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當晚,空間突然開始流傳一個模糊不清的視頻,視頻的主角穿着新民中學的校服,髮型與背影像極了高三年級那個漂亮的轉學生,正一杯一杯的灌酒,活像電視劇里失意的買醉人。
姜楠也看到了視頻,越看越覺得視頻里的人就是容岩。偏偏容岩還不在學校,手機也打不通。姜楠只得找到宛蓬飛,兩人來到視頻主角所在的酒吧。
酒吧里很亂,宛蓬飛既要照顧姜楠,又要找人,便有些分身乏術。還好任時宇的電話及時打了過來,“你過來吧……還沒找到……”
任時宇一方面擔心宛蓬飛,另一方面又怕那人真的是容岩。
今晚他頻頻收到同學的艾特,質問他知不知道容岩買醉一事。任時宇本來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可是流言越傳越玄乎,甚至連宛蓬飛也牽連了進去,說任時宇為了轉學生,甚至不惜插好兄弟宛蓬飛一刀。
這就不能忍了。聽說宛蓬飛也去了那裏,任時宇忙趕了過去。
宛蓬飛讓姜楠在原地等任時宇,自己先去舞廳看看。姜楠雖然不願意,可舞廳的音樂聲震耳欲聾。姜楠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實在不適合去舞廳那種地方,便答應下來。卻在落單時,被一個男人搭訕了。
姜楠不想理會那人,兩人拉扯時,宛蓬飛回來了,姜楠立刻躲到宛蓬飛身後。男人見狀,擼起袖子就想和宛蓬飛干一架。宛蓬飛當然沒有理會他,男人被無視的徹底,惱羞成怒打了上來。
“宛蓬飛——”姜楠着急的提醒已經背過身去的宛蓬飛。
宛蓬飛回頭,看到晦暗不明的光線里,姜楠搖搖晃晃倒了下去。
酒吧一時混亂起來。
混亂中,剛進門的任時宇被人圍了起來,領頭的是個高大的強健男人。
“讓開!”任時宇的語燙淉氣不善。
男人卻比任時宇還要不講道理,“還錢!”說著一拳打在了任時宇臉上。
任時宇被猝不及防偷襲,再加上經驗的差距,一時竟無力還手。
男人趁機惡狠狠的掐住任時宇的脖子,“不還錢還來賭!”
任時宇說不出話。他直覺這其中有問題,但是混沌的腦袋卻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打算什麼時候還錢?明天?”男人自問自答。
任時宇不想答應,他一定不能答應!但是男人掐着他的下巴讓他機械的點了一下頭。
同伴比了一個ok的手勢,男人滿意的鬆開手,揚長而去。
任時宇狼狽的倒在角落裏,酒吧里亂的厲害,似乎有人暈過去了,可實際上,任時宇也要撐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新民學校門口被抗議的家長團團圍住,有的甚至拉起了橫幅,上面赫然寫着“任時宇退學!”“誤人子弟,同流合污”……
昨天晚上,高三年級的所有家長都收到了一個長度不足一分鐘的短視頻,視頻里,新民中學的風雲人物,年年在開學典禮上演講的優秀學生任時宇被來路不明的社會人士揍倒在地上。這還不是最駭人驚聞的,真正嚇怕家長們的,是打人者口中的話:不還錢還來賭。
任時宇的身世對這個學校的人來說不是什麼秘密:父親是通緝犯,常年逃於海外。母親是爛賭之徒,欠了一屁股賭債,終於在任時宇高一那年被討債的人逼死。
有着這樣一對雙親,任時宇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論有心還是無意都會被眾人無限放大反覆咀嚼,彷彿他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驗證,正是因為有着這樣的雙親,所以他必然會步上他們的後塵。
昨晚收到的小視頻無疑證實了家長們長期以來的疑慮,“絕不允許這種人出現在校園裏!”
“孩子們的象牙塔不能被他玷污!”
“退學,退學,退學!”
迫於家長的壓力,學校最終還是決定讓任時宇暫時休學一段時間。
容岩夢遊般回到了家,昨晚,周騰龍以“好好談談”為由,將他約了出去,卻收走了他的手機,還不許他回家。容岩直覺有問題,周騰龍卻什麼都不肯說,直到今天早上,才告訴他,任時宇被退學了。
“不要得罪我。”周騰龍最後笑道。
容岩疲憊的躺在了躺椅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睡得正沉時,一片陰影不合時宜的投下,遮住了冬日難得的暖陽。容岩在夢裏揮了揮手,想趕走這陰魂不散的影子。
“少爺,有人找您。”秦瑟看到了他的動作,悄聲後退了一步,讓出陽光的位置。無聲的挪到躺椅一側,蹲下身輕輕推了推容岩的肩膀。
容岩慢慢睜開眼,剛睡醒的眼睛還迷離着,“誰……”聲音軟糯,隱約帶了一絲鼻音。
“少爺,您是不是着涼了。”秦瑟關切的問道,說著就要扶容岩起身。
容岩避開了他的雙手,他總是有意躲避這位“秦瑟”的接觸,雖然相處這段時日他早就發現這位兢兢業業的管家和他的前男友並無半分相似之處。
秦瑟愣了一瞬,手尷尬的伸着。容岩裝模作樣的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你說有人找我?”
秦瑟站了起來,彎着腰回答,“是的,他說他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