈。

如果希爾還在這裏的話，就會驚悚地發現，此刻出現在“鏡子”里的精靈，其實就是他的老師，精靈族的精靈王拉曼·塔特爾。

路加·卡明看到看到“鏡子”里那個坐姿端正，外表精緻的精靈氣不打一處來。

他語氣不善，還帶着些許的陰陽怪氣：“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忙人拉曼·塔特爾嗎？今天你可真是太辛苦了，居然還穿上了正裝，打理的一絲不苟。這難道是要準備什麼大型典禮了嗎？這可真是為難你了。”

活在他們那個時代的人都知道，拉曼·塔特爾是一個非常宅，不喜歡一切需要用力的活動，只喜歡安安靜靜地捧着熱血小說坐在角落靜靜地欣賞。普遍情況都是穿着便服，什麼舒服怎麼穿。要不是他的臉能打，憑藉著他的臉，硬生生地把邋裏邋遢變成了瀟洒不羈。而這位只有在舉辦大型典禮的時候，才能見到他穿正裝的樣子。

現在明明沒有什麼大事，卻穿着一身正裝，可不就得抓住機會使勁地陰陽怪氣一下。

拉曼·塔特爾嫌棄地看了一眼路加·卡明，雖然還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這個嘲諷確實拉得足足的。

路加·卡明最看不得來自拉曼·塔特爾的這種眼神，每次看見，他都會產生一種，自己恐怕是個小丑的想法。

不，他是魔界最靠譜的大管家，才不是自取其辱的小丑！

深吸一口氣，強忍着想對“鏡子”里那隻精靈冷嘲熱諷的想法，開始把話題轉向正題。

“你……”

拉曼·塔特爾卻不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當機立斷地截斷路加·卡明的話，自動地接上了上一個話題，“我這不是怕希爾這隻小幼崽還在這裏嗎？作為他的老師，怎麼能衣冠不整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作為一個合格的老師，自然是需要以身作則的。”

“不像你。”

說完，拉曼·塔特爾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嫌棄。

這絲嫌棄被路加·卡明看了個清楚，整隻魔像極了被點燃的炮仗一樣火乍了起來。

“你他#！”（自動消音）

“你別在這裏說這種屁話，希爾怎麼可能會留在這裏？留在這裏發現你？算了吧，恐怕只要被希爾看到你在這裏，就能推測出大半的事情。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圓好所有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什麼德性。”

“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一邊讓我處理所有不安的因素，一邊還又給自家的後背增添行程的難度。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這就是精靈族的大家長，看看我們，我們就從來不對魔王做這種事情。”

“明明就不用這麼麻煩的，只需要……”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拉曼·塔特爾給打斷，“……路加你這樣搞，我真的很懷疑我的學生不是希爾，而是你。你的抱怨真的會讓我產生奇怪的錯覺，希望你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真的奇奇怪怪的。”

路加·奇奇怪怪·被迫成為死對頭學生·卡明：“……”

“我去你的吧！！！”

……

互懟（單方面虐菜）完成之後，拉曼·塔特爾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語氣也沒有之前的那麼不正經。

“後面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現在還不是說出口的時候。路加你也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這麼做，是有我的目的。這是希爾必須要經歷的事情，我們不能動手插入他的生活，這樣對他是不公平的。沒有人有權利去伸手改變希爾的命運，除了他自己。”

路加·卡明知道其中的厲害，也就沒有再糾纏。

他忽然想到什麼，神情變得有些複雜，“……所以你才讓我去阻止那隻暗精靈？你也真是不怕他做出些什麼事來。”

拉曼·塔特爾洒脫一笑，“我確信這隻暗精靈不會這麼做的。”

“就憑他是希爾的羈絆者？”路加·卡明反問。他有時候是真的搞不懂這群精靈的腦迴路，羈絆者就不會做出不好的事情嗎？

拉曼·塔特爾搖了搖頭，否認道：“不，我並不是說羈絆者就不會做壞事。我說的是，這隻暗精靈不會做任何會影響到希爾的事情的。只有他是一定不會的，畢竟他都做出了時間逆轉的事情。從某種層面來說，這隻暗精靈也是一個狠角色，不過好在他成功地被套上了牢籠。”

“真的很奇怪就是了。”路加·卡明不再深究“羈絆者”的事情。就像精靈搞不懂他們為什麼會對魔王這麼執着，其實他也搞不懂光暗精靈中的“羈絆”含義。

“我現在有個疑惑就是，你是怎麼知道這隻暗精靈做出了逆轉時間的事情？”

拉曼·塔特爾還以為會聽到什麼質疑，沒想到就這？

他很是無語，“有時候我是真的覺得你的常識很欠缺。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這隻暗精靈身上帶着很明顯的時間痕迹嗎？就像是他曾經在時間長河裏遊盪過很長一段時間一樣。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不過他的確是回到了過去，並且，他還在嘗試着改變命運，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不過好在命運一直都是可以改變的，這是唯一一點幸運的事情了。”

