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套中套,夢中夢
李同志,或者說已經有新名字的李雙鴿同志現在終於烏鴉變鳳凰了。
筆試三甲,在面試的時候以第一名的成績勝出,第一次參加行動的時候冷靜的面對失控的局勢,還成功的把一名失控的危險分子放倒…這份履歷簡直堪稱完美。
至於某個表現比她略微差一點的錢某,現在已經被成功的忘卻了。或者說,同期所有的人,都已經作為棄子拋棄了,李雙鴿一個人的價值遠遠的超過了那些人的總和。
小馬主任現在感覺自己臉上充滿着笑容,雖然這次過程非常的曲折,辦公室也遭受了不少的損失,但最終結果還是完美的—或者說這個結果是十多年來政府部門取得最大的勝利,這個意義不下於當年那個葷段子大師邁出的偉大一步(對我來說的一小步,對人類來說的一大步。還有祝你好運戈爾斯基先生!),這也許會將成為她履歷中最亮眼的政績!
老孫主任卻不這麼認為。或者說,在被老首*長罵了一頓之後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大錯—為了掩護一個人的存在就粗暴的處理掉了上百名儲備人才,這本身就是工作中的大忌!而且這些人大部分原本對政府抱着極高的信心才來的,經過這麼一折騰人心恐怕都散了,這簡直是竭澤而漁的愚蠢之舉!要是這些人有幾個因此產生了怨恨,惡意泄露一些關鍵的情報,以後政府就別想再要臉了。就算得到一個系統又怎麼樣?這年頭死掉的系統宿主還少嗎?成長不起來的還少嗎?把一切籌碼都放到一個籃子裏,輸了就全完了。
可孫主任無法勸解已經膨脹的馬主任,或者說自從姜主任犧牲以後辦公室上層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了,再加上經過前段時間的打擊挫折,不知從何時起辦公室的主要工作成了馬主任的一言堂,就算資歷更老一點的孫主任也被活生生的架空了—活不少干,責任不少擔,權力半點沒有。看着已經開始變味的辦公室,孫主任明白以前的嘗試為什麼都失敗了—共苦難同甘,這是人心中的劣性。
孫主任冷漠的離開了辦公室,他現在越想越害怕,老首*長給他最後的一條出路就是跟馬主任和李雙鴿徹底的劃清界限,並且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事情暴露,天龍人集團強行毀掉一切,整個辦公室徹底的成為犧牲品。想要保留一點火種的話現在最好馬上行動,趕緊走,越遠越好!
看着灰溜溜滾蛋的孫主任,馬主任還是得意的笑了,也許三巨頭時代的辦公室力量最強,但自己獨霸時代不一定會弱多少,而且最完美的一點就是不用跟別人分政績!再絕殺的王牌在手上的時候還用着看牌了嗎?
只可惜馬主任有一點色盲,分不出大小王的區別。
~~~~魔都,天龍人命運委員會~~~~
一個神婆裝扮的女人緊張的看着面前的蓍草,現在的情況愈發糟糕了,原本大吉的卦象裏頭竟然是十死無生的結果,這究竟發生了什麼?計劃不是一切順利嗎?
她抬起頭,驚恐地看着其他的同事,而其他的同事也用同樣的面孔看着她—各種方法都用過了,雖然不知道這一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們都清楚一切都完了,新天龍人的命運已經被他們自己給作死了,等待他們的最終結果只有那種最令人生不如死的結局—包括他們!
他們開始慌張的商討怎麼辦—
需要通知其他人嗎?
不,這絕對不行!那些傢伙要是知道結果的話我們就死定了。
那該怎麼辦?究竟是什麼地方出錯了?
怎麼辦?看看有沒有生機吧!最近排出去的幾組人馬,總有一路蠢貨惹了不該惹的麻煩。改變是肯定來不及了,只能看看有沒有補救的機會…
李大嘴,不會是你負責的那幫人出事了吧?
林三寸,閉上你的嘴巴!誰不知道你那邊老暴雷,說不定這次還是你的問題!
好啦好啦,都別吵了,最近的所有項目一個一個的排查,找不出問題再往前推,總有找到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就說過不要隨便的去窺探命運,敢去折騰命運的遲早會被命運折騰…
閉嘴周愣子,收錢的時候就屬你收的多!現在你還好意思說別人…這種*馬後炮的言論老子聽膩了,咱們最好想想如果查出來之後該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還能怎麼處理?人是肯定不能留了,看看究竟得罪的是什麼樣的存在,要是可以交流的話就看看價碼合適不合適;如果不行的話現在就想辦法安排退路。反正我這輩子享受也享受過了,隨便找個小世界躲起來就行。你們呢?你們什麼態度?
我無所謂了,一成不變的命運太過於無聊,偶爾過點刺激日子,應該不錯。
我反對,不要忘了我們究竟是為何才獲得現在的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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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們知道我們把事情辦砸了…恐怕大家都清楚會發生什麼吧!
