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十八

走到紅綢處,短靴男子已經神清氣爽地蓄勢待發。

外面是山谷的出口,層層疊疊的密林,亦有低矮的灌木,最明顯的特點,就是目之所及只在五步開外。

秋暝駟季最直觀的感覺就是,獵殺這才算是真正開始。

轉頭與袁文軒對視,發現他也是相同的看法。

崖上的人說道:“一日為期,活着的人即為成功,長老自會論功行賞。”

“隨時可放棄,高聲叫喊即可。”

“除去吃的,就連藥瓶,都不能帶。”

赤手空拳去闖這道關卡,袁文軒直接問道:“可否自尋防身之物?”

“隨你心意。”

秋暝駟季卻想到了其他,“我們三人可否結隊同往?”

崖上的人輕笑,“只要你們不怕被他算計,大可一同前往。”

短靴男子並未因此尷尬,反而問道:“我們已不需互殺了嗎?”

崖上的人回答:“你的狠決已展示過,自然不再需要。”

袁文軒剛鬆了口氣,秋暝駟季就輕聲提醒,“看來和我們廝殺的,另有其人。”

哨聲響起,崖上的人就催促他們入林。

短靴男子不遠不近地跟着他們,刻意套着近乎,“我也是萬般無奈,不闖這陣,難有出頭之日,連銀子都捎不回家裏。”

“這一闖嘛,自然只得如此。”

他的理由再充分,秋暝駟季和袁文軒都不會改觀半分,默契地各分左右,一為尋找最稱手的防手利器,二為儘快摸清地形。

短靴男子見他倆根本不理會,不折不撓繼續說著,無非是為自己尋找理由之類。

言多必失,自來亦然。

很快有劍來襲,一柄極其普通的鐵劍,目標明確。

躲過卻又未躲過的短靴男子,捂着腰間的傷,不可置信地看着灌木,那裏只見手,未見其他。

下一瞬他就開始逃竄,嘴裏高聲叫嚷,“這不公平,赤手空拳,或是樹枝短棍,如何敵得過刀劍!”

灌木伸出的鐵劍,見未得手,剎時縮回,未必現身追殺。

秋暝駟季覺得自己和袁文軒,謹慎不靠近任何樹木和灌木,實在正確至極。

對方動輒鐵劍,己方卻各拿一根形似短劍的樹枝,高下立見。

短靴男子已經氣急敗壞地咒罵,都未有人出言解釋半句,可見就算自有規矩,也不會對他們明言。

袁文軒用幾不可聞地聲音說道:“要是能佔為己有,還怕什麼?”

秋暝駟季覺得這是個最好的辦法,兩個人不再有剛才的忐忑和彷徨,反而背靠着背,緩慢移動,只盼着剛才的鐵劍再次出手。

好一人應敵,一人伺機搶奪。

可惜等到腳步酸軟,密林中天色漸晚,都無人對他們出手。

倒是短靴男子,因為時不時會咒罵兩句,可見連番遭到了攻擊。

剩下的肉塊已經帶着酸味,但他們還是強忍着吃了下去。

一連三日,都沒喝過一口水,兩個人的唇角早已開裂,所以在聽到隱約的溪流聲時,不做他想,徑直奔去。

雖然只是道溝渠,他倆還是輪流喝了個夠。

短靴男子現身,“你們護我周全,餘生我願為你倆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袁文軒輕蔑回道:“不是可以隨時放棄嗎?高聲叫嚷就是。”

短靴男子面露猙獰,“你只不過做了幾日苦役,就叫苦連天。”

“放棄的人,需要永遠留在這裏,聽命行事。”

“誰願意苟活在此?!”

顯面易見,短靴男子說的這裏,絕非凌湘閣,而是真的只是這裏。

餘生盡耗於這猶如鬼獄的山谷之中,放養食人惡狼、伺養食屍毒蛇,收拾殘肢斷臂,或是其他,無論哪樣,經年日久,都極其可怕。

“你好象很懂這裏?”袁文軒意有所指,“說來聽聽。”

短靴男子搖搖頭,“未闖過的,都困在了這裏。闖過的,有了新前程,自然守約不言。”

說得極是,未闖過的,要麼死在這裏,要麼留在這裏。

至於守約,孤峰煞和靈境仙子看似說了許多,卻都含糊其詞,只算點撥而已。

“好,反正只剩我們三個,就一同闖出去。”秋暝駟季說完,短靴男子就想跨過溝渠,與他們會合。

他身後的灌木中卻劍與人同時鑽出,短靴男子吃驚地連連後退避讓,“你,你怎麼出來了?”

全身黑色勁裝,頭臉也盡數矇著,只露出雙眼的瘦高男子,輕笑答道:“因為天黑了呀?”

語帶輕佻,秋暝駟季卻從他的嗓音聽出,他就是頂心煞。

頓時恍然,這最後一關,竟然是十煞親自出手試煉。

為顯公平,白日裏出手時,不能現身。

到了晚間,才能現身。

短靴男子和秋暝駟季想法相同,“這不公平,我手無寸鐵!”

下一刻,頂心煞就將手中鐵劍拋向空中,“給你!”

短靴男子飛升而起,接過長劍,落地數個翻滾,退到了一丈開外,準備朝着黑暗中遁逃。

頂心煞沙啞地喊了聲,“別跑呀!”

語帶輕佻,似乎十分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短靴男子的聲音傳來,“你們倆答應過的,不能言而無信!”

頂心煞沙啞笑道:“他倆自身難保,你聽!”

確實如此,秋暝駟季和袁文軒早已各自和人戰成一團。

來的兩人同時現身,同時將鐵劍扔出,也同時以劍出手。

即便同時應對兩人,也配合默契,陣形變化間,招招刺向要害。

秋暝駟季和袁文軒這一對極為草率的配合,就顯得並不融洽。

不過勝在他倆也有默契,意識到后,兩個人刻意隔開了距離,順利讓對方難再雙劍和璧。

不用說,這兩人也是十煞中人,個高者為夫,孤陽煞,個矮者為妻,獨陰煞。

孤陽煞直接找上了秋暝駟季,還在分開對戰後,依舊關注着自己的妻子獨陰煞。

惹得獨陰煞出聲抱怨,“這樣簡單的差事,還怕我做不好嗎?”

孤陽煞沒有辯駁,卻依舊如故地關注着她。

秋暝駟季直覺他只為試自己深淺,並不想索命。

袁文軒那邊也是,索性反客為主,開始試探對方深淺。

“底子不錯,但心不狠,這歷煉就不算完!”獨陰煞說完,孤陽煞就急切開口,“你別逞強,他們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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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驕男主養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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