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區區金兵，不過土雞瓦狗爾！
鄧圭，這個人可能很多人不知道。
在歷史上，這個鄧圭正是金人的姦細。
歷史上的靖康之變，姚平仲夜裏劫金軍大營，結果被金軍全殲，有一種說法就是這個鄧圭跟金軍透露的情報。
而如今他來這……
宗澤一揮手：“讓他在帳里等我。”
很快，宗澤跟高俅進了營帳，頓時就看到一個中年文官早已經等在那裏。
說起來，這鄧圭的長相還真不差，皮膚潔白，三綹長須，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任誰一見了都會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宗澤跟他不算熟，高俅卻是知道，這鄧圭別看長的人模人樣的，實際上也是個巨貪，他對錢的狂熱甚至還在自己之上！
“鄧侍郎，”高俅抱拳道：“不知有何事來此啊？”
“高太尉，”鄧圭笑着一抱拳，道：“聽聞高太尉出巨資購買金人情報，在下剛好有一些，就來試試，看看能不能換幾個錢花。”
有情報！
一聽這話，高俅和宗澤兩人頓時對視一眼，一起坐下，高俅微笑道：“卻不知閣下的情報……”
鄧圭道：“正是金人的軍隊構成！”
“哦？！”
這可真的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頭，聽鄧圭這麼一說，高俅頓時就精神了：“請講！”
“咳咳，”聽高俅想聽，鄧圭先是咳嗽一聲，之後動了動手指：“高太尉，一碼歸一碼，雖然咱們在朝堂上也算是關係不錯，不過這情報么……”
高俅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就拉下來了，不過轉眼之間他就換上了一副笑臉：“啊，哈哈，哈哈！瞧您說的，這錢能差得了嗎？”
當即高俅就從懷裏取出一萬兩的銀票來，鄧圭卻不接，道：“這個數么……”
高俅：“……”
又拿出兩萬兩，一共三萬兩的銀票，高俅道：“這總差不多了吧？”
鄧圭不動聲色的把銀票收好，之後道：“哈哈，高太尉果然大方。”
高俅道：“那這情報……”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鄧圭這回自然不會隱瞞，道：“關於這金兵的構成，是有許多講究的。首先就是鐵浮屠。”
高俅頓時大驚：“鐵浮屠！”
這鐵浮屠高俅自然是聽過的，甚至別說高俅，就算是在整個華夏的歷史上，鐵浮屠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這傢伙幾乎可以說是華夏史上最具有侵略性的騎兵了。
鄧圭道：“正是鐵浮屠。這鐵浮屠，士兵全身披着重甲，只留倆眼睛，馬也穿着重甲，留四個蹄出來，像一座鐵塔一樣，刀劍難傷，在衝鋒時，更是用皮鎖將三匹戰馬連在一起，讓騎兵的防護面積減小，不僅減輕了戰馬的負重，更加大了戰馬的衝擊力。一旦奔跑起來便擁有雷霆萬鈞之勢，就算是可以對騎兵有一些克制的長矛陣對上這鐵浮屠，那也是只有被割草的份。”
這話鄧圭倒真不是吹牛逼。
長矛陣雖然對騎兵有一些克制，可是那只是對傳統騎兵。
面對鐵罐頭一樣的鐵浮屠，長矛根本就扎不進去，反而會被這鐵浮屠給連人帶矛的撞倒一片。
金國能把遼國吊起來打，主要就是靠這個。
高俅就感覺銀子又要一堆一堆的飛走，鬱悶道：“您繼續。”
“這一次來的鐵浮屠，一共有兩千餘眾。”鄧圭道：“不知高太尉您看沒看到過萬馬奔騰的場面。這馬一但成群，奔跑起來大地都會震動，膽子稍微小些的看了那陣勢都得腿軟，所以這東西確實極難對付。”
宗澤在一旁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遼國和金國之所以一直佔上風，主要就是這騎兵。一衝將起來那就無法抵擋。雖然我們有五萬大軍，但是在這種重騎兵面前，人數並算不上優勢。”
這倒確實不是誇張。
曾經有一部外國紀錄片說過，在中世紀，一個重騎兵（不管有沒有穿全身板甲）衝鋒可以擊潰60-80個沒經過系統訓練的農民兵。