先別急着這麼悲觀,車到山前必有路。大家不要忘記,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在走鋼絲,都走到這地步上了想回頭都沒法回頭,還是看看腳下的路在哪裏吧!
…
~~~~錢不多線~~~~
錢不多做了一個怪夢。
在夢境裏,30多年前的那顆慧星根本沒有落下來,那些超格的力量只存在二次元的舞台之上,沒有什麼全民的狂歡,也沒有後來的種種混亂。他自己平平淡淡的一生,充滿着平凡和幸福—這跟他的醫院裏的夢境差不多。
但是隨後他的夢境發生了變化,不甘一生平凡的他無比的渴望能夠獲得超人一等的力量,他的最大愛好就是拿自己微薄薪水去打賞某個不知名的作者,希望他能夠在小說中給自己安一個配角角色,好滿足一下自己的yy心態。家人勸了他無數次,他也只是自嘲的笑了笑,說出那一句自欺欺人的話:人的夢想永遠不會結束。
這個時候他醒了,躺在一個集體公寓的硬板床上。
夢境中的一切對他現在的狀況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諷刺,圍城效應,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裏的人想出去。混在平凡的日子裏不甘心平凡,總希望能碰上點調味品,可是真當調味品撒進來的時候才知道根本不合自己的胃口,但是一切都晚了—家沒了、親人沒了、好日子也沒了。
人類就是這麼一種有點願意犯賤的動物,有的時候守着好日子不過總想過點特別的。但真當特別的到來時又悔不當初—所以才有了那些著名的典故,比如說葉公好龍啦、顏色革*命啦、皿煮普世啦、烏托邦主義啦…
不過錢不多現在根本沒有心情感慨,他只是對着未來的生活感到迷茫。到了一個人人幾乎都有金手指的世界,他一個完全沒有金手指的人簡直是格格不入。
就在他準備繼續休息的時候,突然昏迷了過去,不過他的身體正好就在床上,從外面看也沒有什麼不對…
又是夢境—
在第一個夢境裏頭,他看了看身上,好像學校圖冊里的和族傳統服飾,照照鏡子,自己只是一個五尺差三寸的矮矬,一個身體頗為強壯的半大孩子。自己生活的地方是一片猶如夢境般繁華的小城,美女如雲的天堂,藏污納垢的地獄,而他的家裏以拉車送貨為生,自己矮壯的身材正好適合這份職業,白天人跡罕至的時候把五花八門的東西送到那些富麗堂皇的房子裏頭—食物、布料、器具…晚上燈火輝煌的時候,他就拿着自己偷偷攢下錢買的望遠鏡偷窺美女…唯一能讓他在晚上泡到街上的只有花魁遊街這個事情,看着那些婀娜多姿的美女,年輕躁動的心慢慢不安分…
然後就是一場大火,一場把一切化作灰燼的大火,他的家、親人、所有他熟悉的東西都被那場大火吞噬。小城的周邊不時的傳來了密集的槍聲,整座小城充滿着慌亂與殺戮…
但這並不是噩夢的終結,正當他向上天祈禱的時候,一大群衣裝古怪的天神降臨了,可他們拿的是什麼天神?明明是一群惡鬼,無數躲藏在角落裏的倖存者慘遭這些惡鬼的殺戮,他們嘴裏吐着自己聽不明白的語言,彷彿抱着極大的委屈來這坐已經變為地獄的小城殺戮…明明受委屈的只有受害者而已…
第二場夢,他生活在一個充滿蒸汽朋克色彩的時代,人類用盡自己的智慧在地面上用鋼架造了一個尖頂鐵塔,街頭巷尾的報紙上歡呼新時代的到來。自己只是一個有幸讀過幾年書的學徒工,在城市裏的某個裁縫店裏當學徒。這是一家百年老字號的裁縫店,專門給社會上流人物量身定製各種高級服裝的奢華店鋪,老闆也藉此躋身上流社會,每天周旋於不同的美女之間。
自己和幾個師兄弟一邊羨慕的看着老闆的桃花運,一邊開始磨礪自己的手藝,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碰上賞識自己的那個她,然後…
終於有一日,她來了,自己和幾個師兄弟滿懷希望了把精心設計的衣裝拿了出來,希望能夠看到自己的作品心血能夠斬獲空前的成功,可接下來的一切,卻成了他自己一聲的噩夢—比起那些衣裝,她更對人感興趣,她對所有的人拋出了橄欖枝,這些被迷暈頭的孩子們不顧老闆的勸阻,糊裏糊塗的登上一個鋼鐵打造的車廂,糊裏糊塗的去了一個陌生的世界,糊裏糊塗的把自己的職業改成了一種家禽,最後糊裏糊塗的得了一身病被丟出門去。
看着渾身上下因為病變開始扭曲,自己那雙曾經靈巧的雙手已經無法再拿起皮尺剪刀,他感覺自己的一生非常的失敗,從一個夢幻的國度去另一個夢幻的世界,一輩子過的糊裏糊塗的…
第三個夢境,他的前半生就生活在一個昏暗的山洞,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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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父母是誰,只是知道山洞裏的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親人。
