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誒？”
真沐完全沒想到單澤川會這麼說——這話幼稚得讓人哭笑不得。簡單而言，單澤川能不能去，壓根不在真沐的決定範疇。林長旭的婚宴請帖當然不會發到單澤川手裏，不請自來未免也太……
正當真沐不知如何回答時，電話那頭單澤川欲言又止了哼唧了半晌，好不容易才道：“……我可以嗎……”
“這種事兒……”真沐還是無法回答。
單澤川又說：“我不想前輩和他待在一起……還是我看不見的時候。”
小朋友吃醋都吃得這麼坦白，吃得這麼理直氣壯。
驀地，真沐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發展一般，輕笑了聲：“好啊，那你陪我去好了。”
“真的可以嗎！”
“嗯哼——”
他幾乎能從語氣里想像到單澤川此刻的神情。也是想到他的臉，真沐才忽然意識到他對單澤川的在意，比自己想像得還要多一點。對方大概是忍了很久才打出這通電話——想到這裏真沐心底不受控地湧出股負罪感，於是嘴就擅自動了：“男友陪我去出席同行的婚禮，不是很正常么。”
輕描淡寫的一聲“男友”，在單澤川耳朵里猶如天籟。
他語氣瞬間就軟了起來：“前輩我好喜歡你……”
“天天掛在嘴邊就不動聽了哦。”
“可是，我現在滿腦子就只有這個感覺，”單澤川說，“一想到能見到你，我就好開心。”
單澤川就是這樣，直白赤裸，哪怕是告白的句子都不會添上幾個修辭，更不會說什麼勾畫未來的誓言。
喜歡就會說出來，也是這點讓真沐特別的難以抗拒。
他們又粘膩地說了幾句，光是聽見真沐的聲音，單澤川就忘了通話之前他還在腦補悲劇展開，以為自己完全被冷待。
但現在聽來，根本就沒有嘛。
而在單澤雪眼裏，自家哥哥打電話前和打電話后完全是兩個人。結束通話后的單澤川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像個傻子。她試探道：“怎麼樣，沐哥是真的忙吧？”
“是啊，”單澤川傻笑着道，“而且後天可以見面了。”
“又去約會？”單澤雪一邊問，一邊對後天這個日子有些意外的熟悉感，“後天……我總感覺後天有什麼事兒來着……”
“林長旭的婚禮啊。”
“哦，對！”單澤雪遲疑了幾秒，“你不會告訴我你要陪沐哥去他的婚禮吧？”
“不用我說了，你都猜出來了。”
單澤雪驚訝到表情變成《吶喊》：“……這是什麼修羅場劇情！！”
“？？？”
“帶現任去參加前任的婚禮嗎……”單澤雪自顧自地腦補着，緊接着更驚訝了，“這種劇情里一般現任都是工具人啊！！”
“……？？？”單澤川笑容逐漸疑惑，“你能用我聽得懂的語言說么……”
“就是……哎，沒事，約會愉快。”
單澤川朝妹妹看過去，只看見她抿着嘴，一臉惋惜地嘆息，神情里還有些同情，又道：“……工具人也沒關係，我永遠支持你嗷！”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林長旭婚禮當日。
真沐準時到了單澤川家樓下，而對方已經穿着套帥氣的休閑裝站在樓下等了。真沐按下車窗，朝外面輕聲道：“澤川。”
“前輩！”小朋友一瞬間眼睛裏就充滿了驚喜，然後搖着尾巴朝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每次都讓前輩來接我……感覺怪不好意思的。”
“無所謂啊，小事。”
“不是啊，”單澤川拉開車門坐上車，老實說已經有點輕車熟路了，“偶爾也想接送前輩工作那樣……”
“喔？大男子主義？”
“……一點點。”
“系好安全帶，出發啦。”
“嗯！”
雖然表面上單澤川裝得很平常，可他心裏正在暗爽——他們從富士急遊樂場回來時，最後一段是真沐開的車，他坐在副駕駛上。當時他調過作為，而現在座位仍保持着之前的角度沒有動，也就是說明……這段時間真沐都沒有載過別人。
單澤川的獨佔欲充斥了方方面面，既因為獨佔欲而對接近真沐的人都抱有一點敵意；也因為獨佔欲，在這種小事上都能感受到快樂。
真沐漫不經心地開着車，隨口道：“今天會有很多我圈內的朋友，到時候把你介紹給他們，對你的發展有好處。”
單澤川一聽這話，滿心以為真沐誤會了他，連忙解釋道：“我想過去不是因為這個……”“我知道啊，因為林長旭。”真沐非常自然道，“不想和我他單獨見面？”
“嗯……”是不想他們有任何見面的機會。
單澤川自認不是個小氣的傢伙，可一到關於真沐的事上，他就小氣得不行。哪怕是路人多看了兩眼真沐，單澤川都要吃醋，更別說是和前男友見面了。
