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比之昨夜昏昏沉沉的感覺,現在清醒的認知叫他腦子瞬間懵了。
玄安帝在親他。
玄安帝本就抱着安祁坐着,安祁比他矮很多,被扣着下巴不得不抬起頭時的模樣叫他恨不得將他揉進身體裏,可他也捨不得,於是在唇上輕輕含着,然後才強勢地撬開他的唇齒,探入他的內里,與那着急閃躲的舌頭纏在一起。
安祁從未與人這般親密過,雙兒雖不是女兒身,卻也被教導了禮義廉恥,雖然這人是天下之君,是皇帝,可是被他這麼吻着,安祁除了心慌意亂,再也感覺不到其他的。
玄安帝向來霸道,就連親吻也是他先叫停,不過又看見安祁無意識開始推拒着他的手,他終於捨得停下來。
安祁被親得口水溢在唇上,他着急想擦擦,卻被攔住了手,接着,玄安帝又覆了上來,不過這次沒再深入,只在唇瓣上逗留着,輕輕舔乾淨上面的津液,明明是很正常的舉動,安祁的反應比剛剛還要大。
他驟然縮了身子,將頭埋下,雙手扒着玄安帝的衣襟,耳朵尖紅透了。
他聽見玄安帝在輕笑,卻不知他在笑什麼。
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拉了拉玄安帝的衣服,問他:“陛下,您昨日說的,我奶娘的事……”
玄安帝看他一眼,哦了一聲,沒再說其他的,轉而去將桌上的書攤開看了看。
他不說話,安祁就擔心得很,可是見他在看書,也不敢出聲打擾他,又急又乖地坐在他腿上,像是在等他空出時間來回他一句。
他不開口,玄安帝卻在等他開口,可是半晌沒動靜,於是轉頭看他。
只見安祁對上他的視線朝他擠出一個笑,甜滋滋的慣像剛剛吃的那點蜜餞。
玄安帝沒想再嚇唬他,本意也不是為了嚇唬他,只是看安祁膽子小的很,想着他能主動開口,他又不是什麼山中猛獸,哪能聽不進去話呢?
玄安帝摸摸他的眼角,手指粗糙碰上那點柔嫩的皮膚只叫安祁有點不舒服。
他說:“昨日與你說了,不過你大概是沒聽清,你奶娘的事朕已經叫人去處理了,別擔心。”
安祁這才鬆了口氣,揚起一個笑:“草民謝過陛下。”想當初,他因為不能讓死去的奶娘安心下葬而去求了主家,安老夫人說的是叫他回去住就幫他這個忙,他左右想想,覺得也不是不行,於是答應了,可沒想到的是,安家竟這般可惡,不僅欺騙他,還威脅他,也幸好……
安祁抬眼看了眼玄安帝,見他就要望過來,急忙偏轉了視線,眼睛瞅到了旁邊放着的蜜餞上。
玄安帝卻誤會他了,將那小碟拿來擺在他面前,低聲道:“想吃就自己拿,實在不好意思就告訴朕,朕喂你吃。”
安祁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他本不是這個意思,卻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於是伸出手拿起一塊,放到嘴邊小口小口地咬。
卻也無聊,見玄安帝在看書於是大着膽子湊近了些想看看他在看什麼。
玄安帝自然發現了他的這點小動靜,於是將書擺近了些,低頭看向他:“認識字嗎?”
安祁點點頭:“認識一些,認不全……”
玄安帝又問他:“上了幾年私塾?”
這下安祁更不好意思了,腦袋往他身上靠了靠,低喃道:“只上了兩年。”不是他不樂意學,是村裏的私塾先生後來就不教了,奶娘本意是送他去鎮上讀書,奈何沒有錢,這事也就擱置了,後來他也沒跟人提起,現在被玄安帝這麼一問,他覺得難過的很。
玄安帝不準備繼續往下問了,而是輕聲抱着他哄:“那以後想不想讀書?”
安祁在他懷裏點了點頭。
“那好,等你身子好了,朕讓你和公主一起上學堂好不好?”玄安帝也早有這個打算,安祁畢竟不能成天呆在太和殿裏,有他在還好,但是他大部分時候都是不在的,公主名信陽,年歲與安祁相仿,性子也活潑,能帶着安祁玩耍是最好。他還不打算把安祁納進後宮之中,一來是安祁的身份堵不住大臣的口,二來,槍打出頭鳥,他不願讓安祁面對那些閑言碎語。
“公主???”安祁驚訝地大叫了聲,擺着手搖搖頭,“我、草民只是普通人,怎麼能和公主……”他從小長在鄉下,人生前十六年裏見過身份最高那位不過是安老夫人,如今不僅見了皇帝,還要和公主一起上學堂?想想就……
玄安帝輕輕揉了揉他的耳垂,笑道:“別害怕,信陽她很好相處的。”
他怕得是這個嗎?才不是。
安祁垂着腦袋不說話,就是不答應。
玄安帝也不期望他能一下子想明白,只是還是多勸了一句:“安祁,你把信陽當……”說到這兒,他停下,安祁看着他,只見他皺了眉頭繼續說,“你是十六,生辰幾何?”
安祁老老實實地回答他:“我是大慶年間五月十八生的。”
玄安帝繼續看他,悠悠道:“那你還比信陽小些。”太小了,這才剛到十六,比信陽還小三個月呢,“那你把信陽當姐姐就是,她會照顧着你的。”
瞧瞧這說的是什麼話?讓他把公主當姐姐?
安祁沒說答應,也沒說不同意,看見玄安帝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書上,心裏也鬆了口氣。蜜餞就擺在他手邊,不知不覺他竟伸手摸了個空,瞪着眼睛一看——竟被他全吃光了。
他悻悻地放下手,想裝做不在意的模樣,卻又被玄安帝看見了。
玄安帝叫人把空碟子撤下去,拿來了茶水和濕帕子。
“喝點水。”玄安帝接來帕子叫他伸出一隻手,將帕子包裹過去,仔細將他手上沾着的糖漬擦乾淨,又叫他伸出另一隻手來。
安祁被伺候着倒不覺得有什麼,反倒是身旁的小太監們都看呆了,他們哪裏見過玄安帝這麼寵愛一個人,別說是於理不合了,說了壞了規矩也不無道理。偏偏他們只能看着,看了,知道了,心裏唏噓一陣,又低下頭,做自己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