放到大宋這邊……
真差不多。
鄧圭道：“除了兩千鐵浮屠，還有負責兩翼作戰的中型騎兵拐子馬，這拐子馬‘甲止半身，護膝微存，馬甲亦甚輕’，馬鎧並不重，但畢竟有馬甲，極大提高了防護能力。共有五千拐子馬，負責兩翼沖陣。”
鐵浮屠與拐子馬，這可以說就是金國的武力精華。
正所謂兵貴精而不貴多，兩千鐵浮屠沖陣，五千拐子馬收割。
硬碰硬的時候，無可阻擋。
高俅急忙問道：“那其他呢？”
“其他倒是都比較好說，”鄧圭繼續道：“除了這兩千鐵浮屠和五千拐子馬，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步兵和輜重部隊，以及還有兩萬餘沿途俘虜的百姓牛羊馬匹等牲口。所以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陛下既然說了於城外決戰，那咱們實際面對的大約就是這兩千鐵浮屠和五千拐子馬。這種情況步兵基本沒啥用。”
一共七千的騎兵。
聽了這個數字，高俅和宗澤對視一眼，總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目標。
等鄧圭告辭離開，高俅低聲下氣的問宗澤：“宗將軍，您看這仗……”
宗澤長嘆一聲，道：“不好辦那。鐵浮屠的威名我是聽過的，那真的是渾身精鐵鎧甲，刀劍難傷。以咱們的兵遇到這種陣仗，還沒開打都得嚇尿褲子。”
高俅頓時眼淚就流下來了：“我全家上下562口人的性命啊……”
“你那算個屁，”宗澤怒道：“到時候陛下可是會御駕親征！一旦這仗打輸，莫說是你家，就算是汴梁城都岌岌可危。唉，這可怎麼辦才好？”
高俅抹了把眼淚，道：“這……宗將軍，您千萬要想個辦法啊！”
宗澤想了想，現在確實也是沒有辦法，只得搖搖頭，道：“只能這樣了。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給錢！給錢！再給錢！無論如何，至少要確保陛下無憂！否則的話，你懂的！”
聽了宗澤的話，高俅頓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宗澤又道：“你這邊叫他們加緊訓練，我這就進攻面聖！”
兩人議定，於是宗澤這就進宮，面見趙桓。
結果宗澤剛一進宮門，就看到無數的宮女太監正指揮着不少的禁軍在往裏面抬酒罈！
“這是什麼情況？”
宗澤滿腦子問號。
這眼看決戰就要開始，這抬酒罈是什麼鬼？
帶着滿肚子的疑問，宗澤終於見到了趙桓。
在他的想法裏，明日就要與金人決戰於汴梁城外，趙桓不說應該緊張一下，最起碼也得正視這一次的戰鬥吧，結果他居然在欣賞歌舞！
整個集英殿內，是三十六名穿着薄紗極為暴露的舞女正在載歌載舞。
趙桓躺在龍攆上，身邊足足四名面目姣好的宮女正在喂他吃水果！
不光如此，整個集英殿周圍到處都是酒罈，宗澤隨便估了一下，最起碼得一千來壇！
幹什麼啊這是？！
“陛下，您這……”宗澤目瞪口呆。
“哎呀，宗卿家來啦？”趙桓見了宗澤，卻沒起來，只是笑道：“宗卿家看朕這酒池肉林，比之商紂，如何啊？”
宗澤當時臉就綠了：“陛下，現在這種時候您居然還有心情飲酒玩樂……”
“廢話，”趙桓頓時不樂意了：“什麼時候了？朕覺得這時候飲酒作樂剛剛好啊！外面金兵嗷嗷待宰，朕又是剛剛登基，豈能不樂啊？”
外面金兵嗷嗷待宰？
您是在做夢嗎？！
宗澤皺眉，道：“陛下，這金兵……在您眼裏就是嗷嗷待宰的程度？”
趙桓反問：“不然呢？在朕的眼裏，區區金兵，不過土雞瓦狗爾！”
宗澤鬱悶道：“陛下，根據最新情報，金兵此來有兩千鐵浮屠，五千拐子馬！這些可都是騎兵，還是重裝騎兵！到時候一旦衝起陣來，如何抵擋？高俅固然死不足惜，但是一旦此戰若敗，汴梁城將再無兵可守啊陛下！”
聽了這話，趙桓終於緩緩坐了起來，他伸了個懶腰，不屑道：“敗？怎麼可能會敗？一群小小的騎兵而已，看朕到時候砍瓜切菜！”
宗澤：“……”
我的陛下，莫非真的是位萬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