“因為林長旭……”單澤川還想解釋解釋，剛說完這三個字他就覺得不爽，卻還是乖乖地在後面加上敬稱，“林長旭前輩……不是總糾纏你么……所以我怕……”
“哈哈，不加前輩也可以的。”真沐說著，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澤川，你為什麼總是叫我前輩。”
“因為……確實是前輩嘛。”
“不叫名字？”
“我……”單澤川吞吞吐吐，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他覺得叫“真沐”太僵硬太沒禮貌，而他又聽過林長旭親昵地叫“沐沐”……哪種他都不喜歡，最後還是前輩最合適。
真沐接著說：“前輩這個詞，只要是比你先入行的，都是你前輩吧……”
“但我心裏的前輩只有你一個！”單澤川強調道。
他忽然強硬的語氣讓真沐有些吃驚，可轉念一想，這種笨拙直白不懂浪漫，不就是單澤川么。
他驀地笑出來：“也行啦，你喜歡就好。”
“那前輩喜歡么……”
“喜歡啊，”真沐道，“你怎麼叫我都可以。”
他們就這麼閑聊着，開到目的地——西爾維酒店。
他們還沒下車，單澤川就看見了不少正在入場的圈內大佬。真沐將車停好，單澤川就在旁邊寸步不離地守着，像是在擔心什麼似的。真沐鎖好車，稍稍整了整衣服，轉手又自然而然地替單澤川整了整衣領：“你幹嘛這麼緊張兮兮的，怕林長旭忽然過來找麻煩么。”
單澤川乾脆地點頭：“他老是糾纏前輩……”
“放心吧，今天不會的。”真沐不屑地笑了笑，“他可不想在他妻子和岳父面前鬧出什麼出格的事。走吧……”
離婚禮正式開始還有段時間，真沐帶着單澤川出示了他的請帖，侍應生看見還有一個男人，有些遲疑道：“這位的請帖……”
真沐毫不避諱地笑了笑：“這是我男友，我們一起來的。”
“……裏面請。”
單澤川嘴角的笑幾乎藏不住，被真沐盡收眼底：“……偷笑什麼。”
“聽見前輩說我是你男友，”單澤川微微垂下頭，小聲道，“我好開心。”
“我說，你總是這麼直接嗎。”真沐失笑道，“不是很容易害羞么，怎麼說話這麼直接。”
單澤川說：“在前輩面前，我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又來了，說情話也說得這麼正直，反而讓聽的人不好意思了。
已經有不少人到場，真沐一走進去就有人注意到，跟他打招呼點頭問好，在向單澤川投以略微疑問的目光。真沐只是微微頷首回禮，並不停留，自然也不會去介紹單澤川的身份。
就在這時，宴會廳里正在和別人說話的男人好像是經人提醒，忽然轉過身朝他們招了招手：“真沐！小單！”
那是葉澈，正握着香檳和好幾個業內大佬站在一塊兒。
真沐領着單澤川走過去，看起來和周圍幾個人都很熟悉似的，直接道：“好久不見啊幾位。”
“那是，你那麼忙，”其中一個道，“勞模哈，今年票選勞模肯定是你沒跑了。”
“之後還有時間空出來嗎，我這兒有個遊戲的中配想找你來着。”
“喂喂，這時候別聊工作啊，太無聊了吧。”葉澈說著，和真沐對視了眼，彷彿在問他為什麼會帶單澤川過來。
真沐並沒理他，反而沖另外幾個人非常坦然道：“明年年初的工作我都排滿啦，勞模也撐不住啦。”
他說著，忽然伸手環過單澤川的腰，帶着他往前走了點。
這個在業內大佬面前仍是名不見經傳的新人，頓時成了幾位的視線焦點。真沐接着道：“給各位介紹下我家小朋友，單澤川，新人，你們倒是可以考慮他看看……”
葉澈滿頭問號地看着單澤川害羞地自我介紹了一番。
這是怎麼回事？！
趁着那些大佬在和單澤川閑聊的時候，葉澈拉着真沐往後走了一步：“不是吧你，你給他搭橋？”
“有什麼不可以。”真沐說，“他又不是沒有實力。”
“不是啊以前林長旭那樣暗示你，你都沒肯……”葉澈想起了些陳年往事，“最後還是他自己來找我……我看在你面子上幫了他一把。”
“你也說了，林長旭是林長旭，”真沐一邊說，一邊看了眼可愛又認真地單澤川，“他是他，不一樣的。”
葉澈彷彿忽然開竅似的，目光掃過宴會廳內，果不其然在不遠處看見了身穿新郎服的林長旭：“喂，你不會是在利用他吧，小朋友那麼乖，你也下得去手？”
“要你管。”真沐白了他一眼，驀地語氣一換，甜甜道，“葉監製，以後有什麼資源，要記得找我家小朋友啊。”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真沐說完，挑釁似的往林長旭那邊看了看，笑容越發明艷動人。研究究研究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