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凌空
“投彈！”
重型戰鬥機的投彈自然不可能俯衝急降，只能以盡量低的高度進行水平投彈，第一波次的轟炸機進入指定的投彈位置后，從三艘航母的高空掠過，投彈手觀察着投彈指示器，在合適的時機按下電鈕，投下1枚1000kg的航彈。
這樣的航彈，只需命中三四發，便可以擊沉一艘航母了。
所以不論先前損失了多少架飛機，只要最後保證三四枚航彈命中，航母沉沒，一切便都還是值得的。
“咻————”
航彈高速從飛機上落下，做着有規律可循的勻變速曲線運動，除了受到重力對其的向下加速外，還有着向前進的慣性使其前進。
“右滿舵，最大戰速。”
林檎音竹見空中的轟炸機掠過了最佳投彈位置，皺了皺眉頭，下令道。
事實上處於戰艦上的人很難判斷自己是否將要被航彈命中：有時什麼都不做都不會被擊中，有時努力地進行機動，反而被歪打正着的航彈炸到了彈藥庫。
“但消極應對總是不對的啊。”
林檎同學有些擔心地望向無線電，沐晨星先前讓她按兵不動，暫緩起飛的命令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她這麼做一定是有着某種特殊考量的。
“晨星，如果你有什麼招數的話，就請快點使用吧！”
三十多架中型轟炸機，音竹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被炸到，而航母脆弱的艦體往往只要被炸中一枚便基本失去了戰鬥力，當下艦隊內的防空炮火還不足以保證在短時間內打下高空中的轟炸機群，所以兩至三輪的投彈窗口是無法避免的。
“他們已經出動了。”
沐晨星平靜的聲音傳來，彷彿有着安撫人心的魔力，使略微有些焦躁的音竹也緩和了下來。
“五分鐘，如果敵方機群繼續保持這樣的姿態，接下來五分鐘內命中我們的概率是10%，而一旦跨過五分鐘，也就是開始第三輪投彈后，我們被命中的概率會提高到30%。”
匯總了當前所有情報，稍稍思考過後的天才飛行員林檎同學大概估算出了艦隊被命中的概率，這不是指揮系的經驗，而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空戰天才的結論。
“沒問題，足夠了。”
無線電里雖然看不見，但沐晨星仍然輕輕點頭，以當前艦隊內的情況，如果起飛戰鬥機是不必要的，因為根本來不及。
這實在是沒辦法，由於昨晚的夜襲，致使艦隊還沒到達千島海域便被發現了蹤跡，遭到轟炸幾乎是必然的，而未發現敵軍航母的她們偏偏還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好在，沐晨星還留有一招後手。
“什麼嘛，真的會有那種可以在最後時刻翻盤的底牌嗎。”
雖然嘴上不滿，但音竹的與她十多年來的默契，使她心中已經相信了沐晨星。
但要知道，真正的，現實的戰鬥可不是小說里的那種情節，哪有什麼在危機關頭毫無徵兆地突然冒出什麼救星？
這並不現實。
由於第一學年的上學期的學具被普遍限制在了20世紀上半葉的武器裝備，因此不可能突然鑽出什麼對空導彈將機群打個七零八落，艦上也沒有那種近防炮能夠打下高速下落的航彈。
而能夠拯救艦隊的，如果是一隊戰鬥機，那麼此時早已出現在了視野中；同理，如果是什麼水面艦艇，也早已被發現了。
至於潛艇，那種東西的防空能力可以忽略吧。
......
“哈哈哈，她們不會真的指望有什麼救星吧！居然還沒有起飛戰鬥機。”
投彈手感到很是奇怪，不禁感嘆了下。
第一波次投下的航彈全部未命中——這點對於這隊伊爾-4來說並不奇怪。
高空水平投彈命中正在航行中的戰艦，這樣的難度無異於從高樓上扔下一根針而正好扎中地面上爬行的螞蟻——而且轟炸機本身也是會動的。
一般來說，水平轟炸更適合拋投空射魚雷那樣的武器，而這支飛行戰鬥大隊起飛時，薩哈林島上新建的機場裏還沒有配備魚雷，於是只好掛載用來對陸轟炸的航彈了。
但只要投彈次數足夠多，便可以命中了，這只是一個概率問題而已。
“如果這群帝國主義者真的有什麼救星，我就把這枚1000kg航彈給吃了。”
飛行員冷漠地回了句，並不在意地順口提到。
怎麼可能會在這時有救星降臨呢？艦隊的防空火力還是低效了些，雖然在短時間內便墜毀了數架飛機，但只要能夠投出第三輪，第四輪，便勢必會命中，那麼這一趟便是有意義的。
而這時會出現重櫻的支援，則完全不在考慮之中。
“砰——砰——砰——！！！”
幾片黑雲在飛機前方炸開，金屬彈片拽着極高的速度如霰彈般撲向飛機，眨眼間便將機頭的駕駛艙玻璃打成了篩子，機艙內的氣壓與溫度急劇下跌，存活的機組人員趕忙背起傘包沖向機艙門——但剛剛那名打賭要吃1t航彈的飛行員並不在此列，她在駕駛艙玻璃被擊穿時便已經被數枚彈片擊中了。
“防空炮！是防空炮！！”
黑雲不斷在機群內出現，宛如鐵幕般在轟炸機間徐徐降下——如果僅靠艦隊裏的那幾門大口徑防空炮，是打不出這麼密集的彈幕的，而中小口徑的防空炮也打不到這樣的高度，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後方！攻擊來自後方！！！”
雜亂的無線電內，所有的條件都指向了機群的後方，於是機頂炮塔內的炮手調轉機載12.7mm重機槍，尋找着機身後的敵人。
“看到了嗎？告訴我，是什麼？是重櫻的機載火炮嗎？”
飛行員焦急地詢問着機頂球形炮塔內的炮手，如果不能儘快作出正確的反應，這支機群很快就會被密集的彈幕耗光的！
擁有機載重型火炮的“大炮鳥”出現在太平洋戰場上並不令人意外，在機載火炮方面，鐵血與北聯的研究最多，而鐵血與白鷹的研究要最為可靠，這樣的作戰方式會一直延續到未來的學期，畢竟炮艇機也是擁有着不錯的潛力。
重櫻所擁有的的兩款大口徑火炮戰機分別是“Ki-102乙型”與“Ki-109”，分別搭載着57mm航炮與75mm高炮，前者不具有發射高炮炮彈的功能，而後者也不可能在當下學期初的時段內出現。
“不...不是的...”
球形炮塔內的炮手聲音有些顫抖。
“告訴我！同志，那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