被懟了的路加·卡明摸了摸鼻子，難得感覺有些羞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時間魔法這一塊並不熟悉。不過我的確是感覺到這隻暗精靈的靈魂不對勁。雖然和身體的適配度很高，但卻不能很好的融合在一起。軀殼太年輕，靈魂又滄桑，奇怪的很。”

拉曼·塔特爾微微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頭一次變得苦惱起來。

“我先是察覺到這隻暗精靈的靈魂和軀殼不同步的事情，然後才看出來他身上的時間混亂這件事。現在的小朋友實在是太難管了，凈做一些危險的事情，也不管這些事情會不會危機到自己的生命。改變命運並不是什麼稀奇事情，只不過方法用處了的話，可能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事情。”

“所以你才讓我阻止暗精靈說出他所熟知的‘未來’的？”路加·卡明現在算是明白了。

家長，果然就不是什麼好當的。

拉曼·塔特爾心有戚戚，“要不是看在他是好心，不然我也不會做這些事情。說的差不多了，也該掛掉了。看你還能安安穩穩地給我說話，那就是一切都準備就緒，那就再見。”

話音一落，拉曼·塔特爾就單方面地掐斷了通訊。留在路加·卡明眼前的，只有一塊透明的“鏡子”，再無其他。但這面“鏡子”也開始潰散起來，慢慢地融合與空氣之中。這是一個單向的通訊魔法陣，一方掐斷，那麼魔法陣也就被毀掉了。

路加·卡明：“……”果然還是最討厭精靈了！

被懟，被嘲諷，被掛通訊……路加·卡明攢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心裏憋屈的要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一不可能朝着魔王陛下發火，二又不能把火發到還是幼崽的死對頭學生身上，三就算對着那群怨種同事發火之後，得到的就會是“啊對對對對對對”之類的會氣得人心肝疼的話語。

那麼既不用為難自己人，又能把火氣發泄出去，果然就只有去揍敵人一頓吧？

心中有了決斷之後，路加·卡明默默地撤回了安排下去的計劃。

當收到屬下代表疑問的問號的時候，他默默地遞過去自己新的計劃。

【武器用最頂尖的魔力水晶打造！品質越高越好！】

屬下看到新命令的時候，沉默了下來。他自然是明白這些水晶的用途，用品質高的水晶作為武器的原材料，這種事情也只有礦場資源豐富的魔族人能夠做出來了。

他忽然就有些同情那些墮落魔族，眼裏閃過一絲憐憫。

叫你們不做好事，看吧，你們的報應馬上就要來了。

也不知道到時候知道自己拿在手裏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奪命符的時候，這群墮落魔族的表情會是什麼樣的。一定很震驚吧？

不過，想想都覺得快樂~

這種高興的情緒也直接地表露在了身體的行動上。

路加·卡明可是眼睜睜地看到了他的屬下接到新的任務之後，在離開的時候，還蹦蹦跳跳了兩下。

一瞬間，他覺得有些恐怖。

救命，難不成是他的任務太重，導致自己的屬下精神失常了？這不應該吧……？

路加·卡明發現自己的屬下不僅蹦蹦跳跳，甚至還在路邊停下，然後蹲下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花骨朵。

草，這個行為更加的詭異了好嗎？

他的屬下果然是精神失常了啊喂！

今天的路加·卡明也是十分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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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神秘的地點。

一個臉上帶着白色面具，身穿金線滾邊的白色騎士裝的男人突然在一個破舊的小房子前停住腳步，左右觀察沒有發現人影之後，才走過去輕輕敲了敲房子的門。

“嘎吱——”

就在敲門聲響起來的同時，久經失修的大門被人從內部打開，還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你過來了？”房內的人說話的聲音嘶啞粗重，破舊的風箱發出的聲音都比這好聽。原本低啞的聲音忽然變得高昂起來，嘶啞的聲音變得更加的刺耳，甚至還有些音節破碎發不出，“都說了讓你們別在身上佩戴任何有關身份的東西，你是生怕我們不會被發現是嗎？！”

戴着面具的男人垂放的手捏緊，面具下的表情也變得極為難看。從來還沒有這麼和他說過話，但他這次的確是有所求，不過這並不代表着他不會還擊。

“呵呵，這件事先放在一邊。現在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可別忘記答應過我們的事情，要知道，讓你們這一族變成所有人的敵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誰讓你們這麼不走運，就突然有了成為‘公敵’的必要條件呢？”

話音一落，房內男人沒再開口，顯然是在懼怕着什麼。

過了好一會，他才重新開口，這次的語氣平和了許多，“哼，你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這次我們會幫助你們製造混亂的，其餘的就看你們自己給不給力了。你們必須按照我的要求，在五十年之約的前一天，要把我的族人放走，不然……反正我已經爛掉了，我不介意當場反水。”

面具男怒極反笑，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被擠出來的一樣：“好啊，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作者有話說：

註：

emo的一周，今天才振奮起來，趕了一萬二的榜單quq

（還活着

明天要去醫院嗚嗚嗚，去拔智齒，希望一切都好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