燥熱的鍋爐、酸臭的氣息、不絕於耳的咳嗽聲…與它們混雜在一起的是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和尖利的切削聲。有人稱呼這裏是軍工廠,等更多人習慣的叫這裏地獄。
與傳說中的地獄一樣,繁重的體力勞作、糟糕的空氣、永遠短缺的食物和水…許多人活不到三四十歲就會燈盡油枯。帶大自己的工頭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個鬥士,那是唯一能堂堂正正離開這裏的方法,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開始努力的磨練自己,磨鍊自己的肉身,磨鍊自己的意志…終於有朝一日,在山洞地坑裏面,他成功的割斷了最後一個競爭者的喉嚨,成為了一名令人敬仰的鬥士,走出了山洞…
然後他來到了一個新的大坑裏,大坑的周邊坐滿了歡呼的人群,自己穿上的一身軍工廠里都打造不出來的高級裝備,然後他眼裏看見了自己這輩子最後一個對手—一頭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怪物的巨獸,隨後怪物的爪子落下,自己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第四場夢,他在一個玻璃罐子裏浸泡了一輩子,最後被肢解后泡在多個罐子裏…
第五場夢,他沒有等到菊花盛開的秋天就被流彈打死…
第六場夢…
第七場…
…
錢不多突然醒了過來,究竟他做了多少個夢已經數不過來了,每一個夢境的結局都非常的糟心。但是他十分的確定,這些夢絕對不是他的人生!尤其是第一個夢境,這好像是404辦公室還在的時候出事的那個世界吧!自己為什麼會夢見那些世界?
雖然現在時間還早,可錢不多已經毫無睡意,這些夢境絕對不正常,因為他們太過於真實了,就算夢醒之後他都可以回想起每一個夢境的主人相貌與一生…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文明、不同的人,相同的是原本可以平平淡淡度過一生的他們都沒有享受到自己真正的人生。
至於罪魁禍首,錢不多就算用屁股也能猜的出來—天龍人,或者說是新天龍人集團下屬的各式各樣的勢力。他突然笑了起來—這些夢境說明什麼?難道慶祝自底現在還能好端端的活着?不用被遷怒、不會被欺騙、不會被玩弄?拜託,什麼時候自己墮落到了要拿這些不幸者的遭遇找自尊?
這些人的事固然值得同情,但又能怎麼樣呢?對於上位者來說別說這些個人了,就算這些人所在的世界不過是財務報表上的一個冷冰冰的數字而已。就算把這些事進行公開的宣傳,早已經麻木扭曲的民眾也只會象徵性的摸幾滴虛偽的眼淚,然後看看菜市場上物價降下來了沒有。對於他們來說天大地大,不如自己家的廚房大,既然能搞到更加廉價的食材,那麼為什麼要自虐的去發什麼聖母心?
也許歷史都是相通的,當年的日不落民眾從來不在乎自己的錢上究竟展覽了多少人的鮮血,次大陸上都是兩足牲口,遠東生活的都是黃皮猴子,來自黑大陸上的只不過是人型狒狒…在新一輪的貨幣保值壓力面前,黑大路上那些養一個世紀的牛羊的布爾紳士也可以去死了,自己大不了在花完錢后洗洗手就是了。現在的這個世界就像是當年的日不落,外頭的小世界就是那些動物園,人權在沒有得到保障的時候幹嘛要關心那些牲口的死活?
對,由於新天龍人集團的宣傳,現在的民眾就是這種心態,除了自己世界的人當人以外,小世界裏的不過是那些長的跟人高度相似的牲口罷了,最多享受跟猴子一個地位。然後就是變味的人文主義,不是人的存在根本不值得有人權。
錢不多對此一直嗤之以鼻,他有的時候甚至想自己所在的世界會不會也是一個小世界,直到某一天被另外強大的存在強行打開,然後把小世界上演的一幕一幕挨個的重演一番,到那個時候所謂的天龍人不過就是一些爬蟲罷了!
他自嘲的在水龍頭前洗了洗臉,想那麼多沒用的幹啥?自己能改變什麼?什麼都改不了。他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也許十多年前他希望能成為拯救諸天萬界的英雄,但經過十年的毒打之後他很清楚,只要自己敢主動去拯救一個小世界,他可能連人籍都保不住,很有可能會為一場全民狂歡的丑角,被公開行刑,就像幾年前躁動一時的全球聖母軍那些傻瓜一樣—來自歐羅巴聯邦的一些聖母派和來自次大陸神國的一些聖雄派試圖買下幾個小世界,在裏面推行人人平等的政策。那場鬧劇的結局是小世界被銀行強行收回,裏面的所有的人和物質在經過一輪拍賣以後被強制的回收了。聖母派和聖雄派的一切努力都成了新聞上的笑話,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官司…現在那些人怎麼樣了?誰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件事被寫進了新版的教科書裏頭…以被嘲諷的反派身份徹底的名垂千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